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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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过来了?”
伏鬼薄唇一启,率先开口。
精卫满面忧虑,紧张恭敬的朝伏鬼垂头抱拳,恭敬而道:“伏统领,泗水居有漾。那大旭的长公主,已有一日不曾进食。属下不知该如何应对,遂特意过来禀报。”
伏鬼瞳孔一缩,“一日不曾进食?”
精卫点头,“确有一日,大旭长公主三餐皆废。她身子并未大好,若此番滴水不进的拖下去,恐有危险。”
伏鬼森冷煞气的瞳孔顿时复杂开来,便是那刀疤缕缕的面上,也神情紧然,蓦的卷了几许抑制不住的厚重。
待默了片刻后,他才低沉阴冷而道:“此事我已知晓。待得皇上朝议完毕,我便上报。你且先回去守着,务必对大旭长公主看紧了。若大旭长公主在这当口消失无踪,你自该知晓后果。”
“属下知晓了。”
精卫急忙出声,恭敬而道,待得尾音一落,便朝伏鬼告辞离开。
伏鬼眉头皱了起来,森凉煞气的目光静静朝那精卫的脊背锁着,神色起伏,直至那精卫走远,他才转身过来靠近御书房外的廊檐,再度静然而立。
时辰渐逝,夜色悄无声息加重。
待得周遭夜风凛冽,打更声也敲击而起时,身后御书房内,终是传来了略微凌乱繁复的脚步声。
伏鬼稍稍回头,那身后不远的御书房殿门恰巧自内而开。
几名文臣与武将逐一拖着略微僵然的步子出得殿门。
伏鬼神色微动,朝周遭精卫吩咐,“速速先领各位大人下去用膳,再好生安排各位大人在宫中入住,以免皇上再有急诏,邀诸位大人能及时过来商议。”
几名大臣微微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有精卫上前过来相请。
伏鬼也不耽搁,仅是迅速扫他们一眼,随即便迅速入殿,待站定在那主位上满身明黄之人身边时,他才犹豫片刻,恭敬刚毅的道:“皇上,泗水居那边,有事。”
“何事?”
明黄之人眸色微倦,嗓音有些疲惫嘶哑。随即指尖微动,稍稍将面上的玉面揭开放于一旁,指腹也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俊美如玉的面上蔓着几许不曾掩饰的疲惫,随即薄唇一启,再度暗哑平缓的道:“她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伏鬼眉头一皱,恭道:“自打昨夜将长公主从月牙殿逼回去后,今早开始,长公主便不用膳了,便是到了此际,长公主也三餐尽废,滴水未进。”
这话一出,明黄之人揉着太阳穴的手微微一僵,却也仅是片刻,他再度揉了起来。
“让宫奴多松懈糕点过去,每日三膳,也按时如常的送过去便是。”仅是片刻,他平缓无波的出了声。
伏鬼微微一怔,面色有些厚重,“长公主许是真要绝食了,若皇上仍不出面,许是长公主对皇上的恨意越发深厚。”
说着,垂眸下来,语气也越发的厚重劝谏,“长公主也该是明理之人,有些事,拖久了不好,皇上若当真在意长公主,自可与长公主聊清楚。若一味将长公主困于行宫,长公主许是会对皇上越发生恼。”
颜墨白并未言话,犹如未觉。
周遭气氛沉寂,冷冽无声。
待得半晌后,他才稍稍松开揉搓太阳穴的手,抬眸朝伏鬼望来,一双深邃却又平寂的瞳孔静静朝伏鬼凝着,“她不过是在逼朕罢了,自不会当真绝食,拿她性命如此玩笑。若是不然,她自也不是朕所认识的姑苏凤瑶。再者,有些事,并非是不说,而是,时候未到,待得这段日子忙完后,朕,自然会去见她。”
“皇上还是想一直打算将长公主留在行宫?依照长公主之性,许是无论如何都要想法子回得大旭。”
“她还不能回去。大盛与大周即将开战,大盛为防节节败退,有意命得大旭一道迎击大周。此际那大旭,有许儒亦与国师坐镇,严防固守,自不会受大盛之令,参与大周与大盛之争。但若她回去,或是在回国路途被大盛之人所劫,依照许儒亦对其倾心之意,国师对其宠溺之心,二人定自乱阵脚,从而,大旭终归会沦为大盛对付我大周的利刀,国之不保。”
冗长幽远的话,逐一落得耳里。
伏鬼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他神色微动,低沉恭敬而问:“皇上有意将长公主控制在楚京,是为了保住长公主,保住大旭?”
