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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

宠娇颜-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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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不糊弄,那就要看王爷是怎么想的了。”唐诗向外走,等看到已站在门外多时的水玉,她笑了一声:“告辞。”随后,向着右侧离去。

看着唐诗的身影消失在竹苑,水玉转回头,看着李夜秋道:“王爷。”

李夜秋身倚条案,手放在案面上轻敲了两下,片刻,再把视线转移到屋外,看着月光下的那株果苗,他慢慢将眼阖上。

今夜,唐诗口中的他,是世王李禄。

这个李禄,在旁人眼里,大概算是,风流成性的病秧子王爷,而在李夜秋眼里,实则最初也是这样想的。

李夜秋一直觉得李禄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所以从未放在眼里,现如今,至少不难看出,李禄好歹成功了一半。

李禄从小不善结交,没病时,人就有些阴沉,不笑还好,勉强笑起来便有些惊悚,导致没人愿靠近他,其实这也冤不得他,因为他娘齐皇后,就是一个极为暗沉的女人,不爱笑,整日抱着他坐在殿中,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到了死时依旧未变。

宫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可怜的,这是姚婕同李夜秋说的,正因如此,李夜秋才会拼了命不让姚婕变成这样可怜的女人。

李禄封王后便离开皇宫住进了世王府,第二年,齐皇后染了疾,受了大半月的折磨,死了,那之后,李禄缩在世王府里有好一阵子,等再见他时,像是转了性子,见人满脸带笑,举止略显轻浮,经常流连烟花之地,故而,得了风流且又病秧子王爷的称号。

这也是让李夜秋唯一掉以轻心之处。

举止轻浮,只懂得寻欢作乐,这样的人又怎能成为威胁,直到南下,直到李禄没有沉得住气,他急功近利,派人一路跟着入了杭州,想要趁着南下这个机会诛杀李宏轩,顺道除去李夜秋这个最大的阻碍,只是,他没想过李夜秋会救了那个皇帝,也没想过,中了一箭的李夜秋竟没死成。

李夜秋把最不可能看做最为可能,回府后便命人暗中将李禄详查,只是,事情和他最初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个李禄,比想象中要聪明得多。

李禄将自己的人按在皇宫,孙皇后,假公主唐诗,还很好的将有心要杀害云浮的罪责扔给了太后董蕴,只不过,他想借旁人之手除去太后没有达成,更没想过,多年后,唐诗会背叛他,转而投向了李夜秋。

半月前,石伯来山谷向李夜秋禀告,说是有人夜访祁王府,等见着了,李夜秋觉得很可笑,因夜访的人竟是那个假公主唐诗,话里好像有弃暗投明的意思,而她的理由很简单,她认为,李禄不成大器,不是当皇帝的料,事到如今,若是不为自己找条出路,等到李禄败了,自己的下场应当好不哪里去。

李夜秋微睁眼,水玉还站在一旁,他直起身,向外走,水玉跟上:“王爷”

他摆手:“下去吧。”

水玉有些犹豫:“可是”

李夜秋偏头:“我自有打算。”

回到屋中,烛已燃去了少许,颜落睡得很熟,李夜秋坐到了床沿边,看了颜落许久,皱起的眉心才松了下来。

目前看来,李禄算盘已打好,何时杀帝夺位,只差一个绝佳的机会。

紫穗离宫,落在李禄手里也算是活该,等明天一早,当李宏轩得知紫穗不见,必定会发了疯到处寻找。

倘若在这时,有人告知南诏王紫穗不见了,或是将话说的更为严重,南诏王爱女心切一定会兴兵宣战。他,祁王李夜秋,边关有异动,向来都是主动请缨前往,而李慕歌,心中的顾忌,注定成不了大事,就此看来,这便是李禄的机会,想要趁着李夜秋不在上京中,先让孙皇后牵制住董蕴,再领兵攻入皇城,任李宏轩再有能耐,没了李夜秋,又有董蕴在手里,到了那时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而真正让李禄觉得这次杀帝夺位十拿九稳,除了是因除了宫内有孙皇后和唐诗,还是因为有一人帮他,那便是南诏小王子,左森。

左森一

直对李夜秋耿耿于怀,当初他认为,李夜秋要的是皇位,相对的,他要的是南诏王对自己另眼相看,要的是南诏王位,在他看来,与李夜秋姑且还算是互相利用,所以,凡事才会对这个祁王爷阿其所好,只是,在七年前茗月楼那次会面后,左森有听南诏府邸的下人说,说祁王在茗月楼里买了个胡人小丫头,竟还带回了上京,接着,渐渐的,互相利用的关系便不了了之。

