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59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定了定魂,堆起笑意来问道:“这位娘子,内堂之地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你若是看病的话——”
李唐回头见了,连忙说道:“那是贱内!”
韩多才身子一个踉跄,暗道:“不会吧,卧榻上那位都那般美丽了,这位又如此——怪不得我就只能守着一个黄脸婆了,这漂亮的女子,都落入了狼吻之中了!”便垂头丧气,一嗟三叹地区煎药了。
胡清儿一听李唐把自己称为“贱内”,心下一阵欢喜:“算你还有良心,承认我的身份!”
李唐一眼瞥见胡清儿眉开眼笑的样子,心下顿时一紧,暗道:“早知道还不如死了呢!现在出来是出来了,清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又多了一个小璐。且不说三人之间还有一场官司要打,就是这事情理顺了,以她们两个的身份地位,又岂能区居清儿之下?而清儿是和我第一个定情的,不论怎么样,总不能反而去委屈她吧?”
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当真是头大如斗。
胡清儿一直在关注着李唐手上的伤势,但她虽然心疼不已,但由于方才被李唐一阵近乎粗鲁的呵斥,自然也放不下脸来出言相问。此时听李唐把最重要的一句话说了出口,心怀大放之下,虽然对范晓璐的身份还有点疑虑,却也顾不上继续赌气了,便问道:“那个——你,你的手——”
一语未了,忽听远远的韩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李先生,李先生!”
李唐和胡清儿脸色同时垮了下去,这韩多才闯入也太不会挑时间了,虽然这里是你的地盘,但这样坏人好事还是很恶劣!
韩多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问道:“先生,你不是要参加今科春闱的吗?怎么——”
一句话,李唐和胡清儿顿时都愣住了。
李唐一心关切的是范晓璐的病,哪里还记得考试一事,此时一听此言,顿时顿足长叹,半晌无语。不说此时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就是来得及,自己这只手,还能写字吗?
胡清儿一见李唐这神情,脸色也是一黯,当下便走上前去,轻轻抓住李唐的手背。她只想给李唐尽量多一点的安慰。
贡院。
赵挺之和蔡京一先一后走到了前台。他们身后是一名文书,手上高高举过一个以御封密封好的纸袋。
赵挺之向四下里拱拱手道:“诸位生员,下官乃是今科的知贡举赵挺之,这位乃是同知贡举蔡京蔡大人。我等受今上的委派,前来为诸生住持科考之事,实在是荣幸之至。诸位能坐在这里考试,都是各地方的俊彦之士,下官希望诸位在勉力答题之余,还要注意自己的行止,不要做出一些令我不高兴的事情来。想我赵挺之的恶名,大家一定是听说过的,我可不像这位蔡尚书那么良善温和!”
下面的诸生都被安排在一人一间的小小考试棚里,里面各摆放了一桌一凳,桌子上除了笔墨纸砚之外,就只有一个小小的火炉。这种安排,也是从宋朝开始的,诸生之间连面都见不到,互通答案的可能性自然更是微乎其微。
听了赵挺之的话,原本有一点想法的人都各自死了心。要知道,赵挺之的凶名那是尽人皆知的,别人抓到作弊的,兴许还会念在十年寒窗不容易的份上,警告一番就算完,他则不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揪出来。大宋科举作弊的事情本就极为少见,惩罚也相当严厉,被赵屠夫抓到就太不值了。
赵挺之见诸生都纷纷露出肃穆之色,无有敢怠慢者,便点了点头,从文书手中接过那个纸袋四下展示了一下,道:“诸位可看仔细了,这御封还是好好的!”
