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6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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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冷风莫名的盛了几许,一股股凉寒之意越发的浓厚猛烈。
东临苍静立在院墙之下,面色沉静,却是讳莫如深。待得半晌,他才将目光从高墙收回,那懒散慢腾的视线,慢悠悠的落定在了周遭御林军身上,袖袍中的指尖,也开始微微而动。只奈何,正值此际,周遭不远,突然有大批脚步声迅速而来,他猝不及防一怔,瞳孔一缩,袖袍中的手顺势顿住,而待下意识循声望去,则见周遭不远,一大批黑压压的御林军急速的由远及近。
他眉头再度蹙了起来,心头破天荒的懊恼无奈。
当真是一步之错,便步步沦陷。这不,不过是稍稍与在场几名御林军周旋一番,本是自信的以为能应付好这几人,却不料,太过自信,却导致误事,这不,这几名御林军还未被他解决,便已涌来大批禁军,如此,纵是心有杀意,此际茕茕一人,也是只能强行压下杀意,不得轻举妄动了。
只是,如今未得太上皇指令,大批禁军围拢而来,却也只能将这偌大的拜月殿院墙围了一遍,他们动作极为快速,训练有素,行事也极为严谨,甚至还在拜月殿后院的宫墙外也围了一遍,所有人俨然是呈包裹姿态,将整个拜月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是如此情形,虽为亲眼瞧见,但凤瑶心头自然也是大致猜到。
毕竟,自那御林军突然出声极为肯定的唤了一声‘东临公子’,便也就意味着,东临苍已然变相受制,无法跟随而来。如此,倘若东临苍独自一人无法处理好院外的局势,那么她姑苏凤瑶,无疑会成瓮中之鳖,难以脱身。
思绪至此,心境自然也是全然通明。
只是此际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探寻,是以,也无时间与精力去想等会儿要如何脱身。
她仅是一路飞身迅速前进,直奔那拜月殿的主殿。
这偌大的院落,空无一人,只是奇怪的是,院内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断壁残垣,破败成片,而是一切都井然有序,甚至于,那直通拜月主殿的青石板路虽略有青苔,但却毫无落叶,像是被人仔细清扫过,便是周遭之处,也非蜘蛛网成群,而是四方干净,明净几透,仅是处处染着年轮悠久的厚重,也着实……未有半点的破陋之气。
风来,凉薄四起。
不曾有半点灰尘随风入鼻。
只是越往前走,待得靠近主殿大门时,一道道香蜡燃烧的味道,随风而来。
凤瑶猝不及防怔了一下,只道是,这拜月殿乃大英宫中的禁地,宫人不可擅入,如此一来,这空中飘荡着的香蜡味道,又是何人所点,从何而来?
如此疑虑,本是随意一想,但却因无法猜透这其中缘由,是以惹得心境也越发沉了几许。
而越发朝那主殿殿门靠近,香蜡燃烧的味道越发浓烈,此际便也不必多猜,也知那香蜡燃烧的味道是从这主殿中飘出来的了。
突然,凤瑶面色微变,一道道无底悬疑之感越发在心口剧烈沸腾,但她仍是强行按捺着心绪,努力让自己平静,只是足下却稍稍放慢了步伐,一步一步略是厚重缓慢的继续朝那殿门靠近。
大抵是因着对殿内事物全然无知,是以,心境才会如此的悬疑压抑。而奇怪的是,一路继续往前,待终于站定在那古朴的殿门旁时,抬眸将面前那朱色大褪的雕花殿门扫了两眼,鼻中嗅着那浓烈的香蜡味道,心境,竟又莫名的似如破罐子破摔般沉寂了下来。
她开始稍稍抬手,推向了面前的殿门。
刹那,殿门古朴厚重的吱呀了一声,缓缓而开。
殿内的香蜡味道越发毫无阻隔的朝凤瑶涌来,凤瑶下意识的闭息,目光也顺势朝殿中扫去,陡然入目的,是一座硕大的雕像,而雕像前方,摆了一排香蜡与贡品,烛火一直摇曳不灭,似在祭奠什么。
那雕像,是名女子。
