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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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咋的?看你这兔子胆!还国军少校哪!”
“开饭了!”洪海弯着腰、敲着窝棚的门喊道。
“跟你俩也整不明白!走!先吃饭去!”杨欣答应着,“哎!来啦!”站起来,扫了两人一眼,“连开个会儿都开不消停,一个窝棚俩冤家!你俩就打吧!看什么时候能打出头儿来?”
罗云汉钻出门来:“别净装好人!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
“骂人家臭鸡蛋,也是为了我?”
“哼!为了谁我也不怕!别说两个人,你们都上来我也不怕!”丁雄从两个人中间气冲冲地穿了过去。
“这咋又打起来啦?”洪海瞪大了眼睛,“这可倒好,今儿个是一个窝棚俩冤家!明儿个是三辆马车俩对头!这可咋整?我看早晚得动刀子!”
“看这话让你说的!还早晚动刀子,你还给支上招儿啦!你这不是添油加醋、乱上加乱吗?”杨欣瞪着洪海,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伙人咋都凑在一起啦?
第十六章 连败七跤(1)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
营地西边的窝棚里,一灯如豆。
一个洪钟似的声音响起:“金鸡岭的隧道和窟窿台的大桥必须在三天之内炸掉,民族军和铁血团攻下热河后,挥师东南,才能完成对野狼谷大岛援军的合围。怎么样?毁洞、炸桥的任务有把握吗?”
李胡一摸下巴上的大胡子,看着土台对面坐着的罗云汉、杨欣和丁雄,目光里充满了信任与期望。
原来,山海关的早川调动集结了八百鬼子、两百伪军,经喇嘛营子、金鸡岭、窟窿台、野狼谷,去增援已经被民族军、铁血团包围的热河。李胡在热河先后带着几伙人去毁洞炸桥,可接连失败。眼看早川的援军已从山海关出发,情势危急,李胡便想起了罗云汉的军车队,便连夜赶到青云岭,想让他们毁洞炸桥,滞缓敌军增援速度,以便攻下热河后,在野狼谷聚歼早川援军。
“没问题!不就毁个洞子、炸个桥吗?正好我们往北走,撒尿送客——捎带之功!”罗云汉一拍胸脯。
“就我们这几个人吗?”丁雄就看不惯罗云汉这种大包大揽、自以为是的样子。
“只能从青云岭给你们调几个人去!”李胡说。
“不用!人多了麻烦!”罗云汉看出了丁雄不满意的神色,环眼一瞪,越发来了劲儿。
“鬼子援军现在到了什么地方?能说出具体位置吗?”杨欣思忖着问。
“兔子岭、巴特营之间。”李胡头戴黑色礼帽,身穿蓝衫灰裤,一副短打扮,风尘仆仆,但眼神烁烁的,依旧是精神矍铄的样子,“鬼子坐车,伪军骑马,距离喇嘛营子还有两天多的时间。”
丁雄看着地图:“他们不是坐车、骑马吗?那用不了一天就能赶到喇嘛营子!”
“景牛子的两个连和王德生的一个特工组一直在后面咬着他们!”李胡说,“孤军深入,也够难为他的。草叶桥、白鸭石和青云岭的义勇军、游击队都在策应他们。但这八百鬼子是关东军的精锐部队,那两百名伪军里有一百多人是马贼出身,这一带我们还没有机动部队可以调遣。”
“我说这青云岭上咋没多少人了呢,都截鬼子去了!”罗云汉看着李胡问,“那炸药呢?”
“那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啥?自己想办法?”罗云汉环眼一瞪,“毁洞、炸桥那得一两吨炸药!胡子大爷!你让我上哪弄去?”
“这儿有!”丁雄指着地图说,“金鸡岭葛王台下有个鬼子弹药库!”
李胡看着杨欣:“杨欣,金鸡岭那儿不是有你们的游击队吗?我想,他们一定能帮你们想办法。”
杨欣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毅然地说道:“你放心,有汉子和丁雄,毁洞炸桥的任务一定完成!而且,三辆马车的军火也一定送到西山镇!”
“好!”李胡满意地笑了,“我就知道,你们不但能接受任务,而且,我相信你们也一定能够圆满地完成任务!”看了下罗云汉和丁雄,“是不是?”
“是!”
