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4:蛊人-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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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不知。”
“大师,凤娇知道,”吴凤娇开口说,“是因为屠局长的外甥罗洪毛被人烧死,怀疑与柱子有关,所以才处处刁难。。。。。。”她从自己溆浦上吊死去时开始讲起,以及后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无灯教授听完心中不由得叹道,原来有良涉入其中如此之深,难怪要自己隐匿于赶脚村,遇事时好出手相帮呢。
“夸父,屠局长都怀疑些什么?”他继续发问。
“沅陵县公安局已经从溆浦调来了吴凤娇自杀案的卷宗,证实她早已死亡,如今竟然又出现并与罗柱子结了婚,肯定她是一只鬼,所以才请老夫出山捉拿。”夸父答道。
无灯教授明白了,屠局长因罗洪毛与罗柱子之间的恩怨而结仇,但一下子又没有证据显示其外甥的死与罗家父子有关,所以先破坏他们的婚姻以泄愤。
如今的政府官员利用职权挟嫌报复,简直不可理喻,真是礼崩乐坏,亡国之象啊。
“平原,你看该如何处理夸父?”无灯教授微笑着望向了徒弟,想要考验他的处世能力。
“嗯,既然他已经交代了全部犯罪事实,由于其并非主谋,属于受蒙蔽而上当,从法律层面上来讲,可以从宽处理,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平原有理有据的说道。
无灯教授嘿嘿一笑:“道理虽然不错,但江湖上从来都是以权衡利弊为先。此人看似罪不致死,但若一旦放其回去必将对罗柱子一家带来严重后果。行走江湖,如果死啃教条,早晚必将自食其果,死无葬身之地。”
“师父的意思是。。。。。。”平原惊讶道。
无灯教授手起掌落,拍在了侏儒老者的天灵盖上,夸父一声未吭,即时毙命。
平原愕然的望着侏儒老者的尸身,做声不得。
无灯教授上前将手掌搭在罗柱子的头顶囟门上,缓缓输入了一些浩然之气。
柱子僵硬的周身慢慢松弛下来,最后恢复了正常,土家巫儺的巫术扛不住无灯教授儒家功的强大能量,瞬间土崩瓦解了。
罗柱子晃动了下手脚,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径直跑到吴凤娇的跟前将其一把抱起,匆匆进屋撂在床上。随即迅速找来酒精棉球和红药水,心疼的为其挑去一根根的野树尖刺,然后上药包扎。
无灯教授伸手拎起侏儒老者的尸首,“嗖”的一下窜上了屋顶,然后施展轻功脚尖轻点瓦片穿房越脊,如同一只灰色的大鸟在夜色里一飘而过,径直来到了沅水河边。
此刻,夜正深沉,水面上升腾起淡淡的雾气。
无灯教授用力一甩,将小侏儒的尸首远远的抛进了河中间,“噗通”一声水花四溅,随即顺着河面往下游飘走了。
平原生性淳朴善良,江湖历练还是太少,需要以后慢慢的加以调教,无灯教授无奈的长长叹息着,随即转身折返。
见到无灯教授回来,罗柱子赶紧将其请进屋里,百般道谢。
“无需谢老夫,此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无灯教授微微一笑。
“不知大师受何人所托?”罗柱子诧异道。
“有良。”
一听到有良这两个字,柱子一下子热泪盈眶,竟自抽泣起来。
“恩公啊。。。。。。”吴凤娇闻言感慨良久,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这次有良让老夫师徒二人前来湘西,是想准备隐匿于赶脚村修行,一旦有事也好相互照应。今日刚刚抵达沅陵,就碰巧在小酒馆里遇见了侏儒老者,所以这才有机会与你们在县城得以相见。”无灯教授说道。
“怪不得这位大哥日间来到过店里。”罗柱子认出来了。
“我叫平原。”平原腼腆的一笑。
无灯教授沉吟道:“如今屠局长已经盯上你们了,今夜侏儒老者的突然失踪必然要引起警方的怀疑,已经不适合再继续留在县城里了,还是回赶脚村安全一些。”
罗柱子点点头,看了吴凤娇一眼,然后说道:“那我们就赶紧收拾一下东西。”
“不,”无灯教授摆了下手,“侏儒老者一失踪,你们马上就走会加重嫌疑,需要等事情稍微平息以后再动身,而且还要有个合适的理由。”
“理由?”
