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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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出来了!”幽绝冷笑道。
这人竟然就藏身兵士之中,而自己却丝毫未曾察觉到任何异常气息,此人定不简单。
“当然,我要亲手杀了你,再踏平浣月。”那人傲然道。
掀去了头上的士兵帽子,揭下了脸上□□,露出一张宽额短须的黑脸,鼻直口阔,眉浓眼深。
又甩掉了身上的盔甲,露出一身灿黄金甲。
“你就是金甲国师魑礼?”幽绝道。
“正是,小子,你还有些见识。”魑礼道。
“正好,纳命来吧!”幽绝口中道,红光已飞向魑礼。
魑礼并未闪避,那道红光切在他身上的黄灿灿的金甲上,发出清脆的仓啷声。
金甲却只微微裂了一条细细的长缝罢了。
“果然有些法力。”魑礼哼道,“还从未有人能损我这金甲半分,今日饶你不得!”
说罢取了一个骷髅头拿在手中。
幽绝已不再与他多言,红光再次卷向他。
这次,直向他脖子以上卷去。
那人跃身闪开来,催动手中骷髅头,一阵青烟冉冉飘出,化作一架白骨。
这白骨手执一把生了锈的大刀,向着幽绝便砍了过来。
幽绝将白光护住自身,那刀却生生地划开了白光切向他。
鲜血立刻溅了出来。
幽绝捂住受伤的胳膊向后跃出。
旁边魑礼却手执利剑刺向他腰间。
“危险!”榆儿叫道,忙将冰层裹住那国师剑身,起身跃至幽绝身侧。
乔凌宇与朱重虎、迟凛亦围了上来。
“都滚开!”幽绝却怒吼道。
他不需要这些人!
幽绝的双眼亦泛出赤红的光芒,怒瞪着那具白骨及魑礼。
那白骨手中虽是把生了锈的刀,没想到法力这般了得,竟能破得自己的玉绝光壁。
魑礼一身金色铠甲,坚硬难破,那把利剑寒光凛冽,只怕亦非凡物。
“迟先锋,你们先退下!”榆儿亦不愿迟凛冒险,向他道。
乔凌宇领着朱重虎已退了下去。
迟凛却还剑指着魑礼。
榆儿拉过他,一掌将他推了回去。
迟凛尚未站稳,幽绝已将榆儿扔向他。
迟凛忙伸手接住榆儿。
白骨手提锈刀,又向幽绝攻上。
魑礼再次催动手中骷髅头,又一具白骨飘出,落地便砍向幽绝。
幽绝便闪避开来。
两具白骨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双双攻向幽绝,配合得滴水不漏。
而幽绝的每一次攻击,都与方才那四人一般直如打在空气中一般,毫无反应。
魑礼则手握骷髅头立于一丈开外。
幽绝与两具白骨来回十几个回合,心中已是极为不快,更加催动朱厌之力。
红光裹着浓烈的杀意并怒意卷向一丈外的魑礼。
那国师见此次红光凶猛更胜方才,忙再向后跃出,躲过红光。
两具白骨步步紧逼砍向幽绝,逼得他步步后退。
幽绝暴躁至极,发出一声巨吼,朱厌之力蓬勃而出,白须飞舞,他双手亦化作赤红的兽手。
两具白骨再次砍至,幽绝却向空中跃起五尺,红光铺天盖地地砸向魑礼。
魑礼欲再次后退,却觉脚下僵硬难动,被一道蓝冰层层裹住。
金色的盔甲碎片四处飞散,那国师亦化作片片肉块,散向四方。
手中骷髅头滚落在地,两具白骨便随之消失不见了。
榆儿方松了一口气,却见幽绝再次挥动猿杖,比方才更加猛烈的红光再次铺天盖地地扑出,此次却是指向明丹大军。
“快住手!幽绝!”榆儿大叫道。
那红光遮天避地,自己的雪山晶亦难救得。
明丹军中已是血流成河。
榆儿看得目瞪口呆。
朱厌兴威的情形,自己不是没有见过。
幽绝在与神龟争战之时,亦是全力以赴。
可是他今日这般猛烈、凶残的样子,真是见所未见。
麒麟气息全无,朱厌傲然逞凶。
且他今日性子更是暴虐无端。
莫不是跟那日吸收了乾坤幻化阵的戾气有关?
