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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节

花颜策-第4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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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十七一噎,这事儿他最清楚不过,当即没了话,只能叹了口气,“那……殿下您小心。”话落,不放心地说,“还需定个期限,您若是救不出少主,一直没动静,总能有个章程交代,我们也好随机应变行事。”
  云迟已琢磨好,对安十七道,“已七日为限。”
  “殿下,七日太长了。”安十七立即摇头,“在下怕是忍不住冲进去。”
  云迟改口,“那就六日,六日本宫不带着太子妃出来,你们就送信回京,听安宰辅安排。毕竟里面是何情形,尚且不知,时间太短,本宫怕不够用。”
  安十七一怔,“六日不出来,不是该调兵吗?”
  “这处地势,调百万兵马都难攻打,更何况是区区五十万兵马,为着本宫与太子妃,损兵数十万,本宫断然不允。”云迟沉声道,“若是本宫救出太子妃,自然有办法引蛇出洞,让苏子折带兵离开此地,再行攻打,若是本宫救不出太子妃,折在了这里,那这江山,只能靠书离衡量定夺了,本宫管不了身后事。”
  安十七一听脸都白了。
  云迟抬手拍拍安十七的肩膀,温和了语气,“你放心,本宫惜命的很,未必救不出太子妃,更可况,本宫断定,苏子斩也在。有他在,本宫就算救不成人,也未必就没了命,与你说这些,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罢了。”
  安十七想到苏子斩与云迟的关系,夺蛊王以条件相换时,都未曾兵戎相见,如今虽诸事已变,身份已变,但以苏子斩将血的解药送回京城救皇上来看,如今虽按理说该是对头,但未必他就真心狠地不顾及少主而眼看着苏子折要了殿下的命。
  他这样一想,狠了狠心,点头,“听殿下的。”
  于是,云迟准备了一番,只身一人,闯进了古阵法之中。
  安十七、云暗、凤凰卫守在外面,提着心,计算着时间。
  花颜并不知道云迟已经早早就来了荒原山,且还已经靠近了九环山,这一日,她睡醒一觉后,已是傍晚,她看着日渐黑下来的天幕,想着又一日过去了。
  随着一日一日过去,荒原山的梅花也开过了最盛的时候,渐渐地在零星地凋谢着。
  她想,在梅花凋谢前,不知云迟能不能赶来荒原山?
  孕妇多思多虑且忍不住多怀疑,她本来十分笃定,云迟若是收到了云暗的送信,知晓了她的心思,一定会立即赶来的,但又忍不住去想,万一云暗没有看到她当初折梅花进屋养着那一幕呢?万一云迟因为知道了她与苏子斩的纠葛,而心生芥蒂,不想要她了呢?万一他朝中诸事太多,根本就抽不开身呢?
  梅舒毓和梅舒延拿住了叶兰盈,此等私造兵器的大案,算是扯出了岭南王府,若岭南王府干脆不管不顾,揭竿而起明目张胆地造反了呢?
  云迟岂不是会处理朝事儿的同时,要处理岭南王谋反之事?
  他能脱得开身吗?
  这样一想,她心情不由得低落又不开心,她素来是个哪怕出了天大的事儿碗大的疤的性子,面上习惯了神色不露,如今,郁郁之色都忍不住挂在了脸上,前所未有的心浮气躁郁结于心。
  用晚饭时,苏子斩见花颜没什么胃口,一副拿着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食不下咽的模样,他温声问,“怎么了?下午睡觉时做噩梦了?”
  花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那是怎么了?”苏子斩瞅着她,抿了一下唇,“想云迟了?”
  花颜见他提到云迟,也抿了一下嘴角,点了点头,“我在想,他如今在做什么?可还好?我有好久不曾见他了,想的很。”
  苏子斩闻言放下筷子,闷声说,“你在我面前,这般说他,让我心里难受的很,你可真是半丝不顾及我。是不是话本子里有一句话这样说: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花颜闻言被气笑了,知他一半是故意的,一半是真心里不舒服,瞪了他一眼,“什么新人旧人的?上辈子的事儿了,还留着添堵做什么?人要向前看不是?徒留那些过往,对你,对我,对谁都不好。何必死心眼?”
  “跟你学的。你不就死心眼吗?”苏子斩难得不服气,有了几分花颜认识的苏子斩式儿的气死人不偿命,“你自己死心眼,还有脸说别人吗?”
