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官-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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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洲,拿着三品的俸禄,每日家里蹲。年轻一辈只有两个大的外放为官,无心回朝,而王五王十王十二等子弟,虽然名气大,却至今没有参加科考,未入仕途,安心当着纨绔子弟。
今时今日,崔相红极,延文光新得圣宠,以为安阳王氏终要没落,王家子弟竟要科考了。这个节骨眼上,没人会真以为是为了榜下捉婿。
安阳王氏,岂止出过一门三相,二品以上高官就有十来人,当年人才济济的书画院,晖帝曾先后封了王家五名待诏大人,哪个姓氏能有安阳王氏的荣光,还不算上安阳王氏之前的辉煌祖宗们。
让人不平衡的事,不论王家如今朝中势力如何,家里就是养得出才子,一个比得一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皆有不凡悟性,在民间轻易赢得了诗人词人书法家大画家大文豪的美誉。
有人说笑,安阳王氏是魏晋名士风流的最后一支传承,才华天生,文曲星文昌星回回投胎都转世到王家去了,故而才子层出不穷,怎么都生不出笨蛋来。
崔相夫人提到王家子弟不出官,本来就是存着一点小心眼,想不到王芷说王家子弟今年要入考场,立刻和其他人一样,感觉事大。
因此,崔相夫人也顾不得桑节南的事了,就想问个清楚,“这可是大好消息!不知是哪几位参加大比?”
芷夫人数起手指头,“本家老五,老九,老十,小十六就在本城考,十三,十四,小十八在外省考。”
崔相夫人一听,这是一发则动全身?
延夫人笑道,“乖乖,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今年皇上要高兴坏了,你们家可要头疼了。兄弟齐上阵,状元榜眼探花可怎么分哪?事前得商量好,免得伤和气。”
众人连道就是就是,气氛陡然活跃。
节南今日特别喜爱延夫人,要么不开口,一开口镇住全场,眼看都城第一夫人今晚之后就要换人当。忽然,她反应过来——王九也要参加科考?
口口声声当官无用的王泮林?自云堂跌落死里逃生的王泮林?
芷夫人谦虚道,“哪里啊,还不是跟风?老九心血来潮,两个月来发奋读书,父亲欣慰极了,怕他来不及读完,就要老五老十帮他,结果兄弟感情好,干脆一起考。至于十六那小子,瞎凑热闹,多半解试都过不了。外省小十八听说十六要考,非闹着也报了名。”
延夫人问,“十六郎今年不到十四吧。”
芷夫人点头,“延夫人记性真好。”
“古有十六岁解元,十四岁若能考上解元,那可了不得。”林夫人叹道。
芷夫人抿嘴乐道,“不能。那小子纵有痴心妄想,头上几位兄长怎么也不会让他得逞的,多没面子……”
芷夫人的声音远了,节南已随纪二爷走出包间。
纪叔韧以扇骨敲手心,啧叹,“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点小事当了天大。你得多谢我解围,不然今晚认亲宴可就成了相亲宴,还是众家相看你一个,如坐针毡。”
“没二爷说得夸张。”纪叔韧不来,节南就打算用“解手”这招老俗却百试百灵的法子遁走,“不过我还挺惊讶,原来二爷还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啊。”
纪二怎能不明白节南的嘲讽,眯眼睨着,“你这丫头懂不懂见毛变色?刚刚上楼还挺乖巧的,怎么这会儿又要窜上我脑袋来?”
他可是刚刚帮过她。
☆、第402引 香饽饽山
“懂是懂,可二爷招干娘不待见,干女儿自然要偏干娘的。二爷身边不缺温柔解语花,干娘却对你冷脸冷心冷言语,二爷何必纠缠不放?”节南并非多管闲事,而是当真好奇。
“未出阁的小丫头懂什么。”纪二目光但凝,满堂喧哗不在他眼中,“我自己的坏毛病自己知道,你干娘也知道,这么些年都过下来了,为何如今才要闹分开?”
“这么多年干娘也许还抱着一丝希望,如今绝望了,或者想通了,所以要放手。我要是二爷——”
纪二冷然打断,“你不是我。她既发誓,就要信守,我和她这辈子纠缠在一起,不可能她说放手就放手。”
节南陡觉近来最常看到的就是执念,连王泮林都无比执着起来了,竟然要重返官场?
