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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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宁阳走上前去脆声叫道,一手挎住邺妃。
“邺妃姐姐。”承妃向她行礼一礼。
邺妃并不还礼,一双眼冷若寒冰,望着承妃道:“天有道,罪有责,妹妹该是明白的了。”
“命数自有天定,你我不过一己凡胎,何敢妄论。”承妃向她缓语道。
“是吗?但愿吧。”邺妃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道。
拉了宁阳,拨开承妃,走出众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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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珠闻得宁葭问,又哭了起来,抽噎着道:“三哥他、现在还关在乾凌府大牢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宁葭道。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萧夜珠哭道,“三哥正跟我好好地下着棋,突然进来了一些府衙的官兵,乾凌府主事也来了,硬说三哥□□,将他押了回去。”
“这案子究竟怎么审的呢?”宁葭又问道。
“我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去府衙,怎么审的我也没看见,左右不过那些人捏造些有的没的,陷害我三哥罢了。要叫我找出他们来,一定饶不了他!”萧夜珠恨恨地道。
宁葭略想一回,问道:“萧丞相怎么说呢?”
“我爹?我爹他根本就不管!”萧夜珠又大哭了起来道,“我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
“萧丞相他怎么会不管呢?”宁葭奇道。
“我爹说,‘他自己做下这样的事,自该自己去承担’。”萧夜珠哭道,“三公主,你说,哪有这么狠心的爹!”
“这、怎么会这样?”宁葭只觉不解。
“所以我才进宫来请你帮忙啊。”萧夜珠道。
“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宁葭道。
“我是个女儿身,没有封位,不能见皇上,你替我求求皇上,让他替我三哥洗刷冤屈,还他清白。”萧夜珠说着,又跪了下来,一边哭个不住。
“父皇?”宁葭道。
“是啊,我三哥怎么说也是皇上御笔亲点的驸马,他一定不会不管的!”萧夜珠道。
“珠姐姐,你先起来吧。”
宁葭将她扶起,坐于杏花椅上,沉吟不语。
“三公主,我知道你的心事,我也很想帮你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萧夜珠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三哥他平安无事,我一定会让他想办法退掉亲事,成全你和他的!”
“珠姐姐,我、该怎么做呢?”宁葭向萧夜珠问道。
“你只要请皇上重审此案,还我三哥清白就好了。”萧夜珠见她应承,忙道。
“我、我试试吧。”宁葭怯声道。
“好,我等你的消息。”萧夜珠擦了眼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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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夜珠走后,宁葭果然来到崇清殿。
正碰上太子熙肃自殿内出来。
“大哥。”宁葭与他屈膝行了一礼。
“三妹,你怎么来这里?”熙肃奇道。
她一向很少来前朝,便是后宫各苑、御花园亦不大去,多在蒹葭宫。
“我、我来见父皇。”宁葭道。
“这几天,你可有见过什么人吗?”熙肃望着她问道。
“没有,就是珠姐姐来过。”宁葭道。
“萧夜珠?”熙肃道。
“是。”宁葭回道,怯生生望了熙肃一眼,又低下了头。
“跟我来。”熙肃拉了宁葭,走至墙边,向她低声道:“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可是、珠姐姐她……”宁葭望了望熙肃严肃的脸,住了声。
“这件事父皇已经交给我来处理,你尽管放心。”熙肃道。
“大哥……”宁葭望着他,有些吃惊。
“不过……”熙肃低声道,“你不可向别人说起。”
“恩。”宁葭点了点头。
“回去吧。”熙肃柔声道。
“好。”宁葭应了声,自回蒹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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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迟凛别了榆儿等人,直奔萧府,急急寻到萧谨二子萧恒峰。
“长风,何事慌张?”萧恒峰道。
“萧二哥,子渝跟孟福满可有什么交往吗?”迟凛道。
“三弟的朋友,我也不太清楚。”萧恒峰道。
“你我皆不知晓,这孟福满究竟是何人?”迟凛奇道。
“长风、可有办法救得三弟吗?”萧恒峰望着迟凛道。
“子渝不可能杀人,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还他清白的。”迟凛道。
萧恒峰不言不语地望着他,让迟凛觉得有些不自在。
“萧二哥,可能找到孟福满的卷宗吗?”迟凛问道。
“应该可以。”萧恒峰道。
“好,有劳了,我明日再来。”迟凛向他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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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凛回至府中,却有一人已等在厅中。
迟凛吃了一惊,跪于地上行了礼数,口称:“太子殿下。”
“从哪里来?”熙肃道。
“萧丞相府。”迟凛道。
熙肃点了点头,道:“如我所料。究竟如何?”