幽绝声声怒吼震天,全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明丹军中士兵已完全不听将领号令,开始向四处拼命逃窜。
榆儿看着他陌生的样子,既愤怒又痛心。
愤怒的是,他那个师父只为自己坐享天下的野心,竟将他置于此种境地。
痛心的是,幽绝竟对他师父如此死心塌地。
她心中还感到深深的愧疚。
自己又何尝不是想利用他的朱厌之力,保住浣月、保住迟凛。
这样的自己与他那个混蛋师父又有何区别?
幽绝尚在暴跳、吼声如雷。
榆儿眼中涌出泪水,连忙上前抱住他,却被他一掌狠狠推开来。
这掌上力道竟让榆儿直跌出三尺余远。
他竟连我也不认得了?
榆儿大惊失色。
这样下去,今日在此地之人,只怕一个也跑不了,全都得死在他手里!
☆、牵魂引前尘深痛
又一片飓风般的红光扑向明丹军中,惨呼声、惊叫声不绝于耳。
迟凛、朱重虎等望着怪兽般的幽绝及眼前景象,亦是惊骇后退。
乔凌宇跃身上马,向朱重虎等道:“整理队伍,立刻撤退!”
浣月军便如得了赦令一般,跟着各个将领迅速向来路奔跑退走。
“榆儿,快走!”迟凛见榆儿尚望着幽绝发呆,连忙上来拉她。
“你先走!”榆儿只道。
“他已神志不清,恐怕连你都……”迟凛道,“快,先跟我走!”
迟凛就要拽她上马。
榆儿却甩开他的手,道:“你快走,别管我!”
幽绝在原地暴跳不止,怒吼不歇。
如今别无他法,只有拼却一试!
榆儿自袖中取出一样物事,走近幽绝两尺,向空中抛出,将一圈柔和的蓝光罩住它。
缓缓流动的蓝光中,一只碧绿青翠的竹蜻蜓正展翅欲飞。
“这是什么?”迟凛奇道。
“迟先锋,我要施法,帮我护法!”榆儿道。
“好!”迟凛不知她意欲何为,但她既说下了,自己当然会全力以赴。
“万一我阵法失败,你就赶紧逃命!”榆儿又道。
“你!”迟凛惊道,“你还是快跟我走吧!”
“我施法之时,不要打扰我!”榆儿道。
只见她双手合十,默然片时,随即向外推出一轮满月,一缕碧绿柔烟自竹蜻蜓内飞出,迅速飞向幽绝,轻轻绕在他身遭。
幽绝尚在捶胸怒吼,这碧烟来时,丝毫不曾察觉。
碧烟绕着他缓缓流动,渐渐地越来越多,自他脖子处绕至胸前,又绕至腰间,直至腿下。
终于,他的全身都笼罩在这轻轻飘动的碧烟之中。
“牵魂一缕,随梦平安……”榆儿轻声念道。
幽绝的吼声渐渐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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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竹,编得很好。”
是谁在说话?
一张严厉的脸绽开了爽朗的笑容,向自己笑着。
“爹,这样编对吗?”
一个稚气的孩童之声。
一张稚嫩的脸扬起来,望着那个笑着的男子。
“不对,像这样……”男子把着他小小的手,将细细的竹条绕开一些,自另一侧绕了一下,又向他道:“会了吗?”
“嗯!”
小小的手将方才的做法又做了一遍。
两人编了一会儿,一只青翠的竹蜻蜓便跃然手上。
“爹,你看!我编好了!”孩子喜悦的笑脸带着兴奋的红润,如初春的旭日。
男人将孩子抱起,朗声笑道:“不错!千竹已经编得这么好了!”
幽绝感到身体中奔窜的炙热的血流渐渐平静下去,呆然望着眼前的影子。
这就是幽绝吗?
原来他是叫千竹吗?
榆儿亦望着那碧烟中的影子。
迟凛在旁并看不见什么,但见幽绝已安静了很多,知榆儿法力奏效,心中稍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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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竹望见一只墨蓝色的蜻蜓飞过,忙去追赶。
“千竹,别跑远了。”一个妇人向他摇手叫道。
“是,娘。”千竹回头向妇人笑道。
“千竹,我来帮你抓。”另一个孩子跑了过来,与千竹一同追着墨蓝蜻蜓跑着。
“哥哥,你小心些,别折了它的翅膀。”千竹道。
“知道了。”哥哥回道。
原来他也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哥哥。
他们现在何处?