“也许发生了二爷不知道的事,干娘哀莫大于心死。以干娘的性子,既然忍了,应该会忍到底,除非——”节南随意一猜。
“除非出了什么事,我却蒙在鼓里。”纪二目放冷芒,沉吟半晌忽道,“丫头,你请干娘找的东西,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十天半月一准拿到,不过能不能到你手里——”
节南机灵劲立马来了,“我尽快跟干娘打听一下。”临了才补充条件,“二爷可别真得去铲云茶岛,您越厉害,干娘也就越铁了心,等到王家长辈插手,和离可不是二爷说不行就不行的。”
纪二哼了哼,“可我不放心连城。”
“连大岛主光明磊落,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听说他至今未娶,家里连个妾都没有……”发觉纪二神情不对,节南急忙换一种说法,“干娘也不是那种人,和您还没闹出个结果,哪儿能扭头就找别人,她怎么说都是安阳王氏的千金,要顾及家声的。”
“若非她极其看重娘家,她早就离开我了。”纪二什么都明白,“至于姓连的,我自会给他些苦头尝尝,让他莫动歪念,大动作暂时是不会有的。”
什么都明白,就是改不了,却也是常理。
节南作为土霸之女,努力扭转在凤来的名声,终究还是一窝土霸之一,所以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丫头,那位香药大商等会儿可能会邀你去他家吃饭,你可别答应。”纪二招来随侍倒酒的小童,开始往最近的一桌走去。
“他刚买了我三船的香药,吃顿饭也没什么。”王芷和纪二的事,节南管不了,只能当小鬼,但能跟两人学习经商,可是修来的福分。
“他嫡长子刚满十八。接下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纪二笑道。
节南讪讪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怎么感觉要被拽到地底下去了呢?”
“谁让你一个老姑娘端着不嫁,如今傍着纪氏王氏两大靠山,家里没儿子的都恨不能赶紧生一个儿子来娶你回家。我纪二名下的生意且不说,你干娘光是嫁妆就百万贯,加上她自己擅长经营,每年成倍涨。原本她膝下无子女,这些财产就归我纪氏子弟,可现在认了你这个干女儿,将来你养她天年,自然全会留给你。”
节南想都没想过,“二爷想多了,只是干亲罢了。”
“别家干亲随便认,可芷儿认你,等同过继。这一点,她已跟我爹娘禀明,且征得了纪王两家族长的同意。她是打算把一切都交给你的,如果你不明白她的用意,千万别喊这声干娘。因为一旦喊了,肩上的担子可重了。至于你干爹我这边——”
节南端起酒杯,深吸一口气,“二爷别操心,我绝不会喊这一声的。”
她微笑,举杯,喊着叔伯婶娘,开始长袖善舞。而且,真别拿财产吓唬她,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从小金山银山堆里爬着揍俩哥哥玩的。
敬完外堂敬包间,敬完包间,上半夜过去了,节南又借口方便,溜掉半个时辰。等她再要上楼的时候,听楼外传来一阵急踏的马蹄声,眼瞅着一大群府兵涌进大堂。她看得眼睛发亮,干脆往楼梯木阶上一坐,瞧起好来。
一黑脸军官,举起令牌,大声呼喝,“我等奉命缉查百变女贼,各位还请安坐原地,不要随意走动,否则莫怪我等动手。”
大概因为知道官楼里坐的多是官,说话挺客气。
也正因为是官楼,不少人敢哈拉,问百变女贼是什么人,犯了什么案子,到官楼来查是何道理,等等,等等。
黑脸军官长得跟张飞似的,却真耐心作答,“百变女贼擅长变脸招摇撞骗,有人报案,说此女贼装成庆和公主,意图诈取钱财。而且我们收到线报,今晚百变女贼可能混进官楼行骗,特来抓捕。”
节南虽然记脸不行,记名的本事不小,立刻将这位公主从脑袋里翻出来了。
庆和公主,晖帝幺女,一同与晖帝被俘,看管在大今帝都。她离开神弓门时,不曾听闻庆和公主死讯,而大今皇贵以折磨被俘的南颂帝族为乐,绝不会隐瞒任何一名皇室成员的死亡消息,反而会大肆宣扬,所以庆和公主确实可能还活着。
在座有位花胡子老官,显然是北都旧人,“哦,庆和公主,当年晖帝十分喜欢这位幺女,可谓万千宠爱于一身,北都沦陷之时,她刚过十五岁生辰,晖帝特为她建造一座奢侈行宫,还不曾入住,她就被俘到大今去了。”
有人道,“既然被俘,只怕凶多吉少,怎么还有人冒充庆和公主行骗?。”
如今市井间很少提及北都沦陷和晖帝一族的人和事,但都心知肚明,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帝族皇族贵族高门高官被俘者上万,活到今日的,寥寥无几。女子更是可怜,多少贵女惨遭欺凌,多少贵妇死无洁名,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从北方传过来的悲怆故事一个个数不清,最后逼得皇帝下禁令,民间不得记载不得印刷,每一个故事都是往如今的帝族身上添加耻辱,控诉他们的软弱可欺,如鸵鸟一般,将脑袋藏在了沙子里,对被俘的亲人旧友不闻不问。
☆、第403引 风华绝代(第一更)
“庆和公主应该还活着。”不用节南说,官员当中自然有明白的。
“难道还真是庆和公主不成?”说这话的,绝对是新入官场的,分不清什么话该说清楚,什么话该模棱两可,什么话连一个字都不能冒。
黑脸军官则分得清对什么人该客气,对什么人该吼,“不要信口开河!庆和公主既然在大今,就不可能在此地出现,肯定是冒名骗财的女贼!”
