权爷撩宠侯门毒妻-第48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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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赫连缙把这种担忧说出来的时候,不少元老级别的大臣都表示绝对不能动陆家,这是为了南凉的商业着想,也是为了江山基业着想,尽管商人地位排在最末,但这么些年来,由陆家的大胆和创新给百姓带来的便利和收益,那都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懂得考虑前景的那几位,自然早就看到了南凉不可预估的未来,更意识到了商业对于国家发展的重要性,于是力挺保陆家。
当然,也不乏有那么几位坚持要陆家连坐,至于没吭声的,都是中立派。
赫连缙并没急着做决定,而是让保陆派和反对派的朝臣展开激烈的辩论。
辩论的结果,自然是保陆派的赢了,于是陆家幸免于连坐,不过陆幼萱是一定要处置的。
之后,有朝臣提出大赦天下。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似乎是历朝历代一种不成文的规定,当赫连缙把这事与皇后许菡说的时候,许菡皱着眉头,不同意,“妾身倒觉得,皇上与其大赦天下,不如从国库中拨些银两去各州府加固堤坝修建桥梁,以彰显皇族对于民生疾苦的重视,但大赦天下,依妾身看,就不必了吧,那监牢中的,都是作奸犯科的罪人,一旦让他们走出牢笼,便无异于放虎归山,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但对于百姓而言,是大患。”
赫连缙勾勾唇,“菡儿果然聪颖,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能大赦天下,至于赫连钰,见血就不必了,流放吧,能活到几时,全凭他的运气。”
几天后,一道圣旨下达,削去贤王亲王爵封号,贬为庶人,阖府上下包括王府长史等大官小吏在内,全部流放。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
赫连钰和陆幼萱的监牢相对,牢房是木桩子式的,并未封闭,陆幼萱能很清楚地看到对面的赫连钰。
逼宫当日,赫连钰的眼睛被药粉伤到,但是没失明几天就恢复了,不过那只手臂却是再也接不回来,听完流放圣旨以后,他便随意地坐在墙边,脸上情绪很平淡,似乎什么反应也没有。
“夫君。”陆幼萱看到赫连钰那样,止不住地红了眼眶。
“什么事?”赫连钰偏头,对上陆幼萱楚楚可怜的双眼,心下一动。
陆幼萱的目光落在他的断臂上,“疼不疼?”
赫连钰摇摇头,“不疼。”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想过逼宫,就已经做好了承受失败的准备,他和赫连缙之间,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算不是逼宫被赐死,等赫连缙登基,也一定会把他给清算了的,这些,赫连钰也早就想过了。
陆幼萱吸了吸鼻子,“咱们要去很远的地方了吧?”
赫连钰陷入了沉默,好久才说,“我大概,不会活着走出这里了。”
陆幼萱脸色大变,“你要做什么?”
赫连钰认真地看着她,“萱萱,只要没死,就一定要努力活着,陆家不会对你袖手旁观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陆修远就能救你脱离苦海。”
“夫君,你说什么胡话呢?”陆幼萱止不住地哭了起来,“我们是夫妻啊!我不会抛下你的。”
赫连钰冷脸,“什么夫妻,你不过是个妾而已,也配说是我妻?”
陆幼萱喉咙口堵着,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讲过,你讨厌失败,更讨厌你的女人看到你失败,我就算不是你妻,也是你的女人,我不仅看到你败了,还看到你此生最狼狈最窝囊的样子,你难道不想杀了我吗?”
赫连钰讥讽道,“杀你这种女人,只会脏了我的手。”
陆幼萱眼泪越来越多,伸手摸了摸小腹,她也不想的,可是不知道哪次的防范出了问题,竟然还是怀上了。
“这里面,是你的孩子。”她哭着说,“倘若亲爹不在了,那么他也没有出生的必要,你曾经问我愿不愿意陪着你一起死,我现在回答你,我愿意。”
看到陆幼萱面上那层死灰之色,赫连钰一下子慌乱起来,仅剩的那只手攀着木柱站起来,“萱萱,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说什么?”陆幼萱泪眼朦胧,“你不就是想撇下我一个人不管吗?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了?”