“有个情况和你们说一下。追捕你们的鬼子,是锦州特务机关长山猪九十九和同昌宪兵队的队长片仓。另外,山海关早川的神风别动队已经出动,目的不明,估计是要和山猪他们一起行动。王德生派来的特工组,就是来对付他们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递给丁雄,“这是特工组和热河的电台密码,你们要随时保持联络。”
李胡站了起来,罗云汉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看来,你们的任务更加艰巨,人手太少,对头太多。不但要对付山猪、片仓、神风队,军统特工也很可能过来找麻烦,而且还有喇嘛营子到野狼谷一带的鬼子汉奸、地主民团。不但要完成毁洞炸桥的任务,而且还要把三辆马车赶到西山镇。要不是你们能从北戴河披荆斩棘、闯关夺隘,顶着血雨腥风,一路冲杀到青云岭,我根本不敢把这样重大危险的任务交给你们!小小军车队,迢迢千里行,时间过半,任务加重,你们扛得住吗?”
第十六章 连败七跤(2)
“扛得住!”三人坚定地回答。
“好!好哇!这样的话,内部团结就显得更重要。我听说,这两天杨欣和丁雄配合得不错,”李胡微笑着抓起罗云汉的左手,“可你这小子总是起刺儿、整事儿、捣蛋!”手一攥,一股强大的内力绵绵发出。
罗云汉一抖肩,左手却像一条泥鳅似的滑了出来。
“好小子!”李胡惊道,“缩筋挫骨十八闪?”
“见笑了!”罗云汉嘿嘿一笑,“胡子大爷!我这是小巫见大巫,到了野狼谷,你得教教我你那少林绝技的大摔碑手!”
“小胡子!”李胡笑骂道,“贼眼溜尖的,啥你都知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以后你别再给我捣蛋!”
“是!胡子大爷!”
李胡一笑,领头走到窝棚外。
夜色朦胧,虫声唧唧。
李胡望着姗姗走出云朵的圆月,感叹地说:“‘忍看朋辈成新鬼,怒向刀丛觅小诗,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鲁迅一个文人,尚且忧国忧民,捉笔为刀,怒掷投枪,何况我们这些披坚执锐的军旅之人?”双手拉起三人的手,“他把民族的希望寄托在年轻人身上,我把重担加在你们的肩上。小伙子们,多说无益,好自为之!好!咱们野狼谷见!”
“野狼谷见!”三人立正敬礼。
白花花的月光下,李胡大踏步走向早已候在老榆树下牵着两匹马的齐明远。
须臾,两匹马消失在夜色中。
罗云汉打了个哈欠:“快睡觉吧!都他妈困死了!”
“睡什么觉?”丁雄斜了一眼罗云汉,“明天咋过喇嘛营子?”
“进去!”杨欣朝窝棚一推罗云汉,“商量一下!”
“还商量个屁啊?你们国民党和共产党商量去吧!我这个野牛党得睡觉去了!”
“你走不走?”杨欣一搭罗云汉的前襟,侧过身来,拧把一带步,拉开跤架。
“我操!摔跤?跟我扯这个?”罗云汉来了兴致,封上手、抓底手、抢手进攻。可没等崩手,杨欣的腿上就到了。足尖轻轻一撩,罗云汉“扑通”就倒在地上。
“我操!你还要反哪?”罗云汉爬起来,旋身一腿飞来。杨欣一把接住:“说好,咱不是散打格斗,是摔跤,屁股沾地算败,不准抠裆、窒息、反关节!”
