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女复仇记-第2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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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监不慌不忙地将金元宝藏进袖子里,这才笑嘻嘻地说道:“苏小姐尽管安心,太后娘娘这几日偶得了一本《竹影文集》,闲暇时常常翻阅一二,似是对其中的几篇文章很感慨,在得知文章的作者澜公子正是苏小姐你后,太后娘娘对你赞不绝口,说是一定要见一见你,当面与你论书品道。”
苏皓月眼珠子一转,优雅地福了福身:“多谢公公告知,皓月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太监慢悠悠地从鼻腔里挤出一个音节,将拂尘抱在怀中,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挤出一抹阴阳怪气的笑意:“苏小姐聪慧过人,自然应该知道如何应对,咱家还要回宫当差,就先告辞了。”
说罢,他扬着下巴转过身去,在一片恭送声中走出了侯府大门。
一直站在苏皓月身后的周兰湘这才有些急切地走上前来,一把握住苏皓月的手,问道:“皓月,太后娘娘宣你入宫,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苏皓月抬眸,撞进了周兰湘关切的眼神里,她定下心来,笑着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太后要我进宫伴读,我又不能拒绝,如此一来,咱们不如顺其自然。”
周兰湘踌躇了良久,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了两个字。
“当心。”
第二日,苏皓月早早地收拾好入宫了。
在宫女的带领下,苏皓月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启禀太后娘娘,安阳侯府嫡小姐苏皓月带到了。”引路的宫女站在门外规规矩矩地通报道。
话音落下,四周却是格外的沉寂。
直到苏皓月有些不安地抬头朝那一扇紧闭的房门望去时,里头才幽幽传来太后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宫女推开门,领着苏皓月轻手轻脚地走入殿内。
苏皓月垂着头,微微恭着身,两手端在腰间,亦步亦趋地走到太后凤榻前。
“臣女苏皓月,参见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祚万年。”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既不过分娇媚,也不过分清冷,十分端庄得体,悦耳动听。
太后半卧在榻上,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恭恭敬敬立于殿下的少女,懒洋洋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赐坐吧。”
苏皓月谢了礼,轻轻地坐在了宫女送上来的小几上。她的一双素手搁在膝头,臀部只坐了小几的一半,身体稍稍朝太后的方向倾斜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凤榻的正下方,显得恭谨端庄。
太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似随意地问道:“哀家瞧你举止倒是得体,你这规矩都是跟谁学的?”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幼年时曾读过关于女子礼法的书,书中图文并茂,很是生动,臣女便与姊妹们模仿起书中所说的行为礼仪,以此为趣。”
“如此说来,并无专人教授你礼仪?”
苏皓月顿了顿:“倒也有嬷嬷教,只是民间的嬷嬷大多只通礼仪的皮毛,形似而不神似,与宫中资历深厚的嬷嬷相比,自然是相形见绌。”
太后移开落在苏皓月身上的目光,伸出右手的食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说道:“年纪轻轻说起话来倒是毫无遗漏。”
苏皓月装作并没有听出太后话中的深意,只是微微伏了伏身:“谢太后娘娘夸奖。”
“你从几岁开始认字?”
“臣女年幼时爹爹常年出征在外,家中的娘不过是个粗鄙妇人,并不十分通文墨,对臣女也是疏于管教,所以臣女开蒙得较晚,从七岁起才开始认字。”
“七岁至今,不过数十载,你倒出落得满腹才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真是罕见。”太后含着下巴:“平日里你都读什么书?”
苏皓月答道:“前几日读完了《消暮子》,这两日开始读前朝司马将军所著的《边塞十二录》。”
“你喜读杂文?”
“也说不上最喜欢什么,什么都读,囫囵吞枣罢了。”
太后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你不必谦虚,我瞧你在文章里锋芒毕露,没想到本人却如此内敛,简直判若两人。”
这话听来不太友善,苏皓月忍不住悄悄捏了捏手中的帕子。
这位太后娘娘葫芦里头到底卖的什么药?平白无故把她叫进宫里来,说是伴读,可从头至尾却也没提文章的事,倒是绵里藏针地讽刺了她一番,这又是什么道理?
