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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

盛唐风流-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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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果自是不消说的严重,可此际若是不走,后日一早便要成定,真到那时,只怕想走都不可得了,左右为难之下,不由地便愣在了当场……

第一百六十五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三)

“咯吱吱……”

一阵令人呲牙的声响过后,赵府后院一扇紧闭着的小门被人从内里推了开来,紧接着,一盏不大的灯笼从门缝里伸将出来,晃动了几下之后,小丫鬟紫鹃贼头贼脑地从门缝里探出了个头,紧张兮兮地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甚不妥之处,这才轻嘘了口气,猫着腰窜出了后门,回首对着门里招了招手道:“小姐,没人,快!”

“嗯。”门后的赵琼心不在焉地吭了一声,银牙紧咬着红唇,愣愣地回首望着主院的方向,满脸的挣扎之色,毕竟这是她住了十五年的家,真到了要离开之际,赵琼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顾忌,这一走,先不说何时才能再回来,家会不会因自己的任性而罗致大祸尚难说得很,若是有个万一,那后果赵琼一想起来便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小姐,快啊。”

紫鹃等了好一阵子,见门内始终没有反应,不由地便急了,压低了声音,跺着脚轻呼了一声。

“唉……”

赵琼内心挣扎了良久,终于还是下定了走的决心,最后望了眼主院,长叹了口气,默默地行出了院门,只是在脚步落在了门外的那一霎那,心中突地一酸,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流淌了下来。

“小姐,走这边,快!”

紫鹃早已等得心焦不已,这一见赵琼终于走出了门,心一喜,赶忙抢上前去,一把拉住赵琼的手,急急忙忙地便往小巷子外而去,赵琼没有挣扎,如木偶一般任由紫鹃拖拽着,脸上的泪水肆意地流淌个不停。

戌时一刻的夜并不算深,恰恰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尤其是洛阳这等繁华之地,每到此时,正是笙歌处处,灯迷纸醉的大好时光,不说各酒肆歌楼宾客满座,便是大街上也依旧是热闹非凡,行人不少,然则赵府后院的小巷子却是安静得很,只因这条小巷地处偏僻不说,还是条死巷,平日里便少有人光顾,这会儿自是冷清得有些子荒凉,空荡荡的巷子里唯有主仆二人的脚步声在闷闷地回响着,很有种半夜鬼片的阴森感,饶是主仆二人胆子都不算小,可行了一阵子之后,不由自主地都有些子寒毛倒竖的悚然,可这当口上,却已容不得二女退缩,只能是硬着头皮向前缓缓行去。

“谁?谁在那儿,再不走开,本姑娘要喊人了!”

俗话说得好,怕什么还真就来什么,二女胆战心惊地刚走到巷口处,入眼便见一高大的身影屹立在巷口上,登时全都被吓了一大跳,紫鹃护主心切,忙不迭地拦在了花容失色的赵琼面前,用颤巍巍的声调威胁着对方。

“琼儿勿慌,是我。”

拦路之人轻叹了一声,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殿下!”

赵琼一听这声音似乎很耳熟,再借着刚升起的新月之光芒一看,见拦路者竟然是李显,不由地便惊呼了一声,担惊受怕的心瞬间便松了下来,这一松不打紧,腿脚也跟着发了软,竟立足不住,整个人歪斜着便要就此倒下。

“琼儿!”

这一见赵琼身形歪斜,李显自是不敢怠慢,低喝了一声,身形一闪,人已出现在了赵琼的身旁,手一伸,便已将赵琼揽入了怀中。

“啊……”

赵琼一生之中尚不曾被人如此抱过,这一感觉到李显身上的热度,脸色“唰”地便红成了一片,轻呼了一声,素手轻轻一推,试图脱出李显的怀抱,只是心跳如飞的情况下,哪有甚力气,又怎可能推得开李显魁梧的身子,心一慌,竟就此软倒在了李显的怀中,被李显那强烈至极的阳刚之气一冲,双眼瞬间便迷离了起来。

“咳,咳,咳……”

“再一次”抱住了赵琼,李显心中突地涌出了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心神一颤,自是再也舍不得松开手,而赵琼却是早已就迷糊了的,两人这么一抱,便似有着抱到天荒地老的趋势,他俩倒是如意了,可站在一旁的紫鹃就郁闷了,眼瞅着都老半天了,这一对还没完没了地抱在一起,紫鹃忍不住发出了一连串的假咳。

“啊……”

听到身边传来的“不和谐”之音,李显恼火地皱了下眉头,决定不加理会,可赵琼脸皮薄,却是不敢再这么下去了,惊呼一声,用力一挣,从李显的怀中挣了出来,连退了两小步,低着头不敢去看李显的眼。

“呵呵呵……”

望着赵琼那副羞答答的小样子,李显忍不住坏笑了起来,笑得本就羞涩的赵琼顿时更羞了几分。

“不许笑,还笑,还笑!”

