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第6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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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鱼翅花胶雪蛤养着,也是三天两头的要躺一躺,要是再俭朴点,日子可怎么过?”
盛惟乔惊讶道:“连夫人身体不好吗?之前我才来的时候说是抱恙,我还以为是偶然呢!上次府上小小姐生辰,我去吃喜酒,同连夫人照面,瞧着却不像是身子骨儿不好呢,可请名医看过?”
做妹妹的孟小姐说道:“怎么没请过?之前还请过告老的太医呢,只不过都说娘这是不服北地水土,只要待在这里,免不了有这些那些的不舒服。还好这些年补下来,娘已经好多了。像以前,我们一年到头都很难看到娘的。”
“那连夫人为什么不回长安去将养?”盛惟乔有点诧异,心说孟伯勤反正早就有了妾室跟庶出子女了,连氏留在北疆也是跟一群人分享丈夫,又不是说独霸后院,舍不得走开,就这么一天天熬,也幸亏她熬到现在,万一来个水土不服年纪轻轻的撒手而去,划得来吗?
毕竟这时候大家女眷讲究娴静,长年莲步姗姗,举止贞静下来,深闺贵妇的体质,往往都是很孱弱的。
像盛惟乔这样打小上蹿下跳的活泼,已经是父母宠溺之下的特例了。
“娘不放心我们。”两位孟小姐异口同声道,“爹爹膝下子嗣众多,娘怕自己回去长安后,我们留在这边无人教诲,出阁的时候被人小看。”
“连夫人真是贤妻良母。”盛惟乔闻言就笑着打趣,“只是不知道两位小姐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呢?”
“……”姐妹俩听了这话顿时就脸红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双双低了头,绞着帕子,说道,“……家里还在看呢,也不知道最后会选谁?”
盛惟乔微笑道:“回头定了下来,可千万跟我说声,我好给你们添妆。”
说笑了几句之后,骠骑大将军府的人找了过来,说临近年关,大将军府里事情多,主母连氏认为这俩庶女的年纪该学着管事了,所以要她们回去分派任务。
目送姐妹俩离开,盛惟乔伸个懒腰,走进内室,同宣于冯氏说:“也不知道孟伯勤夫妇怎么想的,放任女儿成天往咱们这边跑,看着也不像是要打探消息的,俩女孩儿倒把大将军府后宅的事情没少透露……他们就不管管吗?”
宣于冯氏道:“那俩庶女虽然是妾室所出,看模样却未曾受到亏待,就算连夫人没有当亲生女儿对待,估计也是不曾折辱欺凌的,八成还会希望她们日后有些作为,不管是为娘家出力还是替她传扬贤惠的名声,总归不亏。”
“然而北疆这地方,论繁华比长安差太远了。”
“女孩儿家的眼界很难开阔,这气度啊城府啊自然就难以上升。”
“连夫人自己虽然是长安出来的,毕竟跟庶女之间隔着身份辈分,也未必有暇成天指点她们。”
“没准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家母女正在府里分析你的言谈举止,好教那两位孟小姐学着点,免得出阁之后露怯呢!”
盛惟乔啼笑皆非道:“身处僻壤之地的人想开阔眼界,难道不是应该多读书?我看皇后气度就很好,归根到底,还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至于说找我闲聊什么……能学到什么?我又不是静淑县主!长安公认的淑女楷模,跟她学才是正经长安贵女的做派呢!”
“还有种可能就是人家确实无所谓,反正只是两个庶女,人家寄予厚望的嫡子都卖过家族,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骠骑大将军是见过世面受过风雨的,还怕俩庶女胳膊肘朝外拐?”宣于冯氏慢条斯理道,“你要是把她们拉拢过来,没准孟伯勤索性就把女儿送给你,平白省了两份嫁妆。”
她们姨甥正说笑,仪珊忽然带着公孙喜走了进来,两人神情都很严肃。
见状盛惟乔跟宣于冯氏也迅速收敛笑色,诧异问:“怎么了?”
盛惟乔尤其的提心吊胆,生怕是容睡鹤对她擅自做主北上之举的反应到了。
却见这两人对望一眼,公孙喜言简意赅道:“你来说!”
仪珊点了下头,认真的对盛惟乔道:“娘娘,咱们得换个住处,而且最好找个理由,别再接受众人的拜见了!”
