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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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险恶,她在这尘世沉浮,终还是嫩了些。只是如今本想坚强,本想潇洒的离开,但待几番努力之后,却是做不到的。
毕竟啊,太过有心,此行与颜墨白携手而前走得太过不易,那些所有的历程与互相扶持的场景,便全身深刻的印在了心底,一时之间难以全然挥却。又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自己难以真正的清冷与潇洒。
就如往日的古训所言,爱之深,也恨之切。
是啊,爱之深恨之切,她对颜墨白,竟已是……爱之深呢。
呵,呵呵,呵呵呵……
一路往前,她一直勾唇笑着,惨白的面色凄凉诡异,使得每番路过的兵卫朝她一望,皆吓得面色大变。
待终于抵达赢易的帐外,凤瑶终是回神过来,随即稍稍抬手,迅速擦净了面上的泪痕,而待一切完毕,正要继续踏步往前时,突然,一双手顿时伸来,蓦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瞬时,一股熟悉的淡香萦绕入鼻,便是不回头,也知身后突然过来之人是谁。
刹那,心口的排斥与抵触感也再度升腾而起,待得想猛烈甩开他的手时,他的指尖则蓦的用力,拉着她便入了他的怀。
他衣衫依旧凌乱,单薄狰狞,似是此番出来不曾整理过衣衫,更也不曾披件外袍御寒。凤瑶也无心顾及他是否发冷发寒了,待得被他拥入怀里后,她便肆意的挣扎。
他也似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她抱住一般,那双横在她腰间的手分毫不松,甚至越抱越紧,似要全然将凤瑶扣入他的皮肉甚至骨髓一般。
待得凤瑶被他抱得挣扎不了之际,他终是垂头下颚,瘦削尖峭的下颚似如无力般抵在了凤瑶的肩头,低声幽远的问:“凤瑶,你可是恨我了?极恨极恨?”
他竟还敢问出这话!
凤瑶满目起伏发颤,冷笑重重,着实不料都到这时了,这厮竟还能堂而皇之的问出这话了。
“怎不恨!你如此欺辱戏弄于我,我怎不恨你!”说着,嗓音越发嘶哑而挑,暴怒狰狞的道:“你此番跟来作何?怎么,是突然觉得放走本宫,定如放虎归山,从而便过来想要斩草除根的要本宫性命了?倘若当真如此,你若还是男人的话,便即刻松开本宫,与本宫好生单打独斗的斗一场!若本宫武功不济葬身在你手里,本宫无话可说!”
这话一落,颜墨白紧紧环她,并不言话。
凤瑶候了片刻,越发恼怒,两手再度挣扎,却仍是无法将颜墨白挣脱开来。
怒意越发上涌,她的双眼,也越发的赤红狰狞,那些层层而来的复杂与震怒肆意在心口缠绕交织,越来越烈,一时之间,也让她情绪大崩,整个人癫狂之至。
“颜墨白!你究竟想如何?”她阴森森的问,语气嘶哑得太过厉害,狰狞难听得似如被什么彻底碾碎了一般。
这话一出,颜墨白终是叹了口气,低声幽远的道:“我知晓,此番有些事多说无益,但我仅是想与你说,以前我应允过你的,都不会变。无论我对司徒凌燕如何了,我对你的允诺与情义,皆不会变。”
凤瑶狰狞冷笑,“好一个不会变。你都能将这些话说得如此潇洒了,若我姑苏凤瑶不潇洒,许是就对不住你了。也罢,此番之情,碎了便碎了,但也望你知晓,我这些日子对你,的确是动了真心,应允过你的事,也出自真心,只不过现在,没了,都没了。而今,先暂且不论往事如何,我只问你,你此番过来,可是专程来要我性命的?”