这就像是自己被人狠狠耍了一把,不甘心,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李夜秋深知左森的不甘,也深知此番他帮李禄逼宫夺位,背后一定没那么简单。

唐诗说,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机会,他明白,而且认为确实是个大好的机会。

李禄想杀帝夺位,但李宏轩不是傻子,从那次南下回宫他应当便命人查实,不说,只不过因他身上背负着罪,这些罪都是董蕴强压给他的,想还,却不知如何将它还清。

倘若,李禄当真杀得了李宏轩,那么,李夜秋只需在最后一刻以谋反的罪将李禄捉拿,一切便都名正言顺了。

只是,当心中那份执着燃烧殆尽了,这样的机会,再也没有了用处。

李夜秋头倚着床榻边,握住颜落小小的手,又在她的手心处挠了挠,等她在睡梦中皱眉并将自己的手牢牢捧住,李夜秋不由得一笑。

既然没有了用处,那便让它快些结束罢。

第六十八章

现在,屋外是七月的第一场夏雨,小雨落在檐上,再从檐边滑落,掉落在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接着一声。

李夜秋向着窗外,明明天色不错,可却下着小雨,正想着,那个迷迷糊糊坐在床榻边的颜落打了个哈欠,随后问道:“是下雨了吗”

其实,她醒来时便听见屋外有雨,这么问的缘由,是她觉得,既然在下雨,那为何不再多睡一会呢于是,这问的话刚出口,她眯上眼又要顺势躺下。

“辰时已过。”李夜秋用手接住她的身子扶起,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好让她清醒些:“你要改掉这个贪睡的坏毛病。”

颜落扮可怜呜呜了起来:“可是好困,我现在要是下了床榻,一定会困到摔倒。”她搂住李夜秋的脖子:“不如雨停前,再让我睡一会,好吗”

她的请求似乎有了些用处,李夜秋没有出声,她权当是同意了,放开手,高高兴兴躺了下来,想趁着雨停前再睡一小会,可在这时却有什么伸入衣内,冷不防的,她坐起身,困意也没了。

李夜秋想逗逗她,于是将手伸入衣内,挠了挠她的腰间处,颜落特别怕痒,被抱着逃不开,只好求饶:“不要了,不要了,我不睡了。”

双眼水润,面很红,抿着的唇变得嫣红,这模样让李夜秋心中一动,他本没打算这么做,但手好像由不得他,从腰间离开向上游走,等停下时,再望向颜落,揪着眉头,好像很怕似的,一下便笑出声,手从衣内离开,隔着里衣用指点了点胸口处,轻着声道:“这里跳得好快。”

“都,都”颜落有些语无伦次,冷静了片刻撅着嘴不高兴了:“你,你这样碰我,感觉怪怪的。”她记得,李夜秋以前可不会这样,她更记得,以前自己也不会动不动就这般心慌。

李夜秋眼神落在那片唇上,弯身刚要覆上,水玉在屋外禀报,江大人到访。

轻叹一声,松开颜落,李夜秋温声道:“等小阮来,可别又倒头就睡了。”

颜落愣愣巴巴应了声,听见李夜秋的脚步声渐远,听见开门声,听见窗棂处有鸟叫声,她寻声望过去,忽,看到什么在眼前在一闪而过,她揉了揉眼,最近好像总是这样。

外面下着雨,江离来了,所为何事,李夜秋不用想也猜得出,只是,他赶得总是那么不凑巧。

见李夜秋入了厅,江离起身向着他微笑:“王爷。”

上前,李夜秋坐下,接过石伯手里的茶,温度刚好,他抿了口,向着江离,没有同他多客套,搁下杯,道:“江侍郎对皇上可谓是一片衷心。”

江离看了看他,浅笑:“王爷这算是在挖苦臣吗”

李夜秋坐了片刻,随即又起身:“挖苦你冒雨前来,倘若与他无关,那本王在这里向你赔个不是。”

雨未止,茶香在厅内萦绕,江离依旧微笑:“不敢,是臣应当先向王爷赔个不是,扰了王爷的清净。”

