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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节

尔虞我嫁-第6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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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贞因为宗室子弟的缘故被取消状元后,他其实就是那一科的状元了。”

    “这样的人物,目标岂能是寻常臣子?”

    “必然是奔着封侯拜相去的!”

    “而自古以来,位极人臣的,有几个是孤臣?”

    “说起来大舅舅戍卫边疆多年,小舅舅呢侍奉外祖母膝下、在朝中辅佐父王也是兢兢业业!”

    “难为……最后反而要跟黄无咎一个后辈争不成?!”

    赵适静静听罢,说道:“你这说辞也有道理,不过戚家跟黄家人多,想分润的利益也多,这都是事成之后的麻烦了。现在的问题是,外有茹茹,内有孟氏,这情况下,戚家跟黄家,却是人多势众,是必须争取的力量了!”

    “因此即使世子平庸,有这两家保驾护航,还有其他一些看着世子长大、又或者是喜爱世子敦厚品行的人支持……你跟密贞,却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盛惟乔仔细品味了下他这个问题,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到了时候,自然迎刃而解。”

    “是吗?”赵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真迎刃而解?”

    盛惟乔道:“密贞没有跟我详说,但我观他对于除了舅舅之外的人,如戚家黄家,其实都不在意。”

    “………”赵适闭上眼,深思片刻,睁眼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康昭,你有孕在身,不好劳累。要不先去歇着?”

    盛惟乔记挂西疆,急道:“那益州……?”

    “大军开拨,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赵适语气和蔼,却不容拒绝,“急不在一日两日的,何况你自己也说了,密贞可没有为国捐躯的觉悟,益州当真守不住的话,他还不会跑吗?”

    盛惟乔忙道:“舅舅这话,是打算出兵了吗?”

    然而赵适没有明确回答,只道:“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那我不打扰舅舅了。”盛惟乔心中焦灼的很,但赵适摆明了不想再跟她说下去,这情况继续纠缠,说不得反而要让他心生厌恶了,只好福了福,怏怏离开。

    她回去客院,急忙跟宣于冯氏复述了整个谈话经过,担忧的问:“姨母,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他最后问的话,应该就是委婉询问桓公的存在与否。”宣于冯氏思索了会儿,冷静道,“你暗示了他桓公还有其他后手留给密贞,所以密贞根本不需要在乎戚家跟黄家,这应合了桓公的桃李满天下,即使失踪十余年,登高一呼,必有从者。”

    “以桓公的身份地位,他这会儿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是很正常的事情。”

    “依我看,他既然让你叙述理由,可见心里也是偏向你们的,只不过还没下定决心,所以让你来给他信心。”

    “你的一番说辞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再加上桓公的分量……应该不会是坏结果?”

    盛惟乔忧虑道:“只是他不要我留在那里,我就怕我那公公为了世子,这期间,甚至就是现在已经派了人来冀州,私下与他接触,为世子游说!我那公公跟他做了这么多年亲戚,彼此之间的了解,岂是我能比的?必然更知道我这位舅舅的心思,万一……万一这位舅舅本来打算偏向密贞了,却被来人截了胡怎么办?”

    宣于冯氏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咱们总不能把堂堂怀化将军抓起来软禁吧?不过怎么看密贞都比世子有出息,除非特别迂腐守旧的人,否则肯定更愿意考虑密贞的。”

    “唉,我真不知道这位舅舅既然也不是全不考虑倒向密贞,怎么这会儿还有功夫慢悠悠的?”盛惟乔郁闷的说道,“益州都被茹茹围了这么些日子了,他就不怕这会儿那边已经出了岔子了吗?!须知道就是北疆之前在茹茹的攻势下,都是丢了好些土地,迄今也没全部收回来的!”

    “所以密贞能够守住益州,他日必有功劳。”宣于冯氏安慰道,“这种打仗的事情,怀化将军肯定比咱们妇道人家懂得!他不急,显然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说密贞何尝是省油的灯?茹茹打北疆轻松,想从他手里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她们窃窃私语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仪珊的咳嗽,跟着是禀告:“骠骑大将军府送了请帖来,欲请娘娘还有老夫人过府赴宴……来人此刻就在门口。娘娘,老夫人,要见吗?”

 第二百零七章 满月酒

    盛惟乔跟宣于冯氏闻言对望一眼,先喊了仪珊进来:“那边送了请帖来?是怎么说的?”