“没错,”无灯教授解释说,“譬如父亲病重需要有人照顾等等,而且还要将风散出去,这样才走得比较自然一些。”
罗柱子点点头:“明天我就向左右邻家铺子说,爹爹病重,等库里的存货处理完就回乡下去了。”
“如此甚好,这几日可能会有警察上门打探消息,到时候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无灯教授说道,“老夫师徒二人天明就搬来附近的小旅馆,就近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大师。”罗柱子感激不已。
第122章 阎老爷子
清晨,屠局长坐在办公室里不停的抽着烟,那位请来的撑锅崖土家巫儺夸父到现在还一点消息也没有,按理说昨晚子时处理掉吴凤娇,最迟今天早上也应该有所回话。
屠局长隐约感觉到事情可能出纰漏了,他叫来了刑警队的阎队长。
“最近洪毛的案子可有什么进展?”他递给了阎队长一支烟,先聊起了别的话题。
阎队长点燃了香烟,汇报说道:“罗洪毛的师父,’死尸客栈‘的殷掌柜迄今仍音讯全无,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似的。那两个东北老客也无下落,应该是再也没有返回来沅陵。”
屠局长叹了口气,揿灭了手中的烟蒂,然后目光盯着阎队长吩咐说:“派人再去罗柱子的寿衣店看看,溆浦的案卷已经证实罗凤娇上吊自尽,尸体交给了罗家父子赶尸回乡安葬,可是怎么又活了呢?这事儿实在有点蹊跷。”
阎队长笑了笑:“人死不能复生,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吴凤娇当时属于医学上的假死,溆浦警方当时恐怕也疏忽了。”
“可是假死应该时间不会太久,一路送到沅陵路上得要好几天。”屠局长疑问道。
“这可能就是咱湘西赶脚人的秘密了,尸体是罗家父子料理的,他俩一口咬定吴凤娇还残留底气,以辰砂封住口鼻心脉,最后才活了过来。”阎队长解释说。
屠局长鼻子“哼”了一声,心道我才不相信呢,等夸父回来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局长,有件事情我想还是需要先向您汇报一下。”阎队长迟疑的说道。
“什么事儿?”
“近一两天来,沅陵城内突然出现了一些外来的江湖人士,而且都身怀武功,大都住在偏僻的小旅店里闭门不出。”
“有什么可疑之处么?”屠局长问。
“这倒还没发现,我已经调派人手盯着了。”阎队长说。
“好的,把他们盯紧了,可别在咱们眼皮底下犯事儿,到时候不好向上面交代。”屠局长命令道。
“是。”阎队长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回到刑警队叫上两个人,开着警车往殡葬用品一条街而去,局长交代的事儿,怎么也得走个过场。其实他心下也明白,屠局长因为外甥罗洪毛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对罗柱子一家颇有挟嫌报复之意,然而作为一名人民警察这样做是不对的,可人家是局长,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警车停在了罗柱子的寿衣店门前,发现铺内并没有人,于是阎队长一行便直接来到了后院。
“阎队长啊,有事吗?”罗柱子从屋里出来,心道警察果然来了,幸亏院子已经重新清扫过,没留下什么痕迹。
“路过这儿,就顺便来看看,瞧着店铺里没人就直接进来了。”阎队长随意的说着。
“凤娇不小心扎了脚,我在屋里照顾下。”罗柱子憨厚的笑了笑。
“嗯,做事儿可要当心啊,我们先走了。”阎队长带着人转身离去。
警车上,阎队长心里嘀咕着,唉,人家小两口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屠局长放人一马就算了,毕竟其与罗洪毛的过节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
中午回到家中,父亲佝偻着身子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他是南下的老干部,机关里面的人都尊称其为“阎老爷子”。
“爹,歇着吧,别老是忙不不停。”阎队长打着招呼。
“嗯,人老啦,不整点事儿做,就总是想着咱那黄龙府老家。”阎老爷子喘息着说道。
