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纵横记-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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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女大公有武力,首席大臣有智慧,因此巩固了统治?”
“是这样的。”小塔依杜列毫无戒备地和赵矜说话,甚至还天真直率地告诉赵矜,当自己的丈夫为着是否投降而犹豫时,她劝丈夫不要投降,应该向女大公借兵抵抗。不料胆小又愚蠢的丈夫竟然贪生怕死,竟然出卖她来讨好赵矜。
“哈哈……”赵矜不禁笑了:“确实愚蠢!他胆敢出卖你,不怕被你的姐姐收拾?”
“是这样的没错。他真愚蠢。”小塔依杜列恨恨地说道:“蠢得没救了!大王陛下,你应该会明智地礼送我回金奥尔第斯科去吧!”
“这个……”赵矜想了一想,微笑道:“是的。请你在我营中好好休息,请放心,城里的秩序我的部下很快就会平定。我会写信给你姐姐,协商送你回国之事。”
于是小塔依杜列带了她的一班侍女,很心安理得地在赵矜为她特设的贵宾帐中安顿下来。赵矜的亲兵们奉命照顾她们,有一位小队长就很不解,私下问赵矜:“大王,何以对那弑夫之妇如此客气?”
赵矜一向对待左右很亲切,得他们死力拥戴。这次也不例外,赵矜微笑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
那位小队长姓朱名恒,是起家二十二骑之一,受到厚待。因为官位不入流,所以称“大王”而非“主公”。他直率建议道:“以吾之见,如此不忠不仁之妇,理应斩决示众!况且她又趾高气扬,在大王面前不识收敛!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矜听了,哈哈一笑,拉过朱恒的臂膀,一起走到帐外,开导道:“这你有所不知了。一介妇人,再怎样趾高气扬也于我无碍,我何必介意?你要想主要问题。”
朱恒忙拱手道:“望大王指点。”
“我国今番收取河西,一下子多了百万人口,你觉得如何?”
“实为可喜可贺!我国国力必大增也!”
“没那么简单。国力大增是不假,但是可喜可贺且慢说。因为,占领了河西之后,我国的国防压力也大增了。这个地区,属于四战之地,而且几乎都是平原,易攻难守。”
“……大王所言极是。”朱恒开始有点明白大王得胜之后的顾虑了,不禁受到启发,抱手思考起来。
赵矜点点头,给点时间让他思考。赵矜自己因为有着现代人的知识,心里就很清楚——河西、河东都属于东欧平原的范畴;东欧平原是整个欧洲的第一大平原,平坦辽阔,几乎无险可守。河东还算有着伏尔加河作为屏障,河西可连大河屏障都没有。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德军不就在辽阔的东欧平原上一路猛推,打得苏军还手无力?德军一直推到伏尔加河边,才被大河与要塞化的城市斯大林格勒拦住。苏军依托伏尔加河支撑住防线,在斯大林格勒打了一个大翻身仗,成为整个二战的关键转折点。
那么,换作炎汉来想,河西有着方圆千里之地,一马平川,要守卫相当不容易。如果不妥善处理周边外交关系,就必须将本国大批兵力和大量优秀将领留驻于此才能保卫,这会牵制本国发展。如果与周边的强国打起消耗战来,那么,占领河西将是得不偿失的赔本生意!所以说,“可喜可贺”之话,暂时还说不得。
朱恒自己想了一想,虽没有后世的知识,却也悟出了一些兵家的道理,忙拱手对赵矜道:“多谢大王指点!吾言语不曾深思熟虑,望勿见怪!”
赵矜勉励一番:“没什么,今后有话都不妨说。你是我的心腹,我有心要提拔你担任将军之职。所以你在我身边时,正该多多学习,修成一员智将。今后有外放的机会给你时,才能做得出色,给我们的二十二骑争光!”
朱恒握拳,心潮澎湃。
赵矜再问:“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大王应当结好强邻,免遭冲突。妥善保有河西,再作长远打算。”
“这就对了!那么,河西的强邻,主要有哪些?”
“西北有金奥尔第斯科公国,北有梁赞公国,此二国乃大国,与河西接壤。西南隔着一伙小国,尚有罗斯托夫公国。”
“对。罗斯托夫公国且不说,我国的镇南都督府会对付它。河西这边,我准备设立一个镇西都督府,警备金奥尔第斯科与梁赞两国。虽然要提防它们,但更要结好它们。尤其金奥尔第斯科公国,该国颇有军事实力,女大公塔依杜列的脾气又很暴躁,要是处不好关系,她可能打过来。单单她的话,我们还不怎么怕;但我国本身又是四战之地,周边形势复杂,要是另一边也受敌,可就危险!”