明黄之人眼角微微一挑,如玉的面容俊美风华,奈何即便如此,他那双深邃的瞳孔,却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疲倦,随即竟也薄唇一勾,幽远而笑,“为了,私心。”
他幽远淡漠的出了声,嗓音暗哑,却是柔和。
此际的泗水居,仍旧一片沉寂,压抑无声。
徐桂春一家无论如何劝说祈求,凤瑶皆面色清冷淡漠,并不进食,且态度坚定执着,任由徐桂春一家如何努力,皆无法改变她心底之意。
许久,待得天色微命,徐桂春几人终归放弃,无奈出殿,只是焦急之意盘踞在心,全然无法真正排遣。
次日的膳食,凤瑶仍旧全然不碰,滴水不进。
她身子骨本是并未全数康愈,此番又接连不曾进食,面色也稍稍而白,唇瓣干裂,看得宫奴们紧张难耐,甚至心惊肉跳,生怕这活祖宗突然就脆弱了下去,甚至饿死过去。
黄昏,天色微暗,凤瑶已无力气坐着,仅得随意在软榻上躺着,浑身乏力。
那大周新帝整日都在与大臣商议要事,黄昏之际,便开始出城点兵。
待得一切完毕,趁夜而归,却是刚入宫门后,他便突然想起一事来,转眸朝身后伏鬼道:“差人去打探打探,看看她今日有无进膳。”
这话一落,分毫不观伏鬼反应,径直朝御书房速步而去,而待刚刚在主位的龙椅上坐好,伏鬼便入殿而来,恭敬禀报,“皇上,长公主今日,仍是不曾进膳。”
短促的一句话,入得耳里,却是莫名刺耳。
他眉头终于是稍稍皱了起来,瞳色,也复杂起伏,幽远磅礴,待得沉默片刻后,他才缓缓起身,“去泗水居。”
伏鬼满面平寂,并无半许诧异。
他仅是凝着明黄之人后背,恭敬而问:“皇上刚回宫,可要用膳过后再去泗水居?”
“不必。”短促的二字,依旧是意料之中的回话。
伏鬼面色也稍稍松了半许,不再言话,仅是待随着明黄之人出门后,便转眸朝身后随来的宫奴道:“速去御膳房传些清淡的膳食送去泗水居。皇上,要在泗水居与大旭长公主一道用膳。”
第308章 别来无恙
天空,漆黑一片,犹如一汪漆黑的深渊一般,似要将人全数吸进去。
周遭,华灯而上,光火重重,入目之处,皆是一片奢靡万千之景。
有朦胧的光火,打落在窗外那些远处的琉璃瓦上,隐隐反着明艳的光。再加之冷风顺着雕窗习习而来,不住的摇晃了桌上烛台的火苗,待得火苗肆意跳跃之际,殿内的光影,也跟着齐齐而动,无端衬出了几许沉寂幽深之感。
凤瑶浑身僵硬乏力,此番已全然坐立不得,整个人仅是斜躺在软榻,目光幽幽的锁着那打开的窗外,肆意凝望撄。
这般萧条的状态,并非是她喜欢的,只因她姑苏凤瑶此生之中,从不曾有过这般颓废之际,便是当日濒临国破,她也不曾妥协颓然,但如今,受困在这行宫里,归途千里,这种渺渺无望之感,无疑,也在一点一点蚕食着内心的志气与坚韧。
许是两日不曾用膳,身子已然吃不消,是以,心口的揪痛竟比前两日还要突兀厚重得多,甚至于,肩膀上的伤也几日都不曾换药,狰狞的血肉便如此的拖着耗着,便是此番稍稍抬手,也会觉得肩膀伤口在刺骨的疼痛。
徐桂春几人早已是急得团团转,每隔半刻,皆会入得殿中探她劝她。
昨日,她尚且还会说上几句话,但今日,她无疑是只字不愿再提。不过是老生常谈的劝说与话题罢了,回不回话都已显得无谓,甚至也磨灭不得满心的坚持与豪赌偿。
是的,豪赌。
此际,她姑苏凤瑶是在用这条命,誓要逼着那人现身,甚至还要逼他好生的差人护送她回得大旭。若是不然,倘若那人对她心有不轨,甚至对大旭不轨,她姑苏凤瑶便是颓然的耗死,定也不会成为他掌心的锋利棋子。
思绪至此,颓然无力的身子,似也每次都会稍稍有力半许,奈何待得时辰消散,那股力气又再度被这沉寂无波的日子全然耗散。
夜色,浓稠如墨。周遭,无声无息,徒留殿外冷风浮荡,呼啸之中,似要将大殿顶上的琉璃瓦吹翻一般。
凤瑶稍稍合眸,满身瘦削无力。
却也本以为今日又是一场空等,却是不料,如此寂静无声的氛围里,突然,有一连串脚步声从远处扬来。
那些脚步声,凌乱厚重,彻底搅乱了周遭平静。
她略微无力的眼皮终于是微微而抬,目光再度下意识的锁向了那不远处开着的雕窗。
仅是片刻,偏殿的殿门声也吱呀而想,几道小跑的脚步声迎了几步,却又突然间戛然而止,随即,徐桂春那颤抖震惊的嗓音微微而起,“皇,皇上?”