赵琼从本性上来说,是个刚烈的女孩儿,羞到了极点之后,便反弹成了气恼,跺了下脚,小粉拳一扬,气鼓鼓地喝了起来。

“好,好,好,孤不笑了,这总可以了罢?”

李显坏笑了一下,举手作投降状,戏谑地回了一句道。

“你!”

赵琼恨恨地跺了下脚,朝李显翻了个白眼,似欲发作一般,可到了末了,她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笑到半截子,突地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禁悲从心起,脸色瞬间便就此黯淡了下来。

“唉,傻丫头,慌个甚,这不是有孤在么?没事的!”

李显爱怜地伸手揉了揉赵琼的头发,温柔地说了一句道。

“殿下……”

一听李显此言,赵琼身子不由地便是一颤,抬起了头来,满脸希翼之色地看着李显,轻轻地唤了一声。

“放心罢,孤自有分寸,琼儿只管在家好生呆着,外头的事便交给孤好了。”

李显熟知赵琼的性格,自是早就料到这小丫头必定会玩出离家出走的把戏,特意到赵府来堵人的,为的便是要宽赵琼的心,怕的便是这小丫头做出些甚不该的蠢事来,此际见赵琼的眼中有着浓浓的狐疑之色,李显笑着点了下头,语气平淡而又肯定无比地说了一句道。

“嗯。”

算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见到李显,可不知为何,赵琼却觉得彼此该是几生几世的知交了,对于李显的话,赵琼没有丝毫的抵触心理,用力地点了点头,轻吭了一声,眼睛却始终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李显的双眼。

“回去罢,等着孤的好消息。”

尽管李显很想就此相看两不厌,可毕竟场合不对,万一要是赵府里发现了赵琼的失踪,没地便是一场大风波,再者,李显接下来还有事要办,不得不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渴望,深情地看了赵琼一眼,而后已然一转身,大步离开了巷口,不数息便已融入了黑暗之中。

“小姐,我们还走不走?”

紫鹃见赵琼木愣愣地望着李显离去的方向,半天都没个动静,不得不轻唤了一声,一扬手中的小包裹,低声问了一句道。

“回家。”

赵琼深吸了口气,双拳一握,义无反顾地转回了身,顺着漆黑的小巷向后院门行了去,紫鹃见状,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笑眯眯地跑上前去,用手中的灯笼为赵琼照着路……

戌时末牌,夜已经有些深了,虽无宵禁,可大街上已几乎没了行人,纵使有,那也基本上是尽兴而归的寻欢客,当然了,能混到此时才归家者,大体上都是些有钱又有闲之辈,基本上都是乘马车呼啸而归,鲜有步行于街上者,不过么,凡事都有例外,这不,正有一群约莫十三、四人的壮汉摇摇摆摆从明廊巷里转了出来,嘻嘻哈哈地沿着东大街往皇城方向走着,一路走,一路闹,丝毫不顾忌此举是否会打搅到旁人的睡眠。

嚣张?没错,这帮壮汉就是要嚣张,不因别的,只因他们全都是羽林军军官,再怎么闹,也没谁敢管的,别说洛阳府那帮官差衙役们不敢管,便是普通权贵遇到了羽林军中人,那也得绕着走,更惶论这群羽林军军官中还有个特殊人物在——刚被武后特旨赐了婚的王懿,这可是被武后看重的人物,可想而见,在不久的将来,此人必然能得大用,试问满洛阳又有谁敢来捋虎须的。

“老王,你小子不厚道,尽玩虚的,酒都不咋喝,不成,赶明儿还得再请上一回。”

“就是,就是,老王就要抱美而归了,这等大喜事一顿酒咋够,少说也得三顿!”

“切,小李子胡诌个屁,啥三顿,依老子看来,没个十顿八顿的酒,休想让兄弟们尽兴,大家伙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对,就是,就是,老王可不兴孬种了,再请,再请!”

……

一群壮汉嘻嘻哈哈地推搡着一名大胡子军官,一个个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嫉妒之色,皆是恨不得以身相代之状。

“滚毬罢,老子这个月的饷都已叫你们这帮小子吃喝没了,还请,真要咱老王卖底/裤去不成?”

