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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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儿,但是百姓们却都不知道,依旧一如既往地生活,无人知道那一夜被他们奉若神明的蛊王宫毁了,无人知道南疆活死人的毒暗人被覆灭殆尽。
对于南疆百姓来说,最近的日子是个连雨天,雨一直下着,街道上行人极少。他们都喜欢聚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说南夷和西蛮两小国打仗的最新进展。
安书离和陆之凌是在蛊王宫被毁一日夜之后收到云迟传书的,得知蛊王宫被毁,安书离震惊不已,陆之凌也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么快,花颜就真的毁了蛊王宫。
陆之凌暗想,花颜既然毁了蛊王宫,那么一定夺到了蛊王了吧?那么她此时是被云迟发现了缉拿?还是已经离开南疆了?他不得而知。
他所在西蛮之地距离南疆都城太远,云迟只传了一句话来,其余的什么都没说,他只能凭自己猜测。
安书离震惊之后,依照云迟吩咐,派出了蓝歌,亲自去南夷军营给励王传信。
第五十八章 (二更)
励王收到云迟的传话后,面色大变,震惊骇然,不敢置信,他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蛊王宫会被人给毁了的,在他的思想里,这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蛊王宫累世千年,是南疆蛊毒之术传承的根本。即便这百年来南疆王权日渐没落,蛊毒之术日渐衰竭,南疆受制于南楚成为附属国,但是南楚一直以来也不敢彻底吞噬南疆和西南境地。
最大的原因,便是因为蛊王宫,因为南疆王室最令人惧怕胆颤的活死人毒暗人以毒养成的蛊人。
他们世代守护蛊王宫,是南疆最根本的屏障。
可是如今,云迟命人传信告诉他蛊王宫毁了,这如何让他不震惊骇然?
他第一时间想到这是云迟的计谋,但是又一想,云迟传来的这话处处都透着笃定,话音里,半分威胁没有,似乎只是对他阐述一个事实。
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蛊王宫真的毁了!
他有些坐不住,想立马就冲回南疆都城核实情况,但是如今他已经带着二十万大军归顺了南夷,轻易不能回去的,否则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他坐立难安地思索许久,想起了安十六,连忙前去他的营帐找他,这才发现安十六的营帐空空,不见人影,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似乎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
正逢南夷王前来询问他是否再出兵,励王一时拿不定注意,既惧怕云迟,又不想这般因为他一句话就退缩投降,于是,勉强稳着心神对南夷王说,“士兵们连续做战了几日,也累了,恰逢大雨,便休息几日吧!”
南夷王觉得有理,点点头,对他问,“怎么不见王爷的军师?哪里去了?孤今日找他,遍寻不到。”
励王含糊地说,“他投在本王麾下,曾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本王不得过问他的私事儿,这几日不宜再兴兵,他应该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儿了。”
南夷王闻言放下心来,笑着说,“是该休养几日,届时一鼓作气拿下西蛮。”
励王依旧含糊地笑着点头。
两个小国的战事因云迟给励王带的一句话,暂时休战,局势又安静下来。
花颜这一昏迷,便足足地昏迷了半个月。
这一日,她终于醒来,费力地睁开眼睛,便见帷幔内透着暗暗的光,她偏过头,见一个人躺在她身边,阖着眼睛睡着,正是云迟。
她怔了怔,恍然地想起,是他那一日冲进了蛊王宫的第八层从暗人之王的手下救了她,又带着她出了蛊王宫。
出了蛊王宫之后,她便没有记忆了,似乎隐约地知道自己好像昏睡了许久,在昏迷中,一直有个人在身边,而且气息十分地熟悉。
她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借着帷幔外透进来的微暗的光,这才发现,他似乎瘦了极多,清俊无双的脸庞比昔日消瘦了不止一点,而且脸色十分的苍白,躺在她身边,气息也十分的浑浊虚弱,似乎是受了极重的伤一般。
她想着,难道那一日他救她受伤了?还是在她昏迷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儿?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浑身软趴趴的,半分力气也提不起来,连动根手指头,似乎都极其的费力。
但即便是这么细小的轻微的动静,似乎一下子就惊醒了云迟,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她,霎时与她四目相对。
花颜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便沉默地与他对视着。
他刚醒来,似乎还带着几分睡意,渐渐地,眼神清明,缓缓地坐起身,揉揉眉心,随意地问,“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喊我?”
