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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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先睡一会子吧,等下他若是回来,咱们恐怕是没有这么安生的时候了。”
范晓璐连忙挣扎着站起身来,满眼神情地望着李唐道:“李大哥,你听外面打斗的声音渐渐远去了,不如——不如你先逃吧!”
李唐脸色一沉,有些不满地说道:“净胡说,我怎么能抛下你一个人说跑就跑了呢!”
范晓璐有些惶急地伸手去抓起李唐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李大哥你摸摸看,我是病了,我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已经不行了。若是能和你一起逃出去,我又怎会愿意独自留着呢?你还是走吧——”
李唐此时已经是一名诊断过很多病人的医者,不用用手去探,单看气色,还有凭着抱着范晓璐的时候,感受到的她的体温,早就知道范晓璐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但他此时又岂能弃她而去。
他有些恼怒地伸出手来,在范晓璐的大腿上一拍,带着重重的一声“啪——”,两个人都惊呆了。
半晌,还是肇事的李唐先回复了清明,道:“逃?且不说逃不逃得掉,若是我真的就这么丢下你跑了,方才又岂会和你一起出去受冻?又有什么值得你范大小姐垂青的?再说,外面大雪封路,漫天漫地都是白灾,就凭刚才那两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都找不到其他容身之所,我又有什么能为?逃出去了,还不是一样冻死?若是那样暴尸荒野,又哪里比得上和我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同生共死,就是死,也落一个同穴不是?”
范晓璐听李唐把自己称作“心爱的女人”,心里头比喝了蜜糖还要甜,顿觉晕眩不已的头脑立即清明了不少,而腹中那种令人作呕的翻滚也不是那么难受了。但她还是很违心地轻轻地啐了一口,嘀咕道:“肉麻死了!”
为了表示对李唐这种肉麻的惩罚,她仰起小脸,飞快地在李唐的脸上亲了一下。
李唐一呆,有点痴傻地望着怀中的玉人儿。范晓璐也不自矜,就把小脸那么仰在那里,似乎是在对李唐说:“不是要看吗?就让你看个够!”
李唐微微一笑,轻轻地捏了范晓璐一下。
两人就这么脉脉相望了一阵子,忽然,范晓璐叹一口气,幽幽地开口:“李大哥,你这样子,我估计是很少有女子能抵挡的,我就想知道,除了我和清照姐,你还勾了几个女子?”
一听这个话题,李唐脸上便一沉。范晓璐脸色便多了一些不安:“算了,李大哥,你不愿说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嫉妒,只是想了解你更多而已。你都待我这样了,我还有什么——”
李唐轻轻在她额头一吻,道:“其实,我并不是觉得你嫉妒,才不愿说的,只是——罢了,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明天如何,咱们都不知道呢,还有什么好隐瞒的,都跟你说了吧!”
他便开始把自己和余曼芬的关系先说了一遍,当听到余曼芬竟然私会他人,被李唐所休的时候,范晓璐脸上露出一丝怜惜,向李唐道:“李大哥,你不要伤心,是那姓余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在我心中,你就是最好的!”
李唐摇头说道:“其实,我根本不伤心,更不会怪她。我对她,最多就是有那么一点的好感而已,而且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色。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她不后悔,我能结识到你们这样的红颜知己,又有什么什么可遗憾的呢?”
他又开始讲起了自己在胡家的那些经历,说起了胡清儿,还有她的一双弟弟妹妹。当然,那个月亮惹祸之夜发生的事情,经过少许的辞藻粉饰之后,他也是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
范晓璐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李唐说完,她才轻轻地说道:“这位清儿姐姐和你之间的故事,虽然平淡,但听起来真是温馨。说起来,我好羡慕她,和你朝夕相处了那么些日子。要是我也像她一般,和你相处那么久,即使没有这两天这样惊心动魄的事情发生,我也会——”
她忽然顿了顿,眼珠一转,话题也随之一转:“你方才说那位清儿姐姐那么漂亮,那么我比起她来,差多少?”
