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虞我嫁-第4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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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不远处,脸色铁青的容睡鹤,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盛惟乔搂抱入怀。
看到盛惟乔嘴角的血迹后,密贞郡王周身都仿佛燃起了腾腾杀气!
“……那是本侯爷的血!”郦圣绪知道这份杀气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险些泪洒当场,抓狂的喊道,“那是她咬本侯爷沾上的血好不好?!难道你以为是本侯爷把她打到吐血的吗?!要不是本侯爷反应快,估计是本侯爷被她打到吐血啊!!!”
容睡鹤没有立刻理会他,给盛惟乔擦拭完嘴角的血迹,把了脉,确定她没什么大碍之后,又给她理了理衣襟,这才将她扶坐起来,柔声道:“乖囡囡,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盛惟乔这会儿一点都不想看到他,偏偏这会儿被他救了,简直憋屈的没法说!
咬牙咬了好一会,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还在宣景帝跟二舒跟前吗?
“贵妃不当心从楼船顶层摔到了甲板上,这会儿还在春波湖畔的馆阁里急救,我事情做完了还留着做什么?”容睡鹤替她掠了把鬓发,低声说道,“当然是转回来找你了!”
声音转冷,“还好我找了过来!”
说着转向郦圣绪,语气森然,“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室所有的上林苑,皇室所办的节宴上,竟敢妄图侮辱皇室册封的县主?!”
“密贞表哥,我冤枉!!!”郦圣绪闻言,差点当真吐出一口血来,悲愤的喊道,“你要是早来一会,看到的就是我被她拿枯枝抽的满地打滚了!而且她还……她还……”
他正迟疑着觉得自己被盛惟乔踹翻在地的那一幕说出来好像太丢脸了点,结果就看到容睡鹤拉下脸来,不耐烦的说道:“乖囡囡要拿枯枝抽你,你躺着让她抽,等她抽到消气了不就是了?!”
郦圣绪:“………”
总觉得那声“表哥”白喊了?
因为跟容睡鹤完全没有私下里接触过、根本不了解这表哥的宜春侯试图跟他讲道理:“表哥,你别看康昭她是女孩儿,力气可不小!尤其用枯枝抽人的时候,这季节穿的衣裳又不像冬天那么多,你过来看看我这手臂、还有我背上,肯定全部都是血痕啊!!!她真是太歹毒了!下手这么狠!!!”
“这是你自己废物!”然后就被容睡鹤无情的插刀了,“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简直比女孩儿还女孩儿!豆腐似的弱不禁风!自己不抗揍,还好意思怪我家乖囡囡?!”
郦圣绪真心实意的吐出一口心头血:“表哥!你这么说,是因为挨抽的不是你好不好?!要是你家这个乖囡囡要抽你……”
“老子这些年来挨乖囡囡的揍多了去了!”容睡鹤冷笑着打断他话,“老子挨揍的时候不要说逃跑跟还手,那是还要主动给乖囡囡递拂尘之类的器具,免得乖囡囡打疼了自己的手的!就你这样的,还敢跟老子比?!”
郦圣绪:“………”
不,表哥,您误会了,我一点都不想跟您比在康昭县主手底下挨揍时的表现!
他哽咽起来:“表哥,就算康昭县主曾经是你妹妹,可我也是你嫡亲表弟啊!你拉偏架把我踹成这样我就不计较了,你看了康昭县主这么半晌,能不能也过来给我看看?我觉得我全身都疼,爬不起来了……我该不会被你踹的残废了吧?!”
容睡鹤这会儿恨不得直接一脚踩死他,对他的央求自不理会,但盛惟乔缓过一口气来,倒是推了推他手臂,有气无力道:“你去给他看看别当真出了事……”
顿了顿,“别让屠世叔为难!”
容睡鹤这才沉着脸扶她在地上坐好,撩袍走到郦圣绪身边,翻麻袋似的将他拨来拨去看了会,淡淡道:“放心,残废不了!”
话音未落,他就起身走回盛惟乔身边,将女孩儿抱起来,看样子是打算走了。
郦圣绪:“………”
总觉得这个表哥好像很不喜欢自己?
第三百七十七章 翻脸
还好盛惟乔再次发话,让容睡鹤别把他一个人丢下:“就他这娇滴滴的,万一一个人在这里,等会跑过一只老鼠,都能吓的死去活来!”
