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2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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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姑苏凤瑶那般铁硬的女子,如何会甘愿舍弃大旭而强留在楚京。无疑,自家皇上此举着实有些着急了些,对待大旭长公主那种人,只可智取,只可软对,倘若一旦来硬的,两方撕扯,谁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奈何,他问得极为着急紧张,那明黄之人仅是满目幽远的朝阁楼远处望着,并未言话。
伏鬼抬眸朝他一望,只见他瞳孔认真,正静静的凝在一处,而待他循着他的目光一望,才见自家主子望着的,正是那泗水居的方向。
“伏鬼,我知你在担忧什么。只是,如我们这种满手是血的人,早已不可良善,不可心软。你当真以为,那姑苏凤瑶对朕极是倾慕上心,只要朕一味的对她好,她便能留在楚京?”
这话一落,他终于是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缓缓的朝伏鬼落来。
眼见伏鬼不言,满目症结,他勾唇而笑,那双瞳孔中浮光缕缕,温润如旧。
“她心有大旭,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与心软。朕若不将她强留在楚京,一旦松手,她便会如前几日一般,彻底寻不到了。朕此生,不知情为何物,但她若能呆在朕身边,便是最好。”
说着,长长的松了口气,“她既是归来了,你便即刻将遣出的精兵调回,不必再寻了。再者,好生调查晋安候与徐桂春之事,莫要让她从中受累。另外,差御医好生在泗水居外守候,一旦她有异样,便速让宫奴通知御医进去;还有,朕腿麻了,你且扶朕,去那椅子上坐坐。”
他这话极为冗长繁杂,片刻之际,便将这长长的一席话全数说了出来。
伏鬼强行压住满心的起伏,急忙伸手扶他,待自家主子稍稍伸手并倾身靠过来时,他才觉自家主子浑身都在极为难得的隐隐发颤。
是的,发颤。
从未有过的发颤。
伏鬼心头惊得不轻,顿时担忧道:“主子,你……”
后话未出,便被他平缓的嗓音即刻打断,“她前几日掉落在楚王宫中的那只凤冠,可是清理干净了?”
“已是清理干净了,形状也已全然恢复如初了。”
“嗯。找个机会,你亲自跑一趟,避着她放在她寝殿吧,莫要让她发现你了。”
伏鬼满心厚重,“属下,知晓了。”
第300章 熟悉熏香
偌大的泗水居内,无声无息,徒留冷风浮荡,不住的将院内的树木吹得摇曳作响,簌簌诡异。
漆黑,布满了整个天空,如同黑色的汪洋一般,似要将人彻底的淹没吞噬。
那泗水居的主殿内,灯火通明,但里面却毫无声响,犹如全然沉寂了一般。而那殿外的漆黑之处,不仅有几名宫奴立在原地,满目谨慎的朝那主殿盯着,更还有几名黑袍精卫,满身遒然冷冽的在宫奴身后立着撄。
新皇有令,务必要看好这大旭长公主,不得惊扰,不得打扰,更不得让大旭长公主发现,再者,若是大旭长公主有何需求,有何事吩咐,他们自得即刻出现在其面前,不得莽撞,不得忤逆,更不得损了大旭长公主之意。
如此一来,他们着实心生诧异,只道是,有这些繁复的要求束缚着,他们哪里是在对待别国之人,明明是在对待一尊神佛。
奈何,心有讶然,但却谁都不敢轻易表露,反倒是务必服从。是以,寒凉深夜,他们务必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好生守着,若是那主殿内的大旭长公主除了半分闪失,他们自然也别想见得明早的太阳。
整个泗水居的宫奴与精卫,皆心生戒备,沉寂紧张。
而那灯火通明的主殿内,凤瑶则略微跑神,满面复杂,心绪翻腾摇曳,抑制不住的失神。
徐桂春一家终于从震惊恍惚中回神过来,心底的惊愕之意,浓烈起伏,怎么都压制不住偿。
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切,起伏云涌,犹如做梦似的。甚至于,他们今日得罪了霍玄,本已是死路一条,而今倒好,竟还阴差阳错的入了这楚王宫,住进了这么奢靡繁华的寝殿。