大胡子军官便是王懿,他可不是啥善茬子,今日却不过一众同僚的挤兑,不得不掏饷银请了客,正心疼着花销不老少呢,哪肯再次放血,毫不客气地给了闹得最凶的同僚当胸一拳,笑骂了一声。

“哈哈哈……”

一众羽林军军官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宁静的夜空里显得分外的刺耳,立马便惹来了抗议之声——“杂碎,闹你娘的,找死么?”

随着话音,十数个同样是醉醺醺的汉子从街边的小巷子里晃荡了出来,挡住了羽林军众军官的去路……

第一百六十六章冲冠一怒为红颜(四)

“混帐行子,大胆狗贼,睁开尔等的狗眼好生瞅瞅,爷们面前也敢放肆,找死!”

“弟兄们,找死的来了,打他娘的!”

“打,打了再说,这洛阳城里敢跟爷们较劲的还真他娘的没见过!”

……

羽林军号称天子近卫,非功勋子弟不得入,向来是骄横得不行,欺男霸女的事儿可是没少干,与其说是军人,倒不如说是祸害,还是没人敢管的那种,纵使是羽林大将军薛仁贵都拿这帮家伙没奈何,这会儿一见有人敢跟自己一行人别苗头,哪还有甚客气可言,一个个全都骂骂咧咧地咋唬开了。

“厮郎鸟,狂个甚,兄弟们,并肩子上!”

另一群人显然也不是啥好鸟,一个个黄汤都灌得多了,酒气一上头,哪管对方是啥来路,为首之人气咻咻地吼了一嗓子,一群人便全都撸袖子呼啦啦地冲了上去,双方一个照面之下,便已乒呤乓啷地打成了一团,但见这边一招“无影腿”,那头一记“冲天拳”,“噗噗”的着肉之声不绝于耳,又怎个激烈精彩了得。

斗殴的双方都是彪形大汉,也都一样是喝高了的,这一打将起来,还真是半斤对八两,一时间还真不好说那一边能占到上风,正值打得火爆无比之际,却见长街两头突然涌出了数十名黑衣蒙面人,二话不说地便冲进了乱战丛中,拳打脚踢之下,不过片刻功夫便将那伙正与羽林军军官们打得不可开交的大汉们全都打翻在地,一一捆绑了起来,待得现场稍定之后,人影一闪,一身黑色劲装的严德胜已出现在了场中。

“严公公,您总算是来了,您要是再不来,弟兄们可就要吃大亏了,哎哟,疼死老子了。”

这一见到严德胜到了,王懿顾不得再对已被打到在地的醉汉们狂打乱踢,急忙忙地迎上前去,躬着身子,媚笑地讨着好,却不料这一笑之下,牵扯到了眼角的淤青,登时便疼得瞎叫唤了起来。

“王备身此番立大功了,娘娘处定会有重赏,洒家可得先行道贺一声才是。”

严德胜没理会王懿的穷叫唤,皮笑肉不笑地吭了一声,话说得阴阳怪气地,显然是在暗示王懿要懂规矩。

“托福,托福,啊,严公公辛苦了,末将实不敢或忘严公公的援手之恩。”

王懿也是久混宫中的人物,自是识得礼数,这一看严德胜的表情,立马便知晓这老货是要钱来着,心中虽极度的不满,可哪敢跟这位武后面前的红人装糊涂,只能是一边肉疼无比地陪着笑,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了一个小囊,双手捧着奉送到了严德胜的面前。

“嘿嘿,王备身既立了大功,又能抱得美人归,洒家可是羡慕得紧啊,啧啧,这运气可是百年难遇的哦。”严德胜一派随意状地接过了小囊,看也不看地便塞进了怀中,干笑了两声,调侃了王懿一句。

“不敢,不敢,那都是娘娘的鸿恩,末将托福,托福了,如今事已了,不知公公可还有甚安排么?”

严德胜可以随意,王懿却不敢放肆,陪着笑脸地逊谢着,试图跟严德胜多套套近乎。

“该你知道的,自会说与你听,不该你知道的,又何须多问。”严德胜冷冷地看了王懿一眼,板着脸训斥了一句,而后,也没管王懿的脸色有多难看,巡视了一下那帮子不停地喊着冤的醉汉们,手一挥,寒着声喝令道:“带走!”话音一落,看都不再看那帮子羽林军军官们一眼,领着一众手下,押解着俘虏便沿着长街向皇城方向扬长而去了。

“呸,一群没卵/蛋的货!”

“奶奶个熊的,利用完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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