容睡鹤这才不情愿的说道:“阿喜就在松林外,我先带你出去,看到他之后让他进来扶这小子一把。”
这片松树林虽然位于凌波宫中比较偏僻的位置,但皇家园囿,为求奢靡不计代价,附近还是很有几座亭台楼阁的。
只是容睡鹤自己给盛惟乔把了脉还是不放心,觉得还是找个太医看看的好。
而盛惟乔不愿意大动干戈……她也没脸大动干戈,毕竟只有容睡鹤一个人看到郦圣绪压在她身上的那一幕,这种事情她又不好到处去讲的。这会儿就看她跟郦圣绪,郦圣绪单凭手臂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就能拉上一大票同情分了,盛惟乔可是见过当初他站在花下一笑,多少女孩儿沉醉其中的景象的,才不想闹大。
于是推辞不掉请太医,只能有点恼怒的说了担忧。
容睡鹤闻言道:“这个容易,你忘记孟皇后现在还在离春波湖不远的‘怜萼馆’安置了?我刚才为了找你,是去过里头问的。皇后这会儿还在昏睡,几个宫女伺候左右,以大宫女春来为首。以你跟皇后的关系,假借皇后的名义召个太医到怜萼馆,给你还有宜春侯瞧瞧,事后叮嘱他闭嘴,想来那太医也不敢不听。而外头只道咱们是去看望皇后,恰好遇见那边召太医,谁会多想?”
又说,“何况怜萼馆地方也不小,皇后就用了里头的几间屋子,咱们在外面厢房里歇着就是。今日节宴,是要用了晚宴才散的。你们俩个现在这满身松针的样子,总不好就这么还席吧?”
盛惟乔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照这主意行。
她觉得真是太郁闷了,刚刚跟他说了决绝的话,以为两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来往……结果这才隔了多久啊,就又被他抱上了……
真的是……
好想跑回去再揍郦圣绪一顿!
她七想八想的一声不吭,而容睡鹤将她纠结的模样全看在眼里,暗自冷哼:“还跟老子恩断义绝?也不看看你离得开老子的照顾跟保护么?!”
他神色平静的抱着盛惟乔到僻静处,找宫女要了马车,将盛惟乔安置上去之后,又等了半晌,待公孙喜架着郦圣绪也过来了,方命马车出发去怜萼馆。
怜萼馆距离凌波宫不远不近,因为今天大部分人都在凌波宫,一路无人,路途又非常的宽敞平坦,所以马车行驶极快,没多久也就到了。
他们在门口下了车,很快有小宫女出来提醒:“皇后娘娘暂时在此落脚,诸位若要休憩还是寻附近其他的地方吧!”
“小瑛!”这时候盛惟乔从后面走上来,唤着这春来手底下小宫女的名字,问道,“皇后娘娘现在怎么样了?春来在娘娘跟前吗?”
小瑛看到她,顿时松了口气,上来见礼道:“县主,娘娘还没醒,不过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半个时辰之后应该就能恢复知觉。这会儿春来姐姐在娘娘跟前……县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盛惟乔拉着她的手,走到旁边,遮遮掩掩的说了下自己跟郦圣绪发生争执,吵架无果之后大打出手,以至于现在两人都带着伤,因怕被席上以及两人的家里人知道,只能跑皇后这里来蹭太医的事情。
小瑛听的眼皮子直跳,暗忖:“皇后娘娘一直说康昭县主贤良淑德,是难得一见的好心肠、善良人……以往见县主出入宫闱也确实都是落落大方又温柔体贴的。怎么会跟宜春侯动手?”
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小宫女,可不敢贸然询问盛惟乔,这会儿就说:“县主,这事儿奴婢做不了主,还请几位入内奉茶,奴婢好去禀告春来姐姐!”
于是一行人进去正堂落座,小瑛叫了名唤“小晴”的同伴给他们沏茶,自己匆匆去找春来了。
片刻后春来过来,一口答应了盛惟乔的要求,还叮嘱小瑛、小晴等人:“回头就说咱们几个见密贞郡王跟宜春侯陪康昭县主回来探望娘娘,而娘娘还没醒来,心中担忧,是以又命人请了太医。”
小瑛会意道:“奴婢知道。”
她出门去请太医,春来则站在底下陪盛惟乔一行人说话。
盛惟乔牵挂皇后,说道:“你不用管他们,咱们进去看看皇后吧!”
