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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

青囊尸衣4:蛊人-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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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丫,你留下保护憨叔一家人,小三开车载俺连夜去潮白河,那儿肯定是葛老魇的巢穴。”有良说道。
    憨婶用鞋底正在狠命踩着地上僵硬的怪虫,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着。
    “憨婶,把这些虫子扫到炉子里统统烧掉。”有良吩咐她。
    憨婶恍然大悟,赶紧用掃把将它们连同葛老魇的黑袍以衣服碎片统统扫起倒进了火炉,不多时只听见几声微弱的“吱吱”声响,随即便烧成了灰烬。
    有良背起自己的背囊,乘坐着小三的出租车一路直奔顺义潮白河而去。
    子时时分,在那片杨树林的边上,清凉的月光照在那一爿孤零零的坟茔,几只老鸹站立在杨树枝头,偶尔发出一两声难听的呱噪。
    小三躲在了汽车里,将车窗摇死,按下了门锁。
    有良则独自朝着那片荒冢走去,同时睁开阴眼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此刻正值深夜,四下里杳无人迹,清风拂过脖颈处,颇具寒意。
    在有良的阴眼中,他看见了朦胧中的三间农舍,屋里亮着微弱的油灯,影影绰绰似有人形在晃动着,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腥气。
    有良嘴里冷笑一声,上前推门,不料却被一层无形的气墙弹了回来。
    果真是一处虚空,他心里寻思着,眼下只有以噬嗑针气硬闯了。
    有良运足真气,身子凌空纵起,然后一头扎向气墙,“啵”的一声,已然闯进了一座坟茔墓穴之中。。。。。。
    这是一座偌大的墓穴,是由三个坟茔打通而成,里面阴腥味儿极浓,亮着一盏小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一口厚重的棺材里坐着惊魂甫定的葛老魇,身旁的汉子正在为其包扎肩上的伤口。
    两人蓦地抬起头来,望见那个独臂瞎子竟然就站立在了眼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对老夫如此这般的穷追不舍?”葛老魇惊恐的问道。
    有良冷笑两声:“葛老魇,你又是个什么虫精,就凭区区这点微末道行,就敢自称为’魇‘?”
    葛老魇赶紧摆手告饶:“老夫哪里是’魇‘,连魔都算不上,只是一条可怜的鬲虫罢了,请好汉放过我吧。”
    “什么’鬲虫‘?”有良头回听说有这种虫子。
    “好汉知道’三尸九虫‘吧?老夫就是九虫之一,世人都习惯称’鬲虫‘为魇,那只是坊间抬举赞誉之词,其实愧不敢当。”葛老魇战战兢兢的解释说。
    有良在风陵寺时,曾听一渡法师说过道家有“三尸九虫”的说法,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却不甚了了。
    “你为何想要强取豪夺憨叔的《昌瑞山揽胜图》?”有良盘问道。
    “并非老夫想要这幅图,而是准备献给蛊人的。老夫听那个司机小三说,郎世宁的这幅画作内夹带了第三代’样式雷‘雷声征的千年古墓机关图,猜测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藏宝地图,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想弄到手。”
    “蛊人?”有良心中暗道,这条老鬲虫果然还有其同党,于是继续刨根究底,“他也是’三尸九虫‘之一么?”
    “不,不是的。”葛老魇摆摆手。
    “那这’蛊人‘到底是谁?”有良厉声逼问。
    葛老魇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摇头紧闭着嘴巴不吭气儿。
    有良见其死活不说,于是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催动了中阴吸尸大法。
    葛老魇还未弄明白对方的意图,猛然间觉得手腕处一股极强大的吸力骤然而至,自己体内的真气如溃坝洪水般的自内关、大陵、神门以及灵道等穴蜂拥而出,不由得大骇。
    “好汉住手,老夫说就是了。”葛老魇的精神被彻底摧垮了。
    “俺听着呢。”有良暂时松了下劲儿,给其以喘息的机会。
    “’蛊人‘的名讳老夫不清楚也不敢问,只知道其住在东城区景山前街4号里面。”
    “为何不敢问?”有良有些疑惑不解。
    “但凡知道其名讳者都得死。”葛老魇心有余悸说着。
    “景山前街4号是个什么居民小区?”
    “居民小区?”葛老魇摇摇头,“不,那是故宫,明清两朝的紫禁城。”
    “胡说,”有良大声呵斥道,“故宫在天安门里面,现在是博物院,’蛊人‘怎么可能住在那里面呢?”
