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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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该不会是想委身下嫁于他吧?”
若论起来,想把李昂捆绑在一起,真没有比用婚姻来得快捷有效的了,但这也并不十分牢靠;
老妪不放心地说道:“丫头,你可千万别冲动行事,就算你真委身下嫁给他,也不见得有用。这男人的心啊,不是那么轻易能拴得住的,万一他发觉不对,又不愿和咱们冒性命之险,只怕会一纸休书把你休了,甚至大义灭亲,到官府告发咱们。”
“婆婆放心吧,我晓得轻重。”
***
火井大街经过崔寅下令整顿后,变得十分干净整洁。往来的车水马龙,在城中丁壮的指挥下,皆靠右行走,这使得大街上虽然摩肩接踵,却又井然有序。
“李郎君!”
“李郎好!”
“李郎君您先行。”
李昂带着伍轩走在大街上,过往的商人与百姓纷纷向他打招呼。李昂只得不停地微笑拱手回礼,颇有些应接不暇。
街上往来的商家,多数与大唐无双盐业公司有生意来往,和李昂打招呼是自然的事,至于普通的百姓,是把他当成一个大善人。
这次李昂一举捐出了五百缗钱,让崔寅用于架桥铺路,改善火井县的交通状况,这算是对崔寅的回馈。
别小看这500贯,这在火井县来说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要知道现在斗米不过十来文钱,用来买米的话,差不多够买50000斗米了。
此举让李昂本就响亮的名声如日中天,走在街上谁都要高看一眼。
好不容易过了白术桥,这边人少了许多,李昂轻松下来,便拿伍轩打趣道:“南门,现在有没有哪家的小娘子约你幽会?”
“没有,老板怎么会问这个?“伍轩较以前开朗多了,不知道是近墨之故,还是因为李昂又给他加了两文钱薪水的缘故。
不过李昂还是比较喜欢他以前那沉默寡言的酷样,感觉那样才更像高手。因此,他正寻思着找个由头,把他新增的两文钱薪水扣回来。
“你瞧咱们多受欢迎,就没有哪家的小娘子看上你?”
“本来应该有。”
“嗯?”
“但老板的风头太盛,城里的小娘子都看老板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抢了你的女人喽?岂有此理,扣你两文薪水!”
“………。”
伍轩顿时无语了,这真是祸从天降啊!
李昂刚回到公司总部,就看到县里的小吏阴长青在翘首以盼,一见他和伍轩打马而回,立即一溜小跑过来说道:“李郎君,您可回来了,明府可等了李郎君半个时辰了。”
“什么事?”李昂问完,立即一拍额头道,“啧!今天喝多了,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回头望了望伍轩,气不打一处来,“南门,你呀你,再扣你两文薪水。”
“老板,我没怎么着呀?”伍轩倒不是真的很在乎那两文钱薪水,可这无缘无故地被扣掉,还是觉得很冤。
“今日咱们要去县学捐资助学,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没一句提醒,你说,该不该扣你的薪水。”
“………”
伍轩又无语了。
李昂一身酒气,匆匆赶到县衙,崔寅已经等得不耐烦,负着手在二堂溜着圈儿。李昂赶紧上去长身揖道:“让明公久等了,在下临时被一些事情耽搁,实在抱歉。”
换是别人,崔寅等这么久早就生气了,但面对李昂,他哪敢给什么脸色,还得含笑说道:“先生来了就好,县学里的师生已经在等着了,咱们走吧!”
“明公请!”
这次除了捐资修路外,李昂还捐出一百缗,用于办学。士农工商,士为四民之首,而且办学是个很能获取好名声的事情,李昂开始给崔寅描绘的蓝图中,就有办学这一项。
唐高祖李渊在即位前夕,便下令州县官学收生。武德七年又下令:‘州县及乡里并置学‘开元年间,在《唐六典》中更是详细规定了州县学生员名额:京都学生八十人;大、中都督府和上州各六十人;下都督府、中州各五十人;下州四十人;京县五十人;畿县、上县各四十人;中县、中下县各三十五人;下县二十人。
除了经学外,县以上还设有医学和通道学,皆设医药博士、道德博士授课。
火井是中县,按规定光是经学就应有学生35名,但其实上原来并没有这么多,只有26个,这已经是好的了。
大唐各地的县学,生员普遍都缺额很严重,主要就是办学经费不足。
做坏事,得悄悄地进行;做好事,当然要高调;
邦!
