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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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动作极快极快,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快,司徒凌燕终是不曾太过反应过来,待得急忙闪身险险避开凤瑶手中的长剑之际,凤瑶已抬起一脚,猛烈的朝她一踢。
瞬时,司徒凌燕惨呼一声,身子顿时被踢得腾空一抛,而后身子骤然脱力,狠狠的从半空坠下,当即在地上摔得剧痛难忍,口角溢血,浑身骨骼似如散架,震得不轻。
她脸色骤然惨白,手脚动了动,却是无法爬起身来。
“大公主!”
飞鹰惊了一下,煞气冷血的面容终是漫出了几许动容,随即挥刀而起,再度朝凤瑶砍杀。
此番终成了两两对打,虽无需再腹背受敌,但这飞鹰似也有些发狂了,更也有些杀红了眼了,出手动作全然是将凤瑶往死里砍。
他刀法极为精准狠烈,凤瑶内力不及他,体力也不及他,此番打斗之下,仍是节节败退,却待整个人被逼得站定在悬崖之边,应对无暇之际,飞鹰的长刀破空而来,此番却是极为精准的砍断了她手中的两把长剑,而后不待凤瑶反应,竟突然抬了另一只手,隔空朝凤瑶心口猛拍。
刹那,心口骤然剧痛,似是整颗心都被震碎了一般。
那种疼痛极是震撼锥心,凤瑶面色瞬时惨白,待得身子也蓦的不稳,整个人顿时控制不住的朝后方悬崖跌去时,一道长长的白绫破空而来,霎时缠住了她的手腕,恰到好处的止住了她后坠的趋势,却也在同时之间,几道寒光闪闪的飞镖蓦的飞鹰后背逼近,飞鹰瞳孔一缩,当即本能的闪身而躲,奈何却已是来之不及,仅是顷刻之际,那些飞镖便全数扎中了他的脊背,疼痛入髓,逼得他历来不曾因伤痛而哼过之人,此际蓦的抑制不住闷哼出声。
崖风烈烈,似要将人吹翻吹散一般。
一切也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得凤瑶怔得不轻,却待身形稳住之后,便急忙下意识抬眸朝前一望,竟见那前方不远,竟满身是血的立着一人。
那人,身形修条,但却瘦削不堪,肩胛的箭羽不知何时拔除了,只是肩膀衣袍破碎着,露着他肩膀那一团狰狞模糊的血肉。
他就那么紧紧的握着白绫的另一端,站在不远,满目幽远的望她,待得与她的瞳孔对上,他突然勾唇笑了,张了张嘴,竟是满嘴赤红的鲜血。
“不曾料到,临死之际,臣弟竟还能救得皇姐一命。如此,便是皇姐此生终不会原谅臣弟,但臣弟,也可死得有用,死得甘心了。”
突然,他嘶哑的出了声,那嘴里的鲜血,就这么一口口的随着他的话溢了出来,狰狞可怖。
凤瑶瞳孔骤缩,目光震颤不定,惊愕难掩。
这厮究竟是怎么了!不过是前一刻中过大盛追兵的箭罢了,何能如此大口大口的吐血,再者,便是她方才将他从马背上丢下,甚至抬掌拍晕他,也不过是稍稍用力,下手也极有分寸,怎这厮竟突然弱成这样,狰狞成这样了?
思绪骤然翻涌,一时之间,疑虑重重,却又待稍稍思量片刻,她心口蓦的一揪,终是突然反应过来了。
毒发。
这赢易莫不是毒发了?
他这两日都曾为他把过脉,都觉他身上的毒早已蔓延,并非乐观,虽也有心为他熬制汤药解毒,但许是,毒素已深,汤药终是来不及,来不及了……
只是,这赢易明明都已性情大变,明明是以为她杀了他母妃的,也明明是对她恨之入骨,甚至不惜反叛而上颠覆她大旭之国的,但如今,他为何要突然出手救她?甚至还冒着一口一口吐着鲜血的狰狞与脆弱,拿着他这残喘的性命,在拼命的救她?
瞬时,揪痛的心口,突然莫名的酸涩开来,有些疼痛,又有些怅惘。
这两日的事也全数在脑海漫过闪过,她蓦的有些反应过来,似是这两日一直在抵触赢易,恼怒于他,但似也错过了太多太多破绽百出的疑点。
就如,赢易为何迟迟不对大周开战,明明已知颜墨白前些日子生死不明,楚京还暴有乱臣,他竟也不趁这人心惶惶之时而进攻大周!甚至,他为何不对她姑苏凤瑶恼怒以对,厮杀以对?
