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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半刃霜-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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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染心知她想,摇头道:“灭国之时,曲苏皇室无一幸免。”
  “若是皇室中有人以防万一,将她先送了出来呢?”
  顾染却仍是摇头:“曲苏国皇室其时并未有女婴诞生。”眸光微闪,“不过确有一奇怪之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南疆虽百般阻挠,可你爷爷还是发现,曲苏国的皇室与逃亡的百姓大多是毒发身亡,真正死于兵刃之下的未有几个。”
  顾霜不解:“南疆向来以制毒为名,娘亲为何要说奇怪?”
  顾染的目光移到窗外的一株梨树上。此时花期早过,树木被风一吹,叶子就纷纷落落地飘了下来。或许会有果实代替这种伤感,但亦可能没有。
  世间何事不是如此。
  “因为曲苏乃医术之国。这也是为何百年来两国对峙的原因之一。南疆制毒。药,曲苏制解药,且曲苏总是比南疆厉害一些。”
  顾霜恍然。南疆竟制出了曲苏未能解的毒,还顺利地让曲苏国人,尤其是皇室中毒。这并非一时便能做到的,尽管曲苏一夕之间便被灭国。
  顾染瞧她神色,知晓她明白了个大概。但小霜不知,南疆曲苏虽是百年宿敌,但势均力敌之下,亦算相安无事。曲苏灭国,想是有其他势力介入,而那势力恰恰不是离两国最近的南国。
  若论谁还有这个能力,便只剩下大赫凤新。
  大赫的野心路人皆知,其欲先灭凤新、再灭南国,继而一统天下。而夹在两国之间的凤新,看似从来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顾染不露声色地一笑,这场谋局,开始得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早些。
  但这些事,小霜暂时不应知晓。顾染敛去眸中深色,淡笑着看她:“可还有别的问题?”
  顾霜点头:“那小衣的病与南疆有什么关系?”
  “轻衣虽并无皇室血脉,可她的母亲却与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顿了顿,“虽然具体身份并不清楚,但我猜测应是宫中乳母一类,地位不高,却常伴主子身侧,是以才能接触到宫中秘药。”
  顾霜皱眉:“秘药?”
  顾染淡淡一笑:“曲苏国有一药名唤长乐无忧,能解百毒,但因制作的药材稀少,不过存了那么几颗。”
  “娘亲的意思是,小衣的母亲偷了这个秘药?”
  顾染嗯了一声,接着道:“她应当是在无意中得知了曲苏国被下毒之事,为了自救,便决定冒险去偷秘药。”
  顾霜只觉不可思议:“可她不过一妇人,就算再得信任,如何能从重重宫闱里偷出如此珍贵的解药?”
  顾染摇摇头:“其中的具体细节我们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想来她并未如愿,最后只得了半颗解药。”
  “半颗?”顾霜略略思忖,“所以小衣才会有顽疾?”因为没有得到完整的解药。
  “确实如此。不过仅是半颗也已保全了她的性命。”
  顾霜却生出旁的疑惑:“所以小衣哼唱的歌谣,其实是曲苏的小调?可依娘亲而言,那时应只剩下小衣一人了,她如何会哼唱家乡的曲调?”
  顾染微微一笑:“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顾霜一怔。看着娘亲的笑容,仔细深思,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惊讶道:“那个奶娘!”她也是曲苏国人。
  顾染颔首:“当时你爷爷明面上出使南疆,毫不意外地受到了诸多限制,便让我从暗处着手。无意间竟又寻得了一位曲苏国人。那时我才知晓曲苏国人的身体看似与常人无异,可若想让他们真正具有曲苏国特有的辨香之力,便须通过秘术慢慢引导。于是我将她接到府中,让她照顾轻衣。”
  顾霜不解:“那为何她之后就离开了呢?”
  顾染难得皱了皱眉:“这也是奇怪的一处。她不过在府中待了一月,便有人前来刺杀。为掩人耳目,我便将她藏到了别处。”
  “不知她现在……”欲言又止。
  顾染却笑了笑:“她依旧健在,每日过得很好。”
  顾霜见娘亲面色虽无甚异常,可不用想也知这位奶娘,许是当年剩下的唯一亲身经历过曲苏灭国的人了。
  但其中纷杂,却暂不是她能插手的,只能将目光汇集在小衣身上。
  “那小衣的奶娘为何换得那么频繁?”