邦邦!
崔寅摆足了架子,三班衙役鸣锣开道,李昂骑着大马,身披红花,跟在县令后面。
乍看上去,崔寅倒像是陪衬,李昂则像是衣锦还乡的状元郎,在城中民众的夹道欢呼中,向县学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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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0113章被蔑视了
四月的风掠过发梢,给人以飘逸的感觉。李昂骑白马,披红花,在三班衙役鸣锣开道之下,走过热闹的火井街头。
大批的百姓站在街道两侧看热闹,一时议论纷纷:
“看啊!看啊!又是李郎君。”
“这李郎君看上去怎么像是要去迎亲呀?”
“迎什么亲?你家闺女配得起人家李郎君吗?据某得到的最消息,李郎君这次是前往县学捐资助学去的。”
“真是大善人啊!”
“某刚刚从城外回来,城外的白术桥就是李郎君捐钱修建的,眼看没几天就能修好了,以后啊,咱们过河就不用摆渡了。”
“嘿嘿,黄大牛,某记得当初李郎君收柴时,你还管人家叫李傻儿来着。”
“你别胡说,不是某,是某隔壁的老王的二舅说的。”
李昂在路人的议论声中,高调前往城南的县学。一路上,想像着在莘莘学子面前的模样,突然感觉在学生们前面身披红花有些傻,此时已快到县学了,他赶紧取下红花,摆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来。
县学的屋舍之破烂完全超出了李昂的意料之外。院墙都已经崩塌了一大片,仅用荆棘围着;而瓦面上积着厚厚了败叶,可见很久没有翻修过了。
县学的师生已经在门口迎着,计有一名博士、一名助教、26个学生,见县令到来,长揖相迎。
那博士姓张,名胜,字克之,五十来岁,上前揖道:“明府大驾,某等已恭候多时了。”
“本官公务缠身,让诸位久等了。”崔寅暗暗皱了皱眉头,张胜这话暗里分明是在怪自己来晚了。为了展示亲和的一面,他眉头随即展开,含笑说道:“张博士,来来来,本官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慷慨解囊捐资助学的大善人,姓李,单名一个昂。”
“张博士请了。”李昂上前作揖。
张胜似乎眼皮也没抬,连脸的方向都没对着李昂,只是对李昂拱了拱手。
站在后面的二十多名学生中,甚至有人低声冷哼道:“不过是一介贱商罢了,捐几个钱,就让某等在此等候一个时辰,太狂妄了!”
“放肆,是谁在说话?”崔寅终于忍不住冷斥一声。这人虽然是在说李昂,但当着他这个县令的面这么说,岂不伤他情面?
二十多个学生见县令发火了,纷纷低下头去,毕竟他们的前途,在很大程度上是掌握在崔寅手上。
原先李昂骑大马,披红花,高调前来,如果事情闹僵了,传出去,反而不好。见没人承认,李昂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他便哈哈一笑道:“竹密不妨流水过,山高岂碍白云飞?明府大可不必将些许杂音放在心上。”
李昂这次捐资助学,谈不上什么善心,不过是投桃报李,替崔寅添些政绩。而且做男人,总得有点胸怀,对一些不伤及根本的言语,大可一笑置之。
李昂这么说,崔寅也就顺坡下驴,没有揪住此事不放,以免好事变坏事。在张胜的引导下,进入了县学。
然而,对李昂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止,跟在后面的学生中,有人指桑骂槐地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诚然不假也。荀兄,还记得晁错《论贵粟疏》吗?”
“商贾大者积贮倍息,小者坐列贩卖,操其奇赢,日游都市,乘上之急,所卖必倍。故其男不耕耘,女不蚕织,衣必文采,食必粱肉。在下别的没记住,只对这一段印象深刻,让邓兄见笑了。”
“在下记得接下来是,因其富厚,交通王侯,力过吏势,以利相倾;千里游遨,冠盖相望,乘坚策肥,履丝曳缟。”
“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弗糜之财,蓄积待时,以侔农夫之利。”
身后的几个生员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贬斥着商贾末流,以此来讽刺李昂。
李昂原本不欲与之计较,但泥人还有个土性呢,不就是晚来了一会儿吗?入读个破县学就很了不起吗?
