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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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默了半晌,她才低沉而道:“话虽如此,但终归是得等。再者,只要有摄政王在朝堂一日,大旭朝堂,又如何能安生。”
许儒亦欲言又止,却终归未言话。
一时,殿内气氛再度沉寂。
不久,内殿传来细碎小跑的脚步声,随即,是许嬷嬷担忧恭敬的嗓音,“皇上,您慢点,别摔着了。”
尾音一落,幼帝已是从内殿光脚跑了出来,扬头便朝凤瑶笑,“阿姐,你来看征儿了。”
凤瑶按捺心神一番,随即稍稍敛住面上之色,朝幼帝温和而笑。
待幼帝跑近,她才朝他笑问:“征儿睡醒了?”
幼帝忙点头。
凤瑶扫了扫他散乱的头发以及还未来得及全数整理好的衣袍,随即缓道:“征儿先随许嬷嬷去梳洗一番,待完毕过后,便随着皇傅开始念书识字。”
幼帝忙道:“阿姐今儿可是要留在征儿这里看征儿学?”
凤瑶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幼帝这才放心,面上扬着灿笑,随即主动拉了许嬷嬷入得内殿洗漱。
待一切完毕后,他便端端正正的坐在殿中的长案旁,任由许儒亦开始教他学道写字。
整个下午,凤瑶一言不发的坐在软榻,手中的茶盏,也一杯接着一杯的饮下。
待得黄昏之际,许嬷嬷领人送来了晚膳。
凤瑶率先入桌,待坐稳后,幼帝与许儒亦便缓缓过来入座。
待得膳食完毕,凤瑶不再多呆,吩咐许嬷嬷好生照料幼帝后,便朝幼帝出言辞别。
幼帝如常的点头,却也不知凤瑶是要辞别几日,仅是灿笑着朝凤瑶点头。
凤瑶不多言,踏步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去。
许儒亦则缓缓跟在她身后,开始出宫。
一路上,晚风浮动,略微透着几许凉意。
凤瑶与许儒亦皆未言话,待得分路时,许儒亦才恭敬的唤住凤瑶。
凤瑶下意识的驻足,转眸观他。
他犹豫片刻,随即几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锦盒递到凤瑶面前,“这是产自楼兰异域的神珠,说是有护身之效。微臣前些日子突然而得,想送给长公主,望长公主一路平安。”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也突然增了半许复杂。
“皇傅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不过是去赈灾罢了,并无凶险。这珠子既是名为神珠,想来定是珍贵,皇傅还是自行收好,待得日后,再送给你最是在意的人。”
许儒亦面色执着,“江南水患严重,多地出现湖泊沼泽,再加之雷雨天气不断,灾民又大肆聚集,大有造反之意,如此,长公主赈灾而去,岂能无危险。再者,大旭风雨飘摇,并未全然安定,是以,国之未安,我许家,又如何能真正大安。是以,这时候,大旭离不得长公主,而我许儒亦,自也视长公主为我许家最是重要之人。这神珠,仅是微臣薄意罢了,长公主若真正看得起微臣,便收下,今夜出发之际,记得带在身上。”
凤瑶瞳孔微缩,心底深处,也增了几许起伏。
待得半晌后,她才终于是伸手接过了锦盒,缓道:“皇傅有心,多谢了。”
许儒亦静静观她,略微释然而笑,“江南一行,长公主多加保重。微臣,便先告辞了。”
凤瑶点头。
他凝凤瑶几眼,而后才缓缓转身,逐渐远去。直至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凤瑶才回神过来,修长的手指微微而动,待将锦盒打开,才见盒中之内,一枚雕刻着怪异花纹的玉珠正泛着隐隐微光。
思绪翻腾,不知是何感觉。
只道是,许儒亦此人,着实是有些贴心。
回得凤栖宫后,凤瑶褪了凤袍,着了锦裙,却也并未太过准备。
不久,王能便来答复,只道是出发之事已准备完毕,只待凤瑶出得宫门便可顺势出发了。
凤瑶朝王能低应一声,并未耽搁,仅是留了一封信让宫奴交给国师,随即便领着王能与两名侍奴朝宫门踏步而去。
待抵达宫门,二十几辆马车蜿蜒陈列,两千精兵正整齐而立,烈马不时会嘶鸣两声,飒爽刚毅之气尽显。
眼见凤瑶出得宫门,在场精卫顿时恭敬下跪,整齐划一的恭唤,“参见长公主。”
凤瑶抬眼朝在场之人扫了一眼,并未出声,待被身边的两名宫奴服侍着上得宫车后,才朝王能示意一眼,“让他们起来,出发。”
这话一落,凤瑶手指微动,放下了帘子。
车外,王能扯声而道:“起来!整装出发!”
