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乃大元帅-第1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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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十余次,官府几次派兵征讨,都是大败而归,最后只能撒手不管了。”
“黄河大王!”
这让沈玉嘉立即联想到当年去汴梁营救庞隆时,从京兆郡到弘农郡的确撞到不少匪寇,自称什么黄林大王,绿山大王,罗岭侯王,河南天王等等,全部被他顺手给剿灭了,却没曾想这邙山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豫州可是梁国的天下,这事情他们为何不管?难道真如老汉那般说词,派兵几次不成,就撒手不管了,任由河阴的百姓在抢匪肆掠下苟活?
“岂有此理。”
赵穆平生最看不惯强取豪夺之辈,现在听到老汉的哭颂,更是气愤,真恨不得立即飞到河阴,把那一伙匪寇全宰了。
“不是这帮匪寇太厉害,就是官府的无能,难怪我看到卷宗里记载,河阴知县到现在依然没有人选,这一次我算是自己撞到枪口上了。”
沈玉嘉说完,那老汉好似听出了什么,瞪大眼睛道:“这位小相公,你的意思是,你是去咱们河阴县上任父母官的?”
被老汉点破,沈玉嘉也不隐瞒,笑道:“嗯,莫非有什么不妥?”
“唉呀,这河阴县的大小官吏,十有八九都被那黄河大王制服了,小相公年纪轻轻,就带一名随从到河阴去无疑是送死啊!”
“哦!这黄河大王这般了得,连地方官府的人也不敢得罪他?”赵穆皱眉道。
“谁说不是呢,当年梁国攻进豫州后,这黄河大王就拉拢了一帮贼子,在邙山占山为王,祸害到了今天,梁国几次派人过来当知县,不是被他们绑了就是被他们宰了,你说他们厉不厉害。”老汉说起这事,浑身都在颤抖。
看到老汉不似作假的神情,沈玉嘉眉头一皱,他知道兵荒马乱的年代,让百姓最难熬的不是交战两军带来的战火,而是那些想要借势崛起,为祸一方的抢匪土贼,和大发国难财的囤积奸商,若是这时候官府还无力对付,那么受苦的只有老百姓了。
只是沈玉嘉没想到,这河阴距离洛阳也没多远,况且邙山是洛阳的天然城墙,派兵驻守在那里,可防范渡河的敌军直取洛阳,要少了邙山做天堑,洛阳便很危险了,现在也的确如此,梁国派了一万大军驻守在邙山,只是邙山东西连绵三百多里,区区一万人根本不能守完,于是乎,那黄河大王就占据了邙山西脉一点地方,时不时出来祸害一下河阴百姓。
其实还有一点沈玉嘉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河阴县因为黄河泛滥,向西迁移了好几次,而最后一次正好位于弘农郡与河南郡的交界处,若不是搁了一条黄河,河阴还是河东郡与河内郡的交界处,可以说是四不管的尴尬地带,以前在大齐时,一旦河阴出事,河南郡别推给弘农郡,而弘农郡居然推给河东与河内,而河东河内都是异口同声,这关我屁事,所以河阴县十分尴尬,又因为不是什么富饶之地,所以少有人问津。
本来这一次,梁国建都在洛阳,河阴县的百姓以为终于找到了抱大腿的机会,但谁曾想,梁国一直忙于打天下,对他们是不理不睬,又因为出现一位黄河大王,这一下河阴的百姓算是彻底的崩溃了。
“这位大人可千万别去啊!”老汉再三提醒道。
沈玉嘉沉思了半响,忽而抬头道:“老人家,这里距离河阴还有多远?”
“不到二十里了!”老汉回道。
“如今快到秋收,你们何不等秋收后带着粮食离开呢?而且为何要去洛阳?现在豫州许多地方都不需要路引,大可以去一些小城小镇,称是因战火原因而背井离乡,还能办上户籍,而去洛阳只能当黑户了。”
虽然沈玉嘉现在是梁国的朝廷命官,但是他没有顾及这些说词,倒是让老汉为之一愣,仔细打量了一眼沈玉嘉后,他摇头一叹,道:“谁又想背井离乡啊,谁不想收庄稼有了粮食再走啊,可是,半月前那黄河大王就放下狠话,称若我等不把秋收的粮食贡献给他,就别管他们心狠手辣了,而老汉我也并非去洛阳当黑户,只是在洛阳等待我两个儿子,他们想收了庄稼后,连夜运走到洛阳与老汉回合,有了粮食我们才可以考虑去那里落脚啊。”
“这些人也都是这样吗?”沈玉嘉放眼扫向官道两边道。
老汉点点头,道:“能走的,老弱妇孺都先一步离开,留着年轻力壮的与黄河大王抢粮食,我们在,他们放不开手脚啊。”
“那你们有多少人?”沈玉嘉皱眉道。
“从四年前,我们河阴六次征兵,两次强行抓壮丁充军,导致现在的壮丁不足一千,而且大多数都是年不满十五的孩儿啊。”老汉苦笑道。
“都是一些娃娃,那黄河大王有多少人?”
