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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宦儿 作者:朱藤紫骢-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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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既封老夫为王,为何只有口谕,而没有册封诏旨呢?”
  王保儿被问得一愣,呆了片刻,方尴尬地笑道:“这个嘛,小的实在不知。不过,小的虽没给大人,不,王爷您带来册封诏旨,但郡王的冠袍印信,可是一样也没落下。”说着,冲那几名宫人一摆手,示意她们将各自手中捧着的诸种郡王该用的物事一并呈上来。
  李进忠眼见果真是皇帝册封自己为王,刚刚转悲为喜,心底里仿佛从阴森恐怖的十八层地狱重又回到了人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敞亮和欣喜。可是,当他听到王保儿确实只带来了皇帝的一道口谕时,心头不禁笼上了一层阴影:难道说是因自己是宦者之身,之前从没有过宦者封王的先例,故而只用口谕,不用册封诏旨?
  王保儿原本还想着借出这趟喜差的机会,能够从李进忠这儿得些赏赐,眼见自己宣谕已毕,李进忠仍直挺挺地跪在那儿,脸色阴晴不定,又看书房门外那两列手持利刃的李府护卫,人人脸上都面无表情,遂彻底打消了趁机捞外快的念头,指挥着随行而来的宫人们将皇上赏下的一应物事摆放在几案上,遂朝李进忠拱手告辞,抬腿就要走。
  “宫使且慢,待老夫与你一起入宫面圣谢恩。”
  李进忠要当面向皇帝讨要册封诏旨。


第七十四章 大行封建
  危不全的突然横死,使连日来笼罩在皇帝心头的阴霾一扫殆尽。从含元殿退朝之后,皇帝美美地歇了个晌觉,醒来已近申时,他匆匆忙忙地用过膳,满怀兴奋地直奔后宫而来,他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景暄和婉容听。
  可是,待皇帝首先来到宝象宫,却扑了个空。留在宫中值守的侍女彩鸾告诉皇帝,景暄午后带着锦屏、朱双到紫兰殿看望已有了身孕的阿史那婕妤去了,还没有回宫。
  皇帝拦下欲前往紫兰殿请景暄回宫见驾的彩鸾,满面带笑地叮嘱她,贵妃娘娘一回宫,就传话给她,要她再不许出去,只管守在宝象宫等着自己再来,有好消息要亲口告诉她。随后便撇下一脸惊诧的彩鸾,转向婉容居住的瑶华宫而来。
  婉容在瑶华宫内,正闲来无事,与吉祥、如意两个小娃儿戏耍解闷儿,听人报说皇帝驾到,喜出望外,忙理妆起身迎出了殿外。吉祥、如意两个听说父皇驾临,也都乐呵呵地跟在母亲身后跑了出来。
  皇帝一跨进瑶华宫的宫门,迎面看到粉雕玉琢般的两个孩儿一摇一摆地冲自己跑来,不由得龙颜大悦,弯下腰,一手一个将一双娃儿抱在怀中,在每个人的脸蛋儿上重重亲了一口,哈哈笑道:“有三天没见父皇了吧,想不想父皇啊?”
  吉祥小男孩儿,格外调皮淘气,被皇帝的胡子茬扎得小脸生疼,也顾不得宫中随侍嬷嬷平日里传授的君臣礼仪,抡起粉嘟嘟的小胳膊,就结结实实地给了皇帝一记耳光,嘴里还气哼哼地嚷嚷着:“父皇坏,胡子扎。”
  这一来,可把个婉容吓坏了,忙上前抬手就在他的小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板起脸来训斥道:“你这个小歹娃儿,平日里教给你的君臣、父子礼仪都忘了?竟敢对父皇无礼,我瞧你是被宠坏了!”
  女娃如意却十分地乖巧、懂事,一边抚摸着皇帝被哥哥扇中的半边脸颊,奶声奶气地哄着皇帝:“父皇不哭,哥哥坏,咱们不搭理他。”一边还顺带着替哥哥向父亲求情:“父皇的胡子就是扎嘛,如意也被扎疼了,不过如意是女娃,母妃说女娃不能随便打人……”
  皇帝被一双儿女逗弄得更是心情大好,连连冲婉容摇头道:“两三岁的娃儿懂得什么,不妨事,不妨事。吉祥男娃儿手上还真有些力气,是块当将军的料,只是等到娃儿你长大成了人,天下早就太平无事了,父皇担心你空有一身力气,却捞不到仗可打喽。”话虽如此说,到底还是对灵牙利齿的女娃如意更待见些,顺手把吉祥放下了地,只抱着如意一个向殿内走去。
  婉容之前已从身边人嘴里听到了些前方报来好消息的传言,却听得并不十分确切,此时眼见得皇帝自打走进瑶华宫,脸上的笑容就一刻也未曾消失过,心知必是有极为难得的好消息传来,否则皇帝断断不致如此高兴,遂也换上了一副笑容,向皇帝打听道:“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传进宫来,竟使得陛下如此喜不自胜?”