赫连钰道:“你怀了身子,陆修远就更不可能对你不闻不问了,乖乖听话,你别犯傻,等出去了,就好好养着,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等长大了,教他做人,做好人,千万不能学他爹……”
“赫连钰,你还有没有良心?”陆幼萱大吼起来,“明明是你的骨肉,凭什么要我一个人生下来养着,你想没想过我会有多辛苦?”
赫连钰偏开头,早在赫连缙当上太子的时候,他就预测过自己将来的结局,很显然,这一天也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他唯一没预料到的是,他会真的爱上一个女人。
更讽刺的是,他竟然在临死之际才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倘若再早一点,早那么一段日子,他或许真的会为了她不犯傻去逼宫,那么现在,他应该还在王府,沉浸在当爹的喜悦当中,而不是在牢里知道自己就要当爹了。
面对他的沉默,陆幼萱只有痛心疾首的份,她弯腰捡起一根麦秆从中间撕成两半,把边缘锋利的部分对准手腕,毫不犹豫狠狠划了下去。
赫连钰发疯一般叫了起来,“萱萱!”
陆幼萱眼眶含泪,“我知道你的性子,既然败了,凭你的清傲,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任人践踏的,既然你要死,那我陪着你好了,等到了阴司,你再把欠我的都还回来,跟我一起养孩子。”
陆幼萱手腕上的血淌水一样往下落,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但还是尽量支撑着,“夫妻本一体,你说我是妾也好,不配脏你的手也罢,我终归,是你的女人,我想和自己的男人一起死,这没罪,就算有罪,你又能拿我如何呢?”
“萱萱别怕,我这就来陪你。”亲眼看着她身体里的血一点点流失,生命一点点耗尽,赫连钰眼圈慢慢湿润了,顺着木柱滑坐下来,那种无力的挫败感,让他觉得自己这一生活得像个笑话——生来为了皇位而活,从没做过一天真正的自己。
他捡拾起地上的麦秆,右手臂没了,就用嘴巴撕扯,将麦秆扯成两半,与陆幼萱一样,用最锋利的边缘狠狠划破了手腕。
陆幼萱瘫倒在墙边,手腕上的血还在一点点往外流,她无力地看着这一幕,眼泪无声滑落。
赫连钰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偏过头来与她对视,“萱萱,我陪你一起死。”
陆幼萱苍白的面容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夫君。”
“嗯。”
“你陪我说说话吧!”陆幼萱道。
“好。”
已经一炷香的时辰过去了,她手腕娇嫩,口子划拉得很大,血也流得很快,已经感觉到死亡降临的她神情恍惚,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有些记不清了,眼皮越来越沉重。
赫连钰左手抓紧心脏的位置,那里像被人用刀子切开,疼得他浑身抽搐,不忍地看着她,说:“萱萱我爱你。”
陆幼萱眼睛一点点合上,嘴巴里声音也很小,“夫君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萱萱我爱你!”
“大点儿声。”她的意识很涣散,只能看到赫连钰的口型,是真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萱萱我爱你!”
“萱萱我爱你!”
