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惊唐-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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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岁,郁郁不得志的李白上疏请还山,皇帝赐金放还;在洛阳结识杜甫。
到今年,也就是天宝四年,李白已经45岁了。从24岁出蜀开始,他几乎一直在路上,走遍了大江南北,名山大川。
毫无疑问,他是一位伟大的诗人,他创作了那么绚丽的诗篇,和他足迹遍天下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
但另一方面,他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结婚这么多年,直到许夫人卒,他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出游在外期间,李白也经常“携昭阳、金陵之妓,迹类谢康乐,世号为李东山。骏马美妾,所适二千石郊迎,饮数斗,醉则奴丹砂抚青海波。”
在李白写到许夫人时,李昂发现他停笔疑思许久,不像之前那样挥毫泼墨如行云流水,或许此时此刻,他心里对发妻也有许多歉意吧。
他把曾经寄给许氏的诗,一首一首的录下:
阳台隔楚水,春草生黄河。
相思无日夜,浩荡若流波。
流波向海去,欲见终无因。
遥将一点泪,远寄如花人。
长短春草绿,缘阶如有情。
卷施心独苦,抽却死还生。
睹物知妾意,希君种后庭。
闲时当采掇,念此莫相轻。
李白曾寄给许氏的诗,多达十来首,首首情深意切,从这些写给许氏的诗中,可以看出李白是很想念妻子的;
这让李昂有些奇怪,李白长年远游在外,入京求仕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是在寻访名山大川,那是什么让他在“抽却死还生”的相思折磨下,只能含泪叹息“欲见终无因”呢?是什么样的“因”让他总不回家呢?
这件事李昂不敢问李白,只能暗中猜测。唐承六朝习俗,世族以娶名家为荣,门第婚姻观念仍占主地位;
李白虽有才名,但仍是一介布衣。而许家虽然已经逐渐没落,但仍称得上是名门大族。从世俗的角度来说,李白等于是高攀了许家。
更重要的是,李白与许氏成婚后,并没有带许氏返回自家,而是寓居安陆,这实际上就是倒插门。
上门女婿最容易遭人白眼,李白或许不是不想念许氏,只是他骨子里的傲气,让他受不了许家人的白眼,因此才长年远游在外。
后来许氏一死,李白便扔子女往东鲁,这也或许也能间接说明李白在许家的尴尬处境。
当然,这都是李昂自己的猜测,这种事,是没法向李白询问的。每个人心中总会有些伤痕是别人碰触不得的,李白也不例外吧。
李白用了十天时间,把自己前半生的经历写了出来。在他的笔下,华夏山川秀丽,人物风流,大量壮丽的诗篇穿插其间,浩浩泱泱。
这十日间,李昂一直在旁帮着校对。两人在灯下常讨论一些人文、逸事。其中颇为有趣的是,李白崇道,因此在交谈间不时会提到一些道家的“仙术”;
李昂也不点破,偶尔还会在李白面前表演一下这些所谓的“仙术”,唬得李白一愣一愣的,对他刮目相看。
十天时间,不算长,但却让二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校对完之后,李昂立即将《李白自传》上册付印。李白在序言中,提到出自传的前因后果,并隆重感谢了李昂,言辞颇多称赞。同时征得李昂同意后,附录了李昂的几首诗,以及自己的唱和之作。
这期间,前来拜访的读书人更是络绎不绝。以前光是李昂一个人,已经很轰动了,现在加上李白,那可不得了,大批的文人闻风赶来,求见“二李”。
李昂索性在上溪村村口贴出了一封公开信,大意是现在李翰林在潜心写自传,自己在帮忙校对,没有时间会客,请大家原谅。
如果大家真想见李翰林,请于九月重阳再来,到时李翰林将在浣花溪上以文会友,酬答大家。
靠这个办法,总算暂时挡下了大批满怀热切的读书人,而重阳诗会的消息也被他们迅速传开,让更多的人赶来成都,准备在重阳诗会上一睹“二李”的风采。
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如果能得到李白一声称赞,立即能让自己的身份倍增,这是毫无疑问的。
就算不能得到李白的夸赞,能来参加这样的文坛盛会,也绝对是有百利无一害。这年头,消息闭塞,读书人想要扬名很困难。
而来参加重阳诗会的人一定不会少,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为难得的平台,如果能抓住机会,把自己平生的得意之作拿出来,就能迅速传播出去。
除此之外,由“二李”主持的重阳诗会,来日必成一段佳话,就像东晋时期的兰亭会,一直为人所津津乐道。
这样的文雅之事,作为读书人能参与其中,何其荣幸?