第379章 不得不死(二更)
他不是怪她杀了他母妃么,不是想夺回一切么,怎他却对她姑苏凤瑶,依旧恭敬如初,敬重如初,甚至还不惜在她帐子里等她归来用膳,甚至还要在她的帐子外冷风无阻的站上一夜…撄…
再如今日这场大战,看似混乱,也看似是赢易要找大盛商议战事,但为何到头来,赢易麾下的大旭之兵,并未成为大盛的爪牙而对突然来袭的大周进攻,而是与大周一起,大肆对大盛动手?
一切的一切,似是突然颠倒了过来,那些所有的疑虑与真相,似乎都在震动不平,仿佛要让那些所有高筑起的冷血堡垒全数坍塌,从而,展露出里面的玄机,甚至人心。
她瞳孔起伏不定,心口积攒了太多的情绪想要宣泄,也积攒了太多即将破裂透明的疑虑想要全数朝赢易问出来,奈何却也正这时,那飞鹰突然用内力震出了脊背上的几只飞镖,长手一伸,顿时扣住了凤瑶手腕处的白绫,而后蓦的一扯,顿时将后方那赢易腾空扯了过来。
凤瑶大惊,面色陡变,急忙掌嘴惊唤,“赢易松手!快放了白绫!松手!”
赢易顿时回神,指尖应声将手中的白绫一放,待见他身子在空中翻腾两圈便径直落在地上站稳,凤瑶终是大松了一口气,也蓦的震断手腕的白绫,再度开始朝飞鹰踢腿。
飞鹰面上染了血色,全身的狠烈与杀气也因身上的伤口而全数激发,他手中的长刀愈是发狠的朝凤瑶砍着,待得凤瑶体力不支,即将被他一刀砍中头颅之际,顷刻之间,一道冷风骤然滑过,赢易突然近身一把将她扯向了一边。
他这回的气力极大,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将凤瑶扯得在地上滚了一圈,待得她急忙稳住身形,抬眸一望,竟见飞鹰一刀下来,这回却是直直的砍断了赢易的左臂。
“赢易!”
霎时,心如碎裂,疼痛入髓,凤瑶抑制不住惨呼,奈何那赢易即便断手,竟似也不知疼痛一般,整个人咬紧了牙关,那只唯剩的右手趁着飞鹰下手的空荡竟突然用力扯住他的黑袍,蓦的朝左侧的深崖倒去。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飞鹰欲要挣扎已是来之不及,身子早已是倾斜不稳,便是急忙用力,也稳不住倒落往下的趋势,整个人随着赢易一道,朝深崖跌去偿。
“赢易!”
凤瑶满目惊恐,睚眦欲裂。
她看出来了!赢易是想拉着飞鹰一起死,一命带一命的一起死!可他不是心有鸿鹄,心有反叛吗,他怎能如此死了?
他不是该如他变了的性子一般,傲然得瑟,坐镇六万大军而挥兵点将,将那恶人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么!怎如今,他会救她,会舍命的与这飞鹰同归于尽!
凌乱的思绪翻涌,令她整个人平静不得,眼见赢易朝崖头跌落,她发疯般的朝前一扑,伸手之际,终是恰到好处的捉住了赢易的衣襟,死死的将他拎住了。
赢易下意识的松了飞鹰的袍子,整个人瘦削摇晃的被凤瑶拎着,不说话,也不抬手朝凤瑶的手攀来。
他仅是两手直挺挺的垂着,整个人也肆意的任由周遭冷风吹得摇晃,只是那发紫干裂的唇瓣上,竟勾着一抹笑,一抹浅淡得几乎可以被人忽略的笑。
“你且抓稳我的手,我拉你上来!”凤瑶本也是体力不支,此番一手吊着赢易的整个身子,终还是吃力,本也想用内力将他提起,奈何又担忧用力过猛会撕裂赢易的衣袍,那时候她定也仅能捉住赢易的一阙衣袍,而他整个人定也会彻底摔下去。
心思至此,她不敢太过用力,她仅是死死的抓着他的衣襟,嘶哑的出声。
却是这话刚出,赢易的衣襟便突然有衣帛稍稍裂开的脆声响起,那声音不大,但入得凤瑶耳里,却是惊起了一片片钻心的疼痛。
眼见赢易一动不动,她越发焦急,但此际却突然不敢吼他了,仅得强行按捺心绪,低低的劝:“赢易,你抓住皇姐的手可好?此际并非闹性子之时!我有太多话要问你,你且先上来,你我好生聊聊。”
这话一出,他终是稍稍抬头而起,那双血色苍凉的瞳孔,凝向了凤瑶,奈何即便如此,他却仍是不曾伸手上来,拉住凤瑶的手。
他整个人仍是在晃荡着,但他面上却并无半点畏惧,反倒是,他将凤瑶凝着凝着,唇瓣上的弧度竟突然深了几许,随即,他再度张口,又是先行溢了一口血。