“毫无进展。”迟凛沮丧地摇摇头道。
“迟校尉怎么看?”熙肃道。
“子渝断不可能行此等事,其中定有曲折,我一定会找出真相的。”迟凛道。
“如果真是他做的呢?”熙肃道。
“不可能!”迟凛断然道。
“你呀……”熙肃起身拉起迟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却没再说下去。
“太子殿下来此,可有什么事吗?”迟凛道。
“恩。”熙肃点点头道,“走吧,跟我去骑马。”
“好。”迟凛道。
迟凛自马厩牵了自己的棕色高头大马,与熙肃先后往城外而去。
☆、边战紧重整戎装
二更已过,永平帝方至德庄宫。
摘了王冠、宽了龙袍,还未歇得一盏茶的功夫,常福突然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皇上,浊瑟城快报!”
说罢呈上一份素锦军报。
永平帝接过素锦,心中立刻“咯噔”了一下。
浊瑟城是与迟越交战之处。
素锦只有在主将薨逝时才能使用。
永平帝急忙展开素锦,果然“浣月国镇军大将军封之恩予信,战敌七日,重伤不治,举军同哀……”一行触目惊心的字行跃入眼帘。
封之恩为迟越战主将,突然阵亡,情势危急。
“立刻召蒙匡大将军入宫!”永平帝向常福道。
重整冠带,再披龙袍,即刻往崇清殿。
蒙匡连夜觐见,临危受命,点起十二万大军,奔益州浊瑟城而去。
乔凌宇急病卧榻,未能随征。
永平帝在定平校场凯旋台相送。
“蒙将军,此去征途遥远,望你马到功成,早日还朝。”永平帝说罢,饮下送行之酒。
“此去定要平定迟越,以报君恩。”蒙匡壮志在胸,饮了行军酒,上马辞去。
旌旗展展,枪戟寒光如冽,大军浩浩荡荡,往南进发。
次日,永平帝即安排熙肃前往封之恩府邸抚恤。
封府举哀,架起灵堂,等候封之恩灵柩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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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肃宣完圣旨,回报永平帝。
永平帝疲惫地靠坐在蟠龙椅上。
“父皇。”熙肃跪拜道。
“都办妥了吗?”永平帝缓声道。
“是。”熙肃道。
“迟越之战,每每折损良将,不想这次,连封将军亦……”永平帝痛声道。
“蒙将军此去,定能平定迟越,告慰封将军及众将士,父皇不必过于伤怀。”熙肃道。
“但愿蒙将军能安得南隅,保我浣月百姓安乐。”永平帝道。
忽想起一事,向熙肃问道:“那件事如何了?”