……
陆幼萱没听到,但是她看懂了那个口型,只是,那句“我也爱你”却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来了。
她想,等到了黄泉路上,一定要说给他听。
陆幼萱咽气后没多久,赫连钰也安详地闭上了眼睛,他靠坐在墙角,脸朝向陆幼萱的牢房方向,嘴角挂着一抹幸福而满足的笑意。
赫连缙得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了天牢,看到两人的死状,唏嘘一声,看这样子,赫连钰是心甘情愿走的,而且,他和陆幼萱的感情不错,临死之前应该说了不少交心之言。
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赫连缙道:“带出去吧,赐棺木,按照寻常百姓之礼葬了。”
原本以赫连钰的罪行,死后是连一副像样的棺木都没有的,基本上就是暴尸荒野,赫连缙这么做,一是全了他们仅剩的那一点点兄弟情,二则,在看到这两人的死状时,赫连缙被这种亡命鸳鸯的感情触动了,所以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不就是一副棺木,给他们就是了。
最心痛的人自然要数陆二太太,她就这么个女儿,自己一个当娘的,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女儿就这么没了。
可是这种事,她就算再有天大的委屈和仇恨也找不到人去报仇去发泄,只是没日没夜的哭。
陆修远没去劝,因为他也痛。
说实话,来陆家这么些年,他接触最多的姑娘就是陆幼萱了,在他眼中,她是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妹,天真,烂漫,活泼,可爱,让人很想一辈子都宠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可是他打得了算盘算得了账本,却算不准赫连钰竟然在国难当头的时候突然发动宫变,也正是赫连钰这个愚蠢的举动,害了那个清纯无辜小丫头的一辈子。
打听准了陆幼萱与赫连钰合葬的位置,陆修远去祭奠过,回来后什么也没说,直接瞒了陆二太太。
看到这种生离死别,易白想起自己在北燕病情加重的那些日子,突然觉得感触很深。
“兄长因为表妹的死而难过,我看得出来,要不,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陆修远深吸一口气,“刚好有笔生意要去江南见主顾,阿白若是想去,就跟我一起,如何?”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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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篇(4)
新帝登基,朝局初定,苏晏虽然恢复了兵权和参政权,但名义上,他仍旧处于热孝期,没办法去南境,更没办法上朝,所以目前赋闲在府上。
两个小宝的周岁宴举办得很隆重,前来观礼的客人不少。
云初微起得很早,亲自给宝宝洗澡换上新衣,这才抱到设案的房间。
案设两方,给小八设的摆了三教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铜钱、账簿、尖端处理过的羽箭、剑鞘封闭好的长剑、以及军营里面对方诸多兵器,全都是处理过的,不会伤着宝宝。
给小十一设的则略有不同,除了笔墨纸砚之外,还有花朵、胭脂、吃食、玩具、锅铲、勺子、绣剪、绣线、绣绷等女红之物。
云初微和苏晏各抱一个宝宝,放到两头,不诱惑,也不跟他们说话,任由两兄妹自己爬去抓案上的东西。
小八先是坐着不动,抬头看了看爹爹娘亲以及周围观礼的大人们,见一个个都背过身去没管他,他才慢慢往前爬,本来他能站起来的,但是没有云初微牵着,走不了,所以只能爬。
盯着案上的东西看了半天,小八见到被撞翻的印章(刻意这样摆放)底部脏了,索性抓过一旁的纸来胡乱往上面擦。
苏晏偷偷转身见到儿子同时抓了印章和宣纸,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云初微也看到了,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个情节果然与剧本里一模一样,苏昀开抓了印章和宣纸,十七年后凭借惊世之才成了南凉最年轻的内阁首辅。
再看小十一苏月明那边,她一直没动作,看着哥哥抓了印章胡乱地擦,咯咯笑,似乎觉得很有趣,直接绕过她面前的摆放之物爬过来,本来是想跟哥哥一起玩的,但是目光被哥哥面前漂亮的剑鞘给吸引了,不由自主就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要去拿。
不过放了长剑的剑鞘有些重,她拿了半天都拿不起来,看样子有些急躁,然后轻轻拽了拽哥哥的衣袖,嘟着小嘴又指了指剑鞘。
苏昀开眨眨眼睛,放下了印章和被他揉成一团还沾了红印泥的宣纸,爬过去帮苏月明拿剑,同样拿不起来。
苏月明急了,转头看爹爹娘亲,他们都转过去了,谁也不理她,顿时觉得委屈,想哭。
苏昀开爬到苏晏身后,双手拽着苏晏的衣角慢慢站起来,然后甜糯糯的喊了一声,“爹爹,抱。”
比蜜糖甜比棉花更轻软的稚嫩声音,相信内心再绝情的人听了都能彻底软化。
苏晏黑化的时候,俩小宝很怕他,多少次一见到他就哭,所以这样被儿子浓浓地依赖着,似乎是头一次。对于苏晏来说,这样的触动无疑是相当巨大也相当震撼的。
他慢慢转过身来,眼前的小人儿已经周岁,眉目间与他有几分相像,那双眼睛生得很漂亮,此时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手指着苏月明的方向。
苏晏明白了,苏昀开这是让他去哄妹妹。
眼神一再地温柔下来,苏晏俯身,在苏昀开的小脸颊上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