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谋-第4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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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何等如魔似狂的执念,何等偏执的追求,他该是对那个位置有多么疯狂的爱与向往!
知晓母亲与外祖父是被毒害后,她曾将朱广平视作仇敌,可此时对手突然陨落,沈默云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恨他!
她没觉得痛快,也不觉得开心。他与夏红绸这两位仇敌在十个时辰内先后脚离去,沈默云更多的是感觉唏嘘。他们都是同一种人,都是为了执念而抛开了人性的疯子,可怜虫!他们,也不值得她去恨!
她淡淡一笑,不过夏红绸的运气倒是不错,昨日毒咒历历在耳,她竟是这么快便等到了朱广平……
皇帝今晚被朱广平算计了一次又一次,失了名声,受了惊吓还丢了丑,此刻正是怒火中烧,只恨不得冲出大殿,亲手将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抓回来。
在他的一声声怒吼中,大殿里顿时忙碌了起来。
由于血腥太重,剩下为数不多的女眷们则都被请去了后殿休息。
沈默云心中疑问颇多,跟在女眷们的身后思索起了今晚的种种。
突然间,她却是脚下一绊,叫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这才发现身后穗儿与笑言竟都不知去向。
而紧跟她而来的,则是正露出一张似笑不笑面容的玉莹。
不知何时,玉莹已经净过了脸,拆掉了那庄重的发髻,也换下了那身染了血的王子夫人的正装,此刻她身上披着的,是一套胭脂红的便装。
看来,她是已经与先前那个“朱景炽夫人”的身份划清界限了!
胭脂色?胭脂?这才是真的她!
许是今晚见多了红,此刻再见这如血之色,沈默云的胸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恶心与厌恶。同时伴随而来的,则是不安与慌乱。
她环视了眼四周,此刻她的所在,是后殿茶房的门口。
女眷们只怕受了惊吓,入了后殿便战战兢兢,这会儿竟是不见一人。
“妹妹你猜,姐姐为何穿了红色?”玉莹一开口竟是这么一句。
见沈默云不回,她笑得肆意,自己作起了答。
“姐姐觉得这颜色极好,即便染了红,也看不太出呢!”
她的笑着带着挑衅,分明不怀好意!
“来人!”沈默云才唤了一声,玉莹便迅速伸出了洁白素手向她而来。
沈默云下意识去避开那手,却不料玉莹已是一脚踹来,直落到了她的小肚子上。
这一脚力量着实不轻,叫她一下子便往后跌坐进了茶房,滚落地面。
“不自量力!来人?哪有人啊!皇上在忙!侍卫在忙!其他人都在躲!这里没人了!姐姐不是与你打过招呼了?姐姐回来了!以后,有姐姐陪你,不好吗?”玉莹笑得绚烂,美艳如罂粟,却难掩恶毒。
“我的丫头呢?”
“许是……在哪儿睡着吧?”
“你究竟要做什么?”
玉莹呼了口气,扶了扶鬓。“姐姐大仇已报,以后,自然是要做些可以让自己开怀之事了!比如……”只见玉莹说着,手中便是寒芒一闪。
沈默云警惕早生,自己与玉莹虽无大恨,可小仇不少,此刻玉莹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没安好心。
眼前亮光一闪,沈默云便惊着侧过了身去,总算是堪堪避过了要害!不过她那手臂已被利刃深入三分,顿时鲜血如注。
而玉莹的手上,果然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玉莹连飞天舞都能驾驭得游刃有余,沈默云自然知其有些身手。
此时自己身边无人保护,皇军又无暇顾及她,那么,便只有一个选择了。
沈默云伸过手腕,拧开了九转龙头镯的机关,在玉莹第二轮攻击到来前,按下了攻击宝石。
一枚细针顿时穿过玉莹薄薄的春裳,刺进了她那细嫩的脖间。
玉莹大怒,一把拔下了那插入皮肉的细针便扑了过来。
沈默云记得崔奕横说,这针头迷药的发作至少需要十息的时间。自己想要保命,看来还要努力挺过这十息。
而这一次,玉莹那利刃竟是往她的脸面而来。
疯子!
沈默云心中暗暗啐着,怎么,这丫头还要叫自己毁容不成?
“你中毒了!解药只有我有!”
