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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尔虞我嫁-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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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睡鹤沉默片刻,心平气和的问:“你方才是故意打翻那贝壳的?”

    “怎么可能?”盛惟乔放下刚刚咬了一口的果子,失笑的看着他,“那水都快开了,我怎么会傻到冒这样的险?那是真的失手,没弄好。不过后来看你居然不住的哄我,就顺便逗逗你啦……你这是什么脸色?你也不想想你跟爹娘瞒了我那么多事情,还瞒了我这么多年!我有跟你这样摆脸色吗?!现在不过稍微戏弄了你一会而已,你就……”

    她理直气壮的说到一半,忽然手上一空,却见盛睡鹤面无表情的夺下她手里的果子,又将她面前还没吃的野果、地栗全部扔到了初五面前:“五哥,你吃!”

    盛惟乔顿时眼泪汪汪,无比委屈愤怒的看着他。

    “你该庆幸你是我妹妹,不是我下属!”盛睡鹤冷笑着摸了摸她脑袋,扔下一句,“不然我扔给五哥的不会只是一些果子,而是你这个人!”

    说完起身就走,走的极快——盛惟乔急急忙忙追到洞外,竟已经找不到他身影了!

    回看洞里正慢条斯理咬着果实的初五,她不禁泪流满面:“果子不给我吃也还罢了,你这么一走了之,把我跟初五扔一块,万一它吃完果子胃口大开,顺嘴把我也吃了怎么办?!说好的同父同母嫡亲哥哥,说好的疼我护我呢?!你这个骗子!!!”

 第十四章 家的温暖……

    骗子这一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到傍晚时分才带着一身水汽走进来。

    他才进洞,煎熬了大半天、简直望穿秋水的盛惟乔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势头之猛,差点没直接扑进他怀里,梨花带雨的控诉:“嘤嘤嘤哥哥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差点以为你不回来了啊!你看那只豹子,它盯着我看了半天了,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啊,它是不是想吃掉我了?!”

    “五哥聪明的很,它知道我暂时还不想让你死,所以是不会吃掉你的。”盛睡鹤显然余怒未消,阴沉着脸,推开她,自顾自的脱了外衫搭到石桌上,淡淡道,“不过它有每天找人或野兽打一架的习惯,平常要么是跟我打,要么是出去找其他野兽……方才我离开时留它守着你,它不好离开山洞,所以是想找你打一架了!”

    盛惟乔:“……”

    你确定它是想找我打一架,而不是想把我一爪子拍死,然后等你说“哎呀反正死了你就吃掉免得浪费了吧”?!

    “哥哥你是不是太小气了?”上前揪住盛睡鹤的袖子,女孩儿从头到脚写满了“委屈”二字,“我都说了,你们瞒我那么多事儿,还瞒了这么多年,我也没有生气很久啊!我就逗了你一会儿,你居然到现在还跟我置气——你说你这样哪有一点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盛睡鹤懒得跟她翻旧账,提醒这小祖宗,当初她确认自己是她“同父同母嫡亲哥哥”之后是怎么对自己拳打脚踢还负气而去的,只冷然道:“你接下来想继续单独跟五哥待一块么?”

    盛惟乔:“……”

    盛睡鹤继续道:“那就乖巧点。”

    盛惟乔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他,又看了看正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初五,到嘴边的话徘徊半晌,最终默默的摆出了乖巧可爱的模样。

    她才不是怕这只盛睡鹤呢!

    她也不是怕初五!

    她这是……这是看盛睡鹤多年来一直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才有了自己这个妹妹,大发慈悲,给他点家的温暖!

    没错,就是这样!

    毕竟这是盛睡鹤自己承认的!

    可不是她为了自己面子强行弄出来的说辞!

    不过……

    “有初五这么个帮手感觉好方便!”拿眼角偷偷瞟了初五一会,盛惟乔心塞塞,捏了捏拳,暗自决定,“等回去后我也要爹爹给我弄只猛兽幼崽,亲自从小养!让它跟初五一样听我的话!然后天天吓的这只盛睡鹤在我面前战战兢兢、乖乖巧巧!”

    然后她开始考虑,是也养豹子呢,是养老虎呢,是养狮子呢,还是养其他什么凶悍的猛兽?

    这个问题她一直考虑到盛睡鹤把晚饭做好、两人默默的用完,也没想好。

    “我让初五给你守在门口,你沐浴好了把东西放着,等我回来收拾!”盛睡鹤收拾好碗筷,看着火堆上快开的水,头也不抬的道,“衣物给你拿好了,就在那边!”盛惟乔愕然道:“你又要出去?你去哪?!”

