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君王不早朝-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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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安颔首。
因为刺客之事,皇帝留在了扬州行宫。这些官员这才知道皇帝来了,纷纷上前接驾。
席慕远与顾烟寒却是已经在镇江找了个客栈。
顾烟寒沐浴出来,就见席慕远坐在桌上看着一张小纸条。她上前看了眼,纸条上简短的写着一个“成”字。
她坐在妆台前擦头发,从铜镜中看到席慕远将纸条点燃烧掉。
熏干了头发,顾烟寒早早的上床准备睡觉。刚爬进被窝,席慕远就也钻了进来。
顾烟寒一脚踹上去:“你还没洗澡!”
“一会儿还要洗,一样的。”席慕远亲昵的吻着她。
“现在是现在!洗澡去!”顾烟寒一点情面也不给。
席慕远不敢来强的,只得乖乖下床开门去喊小二送热水。然而他刚出门,顾烟寒就将房门给上了锁。
席慕远的内心是崩溃的,双手抵在门上好半天才忍住了踹门而入的冲动:“开门!这东西拦不住我!”
“不行!你睡隔壁去!”
“顾烟寒!”
“我睡着了!”
扫雪和煮酒的屋子在两端,听到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又被席慕远一个眼神给杀回去。
最后,席慕远去睡了扫雪的床。由于客栈客满,扫雪只能去跟煮酒挤一张床。
睡到半夜,冷板床上的席慕远怎么也睡不着,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爬墙翻窗去了顾烟寒的房间。
屋里静悄悄,顾烟寒已经睡着。
席慕远轻手轻脚的脱鞋上床,正要报复性的捏一捏顾烟寒的鼻子,却发现她鼻梁处一片湿润。再看枕头,也湿了大半。
她刚哭过。
席慕远的心顿时疼的不行,也忘了什么气不气的,只感觉那潮湿的泪像是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令他也难过的紧。
他本以为顾烟寒只是使使性子,没想到她会这么伤心。
她到底在伤心什么呢?
席慕远轻轻吻过顾烟寒,帮她将被子盖好,将她拥入怀中:“有什么话,你可以告诉本王,本王愿意与你一同承担。”
怀中的人微微蹙了下眉,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席慕远不敢再言语,等到天亮时分,又连忙离开了顾烟寒的房间。
小二来送早饭之时,席慕远一起进来了。
顾烟寒自顾自的吃着早膳没有理让他,席慕远蓦然道:“是本王错了。”
顾烟寒一愣。
席慕远又道:“本王错了,你莫再使性子。”自小就是千娇万宠的世子爷,年纪轻轻又成了万人之上的掌兵王爷,能说出这两句软话已着实不易。
顾烟寒将手上最后一点蟹黄包吃下去,问:“王爷是在道歉吗?”
“嗯,本王道歉。”
“我不接受。”
席慕远一窒。见顾烟寒没心没肺的还在吃,心里那叫一个气:“本王都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我不接受王爷的道歉,王爷又想怎样?”凭什么抛下她的时候就抛下她,这会儿想道歉又非得她原谅了?考虑过她的感受吗?
“顾烟寒,你不要太过分了!”席慕远咬牙。
清晨的阳光透过木窗洒在席慕远的身上,给他仿佛镀了一层金光。狭长的丹凤眼中,映着她漠然的神情。
顾烟寒低头下头,轻轻搅拌着面前的豆花,蓦然道:“是我错了,王爷没有错。”
席慕远剑眉微挑。他的小王妃这么快就认错,他这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
思索之下,他有些忐忑的道:“你不必勉强认错。本王不是那等蛮不讲理之人。”
顾烟寒低头。她不记得席慕远是从什么时候走进了她的心里,影响着她的喜怒哀乐,甚至还让她忘掉了曾经再三告诫自己的话语。
陆篱背叛之后,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谁也不可信,万事只能靠自己。可席慕远的不断靠近与示好,在寒夜里温暖了她的心,让她相信他与陆篱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那么轻易的就丢下了她。
顾烟寒语气平静:“我不该对王爷抱那么大希望。王爷是王爷,自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妾身命贱如蒲草,有了不该有的奢望,自然是错的。”
万千话语都不及这一句伤人,席慕远只感觉他被顾烟寒从心里丢出来扔出去了老远,怎么也再无法靠近她一般。
“胡说什么!”他低斥,“你说,你想要什么,本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给你弄来!”