这大周的行宫,他们自然是如雷贯耳。以前也曾听说,以前楚王下令修建的这座行宫,奢靡富贵,犹如天山人间,但如今不过是只窥其中一间寝殿,则觉,此际的这座殿宇,雕栏玉柱,白玉暖地,四方入目之处,皆是看着都极为珍稀贵重之物,不得不说,这里的确如传言一样,天上人间,华丽之至。
有生之年,能有幸踏入这行宫,无疑是,三生有幸了。
王老头儿与老妇双双朝周遭打量着,眼睛瞪得极大,面上挂着震撼惊艳之色,便是将这寝殿都来来回回扫视了十来遍,但仍是觉得不够,仍是觉得稀奇。
徐桂春心底是震撼的,惊愕重重,却也复杂重重。
她目光几番朝凤瑶落去,眼见凤瑶正垂眸出神,所有的话,便也全数噎在了心头,不敢出声相扰。
直至,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那殿门远处突然有打更声扬来。
一时,王老头儿不自觉的吁了一声,“都三更了。”
这话极为小声,奈何周遭气氛太过沉寂,无端将他这嗓音放得有些大了。
待得这话脱口,瞬时,王老头儿愕了一下,顿觉不妥,正待略微心虚的朝凤瑶望去时,则见凤瑶已面色微变,随即稍稍转眸,那双清冷幽远的瞳孔,径直锁上了他。
王老头儿鲜少与她这般对视过,此番二人目光一触,那一股子的寒意,似从她的眼睛流到了他的眼里,令他浑身发凉,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了半许。
他惊从心来。
幸亏以前不曾真正亏待这活祖宗!若是不然,一旦前些日子与她结怨了,或是给她不好的印象了,怕是今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曾料得到啊!当初那昏在他院门口那满身是血且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而今竟是有这等倾国容颜,甚至还有这等悚人威仪的身份。
想必那庞大夫是要失望了。这等天鹅肉啊,自然也不是庞老头儿的儿子觊觎得上的。
思绪翻转,老头儿越想越多。
凤瑶却不曾太过搭理于他,仅是稍稍将目光从他面上挪开,扫了一眼徐桂春那哈欠连天的儿子,随即唇瓣一启,朝徐桂春平缓幽远的出了声,“夜色已晚,这隔壁有偏殿,你且领着你爹娘与孩子去偏殿休息吧。”
冗长的嗓音,虽是并无锋芒,但那一股子的清冷之意,却令人生畏。
徐桂春知晓面前这女子的心性,只是心有顾虑,又如何当真能这般糊里糊涂的就去休息了。
她眉头一皱,整个人仍是坐在原地,满面拘谨挣扎,并未动作。
凤瑶神色一动,淡漠出声,“还有事?”
徐桂春咬了咬牙,壮了壮胆,终归是硬着头皮出了声,“你当真是大旭的长公主?”
这话已在心头憋了一日,而今她终归还是没能真正憋住,问了出来。
奈何嗓音刚一落下,便见自家爹顿时开口而斥,“桂春!你这是问的什么话!长公主若不是长公主,何来住得进这大楚行宫。”
说着,当即朝凤瑶望来,急忙赔罪,“长公主见谅。桂春她也不容易,今日肯定是被霍玄那兔崽子打得迷糊了,是以说话也没经过大脑。长公主莫要与她一般见识啊。”
凤瑶并未将王老头儿的话太过听入耳里,目光也依旧落在徐桂春面前,默了片刻,平缓而道:“如假包换。”
这话一落,眼见徐桂春神色一紧,随即唇瓣一动,又要言话,她则转眸朝王老头儿望来,先徐桂春一步朝王老头儿出了声,“隔壁有偏殿,你且与你妻子与外孙先过去休息。本宫,欲单独与徐姑娘说说话。”
王老头儿顿时紧张起来,以为凤瑶是当真记仇了,欲对徐桂春不利了,正待要开口祈求,不料话还未出口,便闻徐桂春也开始催促他离开。
王老头儿犹豫片刻,终归还是满目担忧的领着老妇与孩童离开。
待得殿内殿外彻底恢复平静后,凤瑶才缓步过去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亲自倒了杯热茶,朝徐桂春道:“此番留你下来,不过是要打消你心底的担忧罢了。我姑苏凤瑶并非恩将仇报之人,你家既救了本宫一命,本宫自不会亏待你们。”
徐桂春浑身发紧,沉默片刻,随即急忙起身过来,最后在凤瑶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凤瑶瞳孔一缩,清冷观她,并未言话。