    她真有点害怕了,因为已经入了秋,今天又下着大雨的缘故,这会天色都黑了下来。

    盛睡鹤如果这会还要出去的话,指不定今晚就不回来了!

    到时候给她守夜的岂不是就是初五?

    照自己跟这头豹子的交情,它这是守夜呢,还是守宵夜啊?!

    虽然认为盛睡鹤不可能当真拿自己投喂初五,但不定他想玩一玩极限——比如说千钧一发之际再出现,把自己从豹口中救下来这种,真是想想就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前途无亮了无生趣好吗?!

    盛惟乔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看在自己是个这么乖巧可爱的好妹妹——至少看起来是如此乖巧可爱——的份上,网开一面。

    “我去溪中沐浴。”索性盛睡鹤淡淡道,“这水盆太小了,我用着很不习惯,还是去溪中来的畅快。”

    盛惟乔:“……”

    应姜,你说的真是太对了!

    这人完全是睚眦必报的典范!

    不过开个玩笑,他就记仇到现在,连给自己的待遇都一下子这么差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该主动透露自己在逗他啊!

    这个小心眼的家伙!!!

    她愤愤的沐浴毕,愤愤的绞干长发,又愤愤的坐到榻上……见盛睡鹤还没回来,索性愤愤的一拉被子,躺下,假装入睡了!

    “等会看你怎么被冻得哆哆嗦嗦!”盛惟乔心中暗忖,“届时倒要看看你还耍不耍威风了!”

    她当然不会就这么睡着,不仅仅是为了看盛睡鹤被冻得哆哆嗦嗦的模样,也是因为她担心自己今晚不找借口把盛睡鹤喊过来一块盖被子的话,这人会跟昨晚上半夜一样,领着初五就那么穿戴单薄的堵风口。

    谁知半晌后,盛惟乔都差点睡着了,总算听见盛睡鹤回来的动静,他收拾了一番,出去倒了水,回来后,竟没有像昨晚那样去门口盘腿坐下,而是向石榻走来。

    盛惟乔不禁愕然!

    更让她目瞪口呆的是——盛睡鹤走到榻边,非常不客气的把睡在榻沿的她朝里一推,一掀被子,自己在她方才的位置躺下了!

    “你你你你你你干什么?!”盛惟乔险些咬到舌头,惊慌失措的抱紧了被子朝更里面躲,又急又怕,“你疯了吗?!我们可是兄妹!”

    盛睡鹤平平静静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只一双眸子亮若星辰,波澜不惊的看着她:“不是你说的,为兄不日将往长安赶考,这眼接骨上万万冻不得?为兄白昼刚刚顶着风雨下海给你找吃的,今儿个这晚上可没把握吹一晚上风还平安无事了,所以过来跟你一块盖一盖……怎么,你之前说的那些关心为兄的话,都是骗为兄的?”

    他脸色阴沉下来,“你这个骗子!!!”

    盛惟乔:“………!”

    她默默吐了口血,起身道,“你盖吧,我下去。”

    然后她才动就被盛睡鹤拽住手臂,按在榻上动弹不得:“你下去?为兄都撑不住的夜晚,就你这娇滴滴的,也妄想熬过去?乖乖儿躺好了!”

    盛惟乔愤怒的挣扎:“我又不要去长安!!!我病了有的是时间调养!!!”

    “那也不许下去!”盛睡鹤冷笑,“照今儿个海上的风浪,明后两天咱们都未必能回去。你要是今晚冻病了,接下来照顾你的事情还不是得为兄一个人来?!难为为兄这两日给你做牛做马还不够吗?居然妄想再给为兄加上侍疾的差使——坏囡囡,你果然是越来越不善良不可爱不温柔不听话不乖巧了,你这么下去,很快就会因为心肠恶毒,必须喊你恶囡囡啊!”

    “你才不善良不可爱不温柔不听话不乖巧啊!”盛惟乔气的眼前发黑,使劲挣扎,喊道,“你才心肠恶毒!!!你叫什么盛睡鹤啊,你应该叫盛恶鹤!”

    盛睡鹤淡淡道:“嗯,盛恶鹤,这名字倒也不错,那为兄真要做点凶恶之事才成,不然怎么配得上乖囡囡给取的名字对不对?”

    说着打个响指,洞口的初五听到,立刻翻身爬起,甩了甩尾巴走过来——盛睡鹤指着初五对盛惟乔道,“为兄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下去跟五哥靠一块取暖,要么就是继续睡这儿咱们兄妹将就下,你选哪个?”

