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美人香-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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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早上的,他干什么呢!
齐半灵憋红着脸回头瞪他,只听他轻声道:“昨日皇后在朕怀里睡了一夜,怎么一觉过去,便翻脸不认人了?”
他直直望着齐半灵; 脸上似乎还有些委屈。
齐半灵更憋闷了。
和齐半灵说了句悄悄话,裴亦辞又想起昨晚的事来,脸上严肃了不少:“昨儿前方加急密报,越王果然没走去南中的那条道,而是半路改道朝越州去了。”
果然如此。
齐半灵早就猜得差不多了,也并没有多惊讶,只是不免担心即将上战场的姐姐齐浅意。
裴亦辞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立马就能看出她心中所想,便接着道:“昨日朕便招来了几位武将,连夜商讨了战略。如今大都粮草充足,军士皆训练有素,想来已经筹备充足了。”
齐半灵听着,点头赞同,又道:“军事上,陛下与诸位将军必然更有经验些。越州水路多,气候相比大都更为潮湿闷热,还是早做准备更好一些。”
裴亦辞敛容颔首。
齐半灵微蹙眉头:“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越王会出此下策?”
过往藩王若是谋反,通常都是帝王有削藩之意,或是帝王年龄尚小,能力还弱,藩王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如今,裴亦辞年富力强,在大都也算荣养越王。就算越王要谋反,偏偏挑在这个时候,也太奇怪了些。
裴亦辞微微眯起眼,一抹微不可查的杀意从他眸中掠过。
“那便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了。”
见齐半灵略有些担心地回过身望着他,裴亦辞微抿唇角,没再说话了。
他不想瞒她,可有些事儿,他的确尚未调查清楚,也并不能就这么直接下了判断。
裴亦辞见齐半灵已经彻底醒了,便扶着她靠在靠枕上,却并没有去唤外头的宫人进来伺候,而是自己下床去梳妆台拿了一把梳子,替她慢慢篦着头发。
齐半灵黑长柔顺的头发捧在手心里,一丝淡淡的清香钻进了裴亦辞的鼻子里,这几日被越王那起子人激起的怒气也在这个清晨消失无踪了。
一边替她篦着发,裴亦辞一边还同她说了不少此次与越王之战的战备。
看着齐半灵微微舒展的眉心,裴亦辞的唇角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他的阿娆可不是一般人,从他的只言片语里,阿娆就能听出此次南下之战准备有多充足。
简略说完了这些,裴亦辞放下梳子,看着齐半灵柔顺的长发,问她:“过几日,你姐姐可能便会随军出征了,你要不要……回齐府陪她住几日?”
说完了公事,裴亦辞还是忍不住,说起了他们两人的私事来。
齐半灵半点都没想到,裴亦辞竟能为她想到这一层来,不由有些讶异。
可裴亦辞的提议,她虽然心动,但难免让姐姐给他人留下话柄。
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了:“陛下,这于理不合,臣妾会在宫中遥祝诸位将士凯旋的。”
裴亦辞一顿,才道:“好。”
裴亦辞与齐半灵悄悄讲了好一会儿话,才起身到寝殿门口,想去找人进来伺候。
孙禄和倚绿早就听到寝殿里有低声说话的声音了,却不敢随意开口打扰他们,只好带着一众宫人捧着梳洗用具候在外头。
见门开了,两人忙不迭朝着裴亦辞行了礼,才带着人朝寝殿里去。
倚绿如往常一般,捧了漱口水和盐给齐半灵净牙,一瞄到齐半灵的头发,不由愣了一下:“姑娘的头发竟篦好了?”