徐桂春磕头道:“以前救长公主,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但长公主今日救民女一家,无疑是洪恩之至。民女虽不懂什么天下之事,但自然也知长公主如今在大周的处境并非好过。就如今日那大人最初所说的一样,前些日子楚王便对诸国之人大开杀伐,如今长公主又突然出现,奴婢也担忧如今的新皇会如楚王那般对长公主不利。再者,民女终归是身份卑贱,又与霍玄结仇,委实不敢连累长公主。为防晋安候与霍玄联合在新皇面前指责长公主包庇民女一家,民女是想,待得明日一早,便与我爹娘他们离开这行宫。”
她心底终归是紧着的,悬着的。
她虽知面前这女子身份尊崇,但此地终归不是大旭而是大周。再者,晋安候实力不容小觑,便是朝中之人也鲜少敢惹他,正也因为晋安候如此强势,那霍玄才敢在楚京为所欲为,横行霸道。
她徐桂春,本就是灾星之人了,没在霍府被霍玄打死,而今出来便祸害家人,祸害旁人了。若说心底毫无愧疚,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反而是愧疚极深,难以压制。
她眉头皱得极紧,心底的起伏与担忧之意也全然掩饰不住,然而她的全数反应落在凤瑶眼里,凤瑶皆看得清清楚楚,心头也了然之至。
救这徐桂春,也不过是顺了自己心意而为罢了,既是已然出手救了,那她姑苏凤瑶,自然也无中途撤手之意。
她满目幽远,稍稍将目光从徐桂春面上挪开,低沉而道:“本宫今日也出手伤了霍玄,是以,本宫与你,不过是一条船上之人罢了。你不必担忧什么,其余之事,本宫自会处理。”
说着,兴致缺缺,未再有与徐桂春继续聊这话题之意,她仅是稍稍站起身来,缓步朝不远处的屏风而去,“今日便到此为止,无论你心底是否担忧,而今既已入了这行宫,那你便好自为之,日后之事,见招拆招便是。”
“长公主。”
徐桂春眉头紧皱,再度出声而唤。
凤瑶下意识的驻足,脊背挺得笔直,不曾回头。
徐桂春将她背影凝了几眼,犹豫片刻,咬了咬牙,低声道:“今日得长公主之恩,民女毕生难忘。若是民女一家当真能逃过此劫,日后,民女一家定为长公主马首是瞻,一心侍奉。”
这话一落,再度朝凤瑶磕头一番,才满腹担忧的转身离开。
夜色宁静,无声无息。
四方之中,虽是华灯片片,但却是压抑重重,清冷莫名,只是待三更过后,夜风越发的凛冽,肆意拂刮之中,倒是将宫中各处的花树皆刮落了不少枝叶,便是宫中那片片赤红的雪梅,也满地落瓣,一片赤红,似如有人在树下撒了鲜血一般。
早起的宫奴们一下又一下的在清扫着地上的梅花瓣与树叶,心头恼怒,只道是昨夜着实是吹了半夜的鬼风,竟是将树叶花瓣拂落,无疑是有些催花恼人了些。
那偌大的行宫御花园,花木重重。
虽是已然天气凉寒起来,树木凋敝,但那园子内则是各色的花争相而放,无疑是有些反了季节,应是在这寒凉的气氛里造出了一方烂漫的春景。
这园子极大,假山水榭一应俱全,淡风之中,花木齐齐摇曳,脚底下,也有流水潺潺,景致绝佳。
前几日的那场狰狞厮杀,血洗楚京,无疑是不曾影响到这楚王行宫。便是那楚王宫已然全数葬身火海,但这行宫,却是宏伟如初,奢华入昨,似是全然不曾染过血色狰狞,仍旧是谐和奢靡,精贵无方。
凤瑶来得早。
足下那一条条小道已是被宫奴全数扫干净了,双脚在那一道道青石板上踏步,声音平缓谐和,啪嗒闷脆,倒是极为难得的衬出了半许悠然之感。
徐桂春担忧她独自过来,是以也一大早跟随凤瑶前来了。
凤瑶并未阻拦,仅是任由她跟随,虽是徐桂春跟着也不能帮到她任何的忙,但却不得不说,她这冰凉孤寂的心,终归还是有所动容,甚至也极为难得的生了几股温暖之意。
就亦如,这大周之中,独她姑苏凤瑶一人。而今能得这徐桂春担忧陪伴,她那孤寂的心,终归还是暖了半许。
一路往前,晨风习习,略微吹乱了凤瑶全然不曾修饰梳过的头发。
待抵达御花园时,似是知晓她会极早过来一般,那御花园内早有宫奴等候,随即极是恭敬的将凤瑶迎入了御花园那片红梅丛中的一处亭子内。
与其它亭子不同,这只亭子,四面并非是轻纱环绕,而是安置了雕窗,只是待得细致朝那些雕窗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