  这点倒无甚特别。“在那人未来之前,没有奶娘知晓曲苏国人的特点,因此总是照顾不好轻衣,便不得不换,后来则是因为暗处的人并未放弃,反而开始针对这些奶娘。为了不牵连无辜,索性就让阿嬷照顾你们了。”
  顾霜哦了一声,想起最重要的:“那小衣可知自己的身世?”
  顾染点头:“她年岁小时还察觉不到自己的特殊。待发现自己能闻出旁人闻不到的味道时,便单独前来找我。我担心她年岁小,无法一下承受这么多,于是决定慢慢告诉她实情。到你出嫁前,她已知晓了自己的全部身世。”
  怪不得小衣可以掩饰得很好。原来是循序渐进,已成自然,根本无须掩饰什么。起先还想着,若是娘亲和小衣真的联手瞒她,她不免会生气。可此刻听了才知,小衣的身世确实不便让太多人知晓。
  她忽然想起那日叶木所说的话,好奇道:“那不知,娘亲可有让小衣习武以自保?”
  顾染觉得有些奇怪:“小霜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霜便将叶木的话说了一遍。
  顾染摇摇头:“轻衣并不会习武。以她明面的身份,若是去习武,反倒令人生疑。”想了想,“你口中的木姑姑许是看岔了,又或是那人的身形瞧着确实像轻衣。”
  可木姑姑那日的反应……顾霜忍不住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却怎么都想不明白。
  顾染见状,用手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以为还是说出来为好。
  “那位木姑姑,其实并非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有些事情,你可以直接和萧彻说,但未必能和她说。”
  顾霜先是一愣,可知道娘亲说话做事向来有根有据。且看着娘亲的表情,似乎不欲再多言,恍然明白了什么,点着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你们的阅读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

  ☆、锦瑟无端五十弦(3)

  萧琉稳稳骑在马上。此时日头西落,已算不得烈,可时间久了,汗水不由顺着脸的轮廓慢慢滑落。偶有几滴不慎沾在了睫毛上,便轻轻眨一眨眼,让它弹到别处去。
  总是不能影响他认真弯弓搭箭的。
  对准片刻,将箭射了出去。
  一如既往,中了红心,却非正中。
  卫绍见萧琉神色间流露出轻微的不满,似是想取箭再来。看了看天色,下意识皱皱眉:“今日陛下已练习了许久,不若先回宫休息。”
  萧琉恍若未闻,取箭的动作依旧未停。再次搭弓射箭,结果却与之前的一样。
  萧琉的目光很是平静。
  可一旁的卫绍却看出了他面色无波后的倔强,忍住皱眉的冲动,策马向前稍走了几步。
  “陛下。”
  萧琉却仍未理他,只自顾自地取了箭。待将箭拿在手里,好似才想起他,停住动作,微微侧身,语气淡淡:“朕听闻皇叔十岁就已能百步穿杨,朕如今已十二,却连正中靶心都不能,如何有颜面去见两宫太后?”
  卫绍敛目不语。摄政王萧彻天生将才,若非要和他比,如何能有个结果?且这问话的人又偏偏是陛下。他一向钦慕摄政王,亦非蠢笨之人,知晓眼下说甚都恐有疏漏,索性沉默是金,总不至于替摄政王招祸。
  萧琉见卫绍不再说话,淡淡移开目光,挽弓继续练习。
  他知道朝中大多数将领都是在与大赫的几战中,由皇叔发现与提拔,是以军心也一直都向着皇叔。
  但他亦知皇叔算得上真心待他。便是对他的小动作,常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事无定数,便是待他到了弱冠之年,能真正独掌朝事之时,皇叔也不过四十。
  正是男儿有所大成之际。
  一颗汗珠忽然毫无征兆地落入眼中,萧琉眯了眯眼,将手中的箭射出。
  仍非正中。
  顾霜与萧彻立于王府门口,目送顾染的马车缓缓离开。
  萧彻下意识回身,果见顾霜面有不舍,轻轻揽过她的肩,安慰道:“左相应会在凤新逗留两月,甚或更久。夫人总是有机会再见她的。”
  顾霜知晓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又想起了娘亲的话,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萧彻自然而然地屈身倾耳以听。其时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肩上,外人看着,便是他当众揽她入怀了。