  花颜一噎。
  苏子斩气完了人,又笑了,“上辈子,我恨你死心眼,恨我不开窍,如今,你这死心眼的性子对了云迟去,满心满眼都是他,我却恨不得你,拿你没办法,只能恨我自己无用了。”说完,他重新帮她拿起筷子,虎着脸说,“赶紧吃,你敢不吃,我对你不客气了。”
  花颜哼唧了一声,“你所谓的不客气,就是不让我看话本子吗?”
  苏子斩横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
  花颜乖乖地拿起筷子,如今话本子的确是她的本命,本就被困烦闷,再没个解闷的东西,日子可怎么挨?
  ------题外话------
  快写到见面了,明天见~


第四十六章 
  苏子折一直以来是自负的,且他有自负的资本,他手中攥着能动荡南楚江山的势力。所以,如今在他的地盘,他困了花颜和苏子斩,一点都不怕他们逃脱。
  哪怕明知道苏子斩手中有能与他一较高下的人力,但他捏住了花颜这个苏子斩的软肋,知道他不能轻而易举带走一个孕妇,顾忌着花颜,所以,不怕他与他不顾手足血脉之情鱼死网破。
  如此,他便从没想过,在京城朝廷离不得人之际,云迟不止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荒原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暗中夺了他养在雾濛山的二十万兵马不说,还孤身一人闯入了九环山的古阵法,要将花颜救出去。
  因为没想到,所以,明明该是布置得水泄不通的九环山,反而没有云迟想象的那般铁桶一般森严无孔可入。
  云迟聪明绝顶,文武登峰造极,以他的本事,普通阵法自然不过眼,布置在这九环山的古阵法,对他来说,却也不难,不过虽然他有七分把握,但要想悄无声息闯入阵法不留痕迹不被人察觉却并不容易。
  这古阵法,当世少有能破之人,更少有人能悄无声息来去自如,就连苏子折都做不到,他一直了解苏子斩,觉得他也做不到,所以,自负又放心。
  也正因为这份放心,所以,九环山外围,除了这古阵法防护外,外紧内松,并没有重兵布置。
  以至于,云迟费了些力气,没弄出动静地破了古阵法,又立即将古阵法恢复原样后,轻轻松松地踏进了九环山内。
  这时的苏子折,尚且不知道,他即便近来不再低估云迟了,但却高估自己了。
  以云迟的武功,最大的困难便是古阵法,所以,在过了那一关后,连他都没料到里面的布置竟然如此松懈,他十分轻松地隐藏着踪迹一路很快就摸清了九环山内的情况。
  九环山养了三十万兵马,这些兵马与他收服的雾濛山那二十万兵马自然不能相提并论,这三十万兵马显然是苏子折最精英的兵马,说是以一敌十也不为过。
  尤其是九环山的地势险要,与他所料一般无二,若是真要带兵攻打,百万兵马要真拿下这三十万兵马,怕是一场硬仗,损兵折将不会是小数。
  不过他已以打定主意,当前是救出花颜,至于别的,他可以慢慢的与苏子折清算,不急这一刻。
  他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与焦躁,一路摸着排查着,终于来到了最中间的一座山头。因方圆十里没有一株草木,白日不好靠近半山腰的一片院落,他便耐心等到晚上。
  这一夜,天公作美,傍晚时竟然夜色黑沉,落了雪花。
  哪怕这一片九环山防御外紧内松,来到了里面,云迟依旧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一路使出了踏雪无痕的轻功,伴着风声落雪声,谨之慎之地进了这一片院落。
  这一片院落,刚一靠近,他便感觉到了,不同于这一片群山的松范,里里外外布置了无数护卫和暗卫。
  有些暗卫的气息十分熟悉,集中到最后方的一个院落。那是苏子斩从不离身的十二星魂暗卫。
  他猜测的没错,苏子斩果然也在这里。
  他武功绝顶,轻功亦然,所以,避开了一众暗卫守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一处院落。
  正屋正亮着灯,窗前坐着两个人影,昏黄的灯光将人影映在碧纱窗上,形成了暖暖的朦胧的影像。
  云迟一眼就认出,那两个人影一个是花颜,一个是苏子斩,似在对弈谈天。
  他立在墙下的阴影里,那么瞧着,头顶雪花落下,他忽然便有了近乡情怯,这一刻,一步竟然也挪不过去了。
  他不由地想着,如今苏子斩有记忆了,记起四百年前的事儿了,那一世的他们,如何初见,如何嫁娶,如何相处,如何同生共死,是他从来没有参与过的,隔着一个天地,他从来不知的。
  他发现,他没见到他们时,他可以能够让自己不在意,只要花颜安好就好,可是如今见着了,却忍不住从心底滋滋地冒出酸意,这感觉,似要将他淹没。
  任他钢筋铁骨,这一刻,也有些身体发颤腿脚发软心里翻江倒海的潮水往外流,压制都压制不住。
  西墙下距离正房不远,他甚至可以听到屋内传出隐隐约约的声音。
  花颜声音不满,似有愠怒,“苏子斩,你方才还说让我一步,如今转眼就杀个回马枪,说话不算数。”说完,她恨恨指责,“枉为君子。”
  苏子斩声音温和含笑,“我是说让你一步,但你却也忒不讲道理了,谁说让完就不能打回马枪了?”