    “老夫没有瞎说,以前每当月圆之夜的子时,蛊人就会在乾清宫接见我们,只是因为四川阆中那边出了点事儿,主人近期已经行踪不定了。”
    有良想了想又问:“’蛊人‘长的什么模样?”
    “他每次都不许点灯,就黑灯瞎火的坐在龙椅中,相貌根本看不清楚。嗯,只知道是中等身材,略有发福,讲话慢条斯理的,口气很柔和,从未见其对人发过火。”葛老魇回忆说道。
    有良闻言寻思着,这位“蛊人”来头不小啊,竟然夜里把故宫紫禁城当作了自己的家。
    “葛老魇,你的那幅《水龙斩破局图》又是怎么一回事儿?”有良接着问道。
    “这幅初唐四大家褚遂良的画作是’蛊人‘最珍爱的藏品,一直由老夫代为保管,原本想以此为诱饵钓出憨叔的那幅《昌瑞山揽胜图》,不料事败功亏一篑,其后的事情您都已经知道了。”
    “那图呢。”有良冷冷问道。
    “好汉,”葛老魇叫起冤来,“这幅画乃是’蛊人‘极为看重之物,老夫若是弄没了,则是必死无疑啊。”
    “俺只是随便瞧一眼。”有良仍旧是冷冰冰的。
    葛老魇无奈,只得从棺材里掏出那幅古朴的画轴。
    “打开。”有良命道。
    解开了扎带,葛老魇将画轴展开在了棺材盖上。
    有良看了看,问道:“可知这上面画的都是何人?”
    “曾经听’蛊人‘说起过,这边上的老道士名叫李淳风,是唐贞观年间的太史令。中间这位锦衣官员乃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六个儿子,名叫李愔。他身旁背药葫芦的束髻老者名气可就大了,乃是名闻遐迩的药王孙思邈。”葛老魇指着画中人讲解着。
    “这个小侏儒呢?”有良望着皇六子李愔脚下之人问道。
    “据说是僰族的大洛莫,也就是大巫师。”葛老魇回答说。
    有良看了半天,也没瞧明白这幅画的意思究竟是个啥,只是对此图的名称感到有些好奇。
    “《水龙斩破局图》。。。。。。这名字好生奇怪。”他自语道,由此而联想起张道陵的《敦煌梦魇图》来,感到此画似有蹊跷,于是决定留下再说。
    “收起画轴。”有良吩咐着。
    葛老魇小心翼翼的将画卷好系上扎带,然后准备重新放回棺材里。
    “且慢,”有良说道,’葛老魇,这处坟茔虚空是你设置的么?”
    “老夫哪有这等能耐,是‘蛊人’设置的,作为鬲虫的栖息之地。”葛老魇讪笑着。
    “哦,原来如此,”有良点点头,以葛老魇这点小小道行,谅他也无此本事,“看来你这条老鬲虫对鉴赏古字画倒是蛮有研究的嘛。”
    “那当然,古往今来的历代名家作品,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识别出真伪,不然‘蛊人’也不会将《水龙斩破局图》交予老夫保管。”葛老魇吹嘘道。
    有良淡淡一笑,说:“俺这里还有幅画,有劳你给鉴定一下。”说罢,伸手从肩后背囊中抽出一画轴,正是那幅《敦煌梦魇图》。
    当画轴展开后,葛老魇一望之下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激动的连话都结巴了:“张道陵的真迹。。。。。。太,太不可思议了,失传了近两千年的天师遗墨竟然重现江湖,重现江湖啊。”
    有良在一旁默默的望着他,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
    “可惜呀,可惜。。。。。。”葛老魇连连啧嘴。
    “可惜什么?”有良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
    “好汉,你若是能将此图献给‘蛊人’,势必能得到他的好感与器重,更何况武功又如此的高强,成为其麾下亲信和红人可以说是指日可待啊。”葛老魇一脸的谄媚像。
    有良哈哈一笑:“俺从不攀炎附势,更不稀罕去当什么权贵脚下的狗奴才。葛老魇,你这条鬲虫也就别继续留在尘世间祸害人了,这就送你到一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如何?”
    葛老魇一听脸都吓白了,支支吾吾道:“好汉,你,你是要杀老夫么?”
