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第554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盛惟乔听着外头沸反盈天的动静,觉得他对手下的信任好像有点过了:“都乱的跟锅才煮开的粥似的了,你竟也坐得住?”
“听着像是乱,其实乱中有序。”容睡鹤不以为然道,“而且你看到现在都没人进来请示,显然当值的人觉得这会儿的情况还没必要来打扰咱们。”
又说,“姨母那边你也别担心,我是专门派了人看着的。姨母若是想出屋子,必然有人拦回去。”
他倒是镇定自若,但盛惟乔毕竟没有见过多少这样乱糟糟的场面,就听的心神不宁的,不时催问几句,还老想出门看看。
容睡鹤百般安抚,正有点拧不过她,打算带她出门去瞧瞧了,这时候总算有人走上门前的回廊,低声说着:“郡王,只抓到三个,其他的都跑了。”
“统共也没来几个人。他们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骚扰,来者肯定都是擅长潜入,而且看到咱们的人乱了就会撤退。”容睡鹤并不开门,也不叫人进来,就在屋子里道,“没抓全也不奇怪……都按规矩办吧!”
外头的人应了一声“是”,就待告退,见状盛惟乔就急了:“才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叫人进来问个清楚?!”
就跟外头说,“你进来!把来龙去脉给我好好儿的说一说!”
“郡王?”外头那人顿时为难,知道盛惟乔很得容睡鹤喜爱,却又不敢当着容睡鹤的面直接听命这郡王妃。
还好容睡鹤无奈的瞥了眼妻子,叹口气:“那你进来给她说说吧!”
片刻后那人进了门,盛惟乔打眼一看其实是她认识的,依稀记得叫许连山……其实许连山到长安有些日子了,在密贞郡王府当差也是容睡鹤夫妇大婚前的事情,只不过他一向在前院做事,盛惟乔人在后院,倒是基本没跟他照过面。
这会儿定睛看了会,才说:“原来是你啊,今晚外头是你在做主?到底怎么回事?”
许连山穿着黑色劲装,腰间悬刀,尽管此刻刀已归鞘,通身却还带着夜露与血腥的气息,配上他脸上的刀疤,凌厉狠辣的气势彰显无遗,正是常人心目中最典型的匪徒的模样。
不过他这会儿的神情却是有点小心翼翼的,听了盛惟乔的话之后,立刻偷瞥一眼容睡鹤,见这位没有不悦的意思,方说道:“回郡王妃的话,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几个小贼,趁人不备潜入后头放了火,将一些草料给烧了,又弄了个锣在那边敲了喊走水,妖言惑众的想叫咱们都睡不好。不过郡王早有预料,提前就叮嘱过应对之策,所以除了几个年纪小不懂事的小厮乱跑崴了脚外,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这会儿全部回房去歇下了。”
盛惟乔看着他轻描淡写的样子,总觉得从方才焦灼到现在的自己显得特别沉不住气,就有点悻悻:“姨母呢?姨母那边怎么样?可曾受惊?”
“冯老夫人方才就睡下了,被吵醒之后,叫丫鬟隔着门问了声外头的侍卫,听说是贼人骚扰,就继续安置了。”许连山说道,“这会儿应该睡的正熟吧?”
盛惟乔:“……”
她黑着脸叫许连山下去,末了一拍桌子,恼羞成怒的喝道,“不许笑!”
容睡鹤忙把勾起的嘴角压下去,干咳一声,说道:“乖囡囡,怎么样?你家睡哥哥一早说了不打紧吧?这会儿夜深了,咱们安置呗?”
“你们以前是不是老遇见这样的事情啊?”盛惟乔哼哼唧唧的,不太高兴的跟他一块进了帐子里,放下帐帘后,容睡鹤照例腻上来,不过大概是考虑到接下来需要连续赶路,他没有太折腾妻子,亲热了一回之后,也就喊进丫鬟收拾了。
夫妇俩重新躺下来,容睡鹤合上眼,就待入睡,盛惟乔却有点睡不着,悄声问,“我看你跟许连山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就我一个人在那里急!”
容睡鹤闭着眼,低笑道:“乖囡囡,这主要是你没有独当一面过。你看姨母不是就非常冷静?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你家睡哥哥以前碰见的凶险的情况多了去了,今晚这样的,家常便饭都算不上,所以当然没什么好担心的。也就是咱们这次带的仆役丫鬟比较多,方才外头的嘈杂,大抵是那些人惊慌所致。要是就你家睡哥哥的人,那必然是除了当值的人之外,没人理会的。”
盛惟乔不解道:“那万一当值的人应付不来呢?”
