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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节

异时空-中华再起-第8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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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直的骑士。
    徐永晋以前就觉得报纸上蹊跷太多,现在听洪葵元上将一句“小朋友”,更是知道这里面内幕太多,章骞之死,怕是别有内情了。可他是什么人?他不过是个正在接受调查的败军之将,和那些掌握国家大事的政治家相比,他不过是条可怜的,卑微的蚂蚁。
    当徐永晋还是一名学生时,他相信仗义每多屠狗辈,“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他的座右铭是天下事天下人管,可随着军衔越来越高,和上层接触越来越多,他以前的信念却在渐渐动摇,到现在,徐永晋悲哀地发现,天下事并非天下人管,所谓民主,说穿了是少部分“精英”的民主,而这些精英,就是高高在上,或者说很有亲民力的那些政客。一般老百姓只能就报纸上揭露出来的阴暗面给出自己的道义批判,“精英”呢?那些“精英”做的是告诉百姓,哪些是他们可以知道的,哪些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每一个被揭露出来的内幕后面都有鬼,可那些鬼一般人却根本不知道。
    那些被挖出来的汉奸、卖国贼、国之巨蠹、军队败类,一个个或贪污或受贿,家产多的可敌国,情人找了无数个,各个都曰可杀,可他们的被查处,真的是因为腐化,因为堕落?就徐永晋在给洪葵元当副官时,见过的几例,那些人不过是官场斗争的牺牲品,或者说,他们是被一个个山头给害死的。
    站对了山头,你就永远正确,站错了,对也是不对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永远不倒的山头。
    徐永晋是个有心人,刚被审查时,他以为自己和国父有过接触,有些人对此嫉妒,给他穿小鞋,空降土仑的战斗,伞兵团八百将士牺牲了五百,可以说,就空降作战而言,是场失败的战斗,但他徐永晋问心无愧,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尽了所能做到的一切努力,他的性命也在那场战斗中,几次差点交代了,房倒屋塌,他差点被砸死,占领了桥头的德国人搜索战地,他差点被发现枪杀,进攻上来的远征军又忽略了倒塌的房屋,他差点窒息而死,送到医院,他差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为了胜利,他付出了那么多心血,那些人却还念念不忘“为什么被德国人俘虏,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选择敌人头顶空降,而不是落在无人区?为什么不集中部队?为什么明知是死地,还让战士无谓的流血?为什么别人都死了,就你没死……”
    为什么,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搅得徐永晋快要发疯,他对此不满过,愤怒过。可那些审查他的人并没有限制徐永晋读报,从那些国内邮寄过来,过了时的报纸上,徐永晋发现国内出现一个很让他心寒的苗头:创造了共和国的国父不再是永远正确,永远伟大,永远光荣了。报纸上开始就国父的某些言论出现微词,虽然很少,而且还富有“善心”地替国父给出解释,但微词就是微词,某个评论员就很直白地说“杨沪生是人不是神,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考虑周全”。
    国父生前什么评论员敢直呼国父大名?国父自己虚怀若谷,可那些记者评论员却不是生活在真空世界内,他们的文章里就算出现“杨沪生”三个字,那后面也跟着“首长、总司令、议长、主席……”等等后缀词,选用拿一个,就看你的文章要写哪方面了。现在倒好,杨沪生一死,他的大名就直白地摆在众人面前,泛黄的报纸上,那三个黑字看得徐永晋好一阵头晕。
    这个世界实在不是他所熟悉的世界了,虽然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历史的车轮一路碾下去,可车轮还是因为某个人的死,发生了偏移。或者说,一个强者的离去,让车轮又回到了原本该走的道路上。
    是原来的道路吗?徐永晋不敢肯定,一些东西是不会再改变了,但还有一些东西,肯定发生了变化。
    连杨沪生都不再永远正确了,永远的常胜将军成了野心家、阴谋家、反革命两面派、叛徒、卖国贼,他徐永晋接受一下审查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心是安慰许多,可徐永晋总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不管是关于国父,还是自己,现在看来,还有章骞将军的死,如果章骞将军真的死得很冤枉,那么,称呼他将军是完全没问题的。
    作为曾经的首长副官,前陆军中校——自从被隔离审查后,他的中校军衔就被暂时剥夺了,要不是军队老领导洪葵元上将找他,他连大盖帽都没得戴——徐永晋自然明白不该问的,不能随便乱问,只是章骞事件蹊跷太多,而他的好朋友王林斌就在章骞身边工作,他自己已经倒霉了,却还关心自己的朋友。
    徐永晋看了看房门,小声说道:“是章将军吧?老首长,那些报纸我看了,分明是胡说八道,我们的军队又不是睁眼瞎,真要发生像报纸上说的那些事,而军队高层却无动于衷,那这场战争也就不必打了。我相信章将军一定被人冤枉了!不知他身边的人……?”
