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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节

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3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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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冗长的一席话,一字一句入耳,勾得凤瑶满心震撼。
  虽以前便从颜墨白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的不易,但却从不曾知晓,他足下行过的历程,竟还有这些狰狞之事。
  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起伏,一股股复杂与悲凉感抑制不住的展露。
  他勾唇一笑,突然朝她问:“长公主在可怜微臣?”
  凤瑶瞳孔一缩,下意识摇摇头。
  他笑笑,似是信了,似也不信,薄唇一启,继续道:“往日长公主总说微臣冷血无情,阴狠腹黑。是了,如微臣这等自小在旁人拳打脚踢中长大的乞丐,后也经历过沙场征战,狼群围裹,那所谓的鬼门关啊,微臣早已路过多次,是以,微臣早已不惧阎罗,从而,心中无惧,是以内心宽广阔然,无所无畏之中,将自己也练成了活阎罗。微臣此生,痛恨人性,痛恨背叛,后微臣在军中,使尽手段,微臣日日都在琢磨,如何让背叛微臣的人死,如何将军中之人收为己用。微臣,日日皆活在算计里,直至,有朝一日,终是因主动大肆将微臣居功的消息放出,逼得先皇,不得不顺应民心的将微臣,找回大旭京都,呵,从此之后,顺风顺水,不久之后,便从一介回京之将,一跃,成为大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微臣,尝到了什么是官威,什么是权势,微臣大肆开始席卷京都,搜寻朝中上下之人的罪证,握于掌心,控制朝臣。整个大旭,俨然成为微臣控制下的躯壳,待得微臣肆意在大旭囤积兵力,军力充足之际,也待得大盛突然举兵而来,大旭破败飘摇之际,那时,微臣本是有心,领着军力入得大周,从而,从大旭之国,全身而退,不料,突然之中,长公主下山而来,挺身而出,甚至胆大之至的,突然,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他嗓音嘶哑幽远,孱弱之至,纵是想劝他少说些,体恤己身,然而他这番话落在凤瑶耳里,早已是震撼十足,令她心紧摇曳得忘了反应。
  本也以为颜墨白会点到于此,只因后面的一切,她经历了,也参与了,是以无需多言,奈何却是不料,片刻之际,颜墨白薄唇一启,再度嘶哑幽远的道:“当日城墙一跃,长公主当场摔晕,五脏皆损,后司徒夙因对长公主余情未了,强行顶着大盛帝王之令的压力,仅是挥军入城,但却并非真正收了大旭,也算是,看在长公主一跃而跳的份上,给长公主与大旭,争取了最大的退让。只不过长公主你,则一直在行宫昏迷不醒,御医轮番整治,皆守在寝殿之外,束手无策。长公主许是不知,你当日在行宫中醒来的当日,满朝文武甚至连带刘太傅,都已在着手开始暗中准备长公主后事,整个大旭上下,早已忘了长公主是他们的救国英雄,也早已忘了巾帼不让须眉之事,他们,都在长公主还未咽气之际,彻底判了长公主死刑,开始都在为你准备后事,甚至都要开始动工为你在皇陵,增添坟冢了呢,若非微臣,一时念起,专程来行宫探望,从而用一字并肩王之事气你,若非你被气得喷出腹中淤血,从而再让宫奴在殿中肆意熏点还魂丹,甚至还在你汤药之中增添护心丸,长公主以为,你会突然好转?”