情急之下,沈默云只能拿手挡在了面上,同时赶紧搬出了这一句。
汩汩鲜血带着穿心之痛瞬间袭来……
☆、第九一五章 委屈
玉莹是真的下了狠手!
沈默云感觉那冷冷的尖锐几乎穿透了整个掌心触到了手骨。
钻心的疼从她的脚底一直窜到了脑门,令她打着冷战晃了两下。
她很是庆幸用手挡了脸,否则这一狠力若是作用到了她的脸上,只怕即便是大罗神仙赶来也没法避免毁容。
她也庆幸自己用的是掌心去挡,否则若是那锋刃划到了少肉的手背,只怕她的手筋都得被切断。
这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啊?她不由失笑。
这双手也真是多灾多难,短短几个月这是第几回受伤,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而那玉莹一听到一个“毒”字,手上力道果然一松,瞬间收回了匕首。
“贱人?你刚刚说什么?”她惊慌的神情开始显露。
是啊!刚刚那绵绵的一针突如其来,总不会是闹着玩吧?
玉莹的脸顿时煞白。
“贱人!什么毒?解药呢?交出来!”
沈默云暗暗舒了口气!
上钩就好!
她只需要拖过这几息时间。
“你先告诉我,为何要杀我?”
对于这一点,沈默云还真就想不明白!
之前当她看着玉莹举刀泪下,潸然控诉朱广平时,她发现其实她二人有许多相似点。
同样有缺失的亲情,同样有痛苦不堪回首的童年,同样在拼搏后获得了漂亮的身份,同样为了活下去,为了报复,为了过上好日子而经历过卧薪尝胆的生活。这个玉莹,她甚至凭一己之力帮着朝廷做事,与朝廷做起了交易,她的艰辛和付出只怕比自己还要多!
同样是命运多舛的可怜人,应该更能相互理解不是吗?
玉莹她今日大仇得报,身份得显,不是更应该庆祝雀跃么?怎么一转身便提刀迫不及待而来了?
而自己突然遇袭身亡,皇帝定会彻查。玉莹好不容易正了身份,报了大仇,明明可以脱胎换骨,为何要惹了人命官司在身上?
这一点,沈默云理解不了。
玉莹笑了!
“沈默云!说实话吧,我好后悔!
刚刚我举刀砍杀老贼时,我以为能看到他不甘,愤怒,喷着热血死不瞑目的表情,可他没有!他竟然毫不在意!
是我错了,我不该着急把过往一切和我的身份都与他和盘托出的!我应该让他带着疑问去地下,让他不明所以,让他死了也参不透为何会被儿媳诛杀!
我等了那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可我的仇人被我手刃时竟连一点痛苦都没有,他居然毫不介意,至少,他也该与我爹一样带着愤慨和怒火离去才是!我不甘心!我难受!”
沈默云第一次感觉玉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有些扭曲,如话本里的女鬼一般,披了一张又一张的画皮,叫人难以琢磨她的真面目,真性情。
此刻的她冷哼而来,勾了勾唇角,“所以,我绝不会告诉你,我为何要杀你!你且慢慢猜着,体会这求之不得的……怎么……”
玉莹终于眯起了眼,扶着额头摇摇晃晃。
“贱人,贱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她也终于明白,她中的,不是毒,而是迷药。
玉莹倒下了……拿着匕首,倒在了沈默云的脚边。
许是错觉吧,沈默云觉得她喃喃自语的唾骂声中除了愤恨还有一丝依稀的猖狂和坚决……
沈默云轻叹一声,到底还是没能套出玉莹的意图。
这个女人,还有秘密吧?
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此刻,自己又该如何?
在犹豫一瞬后,沈默云还是呼救了,几番之后终于引来了人。
按理为了将来考虑,此刻斩草除根才是正理。可玉莹不能杀,她的身份刚刚明了,她是忠臣之后,曾为朝廷在江南忍辱负重多年,今日又立下功劳谋取了朱广平的锦袋。说白了,她有功于社稷。
相比玉莹的实至名归,自己这个县君反而才是十足的赝品。
即便自己一口咬定是为了自保才害了玉莹,只怕也难逃来自各方的压力和声讨。到时候第一个要找自己晦气的,多半便是慈宁宫那位。
那么,她便吃点亏,让朝廷欠自己一份人情吧!