盛惟乔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孟家小姐等人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的来访,这座怀化将军府的格局以及岗哨,她们不说彻底掌握,估计也探查的七七八八了。”公孙喜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一旦她们背后之人对娘娘有恶意……那咱们就太被动了!”
盛惟乔:“……”
宣于冯氏:“……”
无语了片刻后,姨甥俩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咱们要换地方,理由好找,就说乔儿最近有些乏,需要卧榻休养些日子。不过要搬出怀化将军府的话,却得跟怀化将军好生商议才是。”
而赵适对于公孙喜跟仪珊的建议非常重视,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应允下来为盛惟乔另外找个安全隐蔽的住处。
只是不知道是时候到了还是一语成谶,数日后,盛惟乔一行人悄然离开怀化将军府,在冀州城一处偏僻的别院里落脚后,本来从怀孕起一直好吃好喝、长途跋涉也不见不适的盛惟乔,次日就开始孕吐、厌食、浑身酸软、头晕等等,反正各种不舒服差不多全来了!
吓的赵适等人好一番手忙脚乱,秘密请了好几位大夫在别院守着,连年都没过好。
还好盛惟乔这一番反应,到了正月中旬的时候,在各路大夫使出浑身解数的诊治下,总算缓和了过来。
而此时,西疆大捷的消息,堪堪传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焦急与无奈
西疆这次大捷,是真正的大捷,而非北疆这边“一夜收复失地”的注水战绩。
在容睡鹤的精心设计,以及许连山、曹岸等人的配合下,塞厉几乎是率领大军一头扎入南疆军的埋伏圈。
精心挑选的陷阱所在最大程度的限制了骑兵的优势,却给予了南疆军发挥特长的机会。
不过最终打破兵力悬殊差距、导致茹茹大败的,却不是北疆军与南疆军的前后夹击,而是图律提的献计:他让手下乔装成塞厉麾下,混进茹茹大军,一把火烧掉了八成辎重不说,还差点刺杀塞厉的副手成功!
“若是阿喜在,有他亲自出马,别说塞厉的副手,就是塞厉本人授首,也不在话下。”事后许连山不无惋惜的说,“那些茹茹骑射之技虽然出色,轮到潜伏暗杀的精细活计,就太粗糙了,跟阿喜是完全没得比的。”
“杀了塞厉,茹茹群龙无首,就算人数众多,八成也会在溃逃之中一败涂地。”不过容睡鹤却摇头,“到那时候,茹茹元气大伤,朝廷忙不迭的拣便宜,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咱们现在可没实力一路杀到茹茹王帐去……就算有这实力,如今名分未定,立下功劳多寡还得别人帮着定,何苦操这个心?”
又说,“不然阿喜不在,孤难道还不能亲自出手?”
许连山吓了一跳:“郡王如今身份尊贵,今非昔比,怎可轻易以身涉险?”
他不敢再惋惜没弄死塞厉等茹茹要人了,转了话题说起图律提,“早就听说他跟那伏真关系好,没想到得知塞厉意图截杀那伏真后,会做的这么狠!属下本来还以为,图律提即使恼恨塞厉,念在同为茹茹贵胄的份上,给咱们说点情报也就是了,不想他居然亲自派人动手!”
就建议,“或者可以趁他在咱们手里养伤的功夫,把人劝过来,回头让他去说服那伏真真心归顺您,想来比咱们自己去说容易?”
“你以为那伏真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图律提?”容睡鹤闻言淡淡说道,“他这就是委婉向孤表态,不会因为回到草原就将对孤的承诺抛之脑后!图律提的留下,既是为了养伤,也是为了安抚其他被留下的茹茹,但归根到底,是为了做人质!不然,孤能助他从塞厉手中逃出生天,也能助登辰利予送他下去见老汗王!”
“那伏真既然没有为了茹茹的前途牺牲自己这派人的打算,那么就只能按照孤给他指的路走了。”
“至少目前,在登辰利予还是汗王的时候,他只能听孤的。”
“所以这次图律提之所以会不惜亲自派人对付塞厉,为那伏真报仇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却是做给孤看的。是要让孤放心,他跟那伏真都是聪明人,不会贸然干出蠢事来!”
许连山皱眉道:“但越是聪明人越不会甘心居于人下,尤其那伏真跟图律提在茹茹的身份都很尊贵,皆是贵胄,这会儿姿态放这么低,表现的这样懂事,却未必可信?”