李夜秋看了看外面的雨,又看了看江离,微皱眉:“这些年,你图的到底是什么本王实在看不透你,为了云浮为了她那句想要让一切回到最初明知这根本就是妄想,还陪着她一同傻。江离,有些事,并不是你能改变的,谁都无法改变,现在,你可以为了她刻意去逢迎,为什么不带着她离开这里你一直都很喜欢她,不是吗”

“不是刻意去逢迎。”江离走到李夜秋身前,向着他,说道:“在我看来,我并没有刻意去逢迎谁,这样说,你或许觉得会很可笑,但对你们,我曾很是憧憬,一同泛舟湖上,无话不谈。我喜欢云浮,这点我从未同你否认过,你似乎一直认为,她留在上京是为了我,可她的牵挂有一半都在你们身上。”江离神色平常,只是微笑:“想要回到最初,这听起来确是很傻,但现在看来,也并不是什么都无法改变,至少,王爷你变了。”

见李夜秋神色忽顿了顿,江离目光带笑:“若是打扰到了王爷,臣再赔个不是,冒雨前来确有一事,但现在看来王爷应当已知晓,那恐有打扰,臣还是先行告辞了。”

转身离去时,李夜秋出声,道:“江离。”

江离止步回身:“是。”

李夜秋微动了动唇角,淡淡道:“此事本王自会有打算,你不用多管,顾好云浮便好。”

江离瞧着他,片刻,浅笑:“是。”

江离转身离开,带走了一缕茶香,李夜秋望了望天,雨在这时忽止住。

“王爷。”

水玉上前,有些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但他还是问了:“王爷的打算是什么”

李夜秋依旧望着厅外,没有答话,等了许久,他微微偏身,笑道:“旁人已把路铺好,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只管走下去便是。”

这便最好的打算。

自江离那次到访后已过了些时日,李夜秋未进宫,抱着颜落在府里过得很是悠闲,直到李宏轩传召他入宫,事才算是真正开始了。

紫穗深夜离宫,至今未找到,南诏,有左森煽风点火,南诏王很是动怒,为了宝贵的公主,决定兴兵宣战。

果不其然,这铺好的路走起来通畅无比,接着,边关有异动,他祁王,只需请缨前往即可。

两天后,李夜秋离开上京。

“什么”

午时,睡到自然醒的颜落有些懵,她嗅了嗅鼻子,散着头发,提着刚穿好的裙子向外走,刚要出竹苑,水玉上前拦着:“落儿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去找夫君。”颜落语气抱怨:“他都没同我说一声。”

水玉道:“王爷他已经离府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

“卯时。”

颜落思索了片刻:“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

颜落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唇一撇,很忧伤,转身,提着裙子回了屋。

用了饭,颜落坐在院子里鼓着腮帮子:“他都没同我说一声便走了。”这话从用饭到现在,她已经说了不下数十次,看得出,她很在意,而且,有些生气,不,应当说是相当生气。

看她对王爷气到不行,水玉想说,又不能说,因李夜秋有吩咐过,此事不想让颜落知道,于是他只好搪塞道:“你睡得香,王爷他不想吵醒你,而且,王爷很快便会回来了。”

颜落半个身子倚在石桌面上,睁大了眼,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期待地向着他:“真的吗”

四目相视,水玉有些窘迫,就像是被盯着瞧了,他躲开了视线,用手捂住半张脸,轻轻应了声。

院落里静了静,当有风吹过时,湖面水波微动,在阳光下,颜落身穿的绯色衫裙极为耀眼,那如墨的黑发因风拂动,她安静地坐在这,就像是一幅画。水玉看得恍了神,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怔住,立刻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等听到从后而来的小阮出了声,蓦然站起从小阮身旁走过,去了后院。

小阮看着水玉匆匆离去的身影,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她动了动唇,未出声,再转身,看了看歪着脑袋的颜落,微叹。

颜落不懂水玉为什么突然跑开了,又坐了半刻,闲得实在无聊,起身,回了屋,等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琵琶。

就在小阮想上前的时候,一抹身影出现在门槛处,突然,耳后传来小八的吠叫声,回头,还未看清,有人将她狠狠一推,被推摔倒,再抬头,这才看清了,那抹身影是个蒙着面的黑衣男子。

小阮出声尖叫,在后院的水玉闻声赶来,可已不见了颜落的踪影,屋门前只剩下小阮和躺在地上的琵琶。

黑衣男子扛着颜落出了城,只是,一路他颇为好奇的是,这小丫头竟一声未吭,也不知是不是怕到不敢吱声,虽想着,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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