阎队长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想起今天早上与屠局长的谈话,口中自言自语道:“人若真的死了,那是绝无可能复生的。。。。。。”
“死人当然可以复生。”阎老爷子在一旁突然说道。
“爹,您说什么?”阎队长疑惑的望着父亲。
阎老爷子“嘿嘿”两声,然后神秘的说道:“在咱老家黄龙府乡下,打自伪满时起,曾经发生过不少的无头命案,一直侦破不了。死者大都是年轻人,胸腔下陷,并无明显外伤,死因不明。令人不解的是,一般在下葬十余年之后,便出现有坟墓尸体被盗的情况,新京警察厅以及后来的民国政府也都曾派人下来调查过,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盗尸案全国哪儿都有,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阎队长听着颇不以为然。
“但若是尸体自己出来的呢?”阎老爷子突然说道。
阎队长吓了一跳,随即“噗哧”一声乐了:“爹,您可真会开玩笑,别说尸体了,棺材里就是放个大活人进去,他自己也出不来。”
“破墓而出,这些尸体确实是自己凿开棺木钻出来了,他们不敢回到家中,也不敢碰见熟人,于是连夜远避他乡,隐姓埋名,苟且偷生。”阎老爷子眼眶湿润了。
“哈哈,爹呀,”阎队长呵呵笑道,“您编瞎话倒真是’二齿钩挠痒痒,一把好手‘呢。”
阎老爷子乍听火冒三丈,口中骂道:“’买地别买沙坨子,买牲口别买撅嘴骡子‘,啥玩儿意,盐酱不进。”
阎队长知道父亲的脾气,所以也没有理睬他,老头子过一阵儿也就消气儿了。
阎老爷子嘴里叨咕着家乡的民谣,走去了院子里:“伊通河,弯又弯,河东住个王老三。王老三,疯癫癫,朝天没事儿骂赃官。往北走,往北挪,挪到北面去抱窝。一去少,回来多,前边飞的大公雁,后边跟帮小母鹅。。。。。。”
阎队长瞅着父亲的背影,心中犯了寻思,这老头子向来不多话的,难道这世上真有这儿事儿么?那个吴凤娇也许就是破墓而出的。。。。。。想到此,他自嘲的笑了笑,世上哪儿这等事儿。
下午回到刑警队,他派出去监视城内各旅馆江湖人士的警员前来向其汇报,已经大致弄清了这些人的来历,共计约有二十余人,均来自湘西各地以及邻近的川黔桂等省交界地区。
“其中有青城山常道观的葛道长,湘西凤凰苗疆莫蛊婆,吉首天心庵绝觉师太以及张家界普光禅寺的无心法师等等,其他人的身份还有待于进一步的查实。”警员汇报说。
“哦,还牵扯到了释道两家的宗教界人士,甚至连民间的巫婆也来凑热闹,他们到底想干嘛?”阎队长惊讶道。
“看情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队长,要不要先抓起两个来问问?”那警员建议说。
“暂时不要打草惊蛇,继续加强监视,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便立即报告。”阎队长吩咐说。
“是,队长。”警员转身离去了。
“这些人在等待什么呢?”阎队长点燃一支香烟,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口中自语道。
县城里靠着沅水河畔,有一家名为“四方客栈”的两层小旅馆,张家界普光禅寺的无心法师带着俩徒弟便住在这里。
此刻,在其房间内,他和俩徒弟正在与一位秃头老僧密谈。
“无欲大师,你说的那伙盗贼,明日肯定途径沅陵县城么?”无心法师似乎颇有疑虑。
无欲老僧哈哈一笑:“师弟,老衲自褒斜道一路追踪过来,你还信不过师兄么?’阿修罗‘佛虫的能力么毋庸置疑。”
“此话怎讲?”无心法师眉毛挑起。
“老衲随同鹤鸣山道观的道士们一路从巴中尾随到万县,然后派出佛虫打探消息,得知他们将取道沅陵赶脚村前往香港,所以老衲就包车抢先一步来到沅陵。”无欲老僧说道。
“师兄不是说佛虫在巴中恩阳古镇受伤了么?”无心法师问。
“嗯,佛虫的双翼烧坏了,所以它是悄悄趴在万县旅馆窗台上偷听到的。”无欲老僧解释道。
“张道陵的《敦煌夜魇图》果真是一处空界么?”无心法师似乎仍不太敢相信。
“老衲亲眼所见,而且还把昆明鸣凤山太和宫观主仙圣子以及两位师侄连同那把真武七星剑摄入了画中,真的是神奇至极啊。”无欲老僧啧啧赞道。
无心法师的两个徒弟闻言也都兴奋不已,在寺庙中修行这么多年,佛经上记载过,但还从未见到过真实的空界呢。
“对方既然能伤得了佛虫,其实力着实不可小觑啊。。。。。。”无心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