第394章 大盛有变
夜风凛冽,四方之处,光影摇晃,清冷至极。
颜墨白将她抱得极紧极紧,并未立即言话。
凤瑶幽幽的站定着,浑身僵硬酸涩,兀自沉默而候,却是候了半晌,面前之人,依旧一言不发,似如全然未将她的话听入耳里一般,毫无半点要回答的意思。
凤瑶深呼吸了两口,咧嘴而笑,那略微嘶哑的笑声,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落败与荒凉,随即再度道:“怎么,而今连杀我的话,都没勇气说出口了?你颜墨白不是历来无法无天,威仪强大的么?而今不过是要我性命罢了,都不敢明说了?撄”
“我与你说过,不会要你性命,更也不会对你不利。”
他终是回了话,嗓音幽远,若是细听,却不难听出语气中夹杂的几许复杂与挣扎。
“不要性命也可,便是你真要,本宫自也不会让你轻易得逞。”说着,瞳孔一缩,话锋冷冽而转,“你那帐子里,司徒凌燕正于榻上等待。你如此弃那司徒凌燕于不顾,肆意朝本宫追来,又是何意?颜墨白,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便直说便是了,便是拐弯抹角委婉而言,如今也没什么意义。我姑苏凤瑶此生,算是与‘情’字无缘,无论是司徒夙,还是你,都是在本宫满怀期望与宽慰之际,重重的在本宫心口,给了本宫最狠烈的一击。幸得,本宫也是见过世面之人,不至于如娇儿弱女崩溃大哭,只是,心底大抵会有一些疼痛,但这疼痛也并不会持续太久,待得本宫回了大旭,与你断了渊源,许是那时候,本宫便能将你,彻底忘了。”
“你我情分,你便是说忘便忘?偿”
他沉默片刻,突然低沉幽远的出了声。
凤瑶满目怅惘的凝向远处,“不然呢?若不忘却,甚至还好生的记在心底,岂不闹心。你也曾说过,本宫与你终是一类人,如此,你也该是知晓,你都能将这段情随意放下,本宫,自也能潇洒放手。”
说着,嗓音一挑,“这些日子以来,也谢你对本宫的照佛了,若今夜你给的这解药对赢易有效,本宫自然还得谢你。而如今的你,大权在握,美人在怀,也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是以,本宫若要谢你,想必无论用什么金银之物奉上,你都不见得会入眼与喜欢。既是如此,便也大恩不言谢了,本宫便在这里,仅祝你与司徒凌燕,恩爱两合,纠缠到老,莫要再祸害其余女子了。毕竟,人心皆为肉长,许是下一个被你蛊惑的女子,并不会如本宫这般坚强而立,对于你我的情分,可随意泯了恩怨。”
这话落下,颜墨白久久沉默。
凤瑶也不再言话,整个人僵然而立,满身厚重,瞳孔之中,瞬息万涌,起伏不平。
虽是心有震怒,却终不能在这时候将所有的情绪全数宣泄。
她如今算是刻骨铭心的认清了,颜墨白此人,腹黑阴冷,反复无常,此番这人若有心对付她,对付大旭了,如此一来,她与剩下的这几万大旭兵卫,皆得全数葬身于此。
对于如今的局势,她心头了然,虽是情绪翻腾上涌,震怒不平,却终还是被理智全数战胜,逼得自己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委曲求全。
或许,重担压身,心底一直惦念着责任与身份,是以正因如此,整个人才能在崩溃震怒甚至悲伤中如此强撑。
只是,心口终是痛的。
极痛极痛。
那种溃散与悲凉之感,层层在心底盘绕升腾,使得整个人,都落败之至,似如,一败涂地。
是的,一败涂地。
而今她在颜墨白面前,无疑是被他玩儿得团团转,一败涂地。
思绪翻涌,凤瑶紧皱着眉,落向远方的瞳孔,散漫无焦。
则是半晌后,待得周遭冷风越发渐寒,颜墨白那幽远无波的嗓音,才缓缓扬来,“我今日过来的目的,是想让你,早些领兵回大旭……”
凤瑶蓦的回神,瞳孔一缩,不待他后话道完,便阴冷低沉的道:“这么快就急着赶本宫了?可是担忧本宫一直留在这里,会忍不住杀了那司徒凌燕?又或者,可是担忧本宫与几万大军驻扎此地,会攻你的大周?”
他默了片刻,平缓幽远而道:“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如此聪慧。你也知晓,我不日便要领兵去大盛了,这大周之地,无我坐镇,我终是心有惦念的,但若你与几万大旭重兵逗留在此,我领军远行,又岂能安心。”
是吗?
“如此说来,倒让本宫猜对了。没想到有朝一日,你颜墨白,也会如此防着本宫。曾还以为,你连性命都可为本宫舍弃,自也是不会防备本宫的,却是未料,往日的一切,都不过是逢场作戏。”
“凤瑶……”
凤瑶面色清冷,目光起伏落败,依旧是不待他后话道出,便出声打断,“你如今的意思,本宫已是明白了。只要赢易服下解药,且从鬼门关全数捡回性命了,本宫,自会即刻领兵启程,离开此地。你颜墨白都已开恩的放本宫与大旭兵卫走了,本宫,自然也是要识趣的离开。”
说着,嗓音一挑,话锋一转,“而今该说的都已说了,你如今可是要放开本宫了?”