    仪珊道:“说是他们家有喜事。啊,就是那天去城外长亭过的孟佳行,当时彭夫人不是帮忙解释,说孟佳行之妻正在坐月子,所以不好去迎接您两位么?就是孟佳行女儿的满月酒。”

    “这样的喜酒,我们当然要去的。”盛惟乔点头道,“你去告诉来人,我因为有孕在身,又才赶过路,如今乏着,就不见他了,帖子留下,到了日子,我自过去。”

    等把送帖子的人打发了,又叮嘱仪珊,“明儿个你带人去外头看看这边都有些什么铺子,拣那适合做小孩子满月贺礼的物件买上一批。咱们这次从西疆出来的太过仓促,差不多东西都没带,也只能临时买了。”

    不过这天的傍晚,赵适那边却遣了人来,说起满月酒的事情,道是赵适已经让老仆赵保给盛惟乔预备了贺礼了,让她不必再为这个操心:“老爷说您如今有孕在身,合该好生安胎,这等琐事,交给老奴就成了。”

    盛惟乔谢了他,问:“舅舅到时候有空去吃这酒么?”

    赵保笑道:“老爷自然要陪您两位过去。”

    他走后,盛惟乔就对宣于冯氏道:“孟家这满月酒是摆在后日的,也不知道在这之前,这位舅舅会不会给我个准话?我现在真是一天都等不下去了。”

    “你就是等不下去,这会儿也得熬到后日。”宣于冯氏冷静道,“怀化将军那边还在考虑,都说了要一个人想了,你硬找过去逼他选择密贞,没准就是适得其反,到时候岂不冤枉?至于孟伯勤,人家才下了帖子来,你就找上门去,这不是等于告诉人家,尽管下刀子?怀化将军这边,好歹是亲戚,也还罢了。孟氏跟咱们压根就不是一路,顶多临时做个盟友。既然如此,你说他们有留手的必要?不定怎么个狮子大开口呢!”

    盛惟乔道:“但是西疆……”

    “怀化将军不是说了?密贞也不是傻的,真要守不住,他还不会走吗?”宣于冯氏道,“他之前在海上,大海茫茫,都能多少次逃出生天,何况这会儿在陆地上?什么地方不是路不能走?”

    “海上跟路上哪里能一样?”盛惟乔皱眉,“而且那伏真为了截杀我,不惜孤军深入,结果非但未能得手,甚至连副手都被射伤,他当时退去,岂能不想着回头报复?如今咱们人在北疆,他鞭长莫及也还罢了,哪能不迁怒到密贞头上去?”

    宣于冯氏道:“恨密贞的人多了去了,不缺那伏真一个。再说那伏真最恨的莫过于你祖父,然后你祖父还不是在长安逍遥快活?”

    说到末了一句,想到盛老太爷的所作所为,她声音就有点冷。

    见盛惟乔疑惑的看向自己,才省起说漏嘴了,连忙补救,“你祖父当初也真是的!他那会儿手底下也不是没见过血,又不是下不了手,做什么还要留下这个后患?”

    “那毕竟是茹茹的王子,不是寻常人物。”盛惟乔替盛老太爷分辩,“祖父那会儿官职也不高,这样的要人,肯定要交给上司处置,哪能他自己决定杀不杀?”

    宣于冯氏道:“我管那么多?谁叫他给你添麻烦了?”

    又说,“这不是结了吗?那伏真是茹茹王子,所以你祖父那样的人,抓到他之后,也不好下毒手的。密贞何尝不是大穆的宗室子弟?哪怕他失了手,落到茹茹手里,茹茹哪能说把他说杀就杀了?”

    盛惟乔果然以为姨母是在绕着弯宽慰自己,道:“那样的话,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这天接下来姨甥俩说说话也就过去了,让盛惟乔失望的是,当天晚上赵适照例避去城外军营后,就干脆没再回来过,只遣赵保回来告诉:“军营里有些事情,把老爷给绊住了。”

    一直到孟家的满月酒开席了,赵适才从军营匆匆而归,邀姨甥俩一块赴宴。

    骠骑大将军府距离怀化将军府略有一段路,与怀化将军府恰好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有些对峙的意思。

    可能因为孟伯勤是一家人在这里的缘故,大将军府比怀化将军府排场多了,只看门口一对形神兼备的石狮,以及石狮后威武高大的朱漆大门,就知道主人来历非凡,此刻中门大开,孟伯勤之妻连氏亲自带着媳妇女儿以及两排彩衣丫鬟,于石阶下相候。

    见着马车停下,仪珊扶着盛惟乔出来,忙上前行礼:“臣妇给娘娘请安!愿娘娘早生贵子!”