“大王所言极是!此番留州、明州告急之时,我军主力远在苍岭,几至危殆!”谈到这里,朱恒已经完全明白,大王并不是害怕金奥尔第斯科,更不可能怕一个小妇人,之所以对她客客气气,乃是出自长远打算。
“嗯。那么,帮我好好保护她,并且善待她、奉承她吧,让她神气一点点无所谓。咱们只谋实事,不用计较闲气。”赵矜最后这么叮嘱。
“是!”朱恒心领神会。
(待续本回下节)
注:
怎生:如何。
恁地:如此。恁音嫩。
第五十九回:娇少妇怎生处理,女大公恁地性急(下)
话说赵矜对于小塔依杜列以礼相待,意图结好金奥尔第斯科公国。小塔依杜列与金奥尔第斯科公国闻名遐迩的女大公同名,为了区别,可称作大、小塔依杜列。
大塔依杜列格外英勇善战,凭武力坐稳女大公宝座,但她性情急躁,缺乏谋略,平时多亏首席大臣索尔尼金斯基为她打算。索尔尼金斯基事实上是她的情夫,只是年纪老了,近两年已不能“干活”。大塔依杜列本身对于“干活”那种事情并不怎么介意,即使没有了那层关系,依然十分信赖索尔尼金斯基。索尔尼金斯基是波兰人后裔,很有文化素养,学识渊博,富有智慧,善于总结经验教训。他的祖父死在四十多年前蒙古人入侵波兰的灾难之中,父亲则死在东斯国家之间的争斗中,他总结了一套适用于与鞑靼作战、一套适合与东斯国家作战的谋略。在他的帮助下,女大公安定了国内,并且屡屡出兵攻打邻国,几乎战无不胜。这样,金奥尔第斯科公国成为邻近各国都惧怕的国家,就连基辅公国也忌惮。
为了与这位女大公结好,赵矜格外优待她的族妹小塔依杜列,派出使者前往金奥尔第斯科公国,想要说明情况,然后礼送小塔依杜列归国,以此契机建立良好外交关系。
不料,索尔尼金斯基这个时候正好生病疗养去了,女大公身边没人参谋,她自身性如烈火,得知小塔依杜列的国家被灭,已经坐不住。炎汉使者一到,先向金奥尔第斯科公国的近臣说明是来商讨小塔依杜列送回的问题。近臣如临大敌,传话有偏差。女大公顿时误解,以为炎汉是以妹妹做人质,向她要挟!她以勇气成名,才不愿意接受什么要挟!即使是她最疼爱的妹妹,她也不会屈服!她相信小塔依杜列与自己是心意相通的,即使被俘,一定会很争气,宁死不屈。她就想:“我绝不能吞下这口气!那个东方的大王,妄想拿我的妹妹来威胁我,实在太恶毒了,我一定要惩罚你!如果你胆敢杀死小塔依杜列,就尽管杀吧!我一定会为她报仇!”
这就是在坚韧的女勇士心里,对妹妹的疼爱方式。
于是,大塔依杜列在盛怒之下接见使者。偏偏使者是个刚刚投降赵矜的大贵族,平时骄傲惯了,这时不知礼让,还以为投靠了炎汉这么厉害的国家,可以对邻国作威作福。大塔依杜列被他言语冒犯,更加激愤,二话不说,提起斜靠在宝座边的战斧,阔步逼近使者!
使者大惊震悚,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大塔依杜列直直地一斧,顿时将使者变成了死者!
