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大宋-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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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唐送走三人,见天色还早,便向南门大街一路行去。虽然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和大多数男人一样,最怕逛街,但这南门大街说不定是当今世上最著名的一条大街了,来了不逛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加上他是一个人,想逛就逛,想走就走,并不需要跟在别人后面当“搬运工”,这逛街的心情也大不一样。
而这南门大街的繁华也没有让李唐失望,一路行过来,不仅茶馆商户多不胜数,路边的小商小贩,走江湖卖艺的杂艺之士,还有僧庙道观,多不胜数。各种吆喝叫卖之声交汇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十分嘈杂的声音流,这样也让这么多年清净惯了的李唐感到新奇不已。
却说李唐径直往前走去,忽然抬头看见前面一座寺庙,匾额上写着“大相国寺”四个字,不由心下大动,信步走了进去。
这大相国寺对于李唐来说,简直是如雷贯耳了。不说它的起源神秘,就说从这里走出来的大唐高僧玄奘法师,还有将要进入这里的大宋“低僧”花和尚鲁智深,那对他来说,都是偶像一级的人物啊。
更何况,这大相国寺的“相国霜钟”还是大名鼎鼎的“汴京八景”之一,那自然是不乏看头的。
李唐正在行步之间,忽然身子不知被谁撞了一下,脚下一个踉跄,他到底练过一些武功,身子虽然歪向了一边,却仍旧没有摔倒。李唐稳住身形,正要呵斥,就见撞到自己的那人站立不稳,竟尔“啪”的一下,直直地摔在地上。
李唐见他摔得狼狈,心中的懣怒一扫而空,便不为己甚地伸出手来,想要把那人拉起来。那人却毫不领情,抬起头来,扫了一趟一眼。忽然眉头一皱,一把推开李唐的手,冷哼一声,自行爬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李唐见这人年纪约莫在二十岁上下,一身合体的青色儒服,面皮白皙,脸型端正,样貌看起来也还颇为不错,不想却这样无礼,明明是他从后面撞到自己摔倒了,自己伸手去扶他,他反而愠愠而去,倒像是自己从后面撞倒了他一般,心下不由怫然不悦。
正在此时,忽听后面一个声音道:“这位兄台,你不必生气赵三这厮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没有大恶,但行事说话着实让人厌恶!”
李唐回头一看就看见了此生到现在为止见到的最为“漂亮”的一个男子。
这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头戴一顶黑纱的唐巾,身上穿着一领青罗儒袍,浅绿色的汗巾上缀着两个碧玉环儿。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肤若凝脂。端的是俊秀无比。若不是他喉咙口那个若有若无的喉结,李唐一定以为他是一个桥女郎装扮而成的。
“这位兄台认识他?”李唐奇怪地问道。
虽然是大冷天,这美男白皙无比的手上却拿着一把纸扇,他手上一边无比娴熟地翻转着这把没有打开的纸扇,一边说道:“兄台连他都不认识吗?难道是外地进京来赶考的?”
李唐点点头说道:“兄台真是一猜就中。”
那美男恍然大悟,点点头道:“那就怪不得了。那兄台又是从何处得知这次的‘楚云之会’的呢?”
李唐奇道:“什么‘楚云之会’?在下并不知道啊!”
那美男脸上的神色凝了一下,忽然仰头忘情大笑起来,半晌,等他笑过之后,才说道:“那可真是太巧了,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巧的事情。那不必说了,兄台既然来了,那就随小弟走一趟,去看一看吧!”
李唐惑然道:“可是在下连这‘楚云之会’是什么物事都不知道,又能陪兄台去做什么?”
那美男毫不在意地笑笑,拉了李唐一把,说道:“兄台尽管随我去就是,至于其他的,咱们到了地方自然知道。总之,今天你适逢其会,参加一下对你来说只可能有好处,绝不会有坏处的。”
李唐被他“玉手”一拉,心下不由起了一阵疙瘩,暗道这小子别是兔儿爷吧。想起这个可能,他连忙向旁边退了一步,离得他远了一些。
那美男却并没有看出李唐神色上的变化,一边领着李唐向前走去,一边说道:“小弟范宏德,行一,在太学读书,嘿嘿,是一个不成器的内舍生。不知道兄台如何称呼?”