他嗓音暗哑,这般随意地与她说话,就像是他们未曾悔婚,中间未曾发生这许多事儿一般。
她张了张嘴,嗓子一时发不出声来。
云迟见她似乎嗓子干哑,便当即挑起帷幔下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水,又走回来,伸手扶起她,将水杯以十分熟练的姿态放在她唇边,“来,喝水!”
花颜又愣了愣,慢慢地张口,一口一口地喝下了一杯水。
云迟见她喝完,温声问,“可还再要一杯?”
花颜感觉自己并不渴,想必昏迷的时候,被他每日喂过水,她摇摇头,终于能出声,但因太久不开口,嗓子还是暗哑,“不了,我昏睡了几日?”
“几日?”云迟对她一笑,“半个月!”
花颜惊讶,“我竟昏睡了这么久吗?”
云迟放下水杯,拥着她说,“昏睡半个月算什么?你险些丢了一条命。”
花颜想抬手揉眉心,费了些力气,发现还是抬不起来,索性放弃,问,“蛊王呢?”
云迟眸光缩了缩,眉目霎时沉下来,对她沉声问,“你先告诉我,你夺蛊王是为了什么?”
花颜抿唇,“你先告诉我,蛊王可还好?”
云迟点头,吐出一个字,“好!”
花颜似乎松了一口气,轻声说,“谢谢你救了我,若没有你,我就与那暗人之王同归于尽,死在蛊王宫了。”
云迟淡声道,“你知道就好!谢就先留着,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
花颜沉默。
云迟盯着她,沉声道,“告诉我,你为何夺蛊王?有什么非夺蛊王不可的理由?让你甘愿冒如此大的风险?”
花颜听出他话音里在提到蛊王时突然改变的阴沉之色,她沉默着,他似乎极有耐心地等着,半晌,她道,“可以不说吗?”
云迟眉目昏暗,“可以,但是你不说的话,永远从我这里拿不走蛊王,跟随你闯入蛊王宫的那几十名暗卫,也永远地关押在天牢里好了。”
花颜闻言又沉默了,片刻,她低哑地平静地说,“天不绝给苏子斩诊脉,寒症已经到了不能拖的地步,他只有三个月的命了,能救他的办法,只有蛊王入体。”
云迟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声音沉如水,温凉到底,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是为了他,才来南疆夺蛊王的?”
“是。”花颜点头。
云迟蓦地脱手,将花颜甩手扔在了床上,整个人霎时如暴风雨来袭,冷笑地看着没了支撑软软地倒在床上的她,“你好得很!为了他,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花颜身子砸到床上,就感觉棉花砸到床上一般,软软的,连疼都不觉得了。
她冷静地看着云迟蓦地变得难看阴沉的脸色,轻声说,“我没想过自己会把命留在蛊王宫,当时的确没想到第八层里会有守护蛊王的暗人之王,蛊王书没有记载,我那时已经气力不足,敌不过他。”
云迟死死地看着她,一时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答案他宁愿不听到,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夺蛊王是为了苏子斩。
她竟然是为了苏子斩!
为了苏子斩,她竟然敢做这样的事儿!
她是有多喜欢苏子斩?
他一时间气血翻涌,只觉得喉咙里一片腥甜,他有些受不住,猛地转身,快步出了内殿。
珠帘翠幕因为他离开得急,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
小忠子正巧端着补汤迈进外殿的门,不妨云迟突然冲出来,他躲避不及,撞在了他身上,汤碗应声而碎,他大骇,连忙跪在地上,“殿下恕罪!”