“松手!就依你!我还怕你这个小白脸子咋的?”罗云汉说话间猛地脚一下勾,兜裆使了个“缠腿腕”。
杨欣紧手吞腰,一变脸,摘手就是一个急速的“倒口袋”,罗云汉又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哎,我操了!我还真整不了你了?”罗云汉被摔得不明不白,脑袋有点发蒙。接触这么长时间,还真不知道杨欣有这手儿,罗云汉没站稳就又扑了过来。
罗云汉对摔跤没有研究,对各门武功套路却无一不晓。那是在他独闯黑龙潭时结识了一位不知名姓的红发老者,老者赠给了他一本武林奇人青栗子所著的《武学秘籍》。上部为练气增元之术,中部是刀枪剑戟掌身手法等诀窍,下部记载了少林、武当、峨嵋华山、丐帮五大门派武功的精华绝技。此外,附录里还记载了一些防备旁门左道招数的破解技法。罗云汉拿到秘籍后,与梁丹、赵连长夜以继日地习练切磋,武功日进,特别是对各派武功绝技领悟深刻。在梁丹和赵连长的帮助下,罗云汉研练出一套“短刀七步杀”的鬼头刀法和“缩筋挫骨十八闪”的身法。
所以,罗云汉根本没把杨欣的摔跤把式当回事儿。没想到,接连啪啪两个跟斗,一下子就把罗云汉摔上劲来了。
丁雄右手一托左肘,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观看起来,不由得暗暗称奇。心想,小时候,这杨欣摔跤哪里是我丁雄的对手?每次交手,杨欣都是连滚带爬,不堪一击。可现在一看,这小子是经过名人指点啊!没有虚招儿,全是实招儿,而且招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别、挑、勾、绊。可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别、挑、勾、绊,迅速得让人根本看不清楚是怎么样和扭、贴、架、抗的身法配合在一起的。扪心自问,自己现在也不是他杨欣的对手。
第十六章 连败七跤(3)
丁雄一看罗云汉摔跤的腿脚身法,就明显地看出,他根本不是杨欣的对手。现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丁雄已经了解到罗云汉的身手功夫了。若单论摔跤、拳击、武功、枪法甚至散打的技击技术而言,罗云汉没有特别出众的技艺本事;可若论生死对打、战场搏杀,罗云汉的诡诈心计和出其不意的拳脚,他丁雄和杨欣都不是罗云汉的对手,更不用说他出神入化的鬼头刀了。另外,这小子武功庞杂,居然还会“缩筋挫骨十八闪”,虽然这也不算用得精深,但什么武功套路他都能辨识出来。杨欣的九宫八卦连环掌、自己的陀螺拐子脚,连李胡的大摔碑手,他都能一眼看出来。能认识就能防备,进可攻、退可守,一般人、一般功夫根本就奈何不了他!现在看来,和罗云汉的一赌,只能寄托在自己的出枪速度上了。
在丁雄的观望和思忖中,罗云汉已被杨欣摔得连滚带爬,连败七跤。
“起来!”杨欣一摆手叫道。
“不起来!”罗云汉环眼无光,畏缩在地上。
只要杨欣手一动,罗云汉的身子就往下一趴。他再也站不起来,也不敢站起来了。他浑身的骨头和肉,都好像被杨欣摔脱了。
摔到第四跤的时候,胜败就已经很明显了。因为摔第四跤时,杨欣盖步一错,错手拧身走个别子,罗云汉被抡圆了一个大翻白,“啪!”平拍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重,罗云汉觉得浑身骨头架子都散了。本来想认输,可丁雄站在一旁阴阳怪气地看着,犟劲就上来了,不能在他面前丢人!一咬牙站了起来,扑了上去;第五跤时,杨欣登手反把带个侧踢儿,罗云汉就两手扑空摔了出去,眼前冒出了无数金星;第六跤时,杨欣一扭屁股,给了罗云汉一个后腰,想让罗云汉搂住,自己顺势倒下,给他留个面子,有心输给他一跤。可罗云汉理会错了,以为杨欣这是使什么花招儿,扑上来的身子顿时吞腰一收,想用双手抱住杨欣双腿,可身子没收住,便大头朝下“噗”地滚倒在地上,勉强支着双手爬起来,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第七跤时,罗云汉晃晃荡荡刚一站起来,杨欣一摆手,还没等摔上呢,罗云汉自己就先趴下了。
罗云汉心里算是服服的了,这小白脸子!赶上他妈浪子燕青啦!跟谁学的呢?可趴在地上,嘴里却不服:
“你等着!小白脸子!等明儿早上我缓过劲儿来,不摔你个两眼翻白小发昏,咱俩算没完!你等着!小白脸子!不用臭美!自个觉着你不错呢?我这是让着你呢,就这两下子,算个毛啊?”
丁雄说对了,杨欣的摔跤是经过名人指点的。在北平大兴读书时,他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叫费大年,摔跤技艺高超。费大年的哥哥是天桥著名的摔跤把势,人称“神踢儿费二”。杨欣小时候身体孱弱,瘦瘦的,经常挨丁雄他们的欺负。即使是跟鞑子营的二姑父乌旦学了点腿脚功夫,还是打不过身高马大的丁雄。读书时身材细高,体质仍然很弱。怀着深仇大恨,他开始发奋锻炼身体。除了和几个同学一起每天跟一个跛脚和尚学习武功外,就虚心向费大年学习摔跤,一来二去的就跟费大年的哥哥费二熟识起来。费二觉得杨欣骨骼清奇,反应机敏,身体协调性强,有摔跤的禀赋,是个天生的摔跤料子,就收杨欣做了徒弟。
杨欣天资聪敏,加上非凡的意志力,不出两年,摔跤技艺精进,便成了费二众多徒弟里的佼佼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