她想要席慕远在那一晚没有气她而去,没有让她单独跟陆篱呆在一起,没有让那些恐惧差点逼疯她。
她的沉默让席慕远的心慌忍不住慌乱,他想要抓住顾烟寒的手,却被她准确的躲开。
“妾身没什么想要的。”顾烟寒低着头道。
席慕远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顾烟寒这疏远的模样,还不如之前怼他的时候呢!
扫雪与煮酒在楼下用膳,席慕远径直坐到了他们身旁。煮酒狗腿的给他送早膳,扫雪殷勤的递筷子,席慕远都没有接。
瞧着他拉得老长的那张脸,两跟班就知道铁定是王妃的气还没消,一时之间两人喝粥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蓦然,一脸沉思的席慕远问:“你们谁会哄女人?哄好了本王重赏!”
扫雪苦着脸:“王爷,属下和煮酒都是光棍啊……”
煮酒一脸同情:“王爷,王妃不是普通人,哄一般女人的法子估计没用。”毕竟一般女人光是看见他们家王爷就激动的要尖叫。
“你们平时跟着王妃,就没看出来王妃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席慕远睨着他们。
煮酒摇头并甩锅:“平时都是扫雪跟着王妃的多。”扫雪武功比煮酒高,因此席慕远大多时间都将扫雪留给顾烟寒。
扫雪一脸迷茫:“属下不知道……”他觉得王妃平时做好吃的还记得给他留一份,人可好了呢!
席慕远冷冷吐出两个字:“没用!”
扫雪欲哭无泪。他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最后却因为不知道王妃喜欢什么第一次得到了这么个评价!又不是他老婆!
蓦然,席慕远灵光一闪:“咱们这次来江南,带了多少银子?”
“带了五千两银票和一些碎银子,还有五万两飞钱。”煮酒如实道。
席慕远伸手:“全拿来。”
顾烟寒坐在房间里看风景,席慕远去而复返,抬手在她面前甩出来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顾烟寒疑惑的看着他。
“拿去玩。”席慕远壕气的道。
顾烟寒不明白他好好的又抽什么疯。
席慕远见她不为所动,又甩出来五百两:“想买什么买什么。”
顾烟寒知道席慕远一向大气,但好端端的怎么给她送钱?
见财迷的她此刻不为所动,席慕远的心里有些急了,面上还是镇定的又甩出来五百两:“本王从不亏待自己的女人。”
一千五百两,都够她在京城买两个四合院了。顾烟寒有些心动。
席慕远见有戏,立刻又添上五百两,心想她这回总该开心了吧。
顾烟寒瞥着他袖口露出来的银票折角,好奇的问:“王爷的百宝袖里还藏了多少银子?”
席慕远将手往身后藏去:“这你不用管,只需要知道跟着本王,本王绝不会委屈你。”
顾烟寒恍然,笑了笑:“我给王爷讲个故事吧。”
“你说。”席慕远觉得他的小王妃可能要原谅他了,连忙在顾烟寒面前端坐好。
“从前有个人,每个月月俸有上万两。他将上万两月俸都交给妻子保管,妻子每天要负责家里的清洗打扫,还要照顾四个老人和孩子,处理家庭矛盾,累死累活。因此妻子不开心,他就觉得非常的不理解。他都把银子全给妻子了,怎么还不开心?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贪心?因此两人经常发生争执,他还打了妻子,还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对。”
席慕远听得出顾烟寒是在教育他,可他听不懂顾烟寒到底想说什么。而且,这个故事他也不理解。
“打女人着实令人不齿。但这个故事不对。本王月俸都没有上万两。若是此人月俸如此之多,家里难道还用不起下人?他妻子完全不需要做那些事。还有他妻子到底不开心什么?”顿了顿,席慕远强调一句,“本王不打女人。”更舍不得他的小王妃伤到一根头发。
顾烟寒长长的叹了口气。
席慕远这个人是很好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点,大约就是有些大男子主义。和许多男人一样,认为只要给了物质上的优渥,女人就该满足才是,完全不考虑女人的心理感受。
这是古代男尊女卑社会的通病。因此,他很难理解顾烟寒的这个故事。
她的沉默让席慕远不安:“你别叹气,有什么话你就明说。本王能给的都给你。”
他的话到如今还如同还能像暖流一般温暖自己的心,顾烟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孤单太久了。千言万语在心间,最后却只能汇聚成一句话:“王爷,谢谢你。”
不像是感动,反而像是一种无奈的退步,让席慕远更是忐忑:“你不用勉强讨好本王。本王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本王也不需要你的讨好。本王只需要……你好好的就成。”
顾烟寒做了个深呼吸,将桌上的两千两银票拿起:“多谢王爷了,进了我的手就绝不会再还给王爷。”
席慕远忙问:“你不气了?”