    “谢夫人吉言。”盛惟乔含笑打量她几眼,连氏是朝臣之女,其娘家父兄都是孟氏党羽,早先孟氏刚刚崛起那会儿,连家家主看出孟氏潜力,主动投靠,郑国公为了表示对连家的看重,特意聘了连氏为世子之妻。

    她比孟伯勤小一岁,这会儿也是四十出头的人了,可能北疆的水土确实不养人吧,连氏看着远没有跟她年岁仿佛的冯氏年轻,胭脂水粉强行打扮出来的一点气色,也因为臃肿的身量,丝毫沾不上“美貌”二字。

    不过到底是长安贵女出身,这会儿穿着松绿地撒绣如意纹交领窄袖襦裙,外披紫貂裘,乌发绾成回心髻的样式,斜插鎏金烧蓝镶玛瑙宝相花珍珠流苏步摇,银鎏金花丝嵌宝插梳,带着金厢大青宝石大珠耳坠子,却也不失贵妇气度。

    她问候了盛惟乔之后,又跟后下马车的宣于冯氏打招呼,三人在马车畔略作寒暄,彭氏上来劝:“这边风大雪大,郡王妃有孕在身,冯老夫人跟娘也都有岁数了,还是入内说话吧!”

    “瞧臣妇这糊涂的。”连氏忙跟盛惟乔还有宣于冯氏告罪,请她们进门,“冀州苦寒,一些简陋茶水,还请郡王妃、老夫人莫要嫌弃!”

    盛惟乔道:“夫人哪里的话?骠骑大将军戍卫边疆多年,诸位陪同在侧,都是劳苦功高。这些年来,也不曾叫过苦。我与姨母不过初次前来,岂有挑剔的道理?”

    一干人客套着走进去,就见雕梁画栋的,陈设虽然不如长安的郑国公府,却也处处彰显大家气象,充斥着富贵气息了。

    到得后堂入座后,连氏叫丫鬟奉上香茗,就挨个给她介绍自己的儿媳妇跟女儿、孙女们。

    盛惟乔没打算跟孟氏深交,所以对于这些人不过一带而过,看到人上来请安就说两句好话,给上一份见面礼,也就不放心上。

    这时候又有乳母抱着今儿个满月酒名义上的主角过来给她磕头,盛惟乔瞥见襁褓里的婴孩肌肤白皙,模样清秀,许是自己也是快当娘了,心头忽忽就柔软了一下,笑道:“给我抱抱成么?”

    连氏尚未说话,宣于冯氏却忽然变了脸色,说道:“你压根就没抱过孩子,这两日手上还没什么劲儿,万一摔着孩子怎么办?”

    盛惟乔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心说自己这两日什么时候跟宣于冯氏说过手上没劲了?

    不过看出这姨母是不想自己去抱那孩子的,抿了抿嘴,听连氏说:“无妨的,娘娘愿意抱她,是她的福气。”

    到底笑着推辞了:“算了,我看孩子长的白净可爱,心中喜欢,倒忘记如今不方便了。还好姨母提醒,不然可要怎么跟诸位交代才好?”

    可能连氏等女眷都是不掺合军政之事的,接下来她们说的都是一些女眷之间的话题。

    连氏问了很多长安的事儿,由于盛惟乔跟她的娘家从无交情,所以只能将长安的一些街道、景致、点心什么的说给她听,连氏边听边点头,就是感慨:“当年出阁的景象还历历在目,一转眼,臣妇的孙儿都大了。”

    “谁说不是呢?”这话题宣于冯氏跟她很有共鸣,“我现在还记得乔儿办满月酒时候的模样,这会儿她自己都快当娘了。”

    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陆陆续续就有宾客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北疆这边大家都默契的维持面上情,还是因为今儿个赵适前来赴宴的缘故。虽然来给盛惟乔请安的女眷没有说的太清楚,但从态度以及泾渭分明的座位,大概也能猜到,今日的宾客到的非常整齐,孟伯勤跟赵适的心腹都有到场。

    孟伯勤那边的人对于盛惟乔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见礼完了就退到旁边去,绝对不朝她凑的。

    有个随母嫂前来赴宴的小姐,年纪比较小,才六七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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