女子衣着碧紫锦裙,腰坠五彩玉石的腰带,脚踩锦绣布靴,两只手腕,各自戴了一只玉镯,镯子色泽极是通透,质地破天荒的极其上乘,世上难见。她脖子上戴着圆形金饰,金饰上雕花缕缕,极为精致,她那如瀑的青丝,全然垂落在身,乌黑发亮,竟无半点的灰尘颓败,甚至于,她的面容,倾城绝丽,五官极是柔软分明,双眼也像是真的一般,亮晶有神,只是,她的皮肤太过白皙,甚至趋近于惨白,是以,才让人乍然一观,便觉是她是座雕像。
只是……说她是雕像,似又有些异样,毕竟,她的手指,她的双眼,栩栩如生,宛如真实。
凤瑶瞳色一紧,心思起伏剧烈,待得沉默片刻,发僵的双腿继续踏步往前,待站定在那雕像面前,她又仔仔细细的将她的手,她的面容大肆扫望,待得回神过来,她终是强行按捺心神,稍稍抬手朝雕像那露在外面的指尖探去,而待两方指尖接触,一道冰凉刺骨之感惊颤了凤瑶的指腹,凤瑶心口越发剧烈跳动,如此怪异之状着实令她心头无底,悬乎惊愕。而待咬牙一番,便硬着头皮稍稍缩曲手指,再度试探摩挲,却是这时,那雕像的指尖竟是薄似蝉翼,顷刻之际,竟是陡然被凤瑶的指腹磨破了皮,顺势,那皮肉翻飞的雕像指头,竟霎时涌出血来。
第619章 如此诡异
是的,血。
暗红刺目的血,犹如从鬼蜮中涌出来的鬼火一般,刺目骇人。
她猝不及防惊住,下意识将手急速收回,奈何那雕像的指尖仍旧源源不断的朝外涌出色泽浑然不正常的血,一滴一滴的啪嗒落地,顿时在地面绘出了一道道暗红惊目的血花。
凤瑶袖袍中的手,抑制不住的开始发凉。
此际无论再怎么愚钝,也能清晰的记起方才触碰这雕像指尖之际,指腹之中,所触及到的柔软。那般柔软的指头啊,哪里会是森硬的雕塑,那明明是皮肤,是血肉,是人的,肉骨!是以这雕像,哪里是什么真正的雕像,明明是一具不会动,但却会流血的怪异尸首罢了。
思绪至此,凤瑶面色也稍稍白了一层,倒吸了一口冷气,同时之间,一道道在心头炸开的疑虑与震撼之感肆意漫遍全身。谁曾知晓,这大英禁宫的拜月殿,并非真正的荒芜颓败,有的,仅是一方方的井然有序,甚至,年轮斑驳的厚重。
又有谁曾想得到,这拜月殿内,本该是毫无一人,闲置空荡,但这拜月殿的主殿内,则是香蜡徐徐而燃,肉骨尸身屹立。甚至于,便是这具立在殿中的尸首,明明已毫无气息,但诡异慎人的是,这尸首,竟是睁着眼的,甚至于,周身的血还能一滴一滴流的。
越想,心境越发的起伏,思绪大肆汹涌蔓延,压制不得。
她抑制不住的稍稍朝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那尸身的距离。而那尸首指尖滴落的暗红之血,不知为何,竟是夹杂着浓郁的刺鼻药味,纵是面前香蜡燃烧,味道浓烈,甚至也盖不过那暗红血液中的药味。
这尸身的血,怎会有如此浓重药味的?
凤瑶眼角一挑,心底越发悬疑。待得思量片刻,终是强行按捺心神,开始在殿中各处扫视,此番神智全数清明,这才发觉,这主殿四面的墙壁,竟是全数绘着一名女子。那女子,容貌倾城绝丽,笑容灿然,整个人身上,竟不曾有半点的招摇精明之意,有的,仅是一方方咧嘴纯透的笑靥,灿然得如同春日之阳,仿佛,笑入了凤瑶心头一般。
如此女子,无疑是给人一种无法忽视的亮眼,甚至惊艳,似如寒冬之中突然绽了一处春花朗月,温暖,两眼,倾国,甚至,一见倾心。
凤瑶神色蓦地发沉,将那画像上的女子仔细凝望,那一幅幅画像,着实栩栩如生的描绘了那倾城女子的所有音容相貌,笑靥灵动,每幅画像上,女子的动作不一样,发饰不一样,衣裙不一样,只是全然不变的,也独独是女子的那张脸,那张笑容。
而那张绝世如花的容颜,无疑,与大殿正中那屹立着的女子尸身全然重叠,只是,那殿中的女子失身,仅是嘴角紧闭,双目而争,看似如生,但却独独,未有笑靥。
画像上的女子,便是这尸身女子。
凤瑶满目通明,心底的悬疑越发高涨。甚至突然,她开始大肆揣度这女人的身份,能有如此相貌之人,天下之中,该是难得,只是美人儿天下皆有,生命大起的美人儿自也大有人在,但独独,这女子,竟能入得拜月殿,享肉身不腐,享烛火祭奠。
是以,这女人,究竟是谁?
是大英历史中哪代最为得宠的宠妃,还是,大英太上皇的娘亲?