老汉闻言,看着沈玉嘉心想,你也没多大啊,要在黄河大王面前,怕是不够塞牙缝的呢。
“黄河大王有壮汉近千,战马百匹,还有自制的弓箭,每次来劫商劫粮,都是来无影去无风,可厉害了呢,小相公来时多元一些吧。”
“这般说来,两边人数是旗鼓相当了,只是缺少了军需储备,加之都是一些年轻人,远不如那帮嗜血狂徒来的凶猛。”
呢喃一句,沈玉嘉便了有决定,他朝着老汉笑笑,道:“我乃新任河阴知县,戴腾,不知老人家贵姓?”
“小老儿姓木,知县大人啊,你真的还要去河阴?”老汉有些不放心道,毕竟他已经见过几个知县惨死黄河大王的屠刀下了。
“我不去,你们的庄稼怕是也收不成了,不瞒老人家,如今的洛阳,难民多达一万,虽然有朝廷与富商救济,但终究不是长远之计,而且朝廷也派人出来设卡,就是不想让跟多的难民到洛阳混吃,我现在给老人家一条路,你召集大伙先去五头镇外落脚,待几天后我在派人来接你们会河阴。”
“啊!”
老汉先是一惊,而后焦急道:“不可啊大人,大人若是到了河阴,那黄河大王定会收到消息,不日便会杀来,那大人的人头立威啊!”
虽然老汉这话表明了看不起沈玉嘉,但他没有动怒,反而淡笑一声,道:“我就怕他不来,你尽管去五头等候消息吧。”
“这……”
不给老汉开口的机会,沈玉嘉便让赵穆赶车,一路向着河阴疾行而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木老汉愣愣发呆了一会儿,旋即暗叹一声,挥手朝着四周老乡喝道:“嘿,大伙啊,刚才知道那马车上的是谁吗?”
方才马车听在木老汉身边时,便有许多人止住脚步观望了,现在听到木老汉这一声大喝,倒是把跟多的人吸引了过来,纷纷询问究竟是谁来了。
待众人听到木老汉的解释后,纷纷摇头苦笑,各自走各自的,一会儿便散开了,全是都没有听木老汉的劝告,先到五头落脚。
第三卷 烽火狼烟 256。第256章 新官上任
二十里路,转眼行过半程,一路上沈玉嘉和赵穆一直遇到拖家带口的百姓,沈玉嘉估算了一下,大概近千了人,照此下去,本来人口就稀少的河阴县,怕是沦落为鬼城了,况且最让他郁闷的还是这一路路径的村庄,不仅人口少得可怜,留在村里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停。”
在距离河阴县不足三里外的玉米地旁,沈玉嘉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玉米地里三个不满十岁,正在追逐的孩童,他招招手,一个孩童发现后,吃力的瞪着一双眯眯眼,愣愣看着沈玉嘉片刻,好奇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也很快便会知道,现在我问你,你只要回答对了,就有一个铜板的奖励!”
“真的吗?”眯眯眼闻言大喜,几步从玉米地里跑出来,凑到沈玉嘉身前,一脸兴奋的看着他。
沈玉嘉捏着一枚铜钱,似笑非笑的看着眯眯眼,问道:“别人都离开县里,为什么你还在这里玩?”
“我等我爹。”眯眯眼老实巴交道。
“嗯,给你。”
沈玉嘉说着,把一枚铜钱塞到眯眯眼手中,看的后面跟上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一脸羡慕。
“你们呢,回答对了有奖励!”沈玉嘉食母二指一撮,便出现两枚铜钱。
“我娘她说死也不走。”
“我爹娘也是。”
两个孩童回答完,沈玉嘉便将铜钱递到他们手里,看着三个黝黑的脸蛋,却掩饰不住红扑扑的欢喜,沈玉嘉淡笑一声,道:“现在让你们一起回答,谁回答最好,就还有铜钱拿。”
“嗯,小老爷请问吧。”三个孩童异口同声道。
“镇上有多少人?你们认识多少?”