云迟仿佛没看见他,一言不发地避开跪在地上的他,冲出了房门。
“殿下?”小忠子看清了云迟脸上浓浓的阴郁之色,连忙惊惶地喊了一声。
云迟自然不答,转眼间,人就消失得不见了踪影。
小忠子怔呆了片刻,连忙爬起身,想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快步地冲进了内殿,只见花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棚顶,他大惊,“太……太子妃,您醒来了?”
花颜偏转过头,“嗯”了一声。
小忠子看着她,对她试探地问,“您……您与殿下吵架了?”
花颜摇头,暗暗想着她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刚醒来,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既知道人家救了他,跟人吵架的事儿,她还做不来。她只不过是在他的逼问下,说了一桩事情罢了。
只是这事情,注定是他不愿意听的。
她看着小忠子,平静地说,“将我昏迷这些日子的事情说说吧!我听听!我没与你家殿下吵架,他……会回来的。”
小忠子闻言点点头,他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话,此时花颜问起,他当然不隐瞒,于是,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事无巨细地与花颜说了起来。
尤其是花颜如何被太子殿下救回,太子殿下如何每日撑着吃不消的身体给她运功祛毒,如何不假别人之手侍候她,如何每日守在她身边照料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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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一更)
花颜听完了小忠子的话,久久沉默不语。
小忠子等了许久,不见花颜吭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问,“太……太子妃,您在听吗?”
花颜“嗯”了一声,嗓音听不出情绪,“在听。”
小忠子又试探地问,“那您……听进去了吗?”
花颜又“嗯”了一声,“听进去了!”
小忠子松了一口气,暗想着听进去了就好,太子殿下为太子妃所做真是够多了,他不相信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会如太子殿下这般对太子妃,这般不要命地救她。
太子殿下何等的金贵?他的身子可是万金之躯!
本来应该半丝差池都不能出的,可是这些日子为了救太子妃,他几乎去了半条命,吃多少好东西一时半会儿怕是都养补不回来。
小忠子见花颜又不言语了,依旧如早先她进来一般地看着棚顶,他低咳一声,试探地问,“您可是饿了?这些日子,您喂不进东西,殿下只能喂您米汤和参汤。”
花颜感受了一下,并不饿,她摇摇头,“我不饿。”
小忠子又问,“您躺了半个月了,身子骨怕是都被躺软了,可需要奴才扶着您下床走动走动?”
花颜是想走动走动,但是她不习惯除了秋月之外的人侍候,遂摇头,“不必了!我半丝力气都没有,你这小身板不见得扶的动我。”
小忠子觉得她被花颜看轻了,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奴才看着身板小,还是很有力气的。”
这句话似乎逗笑了花颜,她笑着说,“不必了!我手指头都动不了,更遑论走动了,还是不折腾了。”
小忠子立即说,“您体内的余毒即便殿下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您祛除,但据说还有一半未清,大约也是这毒太过毒辣霸道的原因,才致使您没有丝毫力气。”话落,道,“回春堂的贺大夫就在行宫,奴才这就去喊他来给您看诊。”
花颜一怔,“贺言?”
小忠子连忙点头,“正是他,不止他,回春堂的所有大夫在殿下救您回来那日,都被殿下留在住这行宫里。贺大夫每日都会来给您诊脉,今日响午时诊过。”
花颜点头,“那就喊他来吧!”
小忠子应是,连忙去了。
花颜这才看向窗外,已经傍晚时分,天色只剩下些日暮余晖,怪不得帷幔内早先会那么暗,以前住在东宫时,这般时候,云迟应该是用过晚膳在书房处理朝务,可是刚刚她醒来时,他就在她旁边睡着,可见他身体的确是体虚力乏吃不消得很了。
不多时,小忠子便带着回春堂的一众人等匆匆而来。
花颜听到无数脚步声,凌乱急切,想着当日她将回春堂留下与他一起断后,显然是正确的,否则除了天不绝和贺言,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怕是再也寻不到好大夫能想出给她保命的法子。
小忠子挑开帘幕前对一众人等嘱咐,“太子妃本来要见贺大夫,你们这么多人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