总也不能是大英太上皇的女人才是,毕竟,那大英太上皇喜男人,自也不会将一个女子供奉在拜月殿内,同宫而处才是。
越想,思绪震撼难平,疑虑浓烈起伏,压制不得。
待得回神过来,她足下也稍稍而动,开始强行硬着头皮的在殿中查看,以图发现些什么,奈何,足下仅稍稍朝旁行了两步,刹那,身后不远,竟突然有微弱的触碰声响起。
那声音极小极小,若非周遭太过沉静,自是难以让人觉察。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的驻了足,回头一望,只见身后不远的殿墙之处,正放着一只褐漆雕花的木箱,那箱子略是有些大,在这殿中倒是稍稍显得有些突兀,凤瑶仔细将那箱子打量,则是片刻,那箱子处,竟再度响起了一道极其微弱的敲打声。
凤瑶面色越发一沉,目光骤然紧烈阴烈开来,浑身戒备大起,待立在原地沉默一会儿,她终是转身过来,踏步朝箱子行去,待得站定在箱子旁,她稳了稳目光,袖袍中的手蓦地伸出,陡然扣在箱子边缘并大肆用力,顷刻之际,箱子顶端那块雕花木盖顿时被凤瑶掀开,而箱子内瞬时涌出的一道浓烈的血腥与药味,蓦地钻入凤瑶鼻间。
霎时,凤瑶被那浓烈的药味与血腥熏得胃中大沸,差点作呕,她本能的抬手将口鼻捂住,强行稳住心神垂眸朝箱内一扫,才见这偌大的箱子内,黄绸铺就,绸布上绘着道道蜿蜒凌乱的条纹,似是符咒,而箱内底部的黄绸布上,躺着两名孩童,孩童浑身是血,额头点着鲜红符咒,大抵是惊恐之至,他们双目圆睁,惊恐狰狞的朝凤瑶望着,随即又似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竟开始双双抬手朝凤瑶探来。
孩童的手,鲜血凌厉,残缺不整,他们似如不知疼一般,大力的朝凤瑶探手过来,似要让凤瑶拉他们,只是眼见凤瑶一动不动,他们似是着急了,竟开始在箱子内翻身滚动,嘴里咿咿呀呀,沙哑得不成样子,竟是道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来。
如此场景骤然映入眼中,凤瑶震得浑身大僵。
她满目震撼的朝孩童们望着,心神剧烈摇晃,似如浑身都跟着僵了起来,整个人莫名的动弹不得。
那两名孩童越发的焦躁了,滚动的幅度越发大了些,奈何这时,殿外远处,突然响起一道道浓厚焦紧的嗓音,“拜见太上皇。”
浑厚的嗓音,骤然而起,似是集结了上百人的呼唤,阵势极大,连带周遭沉寂压抑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空气都跟随着那道浓厚的嗓音震了几下。
凤瑶蓦地应声回神,眉头紧皱,所有的理智全然回笼,此际也无法多想,当即抬脚而动,奈何身子太过僵然,四肢难动,足下行了两步,身子竟是抑制不住的发麻发颤,踉跄不稳。
此际,殿外不远,已有一道急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脚步极快极快,似是来人用尽全身力气在朝这边奔跑,凤瑶面色越发阴沉,目光朝殿门扫了一眼,只道是此番若是再出殿去,已是来不及!
她面色越是厚重,不及多想,仅是陡然压下心头的起伏,转眸朝周遭一扫,最后强行抬着僵麻的双腿朝角落的矮柜奔去,随即藏身于矮柜,一动不动。
这矮柜无法关得太严,两扇柜门之间略是有条缝隙,能将柜外的场景全然扫望。凤瑶心头大悬,着实觉得这缝隙极不避人。她抬手稍稍将柜门再度合了两下,终是无果,遂也放弃。且也不得不说,此番藏身于这矮柜,她心头半点底气都无。
这主殿就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也就这么几处,如此,只要来人大肆在这殿中搜寻,她姑苏凤瑶,自也是跑不掉的。
这点,她心头全然通透,一切了然。只是此际思绪全然回笼,才也终是开始抑制不住的懊恼,懊恼自己方才竟是因殿中屹立的尸身与柜中的孩童失了神,从而震撼之中,不曾及时回神过来计划后路,从而导致此番被困于此,外出不得。
越想,各种思绪大肆而起,复杂凌乱,连带手脚都越的发凉,只是即便如此,神智仍保持清明,整个人也依旧保持镇定,不曾太过惊慌无助。
她仅是静静的坐定在柜中,目光森然的顺着柜门的缝隙朝外观望,一动不动。
而那殿外的脚步声,急速靠拢,却也是片刻之间,一抹人影已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