齐半灵的脸红了红,埋着头吐了嘴里的漱口水,才低低嗯了一声。
一旁裴亦辞正举着双手让小太监替他穿着朝袍,闻言回头看了眼坐在床上的齐半灵,唇角又勾了起来。
这些全被眼尖的孙禄看得一清二楚,他暗暗咋舌。
皇后娘娘可真是一味灵药,陛下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同皇后娘娘呆一夜,脸上都有了笑模样。
裴亦辞同齐半灵一道用了早膳之后,便离开凤栖宫朝宣政殿去了。
齐半灵想到姐姐即将出征,还是去书房写了一封给齐浅意的信。
也不知姐姐究竟有没有把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告诉母亲。
之前齐浅意来宫里的时候,偷偷告诉过齐半灵,因为母亲年纪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因此,除了她休夫的事情实在闹得太大瞒不住了,其他事情一概都还瞒着母亲没说。
好在母亲当初也被钟世昌气得狠了,听齐浅意好好教训了钟世昌一顿,也不同她置气,反倒夸她干得好,不愧是齐家的闺女。
可如今齐浅意就要出征了,这下绝对瞒不过母亲了。
齐半灵一边想着,一边把她的担忧和叮嘱都写进了信里,才交给倚绿,让她找宫人送去齐家。
待齐半灵忙活了大半个早上,八公主才起了床到偏殿用早膳。
齐半灵正在旁边看账本,瞧见八公主睡眼惺忪的样子便笑了:“怎么睡得这么迟,早膳都凉了,让人拿下去重新温一温吧。”
八公主嘿嘿笑了:“有劳皇嫂了。”
八公主这用早膳的时间都快到午膳的点了。
齐半灵看完账本,便叫人传了膳。
八公主嘴里还塞着一个水晶糕,眼睛却眨巴眨巴的:“这不对啊……”
她回头问身后的庆蓉:“现下什么时辰了?”
庆蓉低头恭敬地答道:“回公主的话,现下快午时了。”
“那是我睡得迟了,竟都这么晚了。”
八公主挠挠头,有些稀奇,“这便更奇怪了,平常这时候,皇兄不都下了朝,来凤栖宫陪皇嫂用午膳了吗?今儿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
齐半灵坐在她对面,闻言笑了:“陛下国事繁忙,许是来不了了。”
今儿早上裴亦辞还同她说起南下之战的战备,想来今天一天还是会在建章宫宣重臣做准备吧。
八公主却不知道这些,忍不住噘起嘴:“皇兄怎么这样,昨儿也没来陪皇嫂用晚膳!”
她不满地继续嘀咕,“还嫌我坏他好事,想给我找个剑舞师父支开我呢。现在呢,还不是我陪着皇嫂一道用膳。”
“陛下替你找了个剑舞师父?”
齐半灵有些惊讶,这事儿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是呀……”
八公主更委屈了,想朝着齐半灵抱怨几句,让她帮忙去裴亦辞面前替自己说说好话,却不料齐半灵接着说道:“这也挺好,你如今身子也算是大好了,练练剑舞强健体魄,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皇嫂!”
八公主万万没想到,连齐半灵也这么说,鼓起脸颊瞧她,“连你也不帮我!”
齐半灵被八公主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又赶紧出声安抚她。
八公主和齐半灵笑闹了一阵,才回过神来:“最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难得见皇兄忙得这般脱不开身,总让我感觉不大妙。”
齐半灵没料到八公主这么敏锐。
可如今,连越王改道去越州都是密报来的大都,知道此事的人大抵不多,齐半灵便没有明说,只含糊道:“大概是这样吧,陛下昨夜过来的时候也挺晚的。”
她们俩都没想到,随后的那些日子,裴亦辞比这两天更忙上百倍。
那日开始,裴亦辞每日天没亮便离开凤栖宫去了宣政殿,一直到后半夜才从建章宫回来。
刚开始,齐半灵还点着灯等裴亦辞回来,可每次都能让自己坐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被子被掖得很好,身边的位置却已经空了。
一日,齐半灵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还没亮,自己竟还躺在裴亦辞怀里。
她略一动,裴亦辞就睁开了眼,低头看她,眼里闪过歉意:“这几日……”
齐半灵忙摆手:“臣妾都明白,陛下不必多说什么。”
裴亦辞抿抿唇。
其实,若是齐半灵冲着他撒娇发脾气,他也会很高兴的。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往后,你晚上不必等我了,自己先睡吧。”
“还有,替你按腿,本应是我的分内事,这些日子,麻烦应姑娘了。”
齐半灵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唇角却抑不住微微扬起。
分内事?
陛下怎么最近说起话来,跟个小媳妇似的。
第六十一章
两人说了会儿悄悄话; 又聊到了两天后大军出征的事情来。
就在昨日,越王改道快马去越州的消息已经被奏上了朝廷,而更有越州邻州的知府八百里加急上奏,说越王秦虎竟在越州暗中筹备了军队; 他已经紧闭城门; 为防越王谋反入侵; 还望朝廷早日出兵增援。
裴亦辞在朝上便当堂下旨; 命虎威将军为主帅; 三日后便率军南伐。
底下官员议论纷纷,不少人私下里都担心; 这才三天时间整军备战; 怕是来不及吧?