第85章 尴尬重逢
天色越来越亮了,黑衣人和那两个明教的人始终没有回来,但范晓璐的精神却越来越萎靡,越来越恍惚了。wwW。两天来的精神和**上的磨难,让她终于支撑不住,垮了下去。然后,她便开始昏迷,口中不断呓语。
李唐探了一下她的脉息,心下顿时便有些凉了。这伤寒之病,可疾可徐,可重可轻,内里又有多种说道。但这病一旦要和其他的病一起肆虐的话,问题往往就会变得严重。范晓璐,现在就处于这种事情。
到了此时,李唐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抱起范晓璐就往外走去。唯有尽快赶回城内,用药治疗,才能确保无虞,否则就是性命有忧也不是不可能的。
来到门外,但见一眼望去,铺天盖地的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仿佛这天地之间,就只有这一种颜色而已。李唐心下更急,低头一看,就见范晓璐那张俏脸被外面的寒风一吹,顿时皱起眉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还无意识地轻轻挥了挥那一张伤痕累累的玉手。
李唐连忙咬了咬牙,就这么抱着她向前走去。好在这京城近郊之地,虽然偏僻,道路倒也宽敞,倒也不虞一脚踏空,就翻身掉入旁边的山下。
这样走了一阵,脚下滑了好几摔,甚至有一两次,他都已经重重坐倒。好在,他对怀中的玉人儿保护得甚好,始终没有让她受到伤害。不过,前途漫漫,就他现在这样的脚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到汴梁城。此时,要是有一辆马车经过,就好了!
也许是他这种忧思被上天闻见,果然,他一念未了,就听外面一阵马蹄声传来,李唐心下狂喜,倏地回头,就见老远那边一辆马车正朝这边飞驰而来。
李唐见了这马车的架势,忽然想起了上次还在老家歙州的时候,差点被陈征那小子的马车踏死的事情,连忙先闪身避到了路边。若是如今再遇到这样的主,那小璐多半就要报销了。
然后他便开始狂呼起来:“停车!停车!”一边叫着,一边尽量腾出一只手来,使劲地挥舞着。
待得那马车弛到近前,就连车头上是一个中年的车夫,面色颇为和善。老远看见李唐的动作,听见他的声音之后,他手下迟疑了一下子,那马车就缓了下来,来到李唐面前的时候,这马车就彻底地停了下来。
车内传来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道:“车夫,这是怎么了?”
李唐听见这声音,心下顿时一震,连忙抢过去一把揭开帷幔,一个清丽绝伦的面容就露了出来。
那车内女子一眼看见李唐,脸上先是露出狂喜之色,待得一眼再看见李唐怀里抱着的范晓璐,那喜色顿时便黯了下去,代之而起的是难抑的愤懑。
李唐一见她的脸色心知要遭,果然那女子伸手一扯,那帷幔立即就盖了起来。
“驾车!”
那车夫迟疑了一下,还是挥起了马鞭。他虽然看这一对小男女挺可怜的,但毕竟给钱的是车内的这一位,她的话自然是不能不听,善良,终究比不上银钱重要。
李唐眼明手快,一把抓住缰绳,喝道:“清儿,你听我说!”
那马儿此时已经跑了起来,李唐一手抱住范晓璐,一手抓住缰绳,自然是有些跟不上。更何况,他这手昨天被囚在城东万圣门外的时候,是受过伤的,此时虽然已经结疤,但这一抓之下,顿时便觉一阵剧痛。饶是他意志颇为坚定骤遭这般痛楚,嘴里还是发出了一声疼呼。
但是,手上虽痛,他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仍是死命抓住。因为他知道,一旦此时放松,自己今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到城内了,而范晓璐的病看起来是经不起耽搁了。
那车夫是一个良善之人,见李唐这样死命拽着缰绳,便不敢加速驾车,他苦笑一声,转向李唐,正要说一声劝说的话。若是一般的客人不愿意让他搭车,他倒也可以发点善心,做个主张,让李唐在车头坐着。问题是这车内的客人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这便不好私自载人上车了。
但是,当他一眼看见李唐那只手的时候,眼睛立时睁大,连忙“吁”的一声,把车子停了下来。
“胡小姐,这年轻人流血了,你就可怜可怜——”
话音未落,就听车厢内一声“流血了?”,帷幔一闪,那“胡小姐”便钻了出来。她,可不就是胡大小姐清儿吗?