索尔尼金斯基病情稍好,急忙赶回首都金奥尔第斯科城,想要与女大公商议炎汉收取河西八国之后本国的应对问题,不料一回来就听闻女大公已经把炎汉使者杀了。索尔尼金斯基赶紧来见女大公,话还没说,双手即颤抖起来。
“你的病好些了吗?”大塔依杜列还是很关心索尔尼金斯基,盛怒之下,仍先过问他的病情:“你的手……不行,你还得疗养。”
“我……老臣的病没有大碍了。这手抖得……是因为我很痛心。”索尔尼金斯基直言不讳,深为叹息地说道:“我整整教导了陛下十年。陛下却还是这样率性,至今仍然不知道控制自己的脾气。”
“这是控制不了的。如果控制了,我就不是我自己了。所以,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对不起,陛下。好吧,我再怎么抱怨你也没有用……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接下来怎样应对东方人的攻击。”索尔尼金斯基面色十分凝重。塔依杜列令人为他搬来有靠背的椅子。索尔尼金斯基在宝座旁颤巍巍地坐下来,手扶在扶手上,回想往事,喟然长叹道:“老臣先前劝你出兵,把伏尔加河以西的那八个结盟国家消灭掉。别看它们人口很多、兵力不少,但是奔萨和萨拉两个大国的君主都很昏庸,只有文化,没有武略。老臣可是拼命劝你抓住机会消灭它们啊!可是你怎么也不肯听从我。”
“那是不行的!”塔依杜列依然固执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我也觉得就算它们八个国家的军队全部加起来,都不会是我——还有我的精锐图拉武士团的对手!不能打它们的原因,是因为我国跟它们也是盟国,签有圣战盟约,要一起对抗鞑靼人。如果我国撕毁盟约,号召圣战联盟的圣女凯瑟琳大人一定会非常痛心。”
“唉!陛下啊,圣战什么的,老臣可从来不以为是件可靠的事情。”索尔尼金斯基叹息再三,无奈地说道:“唉……好吧,我深深理解你的虔诚。但是,我国不打它们,它们现在给东方人打下了,我国就只有谨慎!不要在还没有弄清楚东方人的情况下,草率和他们为敌……”
大塔依杜列听到这里,打断道:“现在都已经为敌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给我想几个实际有用的办法!就算你没有办法,我带着武士团拼命战斗,也不会怕他们!”
“不可以!陛下,你不知道东方人的可怕。他们的可怕就在于他们的战术很巧妙。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依老臣之见,应该严密防守国境,把兵力集中在城堡、要塞里,冷静观察东方人的动静。他们如果来攻打我们,我们小心应付,化解他们的攻势。等他们疲惫了撤退再攻击。他们如果不来攻打我们,我们侦察他们主力的动向,一旦主力离开,我们可以趁虚攻占伏尔加河以西的地盘!这样,以大河为防线,能够比较好地对抗他们。”索尔尼金斯基为女大公出了这么一套主意,又提醒道:“同时你别忘了,我们的北面有一个国家开始不安分起来,那就是莫斯科公国。这个国家不可以小看,达尼尔公爵很狡猾,老臣可以看得出来。因此,我们只有加强和梁赞大公的关系,让梁赞公国去对付莫斯科公国,我们才可以专心对付东方人。”
这些老成持重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塔依杜列听不进去。索尔尼金斯基并没有亲眼见到炎汉使者来访的情形,只是听说,因此他也犯了认识上的错误,以为炎汉已经与本国交恶,必然会打起来。毕竟在他心里,对于侵略性十足的东方人有着深深的畏惧。
“我才不要跟梁赞大公加强什么关系!”塔依杜列率性地说道:“我看不起他!你知道,在我参加圣战联盟,出征鞑靼的时候,路过他的国家。他竟然用看妓女一样的眼光色迷迷地打量我!那个时候,我真想杀他!要不是看在圣女大人的份上,我真的要杀了他!”
“陛下!”索尔尼金斯基苦心地谏道:“你不能对我们必须拉拢的邻国君主存有成见!就算他用下流眼光看你吧,那又有什么关系?反而,是一件好事。你更能拉住他的心,控制他,让他为我国出力。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策略?”
“不可以!”塔依杜列顽固地拒绝。说到这里,忽然心中一荡,抓住索尔尼金斯基的胡子说:“虽然我们已经很久不在一起睡了,不过你难道会很高兴地看着我,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陛下。”索尔尼金斯基叹一口气:“我正是爱你,所以建议你跟梁赞大公……那个。不仅梁赞大公,你还应该善用你的美得犹如拜占庭雕塑的身躯……让更多的男人为你竭尽力量。”
“哦。”塔依杜列收回手,语气冷了下来:“原来是这样的好主意。可是,我不会采纳。除非我看得起的男人,否则我不会容忍和他们睡觉。我从来没有爱上任何人,因为没有任何人配得上我去爱。就连你,我也不爱。不过,你有智慧,有我所不具备的东西,所以我宁愿跟你在一起,也不会跟不如我的男人们。”
索尔尼金斯基听了,不知是喜是忧。他有妻子也有一堆的孩子,没想到来到金奥尔第斯科时还能得到年轻的塔依杜列喜爱,他们做了十年的情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