苏皓月掩藏起眼中的波澜,只是笑道:“臣女不敢在太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这才拘谨了些,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扬扬手:“也罢,哀家有些渴了,你将桌上的金桔端来。”
就像是在使唤自己的孙女一般亲近随意。
苏皓月站起身,行了个礼说道:“臣女遵旨。”
说罢,她便朝放着金桔的桌子走去了。
可还没等她走到桌子跟前,也不知是因为过于紧张还是什么旁的原因,她竟然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裙摆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了。
她低低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撑着身体来阻止整张脸磕在地上,结果在跌倒时两只手掌蹭着绣着金线的地毯,因为惯性而向前滑行,被粗糙的金线生生擦出了两片血痕。
苏皓月吓坏了,连忙转身跪倒在太后的面前请罪道:“臣女鲁莽,失了礼数,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第348章 不祥之人
太后蹙着眉头,精明的目光穿透苏皓月额前的碎发,落在她一张惨白的小脸上。
她的掌心向上摊着,擦伤的血痕格外明显。因为恐惧和疼痛,她的双手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她是故意为之还当真是不小心?
太后刚打算开口说什么,脸色却猛地一变,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果真如你所说,所学的礼数不过是个皮毛,让你拿点东西竟如此冒冒失失。”太后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就像是长指甲划过桌面时发出的令人厌恶的声响。
她像是很不待见苏皓月一般挥挥手:“下去吧。”
苏皓月窘迫地几乎要落下泪来,低垂着的头更是恨不得要藏进地里头去了。
“是。”
可就在她的脚步迈出太后寝宫的一刹那,苏皓月身上的所有颓态几乎是瞬间一扫而空。
她勾起唇角,回过头看了一眼宫门口高高挂着的牌匾,抬起下巴扬长而去了。
翌日,玄真如往常一样去给太后把脉。
可他刚走到一半,却在路上与太后的贴身宫女撞了个满怀。
玄真连忙后退两步,不悦地扫了她一眼,整理整理衣摆,说道:“出了何事如此慌张。”
“法师!法师!”那宫女看清眼前的人正是玄真之后,却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泪眼婆娑地哭诉道:“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太后娘娘不好了!”
“什么?”玄真柳眉一挑,沉下脸来:“走。”
当皇帝快马加鞭赶来时,只见那个小宫女站在殿外抽抽搭搭地哭泣。
皇帝顿住脚步,沉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
那宫女跪倒在皇帝跟前,一边抹眼泪一边弱弱地回答道:“今个晨起不久,太后娘娘便说有些胸闷,想出去透透气,奴婢便陪着太后娘娘去御花园逛了逛,可没想到,刚回到宫里,太后娘娘就晕了过去。。。。。。”
“胡闹!”皇帝勃然大怒:“太后如今的情形,怎还能走那么远的路去御花园呢?”
那小宫女被吓坏了,连连磕头:“前几日太后偶尔也去了御花园,可都,可都好好的,不知为何,今日却突然不好了。。。。。。太后娘娘懿旨,奴婢不敢不从啊!”
“混账东西!”皇帝重重一甩衣袖,走进了殿内。
此时皇后已经在床榻边陪着了,她看了一眼两眼紧闭的太后,轻声询问玄真道:“法师,太后娘娘怎么样了?”
玄真摆弄着手中的瓶瓶罐罐,声音听不出喜怒:“蹊跷。”
站在身后的皇帝听见了这句话,加快脚步走上前来,坐在了太后的塌边:“此言何意?”
玄真朝皇帝拱手行礼:“回禀陛下,太后娘娘原本已经大有好转,再有月余也该痊愈了。可不知为何,病情突然毫无征兆地加重了数倍。草民方才替太后娘娘把脉,发现太后娘娘五内衰竭,气血凝滞,已到了病入膏肓之境地。”
话音刚落,只听皇帝一拍大腿,怒斥道:“玄真,你若是治不好太后,朕必要你为太后陪葬!”