三个孩童你一句我一句,都是说了大概,整个河阴县他们当然不知道,但县城里的人不足四千,这三个毛孩子认识不多,只认识自己家附近的街坊。
又问了许久,等沈玉嘉送出了三十多文后,拍拍手笑道:“这样吧,我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是找其他小伙伴帮忙,还是自己来办,只要你们在这县城东门外,观察一个急匆匆离开县城的人,若是有骑马的一律回报,只要你们把这给人的姓名与相貌告诉我,这一贯钱便是你们的了!”
说罢,沈玉嘉从身后拿出一贯铜钱在三个孩子面前晃了晃,看的三毛孩子眼睛都值了。
“这是订金,去吧。”
递给每人十文,沈玉嘉便让三毛孩子去东门守候,自己则上了马车。
“大人,这是做何?”赵穆一边赶车,一边问道。
沈玉嘉笑笑,道:“没什么,你直接赶车到河阴衙门前,我要送给他们一个惊喜!”
赵穆不明所以,但还是加快了行程,三里路很快便走完,河阴县一片参差不齐,有好有破的房屋出现在他们身前,赵穆一刻不停了,在县城百姓惊讶与疑惑的目光中,一路狂奔直至河阴衙门。
新官上任,往往都是有信使先一步通知县衙,而当新官来时,理当在驿馆先住一夜,给县衙做好迎接的准备,想沈玉嘉如此直接的来到县衙,把衙门里的各房执事都吓了一跳,慌忙的冲出来迎接。
沈玉嘉以前听说过,新官上任得先烧三把火立威信,若是这三把火烧不好,可要被这些官吏给他小鞋穿。
但其实也并不是所有的朝代亦或者所有县城都是这般,要在太平年间穿小鞋的县令,那是多如牛毛,特别是在富裕的地方,可是现在不同,河阴县本来就已经成为四不管地带了,加上贫困潦倒,你想要收刮油水,最后却发现刮出来的都是汗水甚至是血水,当到了这个时刻,又逢天下大乱,百姓们要是生活得不到保障,你说他们会干什么。
乡绅地主可不怕一两个农民造反,但是十一二十呢,一两百呢!在都要被饿死的情况下,他们可管不了你怎么多,对着乡绅官吏直接来一句:“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老子上邙山跟黄河大王混。”这一句便足矣让乡绅官吏吓破胆了。
梁国朝廷的大军都是四处征战,要回来镇压叛乱的农民谈何容易,所以这种情况,乡绅官吏都是孙子,如今听说有一位新上任的父母官来了,他们既是惊讶,也是兴奋,但并不是惊喜朝廷终于派人来管制他们了,而是又有背黑锅的了。
黄河大王有一个兴趣,也可以说是毛病,他特别喜欢折磨官,特别是越大的官宦,折磨起来他感觉越痛快,只是碍于城府有重兵把守,他不敢去抓知府,所以就那知县下手,河阴县的三任知县,都是被他折磨到遍体鳞伤,伤到只要在他耳边吹口气,好似就能把他们吓死般。
河阴已经大半年没有人来上任了,这大半年里,县衙上至县丞、主薄,下至乡长、乡绅,那都是轮番被黄河大王折磨了一边,若不是这黄河大王不想杀鸡取卵,恐怕直接把这些家伙给玩死了。
“腾腾腾”
一连串的脚步声从县衙里传出来,不多时,十几个官吏出现在沈玉嘉面前,待恭敬的询问过几句,查看了文书后,顿时众人齐齐下跪高呼道:“大老爷,千呼万唤,下官门终于是把大老爷给盼来了。”
沈玉嘉看着跟前下跪的中年男子,此人长得虽然容貌惊人,却不是俊俏,而是贼眉鼠眼的,这等人也能做县丞,还真印证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啊!
沈玉嘉真要身后扶起县丞,忽而看到他脸上与脖子上明显有一道道鞭痕,不由一愣,道:“朱县丞脸上这是怎么了?”
河阴县县丞姓朱,名龙,听起来有些猪笼的味道,但是人家的确就是这个名。
沈玉嘉哪里知道,刚才朱龙等人下跪是,其实还有后半句没说,那便是“大老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快请陛下派兵来剿了那黄河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