李昂不管外面的读书人在想什么,一切就绪之后,他便下令印刷作坊日夜赶工,《李白自传》首印五千册。
李白以为付印之后,就没自己什么事了,结果李昂却把他拉到印刷作坊,给他准备了一张大桌,一本本刚印出来的自传往桌上一堆…。。
李白不明所以,愕然问道:“日之,你这是做甚?”
李昂磨好墨,然后把笔往他手里一塞,再翻开一本《李白自传》,指序言下面的空白处说道:“大学士,很简单,你只要在这儿签上自己的名字就行了,哦,对了,你的私印呢,给我,我来帮你加盖私印。”
李白还是不明白:“日之,为何要在此处签名?”
李昂当然不能说是为了钱,他笑道:“这书将来是远销各地的,那怎么能让人相信这自传是出自李大学士之手呢?万一有人怀疑,到时只怕会生出许多是非。现在,李大学士您只要在每本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快签,快签!”
李昂不由分说,更是让李白在每本书上签上的自己的大名。李昂拿着他的私印,李白签完了本,他就啪的一声,盖上一个私盖,盖了几十个,他就感觉手有点累了,于是把高澄叫过来,把印私印的光荣任务交给了高澄。
高澄紧张的,每个印都盖得小心翼翼的。
李昂算是解脱出来了,李白可就惨了,签名签到吐血。
没办法,咱已经很地道了,这书除去印刷成本,八成的利润可是你拿,你不吐血谁吐血?
不行,签这么多名,要费不少墨呢,这个也得算在成本里。这叫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李昂定下的零售价是每册两缗八十文,总的来说稍稍偏贵一点,但这可是有李白亲笔签名的自传,亲笔签名知道吗?这是可以作为传家宝世代流传下去的。
李昂开始期待起九月的重阳诗会来了,他让人在黄四娘家旁边搭起了一个高台,然后让人在台下树了一块大石头。
杨男看了,忍不住问道:“你树这大石头干嘛?”
“让大家题名,以后上溪村不光有印刷作坊,更有一处名胜古迹。”
自从李昂那天把她从浣花溪捞上来后,杨男一直躲着他,难得她这回主动凑上来,李昂下意识是呡了呡嘴巴。
这个动作落在杨男眼里,让她那张俏脸顿时红了,虽说当时是事急从权,可她毕竟是被李昂吻了。
这几天,每想起这件事,她心里就乱糟糟的,不知怎么面对李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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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3章绸缪
“你想参加浣花溪的重阳诗会吗?”
“你想了解诗仙李白不为人知的的成长经历吗?”
“你想了解诗仙李白的半生的心路历程吗?”
“你想知道诗仙李白艳情秘史吗?”
“更重要的是,你想学习诗仙李白的学习技巧,创作心得吗?”