    有良二话不说,右手拽着葛老魇,左手断臂挽住了身旁的汉子,纵身跃起,一头扎进了《敦煌梦魇图》中。
    

第四十九章 审画
    须臾,有良从《敦煌梦魇图》中跃出,默默的将图卷好连同那幅《水龙斩破局图》画轴,一齐收进了背囊里,然后再以噬嗑真气刺破虚空,回到了地面上。
    此刻,月冷风清,坟茔地里一片寂寥,荒凉如斯。
    公路上,小三躲在车内远远的望见有良回来了,这才放心的打开了车门。
    “怎么样?”他迫不及待的问。
    “都处理完了。”有良淡淡说道,先把那葛老魇关进张道陵的虚空禁制里,兴许留着以后能派上用处也说不定。
    “呵呵,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本事,什么狐仙黄皮子和虫精根本就不在话下。”小三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再也不用担心憨叔一家遭人暗算了。
    回到什刹海的四合院已是凌晨时分,憨叔等人都还没睡觉,在客厅里正焦急的坐等有良的消息。
    “都解决了,”有良笑笑,“葛老魇再也不会出来危害人了。”
    “憨婶快去再弄几个好菜来,有良一定是饿坏了。”憨叔高兴的叫道。
    “喵呜。。。。。。”媚娘一听又有吃的了,喉咙里一串咕噜噜低鸣。
    此刻,小活师怪婴早已蜷缩在二丫的怀中睡熟,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在憨婶入厨房做菜的当口,有良取出那幅《水龙斩破局图》画轴,平铺在了桌子上。
    “憨叔,俺总觉得这幅褚遂良的画作有些蹊跷,但又看不出来,您见多识广,仔细瞧瞧是否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有良问道。
    憨叔点点头,回屋里取来放大镜,俯身画上一寸寸的细细揣摩着。
    “褚遂良,字登善,杭州钱塘人,工于书法,初学虞世南,而后取法王羲之,与欧阳询、虞世南和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他的传世墨迹《孟法师碑》和《雁塔圣教序》,我都专门研究过,遒丽处似虞,端劲处似欧,骨气深稳,体兼众长,如孤蚕吐丝,妙不可言啊。”憨叔介绍说。
    “舅舅,您就别咬文嚼字了,我们都听不懂。”小三在一旁抱怨道。
    憨叔一乐:“好好,言归正传。这幅画内,大江之中有道石砌的分水鱼嘴,还有三尊测水位高低的石人,我想这里应该就是都江堰。”
    “都江堰?那不是青城山么,早都想去那儿旅游呢。”小三接过话头。
    “不错,青城山脚下都江堰,这是两千多年前秦国蜀郡太守李冰父子建造,世界上年代最久远的无坝水利工程,自此成都平原成为了水旱从人,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画中江畔上站立有四个人,都是唐代服饰,从其举止上来看,好像是在商议着什么事儿。这边上的老道士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不知是何人。。。。。。”
    “李淳风。”有良插话道。
    憨叔闻言大吃一惊:“唐朝太史令,写《推背图》的李淳风?”
    “嗯,”有良点点头,指着画中人解释说,“葛老魇讲的,除李淳风外,这个中年人是唐太宗的第六个儿子李愔,还有药王孙思邈和什么僰族的大洛莫,大巫师,喏,就是那个小侏儒。”
    憨叔更加的愕然了:“一代易学术数大宗师李淳风、蜀王李愔和药王孙思邈,还有古老的僰人大巫师竟然都齐聚在了这幅画中,看起来可不一般啊。”
    “有什么不寻常之处么?”有良问。
    “嗯,”憨叔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史书记载,李淳风死于唐高宗咸亨元年(公元670年),李愔殁于唐高宗乾封二年(公元667年),孙思邈则于唐永淳元年(公元682年)辞世,而作画的褚遂良在唐显庆三年,也就是公元658年就已经死于流放地爱州,远在今天越南北部的清化省。因此,画作应该是在公元658年之前的某个时段里完成的,也就是说画中之人聚在都江堰的时间要更早一些。”
    有良和小三以及二丫都在静静的聆听着,这位憨叔果然是学富五车,对历史人物的生卒时间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褚遂良的这幅画作名为《水龙斩破局图》,似乎应该与这条岷江有点关系。”憨叔接着分析说。
    二丫突然插话道,“莫非这江中有什么叫‘水龙’的妖怪,所以才要斩死牠。”
    有良点点头,他和小三也认为二丫的话很有道理。
    “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解释,斩杀江中水龙因而破局,可是破的什么‘局’呢?既然有堪舆宗师李淳风在场,怕是与风水有关了。”憨叔说。
    二丫脸上露出了笑容,心里想自己总算能帮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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