“千竹,我们回来了。”哥哥率先跑进屋中道。
“我已洗好了米,菜也洗好了。”千竹跑出屋来,向爹娘道。
“来,过来。”男子向千竹招手道。
“爹,什么事?”千竹跑到他跟前道。
“给你。”男子掏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包裹,递给他。
千竹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块小小的桂花糕。
“谢谢爹。”千竹开心不已地道。
果然是孩子,一块桂花糕而已,他竟开心成这样。
榆儿忽然有些鼻酸。
“千竹,来,试试看,合不合身。”妇人拿着衣服,向千竹温柔笑道。
她其实很好看,只不过常年的风霜让她的脸色显得又黑又憔悴。
但她的笑容却非常温柔。
“娘,这是给我的吗?”千竹有些怯怯地道。
“你总穿哥哥的旧衣服,委屈你了,这几次集市竹器卖得不错,给你添件新衣。喜欢吗?”妇人笑道。
“喜欢!”千竹重重地点头,欣喜不已。
“走,去吃饭了。”妇人道。
一家四口围着桌子,只是些简单的素菜罢了。
简陋的小院,昏黄的灯光。
然而,碧烟之中漂浮着沁人心骨的温暖与欢欣。
幽绝已完全安静下来,白须退为黑发,琉璃容颜恢复如常,火红的兽手也已不见了。
榆儿暗自松了一口气。
“杀了他!杀了他!”
纷扰的叫声突然响起。
幽绝的脸色浮起了惧容。
火把纷纷投向那个瘦小的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
榆儿大惊。
“你这个怪物!”
“杀了他!”
“还我儿子命来!”
叫嚷声不断。
“爹!不要!”
清冷的月色下,是男子狰狞的脸。
是千竹的爹,手举着一把劈竹的蔑刀。
“那陈家的孩子已经、死了……你得给他偿命啊!”男子叹道,举刀又来砍他。
“孩子,别怕,爹会让你很痛快的……”男子抓住千竹左边胳膊,将他按倒在地上,举起刀来,照着他脖子砍将下来。
“不!!!”千竹狂吼出声,那声音就如野兽的嚎叫一般!
他的身体也全变了模样,白毛猿头,长须飞舞,手脚皆是火红兽脚。
反手一掌,将男子打出一尺远。
立时翻身起来,跳将过去,将男子整个抓起,举过头顶,狠狠摔了出去。
男子的身体撞破土墙,掉落在院中,挣扎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妇人向他叫道:“你不是我的孩子!你这个妖怪!”
顺手抓起一把蔑刀,向他奔来,口中道:“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儿了,快还给我!”
千竹抬手狠狠扫出。
妇人被它一掌甩到墙上,又咚地掉落下来,也没了声音。
哥哥看到母亲倒在地上,亦扑向院中怪物,口中道:“别杀我娘!”
千竹大吼一声,将哥哥抓起,扔出院外。
怎么会这样?!
幽绝的面色极为痛苦。
榆儿忙收了牵魂术,向他跑了过去。
幽绝却掉头向荒野中飞速地跑走了。
“幽绝!”榆儿在后大声唤他。
他却头也不回地往前飞奔而去。
“迟先锋,”榆儿回头向迟凛匆匆道,“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迟凛知晓。”迟凛忙道。
榆儿已向幽绝去向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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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一路狂奔,不辨方向。
他去速极快,榆儿在后几次几乎追丢了他。
两人一前一后,一气不歇,直奔了两日两夜,远远望见一座山峰高耸入天。
幽绝便向那山奔去。
榆儿紧随其后。
幽绝一步不停,奔了半日,来至山顶。
穿过重重遮天蔽日的密林,眼前现出一潭清流碧波的湖水,已无前路。
他顿下脚步,怔愣地望着眼前流动的碧水。
碧绿的潭水中,开满了雪白的千叶莲花。
榆儿亦随之到达。
“幽绝。”榆儿在后轻声唤他。
“你还来做什么?”幽绝蓦然回身怒瞪着她。
他的嘴唇干燥苍白,已破开了数道细细的伤痕。
一双眼睛略略凹入眼眶,布满赤红的血色。
“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