“如果你想,千万别犹豫,这本李学士亲手撰写的《李白自传》中有你想要的所有答案,更为珍贵的是,里面不但收录了李学士所有的诗作,而且还有李学士的亲笔签名和印章。”
“大学士是千年不出世的谪仙,有他亲笔签名的自传,必受万世追捧,可作传家宝世代传承。”
“各位,各位,一本《李白自传》在手,诗歌创作不愁,它是你的良师益友,是居家旅行必备书籍,它将是你出人头地,迈向人生巅峰的指引………”
“各位莘莘学子,千万别犹豫,有李大学士亲笔签名的自传,数量有限,极其珍贵。为了弘扬剑南学风,现在每本仅售两缗又八十八文,错过今日,您将后悔终生………”
在成都锦里的大街上,青楼前,州学外,一个个声音洪亮,能说会道的伙计,扛着写有“谪仙人李翰林”的大旗,不断地吆喝着。
不管是州学生员,青楼女子,还是从外县赶来参加重阳诗会的士子,都按照他们的指示,纷纷涌向锦里的一家书肆。
书肆前的锦旗上,醒目地写着“谪仙李翰林自传独家销售处”,对纷至沓来的人群,热烈的销售场面,坐在对面茶楼上喝茶的李昂一脸畅笑。
“李学士的艳情秘史,连这些你都敢拿来做销售的喙头,你这人真是够卑鄙下流的。”坐在李昂对面的杨男,一脸的不屑。当然,她不屑的作派,其实也有不敢面对李昂的目光的原因在内。
她现在不大穿女装了,又换上了一身文士的装束,一如李昂在野戎城外初见她的样子,一身男装反而增添了她俏丽动人的韵味。
“我卑鄙下流?”李昂呵呵笑道,“我这可是在帮你师伯赚钱。你知不知道,除去印刷成本,销售的利润将有八成归他。开玩笑,要不是看在他是你师伯的份上,我会让他把大头占去?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倒好,反过来说人卑鄙下流,这像话吗?”
“你别扯我身上来。”话虽这么说,但就杨男对他了解,这家伙一向爱财如命,从不做亏本生意,当初还讹过自己两回钱呢。
他这次竟然分李白八成盈利,着实令人费解,总之,这根本不像是他所做的事。
难道,他真是看在自己的份上?
杨男刚生一丁点这样的念头,立即就将其掐灭了。
她虽然还想不通李昂为什么这做,但绝不相信他真是为了她。
她转开话题道:“十月便要入京了,别人都在埋头攻读,你每天却在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就不想想入京后该怎么办吗?”
她对李昂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自觉地问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你说的,让我这次别抱什么希望吗?”
李昂看着她光洁的额头,那细腻透明的肌肤,如同玉质一般。她的美丽不单来自精巧的五官,更来自于脸上洋溢的灵气,这种灵动明丽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杨男噘了噘嘴说道:“我让你别抱太大的希望,也不是让你这样自暴自弃啊。”
杨男当初劝他别抱太大的希望,是怕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承受不起落榜的打击。
而现在,她又担心李昂自暴自弃,从此沉沦下去,前后之间并不矛盾。
这些天他一直在帮李白校稿,根本不像一个准备入京参加省试的人,这些杨男都看在眼里,心里着急,才趁这个机会劝他。
李昂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丫头,放心吧,我不会自暴自弃的。其实这段时间和李学士相处,我学到了不少东西。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李学士这半生,足迹遍天下,很多东西他没有写在自传里,但我却从他口中问出来了。这些东西在别人看来,可能没有什么大用,但在我看来,恰恰相反,细微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听了他的话,杨男放心多了,她端起茶碗,轻轻呷了一口,然后说道:“其实,你这次入京参加省试,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哦,丫头,我就知道以你的绝顶聪明,肯定有办法,快给我说说。”
杨男白了他一眼,还用手捏了捏自己的琼鼻,才说道:“因为你与公孙家的关系,毫无疑问你已经被打上了李林甫一派的烙印,按正常情况,在李适之一派眼里,是容不下你的;
因此,你要登榜,只有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其一,是让李林甫陪你演一出周瑜打黄盖的戏,当然,要想让李林甫愿意陪你演这出戏,你必须先向李林甫证明,你是值得他这么做的。”
杨男捏自己琼鼻的小动作,让李昂想笑,但听了她的话,一时又笑不出来了。
他正色地说道:“李林甫此人,据说是老奸巨滑,要取得他的信任不容易啊。再说了,他权势日盛,连他的儿子都担心以后会因此招祸,我也不想公然和他绑得太紧,以免将来殃及池鱼。”
“咦,你怎么知道他儿子的担心?”
“不是你说的吗?”李昂自知失言,连忙装癫。
“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杨男一脸不怼。
“不是你说的?呃……。可能是我记错了,但自古以来,权臣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你应该是知道的。丫头,我这个人,从来不把鸡蛋全放一个篮子里。”
“这可不由你自己说了算,你一直在借公孙家的势,在别人眼里,你就是公孙家这一脉的人,如果现在公孙家倒霉的话,你看别人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