诸生都点头应是,其中不少脸上则是露出怪异的表情,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随着贡院外一声钟声响起,赵挺之便把纸袋打开,命文书一一发下,今科的春闱就算是开始了。
吕颐浩自从进入贡院开始,心情就一直紧张无比,腿脚不住颤抖,他极力想控制,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此时,考试棚内虽然有一个火炉子,但他却依然像是十分寒冷一般不仅腿脚发抖,就连手上也有些发*颤起来。文书把题目发到他桌子上的时候,见他这幅样子,摇了摇头,不以为意地走了过去。其实,在考场上紧张得全身发抖的他见过不少,这一次这位只不过是显得更加厉害而已,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
吕颐浩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觉得心下的紧张略略消散了一点,忙颤抖着把题目拿了过来。当他一眼看见那题目的时候,顿时就僵在了那里,只见那卷首一题,赫然是:“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吕颐浩一惊之下,那卷纸顿时便飞了出去,落在走廊之上。
蔡京在那里漫无目的地巡查着。所谓巡查,其实就是来去晃一晃,展示一下自己身上这一身二品官服,在座的这些学子之中,虽然肯定也会有人终究会穿上这一身官服,但那肯定不会是短时间内的事情。至于考试作弊,他觉得不大可能会有,不说这考场封闭成这样,考生实在难以作弊,而且当初进入贡院的时候,那搜查也是极为严格的。
即使是大家都有所准备,题目呢?
这科举考的都是论述题,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只要不知道题目,即使容你翻书查典,一时间也未必能做出好文章来。
正在他施施然经过一个考试棚的时候,正好这考生的卷纸居然飞了出来。
蔡京微微一笑,很好脾气地帮着把卷纸捡了起来,放回到那考生的桌子上,语重心长地训斥道:“不就是一个考试吗?有什么好紧张的!谁又不是从考场里杀出来的,你——你怎么了?”
吕颐浩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发抖,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不好了,大人,泄,泄题!”
蔡京脸色也是一变,语带颤音地问道:“怎——怎么回事?”
既然已经说了出口,吕颐浩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语调重新变得通顺:“前几天,有人给了生员一张纸,上面写的,就是这第一题!”
“啊!”蔡京吓得往后疾退几步:“这,这——完了!”
那边赵挺之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连忙快步走了过来,问道:“元长,这是怎么了?”
蔡京跳将起来,喝道:“快!快去封锁贡院!泄题了!”
饶是你赵挺之的镇定,听见“泄题”二字,顿时也不由心下一凉:“完了,我的仕途,难道就这么完了?”
第88章 刘皇后
童贯带来的这个消息,对于赵煦来说,无疑是一个很不好的消息。wWW!
自从看了赵婧带回来的那首《摸鱼儿》,又听了赵婧说起李清照对李唐的评价之后,赵煦就认定了李唐应该就是赶超苏轼的一个很好的人选。李清照虽然年纪尚幼,但她的文才赵煦是很清楚的。有的时候,他会想,为什么李清照不是一个男子呢?若她是一个男子,自己绝对会重用她、栽培她,让她成就不亚于苏大胡子的功名和才名。
好在还有这个李唐,不过好像也只有这个李唐,给了他一点希望。毕竟,苏大胡子实在是太强大了。在诗文方面,他绝对是一座太难翻越的高峰了,千年都未必能在生出这样一个人物,谁也不敢说一定能超越他。有希望超越他,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不过,作为亲手把苏大胡子打下去的人,赵煦还是想让千里之外的苏轼知道,国朝俊彦辈出,能写几篇诗文的,并不仅仅他苏大胡子一个。不能超越他,接近他也是好的。但李唐却并没有参加考试,这不是让他还要再等三年吗?