而几位重臣和即将南下的武将们则都没有惊讶。
这件事,陛下早就同他们商议筹备了许久,而大都军营里的军士也早已训练多日整装待发。
今日; 不过是将此事放在明面上罢了。
见几位阁老都没有异议; 没有他们带头,底下的官员们就算再担心,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有人提出,越王妃和她的几个儿媳妇还留在大都,只问裴亦辞要如何处置。
裴亦辞只沉吟了一下; 便下令将她们押进后宫; 听候发落。
至于宜妃秦如月,她虽是越王的侄女,但毕竟已经嫁入了皇家; 倒只有一个官员提起她来。裴亦辞便也下令将她禁足在瑶华宫,不得随意外出。
齐半灵昨儿就听倚绿说了这些事,她对秦如月丝毫也同情不起来。
毕竟秦如月三番五次陷害于她,她又不是傻到家了,不担心即将南下的齐浅意,反倒分心去管秦如月的死活?
倒是越王妃和越王世子妃她们,齐半灵是真没料到,越王和他的三个儿子,竟然就能抛下妻子母亲在大都为质,还敢改道去越州。
这下看来,他们就没打算让那几个女眷活下来。
这个想法让齐半灵不寒而栗。
连妻子都能舍弃,越王,一定是个难缠的角色。
裴亦辞和齐半灵说起两日后出征的事情,这些齐半灵昨儿就听倚绿说过了。
只不过,想起过年的时候裴亦辞直接带兵御驾亲征的事情。自他四年前杀回大都起,似乎每场战事,都会亲上战场,只这次,似乎会留在大都了。
齐半灵稍稍走神,裴亦辞却好似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这回我会留在大都,另外有人需要防备。”
另外有人?
齐半灵怔了怔,抬头看向裴亦辞,却见他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齐半灵不由地开始琢磨,裴亦辞指的莫非是魏太后?
魏太后当年是逊帝养母,娘家又是朝中重臣,平日虽是一副一心向佛的样子,可的确不止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可仔细一想,齐半灵却觉得又没那么简单。
毕竟魏太后一直身处后宫,她的娘家也都是文官,就算兴风作浪也不至于让裴亦辞如此防备。
她总有种感觉,能让裴亦辞为了防备他而留在大都的,另有其人。
齐半灵自个儿瞎琢磨了一会儿,裴亦辞已经出了寝殿门,唤人进来替他更衣洗漱了。
穿上朝袍之后,他转眼瞧见齐半灵还坐在床上出着神,便轻声问她:“时辰还早,你要不要再歇一会儿?”
齐半灵平日的确没这么早起过,便点点头。
她刚应声,裴亦辞就俯下。身,抱着她躺平在床上,又替她掖好被子,才转身带着人走了出去。
齐半灵这个回笼觉睡得香甜,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倚绿坐在她身边做着女红。
“姑娘,你醒啦。”
见她醒了,倚绿忙搁下手上的活计,凑上前扶她坐起,又低声禀告,“方才郑绥郑大人那边回信过来了。”
郑绥?
齐半灵一愣。
最近朝廷都在忙碌南下的事情,齐半灵也早已派人去传过话,等时局稳定了再麻烦郑绥调查她父亲当年的案子也不迟。
可如今才过几天,郑绥就有了回信?
只听倚绿接着说道:“郑大人派来传话的小太监还说,这些时日礼部虽也忙碌,但比起兵部和户部工部倒是要清闲许多。他也惦记了老爷那个案子多年,姑娘既寻了线索,他便去大理寺和刑部抽调了当年的卷宗,准备着手调查了。”
齐半灵点点头,从倚绿手里接过郑绥的信,拆开漆封读了起来。
她一边读者,眉头一边微微拧起。
郑绥在信里写道,这几日,他联系了刑部的同年好友同他一起调查,过程异常顺利。时隔多年,他们还是很幸运地找到了对齐靖元有利的证据,而且许多与该案相关的人,都恰巧因不同的罪名下了狱,现下都还在刑部大牢看押着呢。
虽说案子进展快是好事,可齐半灵总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