皇帝果然也被惊动了。
沈默云最感安慰的,是相比玉莹,皇帝还是更看重自己与他共同战斗的情分。
他的表情错愕之后便是愤怒!
他直接走过了玉莹,上来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
“你受委屈了!”
皇帝没问玉莹的伤势或状况,只看到了一个片面的结果,便毫不犹豫站到了她的一边。
一声“委屈”既是安慰,也是表态,还是信任,更带了一丝愧疚。这份信任对于一个君王来说,弥足珍贵。
沈默云顿时便红了眼眶,只识大体地微微笑了笑……
这样的小风波,对于此刻的皇帝来说,显然是无足轻重,也无暇处理。安排医女为两人诊治之后,玉莹便被他找人禁锢了起来。
而沈默云被皇帝带在了身边,前往偏殿等消息。没法子,万岁山上南军尚未肃清,为免危险,他们能做的就只有等。
笑言与穗儿也终于找到了,她二人早已被迷晕扔进了后殿的杂物房,此刻尚未清醒。
这么说,玉莹还有帮手?
沈默云努力回忆着刚刚众女眷往后殿走的情形,却一无所获。只怪自己光顾着低头思忖局势,完全不曾注意走遭。
玉莹如此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何?
不过,沈默云的苦恼很快便转移了方向。
比起那个玉莹,此刻的局势才是麻烦刚刚开始。
平南王一死,皇帝的所有布局全被打乱,瞬间陷入了被动。为防乱子四起,所有棋子必须重新摆过!
此刻皇帝要争取的,是不让事态恶化,至少不能将这把火烧出去!若有可能,他还得亲手选择对弈之人!
他们都清楚,只要稍有不慎,战火必将燃起,从此整个大周便将被拖入战局之中。
皇帝将一条条的政令传达了下去,可反馈回来的讯息却统统事与愿违!
淡月笼纱,不复明亮,终于是要变天了吗?
皇帝背影寂寥,站去了窗边,看着满天星斗发起了呆……
☆、第九一六章 笑话(二合一)
作为历朝历代开国皇帝定都的首选,大周的京城繁华富足有活力,布局也是大气磅礴又合理。
整个都城城门更是分为了内九外七皇城四。即内城九门,外城七门,皇城四门。万岁山的所在恰恰是近邻西南的内外城之间。
万岁山的宴席出事后,皇帝第一时间便下令了全城戒严,随后开始调兵遣将。
内城九门,一律只进不出!且需经过严格的排查和检视!
而外城的七门,则是所有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出!
如此这般,万岁山侥幸逃脱的南军余孽,皇帝便能将他们全部围困在内外城门之中,关门打狗!
而这七道外城门,更是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去设防。尤其是南门,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皇帝忌惮平南王驻扎在京城南城门外五十里处的五千精兵,连下了三道手谕由兵部尚书即刻点兵,亲自带队领了两万精军前去对峙。敌方不动则已,但凡一动,便原地剿灭。
而玉莹贡献出的那只锦袋在第一时间给了皇帝意外之喜。宴席期间,皇帝便偷偷将其打开,里边除了朱广平的贴身之物,还掏出了一枚碗底大小的平安锁环。
看到沈默云瞳孔放大,皇帝顿时欣喜不已,当即便派了亲信武将带着锁环下山直奔沈府。看来,这便是那能打开怡蓉院柴房墙壁之信物了。
若是能先一步掌控南军的秘密库房,也算是对今日失利的一二弥补了。
此刻,那早早便下山的一队人马已经回来复命。
很遗憾,这是赝品。
大小一致,形状一致,偏偏就是打不开墙体。
沈默云将这枚青铜锁环拿于手上,又闭眼细细回忆了一番夏红绸的奶嬷嬷胸前佩戴之物,可她分明能确认不止是形状和大小,这锁环的材质与花纹也没错啊!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并不是什么钥匙,而仅仅就是只个饰物?
可若是饰物,平南王又何必将这种废物带在身上?他不嫌费事么?
总不会是他有先见之明,故意带了个假货出来混淆视听?
若真如此,他又怎么可能预见到自己会被下毒,玉莹会设计他的锦袋,而这假货又有什么意义呢?……
皇帝与沈默云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头疼不已。
而事实上,真正的烦恼还未开始。
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