    洪葵元点了点头:“你想问哪个?”
    徐永晋迟疑片刻,还是说道:“老首长,我记得初次和您见面时,您就知道了,海军的王林斌上校是我的校友,也是我的好朋友,”徐永晋脸有些红,半是郁闷,半是心酸:“您知道,自从我被隔离审查后,连父母的信都没收到了,跟朋友们也断了联系,不知道他……?”
    “王林斌?”洪葵元的脸沉了下来,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加重了语气:“小徐,你的问题我都清楚,我知道你是被冤枉了,既然我来了这里,对你的审查最后也会还你个公道。不过,你毕竟当过德国人俘虏,虽然那是在你负伤昏迷期间,被俘还是不能否定的事实。”
    徐永晋脸色有些苍白,小声道:“是的,这个我有数。”
    “你的为人我很清楚,作为老首长欣赏的人,只要有一线可能,你也不会去当什么俘虏!在这一点上,我可以用政治生命来担保!”
    “这个……老首长,您不必如此。”
    “怕什么?白的到什么地方都是白的!”洪葵元重重将咖啡杯顿在茶几上,大声说道,像是在对看不到的某种势力发泄心头怒火。重重喘息两下,洪葵元转头看着徐永晋,眼里又有些无奈:“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们中国军人和西方军人是不一样的,在中国,我们很强调军人气节,气节重于生命,这是东方传统,被俘,虽然这不是你自愿的,但不管怎么说,这却是客观事实。”
    徐永晋连点头都不敢点了,他只是默默垂下头,不敢看洪葵元。自己曾经的副官在被推荐去了精锐部队当部队长后,却在第一战就当了俘虏,不管怎么说,徐永晋相信老首长心里一定很失望。
    “霹雳弦惊战役中,事实证明,大规模伞兵空降作战没有可行性,情报、武器、天气、通信,这些很难全部解决。伞兵团在霹雳弦惊战役中的表现,让未来伞兵作战,不会再出现大兵团作战了。但是,某些人却要为失败的空降作战寻找替罪羊,他们想让你当这个角色,那是做梦!一是一,二是二,责任该由谁承担,就由谁承担!”
    低着头的徐永晋眼眶湿润了。从被隔离审查第一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现在的厄运,完全是因为某些领导感到伞兵作战失败很没有面子,被吹嘘成全军最精锐的伞兵,牺牲如此之大,战果如此之小——如果还算有战果的话——这完全出乎所有高层领导的意料。自然该有人要为失败的行动负责,至于是谁,徐永晋的亲身经历已经告诉他,谁才是倒霉蛋。他曾经以为天黑了,现在洪葵元却告诉他,这天还没黑。
    “至于你被俘……”洪葵元长久不再言语,站起来背着手在沙发前缓缓踱步。
    “老首长在你身上寄托了不少希望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还没死绝,也不会容许他们乱来。但是按照军队惯例,被俘的军官在接受审查后,不能继续留在部队服役了。至于被俘原因,那不是问题,在你面前我也不说虚的,作为中国军人,要不是重伤昏迷被俘,就算回国,那也是要接受劳动改造的。还有,在我军打到意大利之后,德国国内爆发了内战,威廉皇帝已经投降,现在战争已经结束,大批的军人回到国内后要复员,国家不需要那么多士兵,也就不需要太多军官,你……”
    “强制退役?”
    虽然徐永晋早就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从他嘴里吐出,还是让徐永晋感到万分难受,他的心像是千万破碎的玻璃在扎。
    “这是中国,不是美国。我可以争取下,让你以上尉军衔退役。”
    徐永晋苦笑道:“本来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退役?”