第35章 成婚了吗?
李唐照实答道:“在下李唐,草字慕武,江南歙州人士。”
那个叫做范宏德的美男并没有虚伪地说一些“久仰”之类的鬼话,而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兄台来得够早的,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才开考,这就赶到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是能赶上这次的‘楚云之会’,那一定会是你人生的一件大幸事!”
李唐听他一直在强调那个所谓的“楚云之会”,却不说出这是个什么玩意,未免心下有些痒痒的,心下不由真正地被他勾起了几分好奇之心。
范宏德忽又转过头来,低声笑道:“不知道兄台在诗赋上造诣如何啊?”
李唐听得一愣,哪有这样问话的?中国自古就有谦虚的传统,不要说李唐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即使是李杜一类的人物,别人问他诗赋水平怎样,他恐怕也会答说还不成,需要锤炼之类的。
难道这小子是个二愣子?
好像也不是。且不说这小子长得这般俊俏,风度翩翩,腹中看起来也不像是只有粪便,别无他物的。就凭他太学内舍生的身份,也不会脓包到哪里去!
要知道,大宋的学校分为小学、乡学、县学、州学、太学这五级,每一级都是要凭借考试升上去的。尤其是那太学,每年在校学生保持在不足三千之数,那可都是从各地州学之中考上来的佼佼者啊!
况且,太学里面的学生又要分三等:外舍生,内舍生和上舍生,其中外舍生二千人,内舍生三百人,上舍生一百人,这内部又是要通过考试实行升降的。外舍生成绩好的,升内舍,成绩差的退到庠(读祥)序,或者直接退回到州学。这个庠序位于东京城郊,专门接受州学成绩好,又没有考上太学,或者从太学里面淘汰下来的学生,属于边缘化的学校,在汴京城里,是很被太学生和国子生看不起的。
正因为有这样诸多的限制,太学的内舍生和上舍生再怎么差劲,也不会是爪子。但是,他怎么却问出了这样匪夷所思的问题来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书呆子,专会读书,不会交际的吗?如果真是那样,就太可惜这副好皮囊了。
思虑了好一阵子,李唐只好苦笑着答道:“勉强过得去吧!”当然过得去,史上那些诗词名作,只要背上几首,就觉得不会过不去了。
范宏德大喜,道:“慕武兄过得去就好,今日之事,就看慕武兄的了,可千万不要被赵三那厮比下去了!”
“赵三?”
范宏德“嘿嘿”一笑,明显有些不怀好意地挑拨离间道:“就是方才撞倒慕武兄却非但不道歉,反而怒目相视的那厮!我说慕武兄啊,你别看那赵三貌不惊人,肚子里却还是很有些货色的。他可是我们太学的上舍生,连续两次都是一优一平,殿试上也是连续两次落第。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不过,这厮虽然运气不佳,但实力却还是很超俗的,我兄可不要小视哦!”
李唐一听,这赵三居然这么倒霉,怪不得他脾气这么坏了。
原来,按照宋制,上舍生每两年都要举行一次考试。这次考试的成绩和你的平时成绩综合起来算总成绩。如果是两项都得“优”,那就鲤鱼跳龙门了,直接取了旨意授官;如果是一优一平,那也可以免乡试和省试,直接进行殿试,只要过关也可以授官。
而这赵三运气差就差在,他作为一名内舍生,连续两次考试都成绩不错,却达不到直接授官的标准,这已经够不走运的了,偏偏又连续两次殿试都名落孙山,那简直就是背得不行了。要知道,殿试其实主要就是对省试过关的人,进行一个排名考试,分出个状元、探花之类而已,绝大多数都能授官的,只有极少部分发挥太差,成绩一塌糊涂的才会被刷掉,而这赵三却偏偏连续两次都在这极少数里面!
“哦!”李唐终于能体会到哪赵三为什么脸色那么黑了,当一个人连续好几次被命运当球踢来踢去的时候,他的脸色确实是太难好起来了!