“皇姐可是突然舍不得臣弟死了?”他问,语气幽远嘶哑,却又颓然得毫无平仄,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怅惘与绝望。
凤瑶满目起伏,浑身紧绷得厉害。
这两日的赢易给她太多太多的不确定了,而今便是闻得他这话,她也仍旧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更也不敢轻易去揣度与回答了,她莫名的感觉,此番若是将他的心思揣度错了,回答错了,这赢易,便会毅然决裂的挥开她的手,任由自己摔下去了。
性命关天,她满目紧烈,不知该如何回话,却待强行按捺心神之后,她极是认真的朝他点头,“是。是舍不得了,突然,就舍不得了。”
赢易似是不信,面色分毫不变,整个人,依旧那般狰狞狼狈,又依旧那般怅惘忧伤。
“这两日皇姐对臣弟说的话,臣弟一直都记在心底的。关于母妃死亡之事,便是臣弟不曾亲眼目睹什么,但臣弟,也是信皇姐的,信皇姐会对臣弟守诺,信皇姐,不会对臣弟食言的。臣弟一直都信着皇姐的,只是皇姐却不曾有过一刻,是信任臣弟的。不过是几句试探之词,皇姐便看不出臣弟的真心了,肆意谩骂臣弟是叛国之贼了。只可惜,臣弟,终还是有心的,会觉得疼痛的,外人便是将臣弟伤了砍了,不过是皮肉之痛罢了,尚且不能入心,但皇姐的话,却能伤到臣弟的,甚至,还能伤到心的。”
说着,嘶哑的嗓音越发怅惘,“臣弟前些日子便已中毒至深,是以,臣弟不曾想过要一直活着的,也活不了的。臣弟仅是想在临死之前,见见皇姐,臣弟知晓的,如皇姐这般坚强的人,又怎会在楚京宫城的大火里丧生,又岂会被楼兰安义侯给夺了性命,臣弟一直都信着,信着皇姐会祥瑞高照,安然归来,而最终,皇姐终是归来了,就那般,安安稳稳的,站在臣弟面前了。皇姐该是不知,昨日那番相见,是臣弟强撑着盼了多久的执念,更也是臣弟心中翻江倒海的惊喜与释然。天下之大,母妃没了,臣弟心中独独挂记之人,便也仅剩皇姐了,昨日一见皇姐安好,一切的心紧,似是都烟消云散,全然,不重要了。若是可以,臣弟也愿如征儿那般,唤你阿姐,亲近于你,诸事念着皇姐的好,只可惜,皇姐不信臣弟。无论是昨日想见识时的那般咄咄逼人,还是今日这般的策马追来,皇姐终归是不信臣弟的,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皇姐你,都从不曾,尝试着信臣弟,你不信我,从来都不信。”
这番话层层入得耳里,震撼心惊。
凤瑶满身僵硬,瞳孔紧紧的凝着他那绝望的笑容,绝望的颓意,她眼睛陡然酸涩,情绪大汹大涌,平息不得。
“赢易,这些话上来再说如何?往日的那些误会,都是可以好生解释的,你先上来再说如何?”
这话尾音还未落下,赢易便摇了摇头,“臣弟也为大旭皇族,此生虽胸无大志,但也不曾愿过大旭凶险不稳,臣弟虽不得父皇宠,更也不曾沾过大旭皇族身份的任何光,但臣弟,终还是记着臣弟是姑苏一族的人。从始至终,臣弟,不曾背叛过大旭,此番大旭六万大军压在曲江之边,不过是做样子给大盛看而已,臣弟是想要……”
不待他后话道出,凤瑶便嘶哑颤抖的出声打断,“我信你!赢易,皇姐信你。你先上来可好?”
赢易仍旧摇摇头,那苍白稚嫩的面容执拗一片,悲戚厚重,“不必上来了,上来也活不成了。毒素攻心,臣弟活不了的。如此也好,臣弟在皇姐面前死了,粉身碎骨了,皇姐便不会再戒备臣弟会反了大旭,会威胁到幼帝了,臣弟,也不必因着母妃亡故之事而痛苦的活着了,也不必因着皇姐的不信而悲伤了,更也不必时刻都背负那乱成贼子的污名了。呵,臣弟自小生来,许是就是个错误,因着母妃生了臣弟,便一心想让臣弟登上那大统之位,从而造就了母妃磅礴而错的野心,延伸至后来的悲惨,也因臣弟是个皇子,是惠妃的儿子,无论是先后还是皇姐,都如贼敌一般防着臣弟。如今好了,一切都过了,臣弟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解脱了,皇姐你,也不必再戒备臣弟什么了。只是心口终归还是痛的,皇姐,臣弟的心口,真的好痛好痛……臣弟从不曾想过死的,臣弟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