内室中孟皇后的气色,确实比她之前还席的时候好了很多,原本由于溺水和惊悸造成的惨白,褪却了许多,腮侧隐约有了几分红润。
就是人还在昏睡着,睡的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盛惟乔怕惊动她,看了一会,也就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到了门外,春来边做手势让叫“小绫”跟“小凝”的宫女好好守着,边跟盛惟乔低声说:“太医说,娘娘溺水之后没多久就被救了起来,所以溺水并不是很厉害。主要是吓着了,还有就是溺水之后才醒的时候呕吐的厉害,伤了脾胃……都是奴婢无能,没有保护好娘娘。”
“方才那一幕,也是出人意料,谁都没想到的。”盛惟乔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以后千万当心点,可不能再给人这样的机会了!”
春来郑重道:“奴婢永远不会忘记今日的教训!”
她们说了会话之后,盛惟乔就道:“你看着皇后吧,我自己去前面。”
春来因为孟皇后是在她面前被撞下湖的,这会儿很有点惴惴,也正想着在皇后面前好好表现,争取皇后醒来之后能够得到宽大处理。
所以这会儿客套了几句,见盛惟乔坚持,也就答应了。
盛惟乔独自回到前面,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郦圣绪竹筒倒豆子似的跟容睡鹤自报家底,已经报到了第三个姐姐了:“……我三姐姐生了二子一女,不过我那三姐夫还有两个妾,她们……”
这时候看见盛惟乔走进来,本来说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郦圣绪,顿时脸色一沉,哼道,“泼妇!”
“你没什么事啊?”盛惟乔没跟他计较这俩字,毕竟舞阳长公主跟屠如川对盛家不错的,这会儿看着郦圣绪脸色煞白的躺在旁边软榻上的模样,她多少有点心虚,于是关心了一句,“太医还没到,你先少说几句吧,免得消耗精神,对身体不好!”
这么说的时候,她有点狐疑的看了眼容睡鹤,心说该不会这人故意引郦圣绪跟他说话的吧?
毕竟容睡鹤之前就叫嚣着要弄死郦圣绪,刚才在松树林里,要不是自己一而再的要求,他甚至打算就那么扔下郦圣绪不管的。
怎么自己才去后面看了下皇后,这会儿郦圣绪就跟他滔滔不绝了?
这很难不让盛惟乔想到公孙喜之前所言的“我家首领确实很少八面玲珑”……
“你才身体不好!!!”然而郦圣绪不识好人心,闻言立刻一骨碌从软榻上爬坐起来,昂首挺胸的摆出精神抖擞的模样,愤怒道,“本侯爷身体好的不得了!倒是你,娇娇弱弱一看就是活不长的!”
话音未落呢,盛惟乔还没来得及摆出一个生气的表情,原本跟郦圣绪相谈甚欢、笑容灿烂的容睡鹤,倏的站起身,上前就是一脚,将郦圣绪从软榻上踹了下来,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郦圣绪:“………?!”
盛惟乔:“………”
“表哥!”郦圣绪被他翻脸的速度惊呆了,在地上趴了好一会,才颤巍巍的起身,不敢置信的说道,“表哥你敢更偏心一点吗???”
“乖囡囡年纪小,你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就不能让着点她吗?”容睡鹤眯起眼,淡淡道,“还是你长这么大了,心性还是个小孩子?”
郦圣绪悲愤道:“可是表哥你不知道,她刚才对我……”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看乖囡囡都没说你的不是,一进门就关心你,你怎么还要计较?!”容睡鹤截口道,“莫忘记你是舞阳长公主殿下唯一的男嗣!也是她唯一留在身边的骨血!长公主殿下的晚年可就指望你了!结果呢?你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小气,居然跟个比你小了足足三岁的女孩儿不依不饶!你说说你,哪有一点点的气度、胸襟和风度?!”
“你这个样子,将来如何承担得起宜春侯一脉的荣光?!”
“往后又如何令舞阳长公主殿下放心的颐养天年?!”
“难道你忍心看长公主殿下她偌大年纪了,还成天为你操心?”
“又或者你之前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已经成为习惯了,所以以后也希望继续得到这样的照拂,全不顾你身边的人都已经白发苍苍?!”
“还是你觉得你是父母最小的孩子,因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