  说着,在凤瑶满目起伏甚至不可置信的震惊目光里,他笑笑,继续道:“大旭御医,并非神医,且能耐浅薄,又有何能,真正治得了长公主的伤,甚至还能将长公主从鬼门关真正拉回?呵,若论恩情啊,长公主欠微臣的,从你下山之后,便已开始欠上了呢。也若非微臣退让,长公主幼弟,何能真正登位?国师虽是有威,但终归远离朝堂,在朝中并无心腹,若微臣挥臣四起,执意抵触,长公主以为,凭你当朝挥剑斩杀几名朝臣后,便可彻底平息一切争议,而不是,惹得众怒?又论国舅与惠妃,何来真正安分,不曾兴兵对长公主与新皇逼宫?又再论当初赈灾之事,朝中国库空虚,若非微臣主动顺长公主之意而为,并无反抗,若是不然,朝中其余朝臣,何来会对长公主之令顺服,别说长公主要让他们捐银,便是要让他们上交一粒米,那些小肚鸡肠且一毛不拔的臣子,也不见得舍得上交……”


第343章 如此挑明
  这话,层层入耳,一字一句再度震击在心底,一股股沸腾嘈杂甚至惊愕震撼之感,也肆意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些所有的往事,陡然层层萦绕在心,似还清晰如昨。只是颜墨白的话也层层在心口回荡,一时之间,竟将她往日所有的所思所想,全数颠覆。
  曾以为,当初大旭国破之际,颜墨白不曾出面救国,是因佞臣之为,贪生怕死,有意逃避;也曾以为,行宫之中她大限将至,颜墨白突入行宫只为用一字并肩王之事对她趁人之危,从而主宰她大旭之国;还曾以为,当初国库捐银之事,颜墨白有意抵触,若非她强行对其威逼利诱,颜墨白定不会遵从;甚至,也曾以为当初大旭之中,只要除掉颜墨白这佞臣之首,其余朝中的墙头之草,定群龙无首,俯首称臣,是以,她当初的所有决心,便是除去颜墨白,她甚至不惜相信柳襄,任由柳襄去彻查颜墨白罪证,而后得知他在安义之地暗中练兵,是以越发的震怒撄。
  只奈何,本也以为往事已矣,以为她与颜墨白的所有纠葛,皆会全数因他差一千精卫护送她归国之事而一笔勾销,然而,她万万不曾料到,他会突然之间,对她言道这些,从而,刹那之间再度将她的所有心绪与往日认定的东西全数颠覆。
  这种颠覆感,无疑是剧烈而又浓厚,似如整颗心都随之瓦解,从而再震撼淋漓的重组,仿佛满心的所有感官甚至认定的东西都骤然摇晃不稳,瓦解崩溃。
  凤瑶浑身紧绷着,心口起伏剧烈,纵是强行想要让自己平静,奈何无论怎么努力,皆是徒劳无功。
  她紧紧垂头,任由浓密的睫毛掩盖颤动不已的瞳孔,一时之间,所有心思颠覆与郁结,心中震撼不停,不知该,如何回话。
  周遭,冷风依旧,不住的将四方树枝上的积雪拂落,瞬时之中,层层白雪如雾飘飞,幽远磅礴。
  然而这番壮观之景,凤瑶却心有旁骛,无暇观望。烈风吹拂在身,她仅是觉得冷,极冷极冷偿。
  待得半晌后,颜墨白那嘶哑的嗓音再度平缓而来,“微臣说这些,并无它意,仅是想,与长公主交心罢了。”
  凤瑶瞳孔骤缩,沉默半晌,才低沉压抑而道:“为何会是本宫?”
  他微微一怔,并未言话。
  凤瑶强行按捺心神,缓缓抬眸,起伏不定的瞳孔径直迎上他那双漆黑平和的眼,继续道:“这世上之人千千万万,你为何,会选择与本宫交心?当夜大旭京都花灯节的东湖上,你与那楼兰之女雪蛮不是极为亲密?甚至于,你与那大盛大公主司徒凌燕也是生死之交,那二人皆对摄政王有心,且真情实意,摄政王为何会排除她二人,独独,与本宫交心?”
  这话一落,落在他面上的目光越发深邃,仔细打量之中,心中的疑虑与质问也越发浓厚。
  奈何,这话一出,他却并无太大反应,任由她极为仔细的朝他打量,他依旧淡定自若,那张苍白的面容也幽远无波,似是并不曾被她这话所扰半许。
  “楼兰雪蛮,不过是微臣拉拢安义侯的棋子,并无真意,而今安义侯亡了,楼兰变天,雪蛮,自无用处。大盛的司徒凌燕,当年也不过是随意而处,只为,靠拢大盛皇族,从而利用她在大盛兴风。奈何,而今大盛已与大周敌对,大战一促即发,虽非微臣不损一兵一毫拿下大盛的初衷,但也算是硬碰硬的开始争斗,谁输谁赢,疆场之上,自见分晓。”
  待周遭气氛沉寂片刻,颜墨白那嘶哑平缓的嗓音,再度幽幽而起。
  这话入耳,凤瑶面色一变,心口的紧烈与跳动,越发厉害,待沉默片刻,她才唇瓣一启,继续低沉沉的道:“如此说来,摄政王无论是对司徒凌燕,还是对楼兰雪蛮,皆无真正情义。”
  他眼角微挑,勾唇微笑,“并无。”
  他笑容极为幽远,却又极为清宁,那种强烈的疏离与淡漠之感,无疑是突兀之至,令人观之一眼,便觉心头发紧发骇。
  冷血无情这几字,而今用在他这副状态与笑容上,再合适不过。
  遥想当初那司徒凌燕来访她大旭时,对颜墨白可谓是一心一意,甚至不惜拉下金枝玉叶的身份一口一口的对颜墨白亲昵的唤着颜大哥,那等情深的眼神与面色,她姑苏凤瑶,至今都记忆犹新。
  再论那楼兰雪蛮,虽接触不多,但也知那女子古灵精怪,娇俏灵动,那等女子,似有满身的灵气,银铃而笑,再加之面容上乘入眼,寻常男子,何能抵挡。她虽不曾见过那楼兰雪蛮与颜墨白二人之间的相处,但也能片面感知颜墨白对其的特别,若是不然,当夜东湖之上,那楼兰雪蛮也不会那般有恃无恐,得意妄为,甚至于,待得她姑苏凤瑶亲手将那雪蛮逮住,颜墨白,竟会亲自从她的手中将那女子救走!如此,倘若颜墨白当真对那楼兰雪蛮仅是随意应付,当初又为何,那般的行动紧张,生怕那楼兰雪蛮在她姑苏凤瑶手里吃了苦头?