“那就自然有暗号通知屋子里的人,大家一块出手了。”容睡鹤显然不太想多谈这个问题,说完这句,就睁开眼睛,侧头在她眉心亲了亲,“好了,乖囡囡,先睡吧,咱们明儿个还要赶路呢!若是这会儿休息不好,明日没了精神,岂非正中了幕后之人的下怀?”
“你还知道赶路啊?”盛惟乔撇了撇嘴角,“那你方才还……”
“这只能怪乖囡囡太可口了,叫你家睡哥哥把持不住。”容睡鹤低低的笑着,驿站的帐子当然没有他们夫妇在长安郡王府里用的好,只是寻常的纱帐,不似鲛绡那样的轻软,起夜的灯火被厚纱罩子一滤,再照进来,就几近于无了。
盛惟乔这会儿仰头望去,看不清楚他面容,只见一双眸子熠熠明亮,男子清朗中带着一丝倦怠的嗓音用缠缠绵绵的语气说道,“嗯,睡哥哥这会儿看着乖囡囡,越看越可口,如果乖囡囡觉得睡不着的话……”
“我已经睡着了!”盛惟乔无语了下,二话不说扯起被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道,“你少打扰我休憩!”
容睡鹤无声的笑了一下,替她把被子拉下来了点,又在她面颊上摩挲了几下,才轻轻道:“嗯,睡吧!”
第八十一章 黄雀
次日一早,盛惟乔起身的时候,容睡鹤已经在院子里打完一趟拳去沐浴了。
她懒洋洋的坐到妆台前叫槿篱梳妆:“你们昨晚被吓着没有?”
“起初那声锣鼓还真有点猝不及防。”槿篱拿了柄玉孔雀衔花梳替她慢慢梳着几可及地的长发,轻声说道,“不过外衫还没穿好,侍卫们就在外头说已经着人去看了,只是一点草料烧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管了。”
盛惟乔道:“你们倒是胆大,我还担心你们一晚上睡不着呢!”
“那怎么可能?”槿篱失笑道,“奴婢今儿个可是要当值的,晚上不好好休憩,白昼里误了伺候娘娘的事儿可怎么办?”
而且,“其实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怕的,咱们人这么多,这会儿又还在京畿呢,区区几个小贼,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据说有俩小厮崴了脚?”盛惟乔暗道,这是因为你多半没想到孟氏还有高密王头上去,若知道幕后捣乱的是这两位,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静自若了?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会讲出来,只道,“可要紧么?回头着队伍里的大夫去瞧瞧。”
槿篱答应一声,说道:“应该没什么大碍,不然底下人早就报上来了。”
说了几句闲话之后,盛惟乔收拾好了,蚕月就上来问:“娘娘,早饭是取进来,还是去大厅那儿用?”
不等盛惟乔回答,她又说,“大厅那边这会儿乱糟糟的,要不咱们还是在屋子里用吧?”
盛惟乔想了想,道:“姨母那边起了没有?我去跟姨母一块用吧。”
然而宣于冯氏岂止是起了身,都已经把早饭用完了。
等盛惟乔知道这事儿,自己草草用过早饭去找她,她就嘲笑外甥女:“就你那惫懒的劲儿,还想跟别人一块用早饭呢?”
“我也不是起不了早,这不是没人喊我么?”盛惟乔给自己辩解,“之前从南风郡出发的时候,我可没拖后腿的。”
宣于冯氏道:“嗯,那次出发的日子时辰都是你亲爹定的。他还不知道呢?愣是给你弄了个半晌午起身都能不紧不慢赶上的辰光,这样你都拖后腿,还远嫁个什么呀?”
盛惟乔顿时就不想跟她说话了:“外头他们好像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快登车吧,免得耽搁了行程。”
姨甥俩上了车之后,果然没过多久,容睡鹤就走了过来,跟她们讲就快起程了。
宣于冯氏昨晚淡定的不行,这会儿看到外甥女婿,倒是问了几句的:“昨晚那样的事情,等下该不会还会碰见吧?”