“迟校尉正在全力探查此事。”熙肃道。
“迟凛?”永平帝有些奇道。
“正是。”熙肃道。
永平帝默然一回,道:“他倒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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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凛再至萧府,寻到萧恒峰。
萧恒峰将一个卷宗交给他。
打开看时,上面记载了孟福满原是一名药商之子,家道中落,用祖上余下的钱捐了一个药吏,半年后升了药监郎官。
“这样的人,子渝如何识得他?”迟凛看了卷宗,愈觉不解道。
“是啊。”萧恒峰亦道。
“萧二哥,你可去望过子渝吗?”迟凛向萧恒峰问道。
萧恒峰点了点头。
“他可有说什么吗?”迟凛道。
“他并没说什么。”萧恒峰道。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吗?”迟凛皱眉道。
“荒唐?”萧恒峰望着他,有些发呆。
“两个完全不可能相识的人,忽然有了仇,还变成了这个样子,这难道不奇怪吗?”迟凛道。
“长风,这世间本身便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萧恒峰道。
“萧二哥?”迟凛吃惊地望着他,“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我的意思是,人与人之间的牵连或许真有天命一说吧。”萧恒峰道,“三弟的事,劳你费心了。”
“天命?究竟何为天命?”迟凛道,“子渝的事,萧二哥可有什么头绪吗?”
“我?并没有。”萧恒峰道。
“那我下次再来叨扰。”迟凛道。
说罢,向萧恒峰拱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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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峰回到内院,其妻陶氏向他道:“明日便是钱尚书五十大寿,这寿礼还无着落,可怎么好?”
“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萧恒峰道。
“上月安国夫人喜得宠孙,方将皇上除夕赏赐的赤火珠当得二百两,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值钱的。”陶氏道。
“既无有银钱,便少给一些罢了。”萧恒峰道。
“别人都只多不少,独我们少给,以后如何见人?何况,往年也不见缺短这些银钱,为何如今总是捉襟见肘?”陶氏道,“你该不是拿了银子在外面养了狐狸精去了吧?”
陶氏说着,掏出手绢哭了开来。
“妇道人家,这是些什么话?”萧恒峰无奈道。
“我自嫁来你这丞相府,娘家带来的嫁妆亦不曾薄了你家门第,初时几年也是金箸银筷,怎么这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更是月月亏空,这日子还怎么过啊?”陶氏越说越伤心,眼泪就如溪流倾泻而下。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萧恒峰沉着脸低声喝道,“别让父亲母亲听见了。”
“听见了就听见了,我跟着你是过不下去了!昨儿个左侍郎家一个侍妾竟然逼上门来,话里话外地问我讨你借下的五百两银子,我这脸早就给你丢尽了!”陶氏想起昨日受的闲气,更是伤心,眼泪流个不住。
“我再去想办法,你先别哭了!”萧恒峰说着,抬腿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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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凛来到茂源客栈,榆儿、栗原并不在。
“那位公子已说下了,若有人来访时,只说晚间再来。”掌柜的出来向迟凛道。
“也好。”迟凛道。
出了茂源客栈,迟凛又再来到孟福满居处。
仍是大门紧锁,院中凌乱如前。
想了想,便往城南走去。
转过济世大药堂,来至一处,墙外便已见院子里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伸出墙来。
却亦是院门紧锁,不见一人,便立于门外等候。
候得多时,方见一个花白头发,满身污渍的老乞婆手执拐杖,探着路走来。
走至门前,侧耳听了一回,摸摸索索掏出钥匙来打开院门。
“老婆婆。”迟凛称道。
“有事进来说吧。”老乞婆道。
自推门进了院中。
迟凛便也跟了进去。
老乞婆穿过简陋的小院,推开老旧的木门,进得屋来,回身问道:“你是谁?”
“晚辈迟凛。”迟凛道。
“何事?”老乞婆道。
“胡四喜可是您老的儿子吗?”迟凛道。
“不错。”老乞婆道。
“不知他如何与萧三公子相识?”迟凛道。
“你是萧家小儿的朋友?”老乞婆道。
“是。”迟凛道。
“哼,果然不错!一个接一个,不过,你们休想老婆子松口!”老乞婆哼道。
“一个接一个?还有谁来过这里吗?”迟凛道。
“一位公子、三个姑娘小子、一个老头,如今又是你,没完没了。”老乞婆道,“他萧家欠我胡家的一条命,老乞婆定要他吐出来。”
“三个姑娘小子”,这只怕是榆儿他们,那位公子、老头却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