皇上?
颤抖的嗓音入耳,凤瑶眼角一挑,心口陡然一缩,瞬时间情绪凌乱升腾,却是不知该喜还是该怒。
活生生受饿两日,而今精疲力尽,浑身颓散之际,那人,终归是出现了,出现了呢。
她忍不住稍稍转眸,目光朝那不远处的殿门望去,则是不久,屋外那冗长凌乱的脚步声,终归是在门外全然停歇,一时,四下突然间诡异寂静,森冷压抑得令人心头发怵。
而后,沉寂压抑的气氛里,突然,有一双手轻轻的触上了不远处那道朱红壮然的殿门,随即微微用了力道,小心翼翼的推开。
瞬时,殿门吱呀而响,逐渐而开,一股冷风顺着那屋门的缝隙蓦的灌了进来,竟是差点将软榻旁的那盏烛火拂灭。
凤瑶瞳孔一缩,森然而望。
那殿外,光火一片,灯笼重重。而那抹颀长修条的人影,正静静立在门外的光影里。
也不知是否是他背光而立,或是肿胀虚弱的眼睛神色不稳,此际,她着实有些看不清那门外之人的脸,直至,那门外之人独独踏步而入,缓缓朝她醒来之时,待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人满身的明黄龙袍,以及,那人满面的玉色面具。
他依旧戴着面具,将整个脸全数覆盖,徒留几个孔隙留着鼻眼,无端给人一种凉薄清冷之气。
凤瑶略微努力的勾了勾唇,漫不经心的冷笑,随即便再度合了眼睛,不再朝他观去一眼。
她的确是累了,甚至腹中扁平,似要被饥饿榨干一般。
她也着实未料,这人终于妥协的过来,竟仍旧面具遮容,刻意在她面前隐藏。
他如此之为,究竟在顾虑什么?是满腹的心虚,不敢面对她姑苏凤瑶,还是,如今已荣登宝座,满身威仪,是以她这大旭而来的囚徒,早无资格瞻仰他神圣的容颜?
思绪翻转摇曳,越想,心底的冷嘲之意便越发浓烈。
则是不久,那道平缓的脚步声径直停在了她身边,周遭,也再度全然的恢复了平静。
此番不必睁眼,也知那人正立在软榻旁,居高临下的望她。只是啊,他那双深邃的瞳孔,无论是带笑还是带怒,无论是复杂升腾还是温润春风,她皆是见过多次,熟悉至极,但如今明明费尽心力的将他引了出来,此际,竟突然心口揪痛,凌乱的思绪狂涌,她竟是,就这么突然而然的不想看他了。
“长公主。”
沉寂的
气氛里,一道平缓的嗓音扬来。
意料之中的,这嗓音如上次在御花园听到的一样,嘶哑厚重,陌生如初。
心口的揪痛越发剧烈,她依旧闭着眼,努力的勾了勾唇,随即强行按捺心绪,冷笑而道:“不过是你大周的囚徒罢了,哪里还是什么长公主。”
说着,努力的扯高嗓子,阴沉而道:“连续多日,大周皇上皆避而不见,如今,你终于有空,来看看本宫这阶下之囚了?”
明黄之人眉头微蹙,玉色面具下的瞳孔,蓦的深了半许。
他并未立即言话,深邃的目光逐一在凤瑶身上打量几圈,最后不动声色的凝在了凤瑶那蜡黄不堪的面上,平缓暗哑的道:“这世上,想必从来无一名阶下囚,能入住宫闱,能锦衣玉食,更还能在禁宫中肆意走动,奴役成群。长公主你,何来囚徒之说。”
这话一落,转眸朝殿门外恭敬而立的宫奴道:“速去御膳房催膳,务必多端些清粥过来。”
宫奴们战战兢兢的应声,不敢耽搁,小跑离去。
凤瑶则冷笑出声,“虽是锦衣玉食,但终是出不得这行宫半步。此番受困于此,满身束缚,与阶下囚有何分别!”
明黄之人静静凝她,并未言话。
连续几日处理朝政,休息不佳,是以他那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