  思绪翻转,越想,心思便也越发的嘈杂起伏。
  她的确是联想得多了,却又抑制不住的往深处去想。
  她也尝试过想要调节心态与起伏不平的心境,奈何,努力片刻,终是徒劳。
  有些猜忌与疑虑,入了心便是入了心,那留下的道道印痕,并非是说挥却便能挥却得了的。
  周遭,风声越发渐起。
  凤瑶浑身,越发凉薄。
  待得她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之际,颜墨白神色微变,嘶哑平缓的嗓音再度扬来,“风声渐大,此际,长公主与微臣先回洞里去吧。”
  这话入耳,凤瑶顺势回神,目光再度朝他锁来,却无心动作。
  颜墨白凝她几眼,也并未起身,兀自沉默。
  二人无声凝望,目光相对,待得片刻之后,凤瑶终是强行按捺心绪,继续道:“依本宫所观,那司徒凌燕与楼兰雪蛮对摄政王皆有情有义,而今摄政王对她们仅全数用‘随意应付’几字来概括,可是太过无情了些?”
  颜墨白神色微动,一言不发的凝她,待得片刻后,他那疲倦漆黑的瞳中顿时不曾掩饰的滑出了几率微光,则是片刻,他勾唇而笑,心情似也逐渐转好,连带脱口的嘶哑嗓音都变得越发畅快平缓。
  “长公主终是在意微臣与那二人的关系?”他薄唇一启,突然问。
  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被他这话也问得全然噎住,一时之间,并未言话。
  本是朝这颜墨白开口质问,不料这厮竟对她不答反问。且她是否在意他与她们之间的关系,此际议来,倒也并非太过重要。
  毕竟,如今颜墨白敌对大盛,又杀了安义侯,无论是那司徒凌燕还是楼兰雪蛮,皆与颜墨白成了仇敌,对立一方,早无可能。
  不得不说,这命运啊,就是如此的起伏波澜。谁也不曾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就如当初她姑苏凤瑶一样,本是与司徒夙情投意合,不料突然再见,便已是互为仇敌,分外眼红。
  思绪至此,兴致无端缺缺。
  凤瑶故作自然的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嘶哑低沉而道:“摄政王若不愿回答,那便不回便是。而今事已至此,无论本宫是否好奇,皆不重要。”
  凤瑶眼角一挑,神色微变,却仍旧故作淡定的凝向远处,并未转眸朝他望来一眼。
  却也仅是片刻,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颜墨白那幽幽嘶哑的嗓音再度响起,“长公主既是问了,微臣自然回答。微臣这人,本为冷心无情之人,是以所行之事,自也是无情之事。司徒凌燕与楼兰雪蛮虽对微臣有意,但也仅是她们单面相思罢了。想必长公主也该是听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道理,微臣对她们,心中无感,总不能,长情而赴,对她们心生怜惜才是。”
  凤瑶神色微动,心底的所有起伏,再度被颜墨白这番话彻底浇灭。
  是了。
  颜墨白这性子,本是腹黑深沉,步步为赢,一个时刻都活在算计与谋划中的人,何来真正的有情?
  又或者,这世上争乱纷纭,人心不古,是以那所谓的深情厚谊,皆不过是建立在利益与利用的层面上,是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各有私心,又何来的,真情?
  心有嘈杂,失望怅惘,不知是对天下纷争失望,还是对人性失望。
  “倒是本宫多虑了。而今这世上,许是谁人都心存自私与抱负。连本宫,都是。”
  凤瑶沉默半晌,才低沉嘶哑的叹息一声。
  这话一落,正要起身,未料还未动作,耳畔再度扬来颜墨白那略微认真的嗓音,“世上之人虽为自私,但自私之余,也有宽怀之意,只不过这种宽怀,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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