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的相公回来了-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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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看他媳妇儿这满身的痕迹,恐怕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落下的。
青柳只哭诉了一声,之后便低头抹泪。
薛氏看看她,突然想起来,儿媳妇刚才说什么来着?她说林湛打她?
薛氏心里突然有个荒唐的念头,难道这傻孩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转念又一想,若青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算稀奇。
毕竟当初她嫁过来,与湛儿结的是冥婚,亲家母很有可能没有将闺房之事教给她。这孩子心思又单纯,更不会从别的途经得知这种事。所以才会觉得,湛儿对她的欺负,是打了她。
想到此,薛氏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昨儿她才担心儿子什么都不懂,结果现在儿子懂了,又发现媳妇儿什么都不懂了。
这种事该如何说?
按理是要亲家母来说的,可现在再给她一张脸,她也没好意思去将人请过来。
自己儿子干出这种蛮事儿,她哪有脸去和亲家母说?
可若不说,青柳这孩子怕是要委屈坏了呢。况且以后小夫妻两个还要过日子,总不能让两人因此生了嫌隙。
薛氏想来想去,也只有她自己与青柳说了。
薛氏轻轻咳了咳,起身拿过床角的外衣,给青柳披上。
青柳这才察觉自己两只光裸的手臂还露在外头,忙掀开被子缩进去,只露着一张脸,满面通红不敢去看薛氏。
她方才掀被子时,薛氏无意瞥了一眼,只见那白璧似的身子上,满是层层叠叠的红痕,胸脯上甚至还有好几个牙印和指痕,看得她心头直跳。
湛儿这次,确实有些过了,一点也不知道体贴他媳妇儿是初次,和蛮牛一样横冲直撞,难怪青柳会误解。
薛氏伸手将青柳的头发别到耳后,摸了摸她的脸颊,轻声道:“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一会儿我就让你爹惩罚阿湛,给你出出气。”
青柳红着眼眶,微微摇头。
薛氏又尽量平静道:“不过这件事,也是娘做的不对,没有跟你说清楚。阿湛他之前做的事,不是打你,而是夫妻间都要做的,只有这样,才会有孩子。”
青柳听得瞪大了眼,林湛之前也说,这是夫妻做的事,可是她不信,觉得他只是找借口欺负她。现在听薛氏也这么说,她有点懵了。
难道这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生孩子要做这么羞耻的事?难道别的夫妻也都是这样的吗?她们都是怎么忍受的呀?
薛氏开了个头,后头的话说出来就容易了。
青柳越听眼瞪得越大,越听脸涨得越红,最后什么话也说不出,只顶着红彤彤快要着火的一张脸,呆愣愣坐着。
薛氏说完,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她其实也是硬着头皮在讲,心里头尴尬得不行。要怪只怪她那傻儿子,做下这种事情,要她来收尾,简直臊秃了她一张老脸。
她看着青柳,又想摇头叹气了。
傻儿子配傻儿媳妇,她都能够想象,若昨天她没有突然想起这事,给了儿子几本书看,她恐怕有生之年都别想抱上他们二人的孩子了。
她儿子,说不定还真做得出在床上翻跟斗给媳妇看的憨事!
门口有条人影闪了一下,薛氏眼尖,知道是她儿子在外头躲躲藏藏的。她没好气道:“在外面干什么?还不把青柳的饭端进来?”
林湛便挪挪蹭蹭地进来,手上提着个大食盒,他试探地看向青柳,却见她只是发呆,不理会自己,不由有点蔫。又转头来冲他娘道:“娘,爹他们在等你吃饭,您先去吧。”
薛氏也想让小两口自己说说话,便站起来,对青柳道:“柳儿,不管有什么事,都没吃饭大,可不能把自己饿坏了。你心里还有气,等明天娘给你出,现在先好好吃饭,夜里好好休息。”
她见青柳点了头,又板着脸对林湛道:“好好伺候你媳妇儿吃饭,要是再欺负她,我就让你爹收拾你。”
林湛乖乖点头,媳妇儿都不理他了,他还怎么敢欺负她。
薛氏走后,房里一时无人说话。
林湛将房门关好,等房内没了别人,他立刻就凑了过去,陪笑低声道:“媳妇儿,咱们先吃饭吧,等你吃完了,我坐着不动,让你随便打,你消消气,好不好?”