刚毅的嗓音,透着几分无波无澜的刚毅。
待得这话落下,周遭铠甲与脚步声此起彼伏,而后片刻,马蹄声杂乱而起,随即,凤瑶的宫车也开始逐渐颠簸,摇曳往前。
彻夜赶路,风餐露宿。
凤瑶一行,并未在任何地方耽搁,纵是王能体恤她凤体,提议就地休息,凤瑶也淡然拒绝,除却一日三餐之外,一行人并无停留,待得翌日黄昏时,终于是抵达了江南。
曾听说,江南水乡,民风淳朴,极是漂亮。若走在巷河的拱桥,举着油伞走过那青石板路,或是乘船而游江南之外那清澈见底的碧水河,定是恣意畅快之事。
只奈何,听说终归是听说,又或许是江南本也如传说中的那般清宁古朴,只奈何,一场洪灾过后,入目之处,尽是厚厚泥泞,尽是倒塌破败的房屋,甚至,传说中的杨柳岸边,柳树杨树大多被冲到横斜,如此之状,无疑是狰狞破败,哪有传言中的半分光鲜清宁之意。
破败不堪的路上,凤瑶一行停了车马。
道路另一侧,几名江南周围的州县之长顿时面色一紧,随即当即小跑过来,找准凤瑶的宫车后,便开始弯身紧张的出声道:“下,下官拜见长公主。”
第91章 心生满意
江南地远,寻常倒是难得见到大官,文人墨客也多,而如大旭长公主这般显赫身份的,这几名州县之官着实是从不曾见过。
是以,穷乡皮囊之地突然有长公主来访,周遭各处的州县之长全数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天还未亮便一直在这官道处守候,小心翼翼的一直翘首以盼。
待他们恭呼的嗓音落下,凤瑶便缓缓在车内挪身,待伸手撩开车帘子时,便见一侧正弯身立着几名衣着官袍的男子,且那些男子的官袍下方皆染了泥泞,面色也有些苍白疲倦,然而那微垂的瞳孔却掩饰不住的溢出紧张与畏惧撄。
凤瑶神色微动,并未言话,仅是借着王能的搀扶下了马车,待在地上站稳,她才放眼朝前方仍是泥泞未尽的官道扫了一眼,低沉而道:“而今,江南灾患如何了?”
这话一落,几名州县官员面面相觑一番,则是片刻,有人上前一步,紧张而道:“这几日,洪水仍未退却,江南大多地方仍是被水淹着,再加之前几日一直雷雨不断,今日才稍稍停歇,但据揣测,估计今夜又有暴雨,天气情况并不乐观。再者,先前两日楚大人已是领了车马送了救济粮过来,聚集在南山的灾民也靠救济粮食果了腹,再加上楚大人一直忙碌未歇,此际都还在领人在江南的西侧的河堤口加紧筑高堤坝,也在顺通支流泄洪,是以,如今两日,江南灾情还算稳定。”
“嗯。”凤瑶淡漠应了一声。
那州县之长极是紧张的抬眸朝凤瑶迅速扫了一眼,眼见凤瑶面色并无异样,他面色微微一紧,犹豫片刻,继续道:“长公主日夜奔波,舟车劳顿。不若此际,长公主先至县衙休息可好?”
凤瑶淡道:“不必了。”
这话一落,几名州县之长一怔偿。
凤瑶淡扫他们一眼,目光再度朝那言话的州官望来,低沉无波的道:“你先带王统领一行去县衙,将本宫此行所带来的物资全数储放在县衙内。”
说着,嗓音一挑,目光再扫向其它州官,“而其余官员,则随本宫一道,去江南西侧的河堤口看看。”
这话一落,身后的王能当即刚毅严谨的道:“长公主,河堤口定是洪水泛滥,极是危险。望长公主随属下一道去县衙休息,待得洪水泄流不少后,长公主再去视察也是不晚。”
“是啊,长公主,江南西侧的河堤口着实危险。再者,那里有楚大人坐镇,定是无问题的。”
王能嗓音一落,其余州官也开始委婉紧张的附和。
凤瑶神色微动,并未将他们这些话太过听入耳里,低沉而道:“河堤洪水泛滥,本宫自是知晓。只不过,此番过来,本为救灾与帮忙,那河堤之上,楚予去得,本宫,也自然去得。”
“长公主……”王能眉头一皱,仍是不放心,奈何后话未落,凤瑶已是转眸朝他望来,低沉而道:“本宫意已决,你且先将救灾之物送往县衙储着。待得明日,再去灾民聚集之地发放。”
王能脸色一变,欲言又止一番,但终归是并未言出话来,仅是极为厚重刚毅的朝凤瑶点了点头。
凤瑶凝他几眼,不再多言,目光再度朝其余州官落去,吩咐带路。
眼见凤瑶语气淡漠而又坚定,其余几名州官不敢再劝,仅是领着几名衙役极是恭敬的转了身,在前为凤瑶带路。
凤瑶满面沉寂,并不言话,仅是踏步朝前,缓缓而跟。
一路上,皆是处处泥泞,路道之上,还有不少陷在泥泞内的破碎木板或是其它生活器具。
入目之处,也皆是一片狼藉,破败且摇摇欲坠的屋落比比皆是,无一不在验证着洪水无情肆虐的痕迹。
凤瑶不住的朝周遭打量,本是沉寂无波的心底,也逐渐的开始起伏。
本是墨人***客最是喜欢的江南,本是环境清幽民风淳朴的世外之地,而今,却破败成了这样!