一眼看见李唐那意欲往后缩回的手上一片鲜血淋漓的样子,胡清儿冷厉的俏脸上顿时露出了几分怜惜之情:“你这——还不快上车来!”
李唐苦笑一声,看了一眼怀中的范晓璐,只好把心肠一硬,爬上了马车。
“还不进来?”
“我——还是——不——”
胡清儿眉毛一挑,双目一瞪:“让你进来便进来!”
李唐只好把心一横,俯身钻进了车厢之内。
到了这时候,马车夫终于看明白了:“这位胡小姐和路上这位官人是一对儿!要不然,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娘子,如何就会赢让这样一位官人进车厢呢?但是,这官人怎么这样大清早的就在这大雪封路的野地上行走呢?怀里还抱着一个也是一般年轻漂亮的小娘子。是了,这位胡小姐一定是家中的正房,而这位官人肯定是出来偷情的偏偏夜里遇上了大雪,要不然这小娘子身上,怎么会穿着男人的外衣呢?只是这偷情也就罢了,怎么这小娘子竟似昏迷过去了呢?真是蹊跷啊!算了,我管人家这么多闲事做什么,我只顾管好我的车便是,反正不管这事情如何,这胡小姐总不会短了我的车钱!”
想到这里,也不等胡清儿有什么表示,车夫便扬起马鞭,再次打马而行。
大雪过后,寒风凛冽,偶尔一阵吹过,顿时便冷到人的骨子里。李唐此时也觉得很冷,只不过,他这种冷是从心内向外面扩张的,从骨头里一阵冷到了他的皮肤表层。胡清儿的目光倒是很柔和,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但李唐却看见了这笑意里面的冰寒。
她在等,等一个交代!
李唐虽然对这几天的事情并不后悔,但对于胡清儿,一时半会,他还是真的给不出什么交代的,只好沉默。
胡清儿等了良久,却听不见李唐发出一声,脸色顿时便阴了下去:“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李唐苦笑道:“到了现在,你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胡清儿双目死死地瞪着李唐:“只要你说,我自然信!”
李唐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了地方再说吧,这事情说来话。”
胡清儿看了一眼李唐怀中的范晓璐,虽在病中,却依然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惹人怜爱,就连她一个处于“情敌”地位的女子,也不能不暗暗喝一声彩。当然,更重要的是,她看起来大约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李唐今年刚刚二十,多么相配啊!不像她自己,已经二十三了,虽说她也听说过“女大三,宝金砖。”问题是,她确实是一个老姑娘了。一个自信心正在丧失的老姑娘。
妒意和醋意同时涌上心头,胡清儿顿时便忘记了关注李唐的心情,依旧不依不饶地说道:“现在说,也是一样。我只想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李唐心下一怒,顿时便爆发了起来:“闭嘴!老子这两天都有好几回差点见了阎王,都是她陪我走下来的,我不准你羞辱她!今天的事情,我自然会给你一个说法,但现在请你安静一些可以吗?你没有看她已经病成这样了吗?”
一种绝大的委屈立即充满了胡清儿的心房,她强忍着眼泪,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去。
但听李唐喝道:“站住!”胡清儿愕然地回过头来,却见李唐黑着脸:“坐下!你要去哪里?不出来便罢,既然被我遇上了,你就得听我的!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先坐下来,等我们把事情说清楚了,你再委屈,再难受,冲我来便是!”
胡清儿虽然很想理也不里李唐就这么跳下车而去,但不知怎么的,她虽然十分委屈,但还是乖乖地回过身来,坐下下来。
李唐心下暗暗嘘了一口气。他刚才使出的这一招叫做恶人先告状,明明是自己理屈,却偏偏做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反而提高声调对对方进行压服,说不定这效果比起小心认错,不断赔不是还要好很多。说白了,他方才那一阵发飙,都是色厉内荏,没有一点底气的,若是胡清儿坚持马上要一个说法,或者干脆要走,说不定他反而只能赔小心。但好在胡清儿虽然武功高强,而且颇为聪慧,但毕竟是一个闺中少女,对这样复杂的心理学自然是一窍不通,被他一顿抢白,非但先前的委屈不敢有了,反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愧疚。尤其是对李唐那一句“好几回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