青柳看他一眼,之前欺负她的时候,凶狠得像条恶狼,现在给她赔礼,又跟条摇着尾巴的大狗一样了。
其实她听了薛氏一番话,心里头的委屈气恼已经去了大半,毕竟别的夫妻都是这么做的,林湛便不算是胡乱捉弄她,只是她觉得胸口仍闷了一口气。
就算是为了生孩子,这人也不该那样。
她当时都哭着求了他多久了?只见他变本加厉,没见他放过自己。
若现在他稍微说两句好的,就给他好脸色看,以后恐怕他要欺负得更起劲了。
青柳心里想着,至少今天晚上,要一整个晚上都不和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啦,先这么点凑合看吧。上一章后台竟然还在网审中,要是审核不过被锁了,看下次谁还敢说作者君开的是婴儿车,到时咱也是被锁过的人啦!
☆、后生可畏
青柳说不理他就不理; 自己撑着身子做起来,穿好衣服,下床吃了饭; 之后又请许嫂子打来热水给她洗澡,期间一句话也没和林湛说。
林湛有点蔫头蔫脑; 见青柳后来连房门都不让他进了,只得回了自己屋里。
青柳身上酸痛,不过她还记挂着今天的字还没练,就又摆出笔墨,点了蜡烛练到半夜; 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下。
次日醒来,身上感觉便好多了。毕竟从前做惯了农活,身体没那么娇贵。只是觉得下头还有点肿肿的,行走时两腿摩擦挤压,好像还夹着异物; 让她觉得特别不自在。
她起来梳完妆,打开房门,就见林湛候在门外。
林湛见他媳妇儿出来,忙就凑过去,小心试探道:“媳妇儿; 你还生气吗?”
青柳看着他,摇摇头,昨天气完就算了,一直气下去; 什么时候是个头,况且她也不想让公婆担心。
林湛松了一大口气,昨晚因为这个,他辗转反侧一夜没睡好,就想着媳妇儿今天若还不理他该怎么办。
好在媳妇儿脾气好,一晚上就消气了,他小时候可是见过爹被娘罚睡了三天书房的,还是自己媳妇儿好啊。
青柳见他喜形于色,抿了抿嘴,轻声道:“你以后,不能那样了。”
林湛僵住,不能那样是哪样?媳妇儿不让他碰了?那怎么行!他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青柳就有点急了,蹙眉道:“你、你怎么这样!”
林湛比她还急,苦着脸道:“媳妇儿,你不让我碰,我怎么忍得住?”
青柳涨红了脸,“谁……谁说不让你碰了?”
林湛一听,喜道:“媳妇儿,那你的意思是?”
青柳低下头,绞了绞手指头,小声道:“你不能再乱来了,昨天那么……凶,我到现在身上还不舒服呢。”
林湛连忙点头,“好好,昨天都是我的错,媳妇儿,以后都听你的。”
只要不是不让他碰,那什么都好说,反正除此之外,都不算什么大事……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把媳妇儿哄好了,到时候要是实在忍不住,那就再哄一次吧。
反正媳妇儿脾气这么好,不像娘,会把老爹赶出去睡。
他自觉在这点上,比老爹强多了,不由有点沾沾自喜。
薛氏见他们两人和好,也就不再提昨日的事,省得青柳脸皮薄,又要害臊。她让青柳今天不用和锦娘读书,在房里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林湛原本又想粘着他媳妇儿,被林老爷毫不留情地丢出去巡铺子去了。
以往这事都是林老爷自己做,后来林鸿大了,就让林鸿跟着去,现在林湛回来,他就只让兄弟两人去了,自己乐得清闲,也有空在媳妇儿身边献献殷勤。
青柳回了屋,也没闲着,她上次答应了林湛给他打个鹅状的络子,之前只打到一半,后面不知该如何打下去,就暂时放在一边,今天突然又有了些想法。
没了林湛在一旁打扰,她手上动作飞快,鹅的样貌越来越全,一个时辰后,一只扑打着翅膀,威风凛凛的大鹅就打好了。
青柳左右看看,觉得还算满意,便放在一旁,又把之前做绢花的碎布拿出来。
昨天给青松带回去的几朵绢花,已经是她做得比较好的了,可因是棉布头做的,看着就不如镇上卖的绢花精致。