  “我不管,你说让的,如今不让就不行,这一子,你不准下在这里。”花颜耍赖,“你拿回去,我重下。”
  苏子斩抬手揉揉眉心,无奈地又气又笑,“你怎么还跟上辈子一样?三步一悔棋,一点儿长进也没有?我还以为这毛病这辈子你已经改了。”
  “改什么?”花颜不客气地说,“在你面前,我还需要改什么?我就是这德性,上辈子便没藏着掖着这些毛病,这辈子自然不会。”
  苏子斩抬眼瞅她,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更是气笑,“你明明棋艺高绝,若真认真下,赢不赢我先不说,和棋总是有的。两辈子,你偏偏故意这么下,是想故意气我?”
  花颜白了他一眼,“上辈子,你脾气对着我时好的不行,我就是想看你发火,你每每都要让着我,就是我三步一悔棋,你也不说半个不字。这辈子,你这脾气倒是换了个样。”话落,她瞪眼,气势汹汹地说,“怎么?这刚下一局,就受不了我了?上辈子你可陪着我这么玩了七年呢,耐心好的不行。”
  苏子斩一时被噎住,无奈又好气,“好好好,姑奶奶,我今日晌午不过是强行让你多吃了一碗饭,你到晚上就这么折磨我,我陪着你下就是了,你想悔棋重下,那就重下好了。”
  花颜见他让步讨饶,这才满意了,重新落了子,“我下这里。”
  苏子斩低头一瞧,嘴角抽了抽,“你确定下这里?”
  花颜点头,“嗯,确定。”
  苏子斩十分不放心她,“真确定吗?不反悔了?”
  “真确定,不反悔。”花颜一本正经,看起来十分认真。
  苏子斩险些就相信了,于是,他捏着一子落在棋盘上。
  他刚落稳,花颜便反悔了,伸手去拿棋子,“不,我不确定了,我重下。”
  苏子斩抬眼无言地看着她,彻底拿她没辙了,“你这般下法,下到天亮,这一局也下不完,我认输了行不行?”
  “不行。”花颜很是果断。
  苏子斩拿出杀手锏,“天色晚了,你要早些休息,太晚熬夜对胎儿不好。”
  “我睡不着。”花颜摇头。
  言外之意,她睡不着,他也得陪着他,不能睡,打发时间最好就是这般下棋,磨功夫。
  不知怎么回事儿,她今夜就是不困不想睡,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期待什么,总之,不想躺去床上,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觉得这心空落落的,似有什么牵扯着,但又说不上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摆在房间的梅花瓶,这一株梅花是今天新换的,还开的正好,桌案上零星落了几个梅花瓣,她又转头看向窗外,黑浓浓的夜色,但顺着屋中的灯光,也能看到飘了雪花。
  她没头没尾地说,“这夜可真黑,这雪可真轻。”
  苏子斩一下子就笑了,“行了,我懂了,你这是何时学会伤春悲秋了?心里郁郁,拿我出气呢,不让你出了今日晌午的气,你就不睡了。”说完,又气的不服气,“在云迟面前,你乖的不行,我可真是欠了你几百辈子的债。”
  花颜闻言,也跟着笑了,他不欠她的债,晌午时多让她吃一碗饭,也是为她好,她这般作,也着实对不住他,上辈子他就辛苦忍让,这辈子亦然。这么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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