容睡鹤“嗯”了一声,道:“也吃不准。昨晚是有人逃走了的,我估计他们应该就是晚上出动,好让咱们没法安置。不过若是幕后之人不在乎底下人的性命,大白天的就叫人冲上来做点什么也不无可能。”
“依我说这队伍里人那么多,也得防着点被人冒名顶替的混进来。”宣于冯氏提醒,“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不是?”
“姨母放心吧!”容睡鹤笑着道,“我之所以拖这么久才动身,就是为了路上的太平。些许小手段,奈何不了咱们的。”
宣于冯氏点头道:“你做事我放心,不过敌人来头非同小可,总归是越谨慎越好。”
他们说完话之后,容睡鹤又关心了一会盛惟乔是否适应陆地上的赶路,也就被许连山喊走了。
“姨母不是说,不管这一路上碰见的敌人密贞是否应付得了,左右咱们娘儿两个是不会有事情的?”他走之后,盛惟乔摇着象牙柄点翠彩绘喜鹊登枝宫扇,就似笑非笑的调侃宣于冯氏,“方才怎么就关照起密贞了呢?”
“我倒是无所谓谁给我做外甥女婿,只要足够出色又对好就成。”宣于冯氏眼皮都不抬一下,“然而你非要认定这一个,我能怎么办?我只能惯着你啊!谁叫你是你外祖母的现任心肝,我这苦命的陪你一块儿上路,你有点什么不顺心,回头你外祖母知道了,能放过我?”
盛惟乔怼她失败,撇了撇嘴角,正色说道:“姨母,我看您不如还是别跟我们去西疆了!您看这才在京畿呢,就碰见这样的事情,可见这一路上会多不太平!我跟密贞也还罢了,毕竟眼下的局势,他不出头的话,我们日后必然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姨母您……”
“这话说的可是新鲜了!”宣于冯氏慢条斯理的打断她的话,似笑非笑,“世人都知道你出阁的时候我这姨母代表宣于家给了大手笔的陪嫁,回头你们小夫妻两个倒霉,你姨母我居然还能摘的清楚?”
斜睨一眼外甥女,“就你这傻乎乎的样子,为了不让你表哥表嫂表侄子陪着沦落悲惨,我不陪你们一块儿去西疆能放心?”
又说,“还是你觉得密贞带的人手太少,单是保护你们两个你都不是很放心,怕姨母在这里分薄了侍卫?”
“……”盛惟乔被她堵的无话可说,只能赔笑,“我这不是担心姨母么?”
宣于冯氏道:“你就会瞎担心,也不知道仔细想想的?去西疆是密贞自己的主意,他的底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要没八九分的把握,他会这么做?既然这么做了,就他的为人,岂能不将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考虑好?只看昨晚那么突兀的走水,他自己屋子都没出,底下人就轻松摆平,可见这么点儿麻烦,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叹口气,就说盛惟乔,“所以你也该表现的见过点世面了!不然时间长了,人家都说密贞郡王真正是临危不乱的好气度,怎么郡王妃就是怎么看怎么不争气呢?”
“……他安排了那么多他心里清楚他当然不紧张了!”盛惟乔觉得这么说自己太冤枉了,分辩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黑灯瞎火的,听着里里外外一片嚷嚷声,能不担心吗?”
宣于冯氏道:“这就是你没管过事情的弊端!我早就劝你爹娘,不能太由着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个学点扔下那个学点扔下,就没一个有成就的!你之前就算是管过个小铺子,昨晚那样的情况也该明白,咱们这行人的安危都是密贞负责的,他既然八风不动,那就是没有问题!你说你还担心个什么?”
盛惟乔无奈道:“所以姨母又要建议我做什么?”
“这会儿赶着路,大抵也就是纸上谈兵。”宣于冯氏皱眉道,“等到了西疆,我给你把诸般产业归置下,你以后还是自己看着点,别什么都依赖管事的好!主母主母,不当家不知账,算什么主母?!”
宣于冯氏抓紧功夫教诲外甥女的时候,长安城内,皇宫。
望春宫中,称病已久的孟皇后照例屏退左右,在寝殿里接待了一身宦官打扮的孟归羽:“密贞他们才离长安,你怎么又来了?”
“昨晚他们住的驿站出事儿了。”孟归羽淡淡道,“说是走了水,有人故意敲锣,闹的沸反盈天的,附近的村落都听到动静,拎着桶跑去想救火了。”
皇后微微一怔,立刻问:“那康昭……?”
“据驿站的人说,密贞一行人压根就没乱阵脚,密贞带的侍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