今天她打算用绸子的碎布来做,顺便看看做一朵花需要多少布料,算一算成本。
到了下午,她照例先把今天的十六个字练完,然后继续做绢花。
等到傍晚,她又做成了几朵。把棉布做的和丝绸做的放在一块一比,立刻就看出差异来。
丝质绢花色彩艳丽,质地光滑,花朵更容易成型,看着就娇娇嫩嫩的,惹人喜爱。棉布的就不起眼得多。
方才做的时候青柳就一直留心算着,虽说这些绢花都是碎布拼凑做出来的,可也能算出个大概。
做一朵花,大约需要两到三寸布料,一尺布可以做四朵。
一匹绸子最便宜的也要一两多银子,颜色越艳的越贵,就按一匹一两五钱来算。一匹四丈,一丈十尺,一尺做四朵花,一匹布能做一百六十朵,减去做坏了的,一匹布差不多能做一百五十朵花,平摊下来,一朵花的布料成本就要十文钱。
镇上卖绢花的,若是货郎那儿卖,一般是二十文一朵,铺子里则要贵些,不过铺子里的花也更艳,花样更新颖,想来成本更高。
那是店家卖给别人的价格,若是她们做好了卖给店家,青柳心里算着,应该可以卖到十五六文一朵,这样她每朵花就能挣五六文钱。
虽说算起来打一只络子也能卖五六文钱,可是络子也要成本,特别是她和青荷打的这种,更费彩绳,差不多一只络子就要打掉两文钱的彩绳了,算起来一只络子也就挣个三四文钱。
而且打络子更费时间,青柳给自己和青荷算过,农闲时两人一个月差不多打一百个络子,一天只有三个左右,可是做绢花,一个人一天下来,用空闲的时间就能做三朵。
这么一算,从前是两个人一天净赚十几文,现在一个人就可以赚到这么多了,若是再赶一赶,一个月能挣六百文钱,一年中若有三四个月时间农闲,也能挣二两多银子了!
青柳越算越高兴,恨不得马上回家和家里人说这个事,不过她也记得,现在出嫁了,不比从前,不好随便往娘家跑,只得又按捺下来。
她又想起一件事,若以后都做绢花,做好了该卖给谁?
若卖到铺子里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她的手艺,可若卖给货郎,总不能让她和青荷两个女子去和人谈生意吧?还不得被人说死?
想到此,青柳心中的喜悦慢慢冷却下来。这件事,还得再好好想想。
她从自己今天做的绢花里挑出两朵好的,晚饭前去正屋,一朵灰蓝色黄蕊的木槿花送给薛氏,另一朵桃红色细白蕊,如桃花一般的,送给锦娘。
薛氏拿着看了又看,喜道:“咱们家就数青柳的手最巧了,上一次打的络子就跟活的一样,今天这两朵花是那天和姚师傅学的吧?看起来不比外头卖的差了。”
锦娘也道:“多谢大嫂。”又对薛氏道:“娘,您没见过大嫂的字,一个一个端端正正的,大嫂做起事来,那股认真劲真让人自叹不如呢。”
青柳红了脸,“你们可别这样夸了,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娘和弟妹喜欢就好。”
薛氏笑了笑,让杨嫂子帮自己带上,锦娘也戴了。
薛氏又让青柳自己也戴一朵,青柳回房去看了看,将她做的第一朵石榴红的戴起来。
饭桌上,林家几个男人看着自己媳妇儿头上的花,频频侧目。
特别是林鸿,他知道锦娘向来不爱那些珠啊钗啊的,浑身上下常年只有一根珍珠簪子,是成亲前自己送她的。现在头上多了朵粉嫩嫩的花儿,简直要衬得她人比花娇了。
他对着他媳妇儿,也有股憨劲,一下一下地看,不知道掩饰,把锦娘看红了脸,只得暗里踩他的脚。
瑞哥儿一眼看见爹娘的小动作,立刻就大声道:“娘,你踩到爹了!”
桌上众人一愣,林湛毫不客气就大笑起来,薛氏也抿着嘴轻笑,林老爷没说话,给薛氏夹了一筷子菜,至于青柳,她在饭桌上一向只专心吃饭,并不知发生了什么,眼下抬起头,有些茫然。
锦娘面上红得快要滴血,林鸿只看着她笑。
薛氏见状,轻轻拍了林湛一下,让他别笑了,又对瑞哥儿道:“你娘是不当心,下次不会了。”
瑞哥儿懵懵懂懂地点头,不知道大家笑什么,他左右看看,又道:“奶奶,你和大娘还有娘,怎么头上都长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