“三年?那实在是太漫长了!听说苏大胡子最近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不要说三年,就是一年也未必能熬得过去。即使到时候出了一个甚至比他还强的人物,若是他都看不见了,那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朕,朕自己恐怕也——”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忽听一阵轻柔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这脚步声的,是一阵饰物相击发出是脆响。赵煦根本不必抬头,就知道那来的是谁了。
来的是一个宫装女子,头上珠玉环绕,走起路来环佩叮当,也怪不得赵煦老远就能听见。
这女子看起来和赵婧倒有三分相似,眼睛大大圆圆的,琼鼻又高又挺,身材十分玲珑挺拔。总体上来说,比起赵婧来,又要更美了一分。
她,便是当今的皇后刘氏。三年前,就是为了这位刘皇后——当时还是刘婕妤——赵煦废了前皇后孟氏,把她打发到了瑶华宫当道士去了。这位斗倒了孟皇后这位头号敌人之后,刘氏其实已经是后宫真正的话事人了。不过,为了避免闲言碎语,直到去年她为赵煦诞下了到现在为止唯一一名皇子之后,她才得以正了后位,成为名副其实的皇后。
这些年以来,赵煦对刘氏的恩宠从来就没有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摇过,自从小皇子诞生之后,刘氏在宫里的地位就越发稳固了,赵煦对她的宠爱,几乎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几乎是有求必应。
就拿眼前的事情来说,别的妃嫔不蒙召见,岂能擅自去找皇帝的呢?她可以,而且见了皇帝,也不必行礼,径直便走到了皇帝面前,为他按起摩来。
赵煦的身子软了下来,舒服地长处一口气,任由刘氏那双芊芊玉手在他身上游走。
好半晌之后,当柳氏的双手终于停下来的时候,赵煦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很温柔地向刘氏说道:“梓童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朕被你这么一抚弄,什么疲倦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你真是朕的解语花、消烦鸟。”
刘氏微微一笑,道:“这值得什么,官家若是喜欢,奴天天都可以为你按摩,就怕官家有一天厌烦了妾。妾就是想为官家按摩,都不得哩!”
她口中虽然说着像是埋怨的话,但脸上的笑意却并不稍缓,因为她知道,官家很喜欢她的笑。官家喜欢的事情,她总是会努力去做好。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笑起来,就更加象赵婧了。若说单看样貌,她和赵婧只有三分相似的话,这一笑起来,就有了七分相似。只可惜,她虽然聪明伶俐,却看不见自己着笑意。
果然,赵煦呆住了,一双原本无神的眼睛此时瞪得溜圆,满眼都是爱慕迷恋之色,直勾勾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玉人儿。
刘氏当然是自信的,对于自己的容貌,她每每照镜子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满意。当然,她对于赵煦的宠爱也是很满意的。
不过,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利用自己的绝色姿容为自己寻求更多一点的宠爱的,比如说——对于政事的话语权。她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争取这些宠爱,于是,她便把娇躯向赵煦靠了靠,便于他一把搂住。
果不其然,和以往每次一样,当赵煦脸上露出这样的神色的时候,她只要把身子往她身上一凑,他便会毫无悬念地搂住。然后,她便顺理成章地躺在了赵煦的旁边。
这一切,对于刘氏来说,是那么的轻车熟路,她都已经实战训练过不下百次了,从第一次开始,她就没有失败过。
于是,她觉得是时候开始迈出这越界的第一步了。她先把怜爱的目光倾注在赵旭那张苍白的脸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像极了普通人家的妻子:“看你,都瘦了!你虽然是一国之君,但也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夫君啊!我知道作为一国之君,你要尽职尽责,这并没有错。但是,你这样累垮了自己,以后又怎么继续为这个国家,为江山社稷出力呢?怎么带领你的臣下们为大宋朝的盛世而奋斗呢?”
她这一番话在情在理,似乎全然是为赵煦考虑,丝毫也没有露出一点别样心思。赵煦自然是感动不已,手上又把她的身子搂紧了一些。
刘氏终于觉得这一盘菜,火候已经足够了,便又继续说道:“你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找宰相臣工们商议,人多自然主意就多了。你这样老是一个人坐在这里苦思冥想,又能有什么好结果呢?”
全然不出她所料的是,赵煦果然有些伤感地摇了摇头:“当今朝廷已经不比先帝在朝的时候那样的鸳班济济,鹭序彬彬了。环顾满朝文武,除了章相等个别人,还有谁能和先帝在朝的时候那样才德兼备,还尽兴辅政呢?这些人,一天到晚就想着如何争斗,如何擅权,和他们商议,又能商议出一些什么来呢?而且章相他们几个,朕已经委派了太多差使让他们做了,若是再事事找他们商议,就有竭泽而渔之忧了。毕竟,他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了!”
刘氏听见“章相”二字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但很快还是堆下笑来,道:“朝堂上的那些事,妾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怎么懂。不过,既然官家没有商议之人,若遇难以抉择之时,又何妨——”
一语未了,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