他满目幽远,那被火光映衬下的俊美面容,复杂重重,却无动作,也未言话。
“放开。”
凤瑶嗓音一挑,再度出声,却是这话一落,他便突然松开了她,待得她急忙退后两步站定,他才敛神一番,平缓深邃的朝她望着,“如今虽是一切都言明了,但往日说过的有些话,我不反悔,凤瑶你自然也不能反悔。”
说着,朝凤瑶勾唇而笑,幽远平缓的道:“待我征战归来,天下大统之际,我便去大旭寻你。无论我与司徒凌燕如何,但你终是我曾在大旭明媒正娶的人,是以,你也莫将我彻底忘了,我也不允你忘记的。”
嗓音一落,温润幽远的凝她。
凤瑶心口起伏重重,震怒之感越发在心底蔓延,却是半晌后,她极是干脆的转身,避开了他那双幽远厚重的眼,冷道:“忘与不忘,都是本宫一人之事,你便是想管,自也无处可管。再者,也还是当初那话,你若敢独自单枪匹马的来大旭寻本宫,本宫,自也能开城门迎你。但若,在天下大统之前你便丢了性命,本宫,自也会乐得其所,全然不必理会与你之间的纠葛。”
说完,不再言话,僵硬发麻的双腿强撑着往前,也极是努力的想要控制住身形,想要极是镇定平静的往前,奈何心绪着实大涌,身子也僵硬疲倦得厉害,整个人,仍是步履阑珊,摇晃不止。
待入得赢易的帐子,此际帐中的烛火仍是燃得旺盛,墙角之中的暖炉,也依旧散发着温暖的热气。
满身的寒凉,瞬时被周遭的暖气驱散,奈何心底之中,冰冷至极,竟也不曾因着周遭的温度,暖得半许。
“皇姐?”
正这时,那榻上仰躺着的人愕然嘶哑的出了声。
凤瑶强行按捺心绪,缓步往前,待站定在他榻边,便见他圆睁着两眼,愕然诧异的望她。
他气色依旧不好,满面的惨白无色,整个人落败颓然,周身都蔓延着一种濒临死亡的无力之气。
又许是眼见凤瑶一直不说话,他眉头也皱了起来,犹豫片刻,再度出声问:“皇姐,你怎突然过来了?”
凤瑶应声回神,目光稍稍从他面上挪开,袖袍中发僵发硬的手微微一抬,将手中的瓷瓶递到了他面前。
他猝不及防的一怔。
凤瑶低沉发紧的道:“这是解药。你先行服下。”
瞬时之间,赢易满脸震撼,连带落在凤瑶身上的目光都失了镇定,摇晃不稳。
“解药?”
他惊愕之至的出了声,“皇姐,今日大盛老皇帝明明说臣弟身上的毒并无解药,他……”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便出声打断,“大盛老皇帝之言,何曾可信。这药,乃颜墨白拿来的,应是不会错。”
赢易瞳孔一缩,面色起伏不定,震撼重重。
待强行按捺心绪,咽了咽口水后,他嘶哑发紧的道:“皇姐便这般信摄政王?”
凤瑶眼角一挑,心口一颤,待缓缓深呼吸了一口,才低沉幽远而道:“仅是最后一次信他罢了。”
说着,心绪着实不佳,心口不长,此际也全然无心隐瞒赢易,仅道:“再者,你身上的毒,本是蔓延至了五脏六腑,本宫与悟净皆已奈何不得。此番颜墨白既是拿了药来,自可尝试着用用。”
嗓音一落,垂眸再度迎上了赢易的眼,“你可要吃这药?亦或是,孤注一掷的,赌一回。就堵,颜墨白是否会对本宫真正失了人性,肆意蒙骗设计。”
赢易满面复杂,神色跳跃莫名,并未立即言话。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他才暗自咬了咬牙,放松了紧皱的眉头,低道:“臣弟本为将死之人,而今也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但若臣弟临死之前还能如此赌注一回,彻底让皇姐看清摄政王究竟为人如何,臣弟,愿意参与这场豪赌。”
说完,便开始略微努力的伸着那只不曾受伤的手一点一点的朝凤瑶手中的瓷瓶靠近,待接过凤瑶手中的瓷瓶后,他略微努力的扯开了瓶塞,倒出了瓶中的药丸,随即也不耽搁,当即便往嘴里塞,而后强行咽了下去。
整个过程,凤瑶静静的望他,一言不发,也未帮忙。
待得一切完毕,赢易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