“不气了!”顾烟寒站起身来。认知上的差距无法缩减,她也不跟自己过不去了。回去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就与席慕远和离掉。如今,他们还是朋友。
席慕远却没看见顾烟寒眼底的疏离,欣喜的抱住她重重的吻下,为自己砸银票的机智点了一百二十个赞。
“走,本王带你逛江南!”
扫雪与煮酒跟在两人后面,看自家王爷高兴的像个傻子。
从北固山到宝华山,席慕远都带顾烟寒逛了个遍。爬山之时怕累着顾烟寒,更是一路将她从山脚背到山顶,顾烟寒想下来走都不同意。
夜市更是繁华,沿街叫卖的小吃、带着面具的游人,画糖人、捏面人的老工匠,形形色色的人。
席慕远护着顾烟寒穿梭在人群中赏灯游河,时不时还会关切的问两声她累不累、腿受不受得了。
蓦然,河里飘来了一盏盏的花灯。
一旁卖花灯的老妪笑着给他们推销自己的花灯:“这位公子,给你家娘子买一盏花灯吧。再让她把你的名字写在花灯上。咱们这里的小年轻,都这么玩。”她弯弯如月牙的眼睛笑眯眯的在顾烟寒与席慕远的身上流转。
席慕远爽快的付了钱,将花灯递给顾烟寒时又有一瞬的迟疑:“你会写本王的吧?”
顾烟寒反问:“王爷的名字响彻大应,就不怕暴露行踪吗?”
“不怕!”席慕远应的爽快。
顾烟寒转着毛笔:“可是我怕啊,我可不想再被追杀。”
“本王把暗卫都调来了。出不了事。”席慕远示意她放心。见顾烟寒还不动笔,怕她是拿这个做借口故意推脱不写他,又道:“那你写本王的字,知道的人不多。”
“重麟?”
“嗯。”席慕远第一次发现也有人能将他的字念得这般温婉柔情。
顾烟寒这才抬笔,席慕远凑上去想要看,被顾烟寒躲开:“王爷不准看!”
“本王买的花灯本王凭什么不能看?”
“那你自己写吧!”顾烟寒将东西往他面前一放。
席慕远轻哼一声:“本王写就本王写!”
他抬笔,“顾烟寒”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的落在荷花灯淡粉的花瓣之上。还故意送到顾烟寒面前:“看清楚了?”本王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
顾烟寒也轻哼,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满足与欣喜。那颗因席慕远抛弃而冰封的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她恨自己的没出息!
席慕远拉着她去河边,点燃花蕊处的蜡烛,将其稳稳的放下,顺流而下。
很快,花灯便在茫茫之中失了踪迹。席慕远微微皱眉,叫来煮酒:“去给本王将附近的花灯全部买来。”
他们找了个茶棚坐下,煮酒很快推着一车花灯过来。
席慕远在每一只花灯之上都写下了顾烟寒的名字,就怕身旁这个没心肝的女人不知道他的心意。
一车车的花灯被送来,少说也有上千只。席慕远就那么乐此不疲的写着,再让扫雪带人去将写好名字的花灯送入河中。
一时之间,昏暗的河面之上全是写满顾烟寒名字的花灯。淡粉色的光芒映衬着席慕远刚毅的面容,却又是那样温柔。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惊叹的声响,有好事者还扯着嗓门在问:“顾烟寒是谁?你家郎君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