“现在还不到说可信的时候。”容睡鹤摇头道,“那伏真刚刚跟部下汇合,孤这儿也是百废俱兴才起步,所谓的约定都没有正式开始,谁出卖谁都划不来,因此也无所谓背叛与信任。且等往后再说吧……”
他脸色就沉了下来,“战场收拾的怎么样了?”
许连山知道他变脸的缘故,立刻换了小心翼翼的语气:“还在清点。郡王,这不是手底下人惫懒,而是因为茹茹人多,又都是骑兵,就算设伏的地点是在密林中,溃逃的时候往往慌不择路的就跑远了。曹老将军的意思是,茹茹残暴,哪怕只有二三漏网之鱼,一旦流窜到小村落之类的地方,也能让一个村子遭殃。是以必须赶尽杀绝,如今正亲自带人四散追剿。这会儿收拾战场的主要就是南疆军还有吉山营,咱们选的这地方林子太深了,还有很多悬崖、山谷,其他财帛也还罢了。您说过,活着的战马无论如何也要能找则找的,所以这两日,都在篦子似的一块块地篦过去,速度就慢了。”
南疆军地域使然,是基本没有骑兵的。
因为南疆没什么平原,还一年四季地气和暖,草木茂盛,骑兵在这地方基本施展不开,所以都是步卒。
吉山营倒是有马的,是之前抢了孟家乾部的,问题是吉山营的人骑术参差不齐,在平地上驰骋也还罢了,在密林中打马狂奔……那就是找死了。
何况搜查、清理战场跟逃命不一样,呼啸而过,不定就漏了蛛丝马迹,所以这会儿都是靠两条腿到处跑着找,这速度也确实快不起来。
其实这个道理容睡鹤未必不知道,他之所以要催促,无非就是牵挂在北疆的盛惟乔。
许连山所以又劝道,“从曹老将军对咱们的态度来看,怀化将军显然已经做出决定,是要选择您了。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不照顾好郡王妃?再说郡王妃的娘家祖父,盛老太爷,那是北疆军当年响当当的人物!哪怕老太爷解甲多年,如曹老将军这样的昔日袍泽,多少还有在的。怎么可能不对故人之后看着点呢?”
“还有宁威侯!”
“那是孟伯勤的前任,离开北疆军统共几年?”
“他的世侄女,北疆军还能亏待了?”
“正因为怀化将军选择了孤,孤才不放心!”容睡鹤面沉似水,“北疆军现在当家的是孟伯勤,孟氏的目的,跟孤的目的之间,根本无法共存,必有一争!”
“这种情况下,他知道怀化将军抛弃高密王倒向孤,岂能不将孤的威胁程度提高到高密王之上?”
“而孤人在西疆,他鞭长莫及也还罢了。”
“现成郡王妃就在北疆,他不做手脚怎么可能?!”
“你以为所有的孟氏子弟都跟孟家乾一样天真高尚么!”
许连山说道:“孟伯勤只是北疆军统帅,也没有说对北疆军全部如指臂使,怀化将军未必没有一拼之力。何况孟氏如今还没有篡位的资格,他贸然针对郡王妃,岂不是坐等朝廷问责?”
“朝廷问责?”容睡鹤冷笑了一声,反问,“谁问他的责?孟氏?还是高密王?除此之外,其他人就算写上一屋子的弹劾文书,有意义吗?”
许连山怔了怔,本来想说高密王怎么都是容睡鹤的亲爹,转念就想到高密王对自家这郡王素来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这次却被自家郡王挖走了兵权,岂能不怒?
若果孟伯勤算计盛惟乔,叫高密王知道了,别说替儿媳妇讨公道了,不定认为这是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火上浇油希望容睡鹤跟孟氏死磕到底,他好拣便宜呢!
“郡王,属下觉得,这位王爷的存在,是不是……有点碍事?”许连山设想了几个破解的法子,都觉得不是很可用,看了看这会儿左右无人,就忍不住旧病复发,试探道,“要不要让他消停下?”
这种亲爹,就该果断弄死了好继承他的家业人手势力什么啊!
要不是公孙喜不在西疆,他都有点想找这同僚商议下,是不是先斩后奏,瞒着容睡鹤设法把高密王“咔擦”掉再说了!
“不行!”容睡鹤断然拒绝,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