  皇帝听得婉容无意间说出了一个胜字,更觉吉利,一时兴头起来,竟脱手将怀中的如意抛向了半空,又顺手一把将她接住,趁着一坠之势放落到了地上,这才回头答道:“朔方节度使吕怀先今日一早发来军报说,叛酋危不全死了。如此一来,连绵十余年的这场大叛乱有望在朕入继大统的头一年便告平息。爱妃,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件天大的喜事呀?”
  那如意年仅两岁,十分地胆大,被皇帝这一抛一接一放,竟然毫不害怕,耳听得父皇、母妃话中都说到天大的喜事这几个字眼儿,虽心里并不懂得是什么意思,却借着皇帝一放之力顺势跪倒在地,连连向皇帝和婉容叩头道:“如意恭贺父皇、母妃,有天大的喜事临门……”
  皇帝听了她这幼稚的贺语,不住地点头称是道:“如意说得好,今天确是有天大的喜事临门。”
  婉容见女儿颇得皇帝欢心,足以弥补了儿子刚才冒冒失失闯下的大祸,遂吩咐侍立在一旁的杉儿道:“快把两个娃儿带下去玩儿吧,甭吵着皇上才是。”
  杉儿应了一声,上前一边一个拉起吉祥和如意,向皇帝和婉容施了一礼,便出殿去了。
  “今儿怎么不见了樱儿?”皇帝注视着两个娃儿一摇一摆地离去,脸上仍挂着笑,问婉容道。
  婉容听皇帝入得瑶华宫来,先是和两个娃儿嬉戏打趣,紧接着又问起了樱儿,仿佛得了樱儿这个新欢,全然已将自已忘在了脑后,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浓浓的醋意。
  “樱儿倒还孝顺,知道臣妾有了身子,耐受不得油腻,又稀罕吃那南内湖中所产的新鲜莲子,这些日子每日都要到南内亲自走上一趟,为臣妾采摘些当天的莲子来熬粥喝。皇上如急着见她,臣妾这就差人传她回宫,好不好?”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招来婉容一连串的话出来,且话里话外,分明透露出对自己的不满。皇帝自失地一笑,忙把话题从樱儿身上扯开,走近婉容身前,伸手摸了摸她还没有显形的腹部,关切地问道:“小家伙在里面可还老实?适才听爱妃讲说喜食莲子,依朕看,这一胎只怕也是个男娃。”
  婉容得到皇帝的亲近和关心,心中略感舒坦了些,有鉴于方才吉祥的莽撞、失礼,遂似娇带嗔地应道:“男娃有什么好?没来由得只会糟蹋粮食,一朝闯下祸来,连自己是怎么死得都搞不清楚,哪比得上女娃懂事、乖巧、招人疼?”
  皇帝站起身,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朕心中还是觉得男娃好些。今儿既然扯到了这个话题,朕倒有件事,想先知会爱妃一声,免得将来招爱妃埋怨。”
  见皇帝收敛起了笑容,婉容猜想皇帝要说的必不是无关痛痒的小事,便也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聆听圣训的认真模样,静等皇帝继续说下去。
  “危不全一死,平定北方叛乱已指日可待。”皇帝倒背着双手,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说道,“但朕却不敢奢盼天下从此太平。且不说西疆战事即将又起,单单是最近十几年间,朝廷为尽快平定叛乱,征发了数以十万计的成年男丁加入行伍,使得各路领兵大将势力急剧膨胀,逐渐已显尾大不掉之势。
  前两年父皇在位时,魏博军屡次发生哗变,不服从朝廷委任的九路观军容使的统一号令,就是个危险的征兆。倘若不远的将来,叛乱虽平,这些诸侯皆拥兵自重,各自独立,形成强藩,朝廷岂不是要重新陷入名存实亡的困境?