    洪葵元看着徐永晋,直率地说道:“他们原本打算让你以被剥夺军衔,士兵的身份退伍。”
    “谢谢老首长。”
    洪葵元走到桌旁,取过一封信函:“你是江西人,我在南昌还有些朋友,你把这个给南昌参议会外务委员会会长立三兄,他知道该如何做——拿去啊?”
    徐永晋站起来,迟疑片刻,还是接过了洪葵元手中的信函。
    “首长,不知道王林斌现在如何了?”
    “他?”洪葵元鄙夷地冷哧一声:“我奉劝你,还是跟那种人少交往——他现在可是前途似锦!”
    2.
    北京。
    宣武门外。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北京城市改造中,宣武门外古老的胡同被一幢幢六层高的小洋楼所取代,这是市政府为了关怀北京市企业众多工人,建造的安居工程,当然,那些工人没什么钱,为了安置过百万的工人,有限的地皮当然要发挥出最大能量了。
    这里的小洋楼一幢挨着一幢,距离靠得之近,连夏日正午的阳光也照不到五楼。在宣武门社区流传着一个笑话:要是楼里发生火灾,下楼的通道被烟火封死,用不着害怕,只要跳到隔壁楼就可以逃出生天。
    这里不是给外国友人看的旅游区,要看中国人是如何生活在安宁祥和氛围下,旅行社会把那些游客拉到崇文门外十里去,那里有着各种各样的别墅,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成功人士,至于宣武门外,平日里,楼底下永远是污水横流,臭气熏天,实在不是给外国友人看的去处。
    今天,一切都变了样。
    宣武门外原本鳞次栉比的小洋楼少了一大片,站在城楼上,可以看到大片开阔地,而不像以前,连五十米外是什么样子都看不到。
    天空布满了火烧云,宣武门城楼上,高音喇叭里回荡着一个高昂的女声:“下面请欣赏舞蹈,《萨洛尼卡》!”
    宣武门下搭建了一座比紫禁城内太和殿还要大的台子。黑色的帷幕缓缓拉开,探照灯改造的舞台灯渐渐亮起,红色的台子上,趴了一地人,另外还有上百人以几个,十几个,几十个聚集在一起,动也不动,活像一群泥塑菩萨。一声锣响,音乐随之响起,那些“菩萨”也随着音乐慢慢动了起来。
    音乐先是低沉,接着是高昂,里面还夹杂着枪炮声——真的枪炮声,舞台后,上百枝步枪随着指挥,有节奏地打响,步枪里当然装的是空包弹,至于火炮,那是特制的礼炮。——随着音乐变化,灯光也在变着,一会儿红色,一会儿黄色,一会儿又成了绿色,光怪陆离的灯光下,那些演员们做出各种高难度造型,如翻滚的巨浪,似回转的旋涡,更有一身着红衣的纤秀少女,赤着脚,在舞台中央轻盈地跳跃、旋转。女孩跳的不是那种刻板、僵化的芭蕾舞,在芭蕾舞世界,只有对的和不对的,要么是一,要么是零,没有任何其他选择,而这个女孩子,她是在跳跃,是在旋转,可她的动作,看起来却像是摇曳的柳枝,翻腾的海浪,她的旋转,看起来像是旋转的云袖。
    人既是云袖。
    舞蹈刚一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在天地间回荡。
    掌声是从宣武门下,正对舞台的地方穿来的。上千的军人笔挺地坐在那里,中间是穿着草绿色军装的陆军,左边是白色军礼服的海军,右边是天蓝色军服的空军。三种颜色,三个方阵,泾渭分明,既方便了各军种打擂台的传统,又体现出同样是军人,还有强弱之分。
    毕竟是军人,鼓掌也鼓得很有节奏,每当一个节目表演结束,余音犹在耳边,雷鸣般的掌声突如其来,再嘎然而止。
    完全用不着某个煽情主持人说什么:“下面由著名歌唱家XXX演唱《XX》,大家鼓掌欢迎!”也不必等到某个当红歌星唱的正激昂,突然冲着大家挥手高呼:“大家给点掌声好不好?!”什么时候该鼓掌,什么时候该停,掌声节奏如何把握,是该短暂的鼓掌,还是长时间的掌声,或者经久不息的雷鸣,如果想要学习鼓掌的艺术,可以到宣武门这里亲身体会。
    佩着海军上校军衔的王林斌面带微笑坐在皇城根下一堆耀眼的将星边缘,跟着众人,看着台上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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