接着,黑脸军官让人把住门口,自己带着人一桌桌问话。
节南听完八卦,正要起身,忽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包裹,缩在楼梯下的角落里,看似进退两难。这让她不由挑起眉,心想这个女子不是官兵要找的百变女贼吧?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却瞥见女子腰间挂坠,节南一垂眼,走下楼,绕到女子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那女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节南在这座城里已经认识了不少千金。崔玉真倾城国色,赵雪兰清高如莲,萝江郡主秀色可餐,而观鞠社的姑娘们虽然容貌可以分上好几等,皆一眼就能看出名贵,而眼前这位一身布衣荆钗农女打扮,容貌虽是中等,立姿婷婷,气质静好,目光与她直视,不怯不卑,也似出身不凡。
“这位姑娘怎么一人站在这儿,可是走错了楼?”节南这回看清了那姑娘腰间那枚蹴鞠挂饰。
女子抱紧了寒碜的布包,略有些戒备,但音色十分柔美,“不是,我在等人,多谢姑娘挂心。”
节南从荷包里掏出一枚蹴鞠耳坠,“我就说姑娘腰上的挂饰挺眼熟的,竟是耳坠改了挂饰。”
女子欣喜,“你也是观鞠社的——”忽觉自己不该说这话似得,将腰上的挂饰塞进腰带里,“姑娘的耳坠是纯金的,我这是铜的,并不一样,姑娘看错了。”
说完,女子低着头就往官楼外走。
“喂,你!站住!”黑脸军官一下子就瞧见了那女子,看她年龄和上峰给的描述差不多,一身穷酸打扮,却不像农家女,顿时起疑。
女子站住了,身影发僵。
“你叫什么?跟谁来的?”黑脸军官同时扫视一圈,发现没人认识这姑娘,于是一手搁在刀把上,防备起来。
“军爷,这姑娘是跟着我来的丫头。”节南走出来,抬眼看看楼上,“我家在二楼设宴,您不信可以问掌柜的。”
黑脸军官瞧节南一身贵气,半信半疑,“她既然是跟着小姐来的,为何穿戴有如村妇?”
节南不慌不忙,“楼上正玩猜戏,我让丫头扮成这副模样,要让大家猜这是干什么活的农家姑娘。军爷,您猜得出来么?”
黑脸军官抓抓脸,就让节南带着走了,“不像干活的,倒像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不少人笑起来。
节南哎呀一声,拿过那女子手里的包裹,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你看看吧,我就说你扮得不像,好好的采桑女,揪着个包袱算什么嘛。算了算了,扮不像还不如不扮了,免得让大家看笑话。”
走一半,节南又回过头来,“军爷先查着,等会儿到了二楼,还请喝上一杯,我让这丫头斟酒,给您找麻烦了。”
黑脸军官怔望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哪里说不上来得不对劲,正要跟上去。
官楼掌柜过来,“方才那位是工部侍郎赵大人的侄女桑六姑娘,今日江陵纪二夫妇认她干女儿,包下二楼办认亲宴,全城有头有脸的大户差不多到齐了,另有纪二夫人娘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