“那赵三原本是国子学的,他的父亲乃是当朝中书舍人赵挺之,因为他实力超凡,不愿浪费国子学的名额,遂通过自身的努力,考入了太学。这本来是一件很令人佩服的事情。只不过,他性子却太过高傲,既看不起那些凭借着先辈的余荫而得以衣食无忧的国子生,又看不起那些虽然艺业不错,出身却十分寒微的普通太学生。”范宏德还在不停地搬弄着赵三的坏处。
“赵挺之?”李唐听到这个名字,心下不由一动,“难道刚才那赵三就是——”
“哦?”李唐心下起了疑问,便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那这个赵三叫什么名字呢?”
范宏德见李唐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大喜,说道:“那厮叫赵明诚,字德甫。”
“啊,果然是他!”好在李唐心理早有准备,否则差点就要叫出声来。
“那么,他现在结婚了吗?或者有没有婚约?”虽然这样的问题有些蠢,但李唐还是问出了口,因为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他只知道,历史上赵明诚和李清照是一对夫妻,但却并不知道这两人是哪一年成亲的。
李清照,那可是千古以来,李唐为仰慕的女子啊!她的早期词作可以当得上“字字飘香”四个字,而后期词作则又当得上“字字泣血”四个字。如今有机会从侧面打探出这个女子的近况,他岂能不心跳加快!
范宏德听得此问,却并不回答,只是神经质地一阵大笑,直笑得李唐一阵头皮发麻,这才渐渐止住笑声,道:“慕武兄,你不知道这‘楚云之会’的来历,问出这样的问题,我原也不该笑话你的,只是一时没有忍住,还请见谅!”
未等李唐回礼,他又继续说道:“这‘楚云之会’是只有未婚之人才能参加的,因此,你问的这位赵三官人现在还没有成婚。不过,这次‘楚云之会’若是他得以大出风头的话,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办喜事了!”
李唐一听此言,忽然福至心灵,问道:“这么说来,这‘楚云之会’是个募亲会?”
范宏德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哦,对了,慕武兄,刚才你问小弟的那个问题,我如今还不得不反赠给你了?你成婚了吗?”
第36章 大相国寺
李唐忽然想起了那天在客栈里看见的余曼芬,心下不免又想起了那封休书,然后又是胡清儿,竟然有些失神。wWW;
好在,他立马回过神来,应道:“那倒没有。”
范宏德顿时满面欢喜,道:“那就好!”拉了李唐一把,便向前走去。
二人绕过大雄宝殿,来到大相国寺的后院。刚转过去,李唐顿觉眼前一亮,原来,那相国寺的后院种了一大片梅花,在这冷意森森的冬天里,忽然看见这一簇簇迎风怒放的梅花,闻到那花里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这种感觉确实十分美妙。
那梅花的树荫之下,已经摆了好几张桌子,旁边正围坐着不少年轻男子,一个个看起来仪表都十分斯文。大家此时正坐在那里交头接耳,低声寒暄。
范宏德显然在这批人中间,有着极高的知名度,他甫到来,就见很多人都站起身来,遥遥的对着他说道:“范小乙,你今日可是迟到了,怎么样,罚酒还是罚诗?”
李唐一眼就瞧见了那赵明诚也在这一群人之中,只不过,他看见范宏德走进来,非但没有站起身来,反而故意略略把头偏过去,做出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范宏德洒然一笑,向众人作了一揖,道:“诸位听我说,我范大的人品诸位难道还信不过吗?过去那么多次聚会,我又何曾爽约或者迟到过?”他指了指身边的李唐,又继续说道:“这一次有一点特殊,刚才小弟在寺门那边遇上了这位兄台,我见他气宇轩昂,谈吐不凡,特别是心胸宽广,所以又特意把他也拉了进来,诸位莫怪!”
说到“心胸宽广”四个字的时候,他还特意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赵明诚。
那边坐着的那群人中,有说“不怪”的,也有说“这并不是借口”的。最后,还是一人站起身来,向众人道:“既然你范小乙这般说了,我们也不好过分为难于你。我看这样好了,既然这位仁兄是你拉来的,他也算是与会之人了。既然他迟到了,咱们就罚他,这总可以了吧?”
李唐还没有反驳,范宏德早没义气地“嘿嘿”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刚才在外面,小弟已经问清楚了,这位李兄名叫李唐,字慕武,乃是江南地方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