皇后下意识地一缩肩膀,对下眸光不敢直视此刻震怒的皇帝。
可玄真反倒看起来十分平静,他淡淡说道:“陛下息怒,草民已尽了医者的本分,可太后寝宫里闯入了些牛鬼蛇神,正是冥冥之中的这一股力量冲撞了太后娘娘,实非人力可以更改。”
皇帝的眉心拧起了一个疙瘩:“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人体中有阴阳五行,久病之人体内五行紊乱,阴盛阳衰,比常人更容易受到邪气的侵害。所谓六腑传化物而不藏为阳,五脏藏精气而不泄为阴,太后娘娘之病本就在心,草民把脉时,只觉太后娘娘心力衰弱,阴阳不调,更伴有体寒等病症,草民推断,太后娘娘只怕是被某些脏东西给冲撞了,才会导致突然病情加重。”
前面一大堆皇帝都没听懂,但最后一句他却是扎扎实实地明白了,敢情玄真的意思就是太后撞邪了?
这种八卦玄学他本是不大信的,可玄真言之凿凿,再加上太后这病着实蹊跷,这种情况之下,皇帝也不由地信了几分,
更何况,鬼神之事向来说不准,大梁人对未知的神秘力量会有一种朴实的敬畏之心。
“你说,太后这几日都见了何人,去了何处。”皇帝一只胳膊撑在腿上,冷冰冰地指了指缩在最后头的贴身小宫女。
小宫女手忙脚乱地跑上前来,行了个礼说道:“太后本就喜清净,病后就更不常见人了,偶尔闷了,也只是去御花园里头散散步。”
刚说完,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加了一句:“啊!奴婢想起来了,昨日太后娘娘宣了安阳侯府的苏小姐进了宫,说是读了苏小姐的文章觉得好,便叫苏小姐进宫陪太后娘娘说说话,聊聊她的文章。”
“哪个苏小姐?”玄真皱眉问道。
“苏大小姐,苏皓月。”
“她来待了多久?”
那小宫女回忆了一下,说:“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
听到这个回答,皇帝锋利的眉峰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那就错不了了。”玄真狭长的眼眸中流露出了一丝令人胆颤的寒芒。
皇后一听,心中大喜过望。正愁不知该怎么对付苏皓月,她就上赶着送把柄来了。
“陛下,臣妾听闻苏皓月还是苏家四小姐时,就与家里的其他人相处得很不好。她的一个姐姐,两个妹妹,甚至还有另两房的几位长辈,都是在她成年之后相继离世的。民间早就有传闻,这丫头邪乎得很。”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太后缠绵病榻,哪里受得了这种不详之人的冲撞,也难怪太后的病情会陡然加重了,就连玄真法师都找不出缘由。”
玄真淡淡地扫了皇后一眼,不语。
皇帝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传苏皓月进宫问话。”
消息传到苏府时,周兰湘登时慌了手脚。她哆哆嗦嗦地抓着苏皓月的手问道:“皓月,我怎么觉得此事像是不妙啊?太后娘娘病情加重,为何要传你去问话?”
周兰湘性子质朴,但并不愚钝,一下就找出了此事的关窍。
苏皓月苦笑一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毕竟我昨日入宫伴读,陛下召我进宫问问情况也是正常,娘亲不必忧心。”
“我怎么能不忧心呢?事关太后,若是陛下误会了什么,岂不是要杀头的重罪?”周兰湘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爹又不在家,我这一下还真没了主意。”
“娘,你放心吧,陛下是明主,不会无缘无故冤枉好人的。”苏皓月悄悄冲门外候着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对周兰湘说道:“让人久等总归是失礼,我先去了。”
周兰湘眼泪汪汪地把她送到门口,看着苏皓月渐渐远去的背影,张嘴想再嘱咐两句,却还是把满腔的忧虑咽进了肚里。
在进宫的路上,苏皓月的面上没有丝毫的惶恐,反而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果然被她猜对了,周家的行动,太后不仅非常清楚,甚至有可能是这个阴谋坚实的实施者。
昨日太后突然宣她进宫伴读,她就觉得有异样。据她所知,这位太后平日里爱听戏,爱赏花,爱办宴会,就是不爱读书,有时民间会流行一些小说话本,她干脆就让身旁的太监宫女把扮相扮上,照着书里说的演给她看,而都不愿意自己费眼睛一行字一行字地去读。
这样对读书厌恶至极的一个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突然想到去翻《竹影文集》呢?还有感而发,专程找她进宫伴读?要说里面一点问题都没有,打死苏皓月她都不会相信。
所以,她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