思绪蜿蜒,凤瑶暗叹不止。
足下的高靴,也早被泥泞染得不成样子,便是锦袍下摆之处,也拖曳在地,着实狼狈不堪。
待随着州官们行至河堤时,只见那河堤之上,几十名衣着衙役与精兵衣袍之人正急急的修筑堤坝,而堤坝一侧,则是已要涨至堤坝顶端且波涛翻涌的浑浊洪水。
“长公主,前方危险,站这里便可了。这处江南河,寻常仅有十几米深,但洪水涨来,此际都有二十几米。若是人掉下去,定是起不来了。”正这时,前方的州官们齐齐驻足,有人回头过来,极是小心翼翼的朝凤瑶解释。
凤瑶瞬时驻足,目光从前方的堤坝收回,低沉而道:“此番洪水袭来,有多少民众丧生?”
州官们面面相觑。
待片刻后,方才言话的州官恭敬回道:“洪水肆虐虽是已有好些日子了,但真正丧生的民众,也仅有十几人。且他们丧生,都是在洪水肆虐的第一日丧生。后面几日,下官等皆将民众全数疏散到南山上安顿,是以,后面之际,并无民众丧生,只是,只是,粮食储存不够,前些日子百姓饿了几顿肚子,待得楚大人带着物资来了后,民众便吃上饱饭了。”
恭敬的嗓音,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与畏惧。
凤瑶面色依旧森冷陈杂得厉害,并未言话。
正这时,有名州官似的看到了楚予,下意识的大声而唤,“楚大人,楚大人,长公主来了。”
这话一落,惊了楚予,也惊了在场修筑堤坝的衙役与精兵。
刹那之间,众人皆转眸循声而望,怔愣当场。
楚予丢了手中的铲子,满身泥泞的朝凤瑶跑来,待站定在凤瑶面前后,便极是恭敬的朝凤瑶跪下,“楚予,参加长公主。”
刚毅的嗓音,依旧显得有些厚重,但嗓音却是极为淡然震定,并无几名州官那般紧张瑟缩。
瞬时,堤坝上的衙役与精兵也急忙跪身下来,大呼公主千岁,声势浩大。
凤瑶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缩,目光朝那出声唤楚予的州官一扫。
那州官极是怯怯的颤了颤身,随即犹如做错事一般的急忙低头。
凤瑶并未多做计较,仅是按捺心神一番,目光朝楚予落来,低沉而问:“楚大人这几日辛苦了,且先起来回话。”
楚予缓道:“家主既是将楚予推荐给长公主,而长公主也看得起楚予,让楚予前来救灾,楚予,自是要将此事办好,不敢多言辛苦。”
这话一落,他才缓缓起身,极是平稳刚毅的朝凤瑶望着。
凤瑶神色微动,低沉而道:“皇傅倒是慧眼识人,能为本宫举荐你这般人才,而今见得你急急着手救灾之事,本宫,倒也欣慰。”
说完,分毫未待楚予回话,她嗓音一挑,话锋也开始一转,“而今这堤坝,修筑得如何了?”
楚予缓道:“今早已是砸开了泄洪的通道,洪水已是下位不少,这堤坝,也筑高了一米,若后面几日再多加砸开泄洪支流,便能解江南水患的燃眉之急。”
凤瑶缓缓点头,对这楚予倒是心生满意。
当日许儒亦举荐此人时,她也不过是稍稍信任这楚予,让他着手负责运送物资之事,配合州官安顿难民罢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