  为防患于未然,朕今日举行大朝会,采纳暄儿的建言,册封启儿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准其建衙开府,以便使举国各路兵马能够服从元帅府的统一号令。
  但是,仅凭借着这一个办法还远远不够。朕欲仿效汉高祖,重行封建之事。朕现有十岁以上皇子共十五人,目前却只有启儿一人封王。朕打算过得三五日即再开朝会,将这十五个孩子尽数封往各地为王,以父子兄弟亲情作为纽带,为朝廷建树起一道道可用来防备外患内祸的藩篱,只是如此一来,爱妃恐不免要受些委屈了。”


第七十五章 两位国舅
  最近宫中盛传景暄酷似前朝女主的作派,实则是皇帝最为倚重的智囊、谋士,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远胜过朝堂之上的宰相,这令婉容心中甚是不悦。她自问才识并不输于景暄丝毫,却只因容貌出众才赢得了皇帝的宠爱,虽然皇帝也会偶尔地夸赞她一两句清理宫务有功之类的话,但在瑶华宫里人人都知道,皇帝是为了贪恋床第之欢才会时常驾临这里的,并不十分看重婉容打理庶务的才能。
  因为这个原因,婉容心知皇帝在她面前长篇大论国事,并不是如像在宝象宫那样希望征求她的意见,纯粹只是一时兴起,找个体已的人儿说说而已,原本听得并不十分在意。及至听到皇帝欲大行封建之事,遍封十岁以上的诸子为王,这才因了吉祥留上心来。
  由于数年前叛军攻入长安之时,皇帝的内眷死伤大半,据婉容所知,皇帝的十几位皇子之中,只有自己所生的吉祥和前不久被人潜入宫中砍去首级的李宾年纪尚不满十岁,如按皇帝方才话中的意思,岂不是只剩下了吉祥一人不够封王的资格?
  婉容正暗中寻思着要不要替儿子争下个王位来,却听皇帝接着说道:“汪氏和宾儿这一对母子命苦啊,朕虽仍不宜为汪氏昭雪冤情,此次封建,却想着给宾儿一个封号,也好告慰他们娘俩在天之灵。另外,建宁王与朕情意最厚,又为张氏谗杀,朕打算追赠其为皇帝。爱妃以为如何啊?”
  皇帝破天荒地头一回征求婉容对朝政的意见,然而却一点儿也没给婉容带来惊喜:照皇帝的意思,连死人都算上,敢情只落下了一个吉祥不被封王啊!不会是小娃儿方才那一记耳光把个王爵扇没了吧?
  “陛下,论说这些个事不是臣妾这样的妇道人家理会得了的事,但思量着陛下所说之事也可算得是家事,臣妾就抖胆进上一言。”
  婉容一开口便先给景暄栽了颗钉子。
  “宾儿母子可怜,建宁王虽早在臣妾嫁入东宫之前就已故去,然而臣妾常听人说起他与陛下感情至深,追赠他们叔侄二人正可彰显陛下宅心仁厚,臣妾自无话说。
  然而,臣妾在闺阁之时,蒙父亲教诲,对本朝的格式、律令也知晓一二,十岁的娃儿还可称得是黄口小儿,陛下能指望他们做些什么呢?
  再者,如今天下十道中有九道缺丁少粮,即连臣妾娘家最近都因长娄米价暴涨,而揭不开了锅,还要靠着臣妾周济方可勉强度日。陛下大封诸王,广树藩篱,无形之中必然会加重细民百姓的贡赋负担,敬请陛下三思而行。”
  她这番话才说到一半儿,皇帝已听出了她话中隐含的真实想法,及至听她说及自己的娘家几至到了断炊的地步,不禁着实吃了一惊,忙问道:“朕记得登极之初已晋汝父为银青光禄大夫,食三品傣,怎么会落得食不果腹的地步?”
  “实情确乎如此,臣妾怎敢欺瞒陛下。”婉容没作过多的解释,只淡淡地答道。
  皇帝脸上惊诧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褪去,只听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王保儿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慌里慌张地,成何体统!口谕传到了?”
  皇帝似乎不待见王保儿径直跑到后宫来找自己,劈面喝问道。
  王保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闪了婉容一眼,才向皇帝禀奏道:“回爷的话,口谕倒是传到了,不过,他再三向小的追问为何不见有册封诏旨,还非要和小的一同进宫来当面向爷谢恩。小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叫丹凤门的禁军暂将他拦在门外,借口小的要先向爷通禀一声,方可请他进来……”
  这王保儿惯于见风使舵,论机灵劲儿虽比不上来兴儿,但眼力劲儿却胜过来兴儿十倍。皇帝开口只向他问了一句,他就能从皇帝不快的语气中立马猜测到,皇帝不愿让任何旁人知道自己今天所办的这趟差使,遂在回话中只称他,而不具体明说这个他究竟是谁。
  婉容虽然从王保儿的回话中听不出任何端倪,但皇帝却听懂了,他暗赞王保儿还算懂事,没在言语中泄露了天机,便把语调放缓,吩咐道:“你这就出宫告诉他,朕酒醉未醒,贵妃娘娘有话,请他明日再入宫晋见。他如不肯走的话,你不妨以你个人的名义递个消息给他,说朕三日后要大封诸子为王,他的册封诏旨会在彼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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