    见盛惟乔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哈哈笑着摸了摸她脑袋,亲切提醒,“在五哥眼里,乖囡囡绝对是最好吃的类型:皮薄肉嫩,甘美多汁,跑的没有兔子快,反抗的力量连麂子都不如,肉还比这俩都多,估计连骨头都可以嚼嚼咽下去,一丁点也不会浪费!”

    盛惟乔打个寒战,欲哭无泪的看向初五,成年黑豹这会正蹲坐在石榻下,微微歪头,黄澄澄的金瞳安静且好奇的打量着榻上两人,看了会,似乎觉得没意思了,抖抖耳朵,扭头舔舐皮毛——一张嘴,满口白森森的尖牙就那样曝露在盛惟乔面前,一颗牙齿上还挂了缕新鲜的血丝……

    再看它伸出来的舌头,密密麻麻,布满了锋利的倒刺,可以想象,她要跟这豹子凑一块去,这豹子哪怕不当真吃掉她呢,如盛睡鹤所言,半夜嘴馋了悄悄舔她一下,她也要完蛋啊!

    “我当初为什么要偷懒不肯跟祖父学武?!”盛惟乔懊悔莫及,“如果我现在武艺比这只盛睡鹤还高强,我我我一定要把这头死豹子赶出去,再把盛睡鹤吊起来拿藤条抽个老老实实啊!!!”

    然而现在的事实是,就算给她一根藤条,再让盛睡鹤老老实实站那挨揍,她手腕抽酸了,估计盛睡鹤都还气定神闲!

    武力差距这么大,盛惟乔心念数转,好半晌都想不出能用的对策来,见盛睡鹤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诡异,很有再不选择直接把她踹去跟初五作伴的意思,她只能默默咽了把辛酸泪,难过的一拉被子蒙住脑袋,妥协了!

 第十五章 嘿嘿嘿,吃哑巴亏的感觉如何?

    盛惟乔本来以为这个夜晚自己一定会辗转难寐,甚至彻夜无眠、翻来覆去到天亮的。

    但事实是,由于白天“长途跋涉”去了趟海滩,后来为了戏弄盛睡鹤还哭哭啼啼了大半日,刚才躺下之后又一直强撑着没睡,娇生惯养的掌上明珠早就疲乏万分了,这会妥协之后,气鼓鼓了没到一刻钟,就愉快的进入了梦乡!

    同样认为她一定会辗转难寐彻夜无眠翻来覆去到天亮的盛睡鹤:“……”

    他还等着这坏囡囡睡不着滚来滚去的时候出言嘲讽的——全套讥诮打击讽刺嘲笑都准备好了,结果这女孩儿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难以置信的盛睡鹤,甚至摸了摸身上盖的被子又摸了把褥子下的石头,确认他们现在仍旧扃牖在玳帽峰下的小山洞里,而不是已经回到盛府的珠围翠绕中!

    然后,盛睡鹤感到了深深的不解:这么硬的石榻、这么薄的被褥、这么不柔软不华丽的被面,以及由于连日下雨湿漉漉的气息……吃穿用度打小没有一样不是讲究了再讲究的盛惟乔,是怎么能够在身边还躺着个自己的情况下,倒头就睡的?

    难道这女孩儿完美继承了她祖父的优良美德——从锦衣玉食的富家公子到卧冰餐雪的边疆将士毫无压力——只不过因为盛家一直以来的娇养,遮掩了她的卓绝天赋?!

    但就算盛惟乔非常具有吃苦耐劳与随遇而安的资质吧,在自己躺在她身边还跟她盖一条被子的情况下,她居然睡的这么快这么毫不扭捏,如此清纯不造作的大家闺秀,令盛睡鹤感到铺天盖地的无言以对:同样是成年后头一次跟异性同床共眠,掌握着绝对优势的他都感到有点心跳加速心潮起伏心情复杂好不好?!

    莫非自己毕竟流落海匪窝多年,表面装的再像,内里还是缺少大家子弟该有的处变不惊泰然自若从容不迫沉着冷静临危不乱,所以没能具备盛惟乔这样的真·大家之风?

    盛睡鹤越想越觉得心浮气躁,偏偏这时候盛惟乔忽然翻了个身,从背对着他变成面对着他,如此女孩儿带着丝丝缕缕甜香的呼吸全部扑在他脖颈间——

    盛睡鹤:“……”

    这妹妹潜意识里对自己是有多信任?

    难道自己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好人脸?

    当初屠戮海上的时候,那些人之所以对自己望风而逃,是因为自己戴着面具,他们看不到自己的真实容貌,所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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