  顾霜忙朝四周看了看,却见众人都已侧身或是低头,安分得很。心中的不自在渐渐消去,将目光再次落在萧彻身上时,他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眉眼间并无不耐,温和非常。
  这般的他,让她不由觉得,羞涩只是一种多余,她更应该一直好好看着他。
  萧彻瞧着她的神色,眸中流露出些许的不解。
  顾霜便朝他一笑,忍下心中诸多情思,低低道:“我有事要与夫君说。”
  摘星阁内。
  萧彻听着顾霜的话,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一切确如他所料。轻衣乃是曲苏国人,身上曾经中过南疆的毒。只是不知那毒究竟是何,解药又是何。
  顾霜沉吟片刻,又道:“娘亲与我说,木姑姑并非面上的那般简单。我虽不知其中的具体缘由,但她终究是王府的老人。我想,此事还是由夫君处理比较妥当。”
  萧彻闻言先是明显地一愣,很快又一笑:“叶木吗?她当然是有问题的。”其实不仅是她,从桂嬷嬷便已开始了。不过左相竟能知晓此事,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左相能知晓府中小厮乃是奸细,并将计就计将人暴露给他,已是她顾府暗卫能力的极限。熟料竟连凤新内部埋得极深,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棋子都能挖得出来。
  他可是连秦昇都瞒着的。
  不过这样便说得通了。
  虽然并不愿意承认,但他在凤新的举动怕是很大程度上得了顾家暗卫的辅助。否则轻衣和沈昙他未必有十分的把握去保全。
  以往他常奇怪,顾府的暗卫为何只是奉命保护夫人的安全,却并不直接听从夫人的命令。如今看来,是左相在一步步融合两府的暗卫势力。待时机成熟,应当便会将这部分势力交给夫人。
  尽管他已表露心迹,但左相仍旧不忘给小霜留下一条后路。
  倒是用心良苦。
  想清楚关键的萧彻并无被算计的难堪和恼怒,只有着不被人完全信任的些许郁闷。
  小霜是他夫人,他自会护得她极好。
  顾霜虽没看出他旁的情绪,却明白了他那一笑的含义:“夫君竟早就知晓?”
  萧彻回神,看着面前眉目神色皆可入画的夫人,心中的不畅一下消散,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叶木暂时无甚恶意。她与她母亲一样,在王府的意义,不过都是为了让人心安。”
  顾霜近日的反应虽是慢了,可并非蠢笨之人。想了想桂嬷嬷、叶木与太皇太后的关系,又想了想太皇太后的性子,若说还有谁能得她如此庇护……
  顾霜犹豫地看着他:“——莫非是那位?”
  萧彻捏捏她的脸,夸道:“今日倒是聪明了。”
  顾霜却无心思与他打闹,眼中显出几分担忧来。
  叶木的行为看似令人心凉,可一切终究是从桂嬷嬷开始的,而她又是自萧彻开府后便跟在了他的身边。如今的小皇帝萧琉虽亦不信任萧彻,但源头终归还是先帝萧律。
  虽然萧彻鲜少与她提及过去,可从细枝末节处她仍能看出,他对先帝的敬重。
  萧彻只是笑笑:“先皇体弱,若再不防备,倒不符人之常情了。”担心夫人多想伤神,笑得更轻松了些,“况且这都是明面上的事情,若兄长真的不信我,恐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顾霜却仍旧替他有些不平。萧律便算了,死者为大。可如今萧琉却仍旧用着这枚棋。萧彻虽是不说,但看看他替萧琉安排的帝师,如何不明白他对萧琉的厚望。
  不自觉地就走到他的身边:“陛下这般防备夫君,夫君不伤心吗?”
  可话一出口,又觉得傻气。
  自古皇宫父子兄弟都难做,遑论叔侄。
  萧彻想不出别的情绪,仍只是笑:“他若是不这般,我反倒有些不放心。若我百年以后,他不知防备,错信他人,那便不是擎肘这般简单了。”
  顾霜知晓他说得有理。可女子的心有时实在很小。喜欢上一个人,连带着他的委屈都一并收下,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位置。
  但明白他的心思,便不再就此多说什么。
  萧彻看出她的不快,俯下身轻轻啄了她一口,问起了别的:“泰山说,除了轻衣外,还有一位曲苏国人?”
  顾霜乖乖点头,嗯了一声。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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