姓邓的和姓荀的两个学生如此不断找茬,李昂要是继续听之任之,那他就不是李昂了。
他转过身向那两个学生问道:“敢问二位高姓大名?”
“在下荀景。”
“在下邓玄,李掌柜的可是想指教一二?”
那叫邓玄的学生大概二十岁上下,长着一张小白脸,直接管李昂叫李掌柜的,口气中充满了蔑视的挑衅的味道。
李昂知道他是城南邓家村那位已经致仕的工部员外郎邓仲铭的儿子,当初为了打赢官司,李昂还利用过邓仲铭。
人家是官宦出身,难怪眼高于顶。李昂呵呵一笑道:“指教不敢当,我只是对县学有些失望,这县学看上去不像县学啊?”
“噢?李掌柜的觉得像什么?”
“一口井。”
“一口井?李掌柜的眼光真是独到,哈哈哈……。”邓玄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其他二十多个学生则面面相觑,多数人一时想不清白李昂这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那个叫荀景的,先反应了过来,他悄悄扯了扯邓玄的衣服,对邓玄耳语道:“邓兄,姓李的在嘲笑咱们是井底之蛙呢?”
邓玄的笑声戛然而止,面色顿时变得涨红。其他人这也才反应过来,一时间各人反应不一,有的尴尬,有的羞愤。
李昂瞧着十分有趣,轮到他哈哈大笑起来。
崔寅在阶前的一株青松下就坐后,张胜带着二十多名学生,再次上前见礼。
崔寅颔颔首说道:“大家不必多礼,本官身为火井的父母官,替天子守牧一方,一直想大兴我县之教化,却苦于县里的赋税有限,可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如今李先生愿捐资助学,乃是我县之大幸!张博士与诸位学子,当感谢李先生才对。”
张胜作揖道:“明府所言极是,李先生慷慨解囊,捐资助学,确是难能可贵。下官代表县学师生,感谢明府的关怀,感谢李先生的慷慨。”
张胜说完,刚刚受了辱的邓玄,也上前长揖道:“明府在上,学生邓玄有礼了。李先生大名,学生等早有耳闻,坊间相传李先生才高八半,诗赋绝佳,今日有幸难得李先生光临县学,还望明府允许学生等向李先生求教一二。”
荀景等七八个学生,也纷纷上前拜道:“请明府恩准。”
“不得无理!”崔寅冷斥一声。
李昂笑吟吟地说道:“明府,既然大家想探讨学问,这又有何不可呢?”
崔寅对李昂的谋略手段极为佩服,是以私下里皆以先生相称。不过他在经史子集方面的造诣,崔寅却不知深浅,也正想探探他的底,见他这么说,自然是欣然同意下来。
那邓玄早已摩拳擦掌,要找回方才丢失的面子,当即上前一拜道:“学生得诗一首,还请李先生赐教。”
“哈哈哈,好,愿闻大作。”李昂轻轻一弹衣袖,一派无碍于心的模样。
邓玄长相英俊,标准的小白,虽然比李昂矮了一个头,但瞧他那心气,却分明是目无余子。他走到松树边的桌子前,桌上摆放着早已研好的磨、铺好的纸,仿佛早就准备好供大家切磋了。
邓玄右手执手,沾好了墨,然后往胸前一收一放,左手配合默契地往右一抄,捞往右手的大袖,手上的笔落纸挥毫,动作流畅优雅,纸上笔若游龙,迅速写下一行行的诗句:估客无住著,有利身则行。出门求伙伴,入户辞父兄。父兄相教示,求利莫求名。求名有所避,求利无不营。伙伴相勒缚,卖假莫卖诚。交关但交假,本生得失轻。自兹相将去,誓死意不更。一解市头语,便无邻里情…………。。
那荀景看了首先大声叫好,其余的二十多个学生看了,有的击掌赞叹,有的则大声将邓玄的诗念出来。
李昂再不懂诗,也知道这是在讽刺商人的,大唐无双盐业公司虽然挂的不是李昂的名,但火井这些学生,谁都知道他是实际的控制人。
邓玄一气呵成,洋洋洒洒写下了数十句诗,搁笔后轻蔑地看了李昂一眼,然后假意道:“学生粗陋之作,还请李先生指教。”
“张博士教得不错,诗写得还行。不过,你们可能还少上了一门功课,看来我真得指教一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