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驯夫录-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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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瞧不出这两人竟是亲戚呢!
于是,她唇角勾了勾:“多谢娘娘夸奖。”
言辞之间,竟是没有半点谦虚。仿若皇后方才说的话都是事实。
这话说完,眼看着贵女当中不少人便露出了明显的轻视和不屑。
皇后笑吟吟说道:“本宫才来的时候怎的没有瞧见你?”
这话说完,眼看着贵女们的眼神便成了幸灾乐祸了。皇后娘娘觐见都能误了时辰,叫你轻狂?
等下子小命就给轻狂没了!
“回娘娘,臣女……”
“大胆。”常皇后身边骤然传出个冷厉的略显老迈的女子声音:“皇后娘娘问话,谁许你站着说了?”
正文 074 你还敢对本宫下毒?
唐韵在心里叹了口气,撩了撩衣摆,只能再度跪了下去。
谁也不曾想到,皇后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突然端起了桌案上的茶盏一把扔了出去。茶杯摔在地上啪一声脆响,滚烫的茶水立刻就渗入到地下铺着的红毯之上。那蒸腾而上的袅袅烟气任谁都能一眼瞧出,杯子里的茶水绝对是刚刚烧开的。
嬷嬷那一下力道非常巧妙,不偏不倚正砸在唐韵脚边。她若是跪下去,势必便要跪在那一地碎瓷上。若是不跪……
柳明萱眸光一闪,眼中一抹快意飞快的一闪而逝。
萧妩看的心都揪了起来,偏偏被蓝云死命捂着她的嘴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少人开始暗暗摇了摇头,这位郡主的辉煌在楚京注定了只能是昙花一现了!
这么一跪,这双腿便也就此废了。
“噗通。”
谁也没有想到,唐韵竟然不闪不避一下子跪在了那满地碎瓷上。四下里一片寂静,连常皇后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臣女并非有意为之。”大殿里只能听到清冷的女子声音软糯动听,高山泉水一般缓缓流淌。
“而是……”
“是儿臣找她有事,她才误了觐见母后的时辰。”
大殿门口响起淡然冷冽的男子声音,宗政钥缓缓自唐韵身边走过。绣着四爪金龙的靴子在她身边顿了顿,便听到他继续说道。
“母后若是想要责罚,便责罚儿臣好了。”
唐韵眯着眼并没有抬头,心里却在嘀咕。宗政钥这是中了什么邪?怎的会突然帮她说话?
“太子表哥,你……?”
别人不敢说什么,柳明萱的身份到底是不同的。宗政钥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一个没忍住便问出了声。
宗政钥却并没有看她,反倒将唐韵一把扯了起来:“蕙义的郡主之位乃是父皇御赐,尊贵非常。折辱郡主便等于折辱了父皇的颜面。谁今日打扫凤华殿这般不小心,居然遗漏了这满地碎瓷?伤了郡主的玉体,担待的起么?”
听他这么说,常皇后眼中闪过一抹沉思,柳明萱则微微变了脸色。
方才那一盏茶是常皇后身边的邢嬷嬷扔出去的,所有人都瞧见了,她就不信宗政钥没有瞧见。
能在皇后面前做出这种事来,谁还不明白那实际上是皇后的授意?
宗政钥分明是想要袒护唐韵,又不想开罪自己母后。是以,才找了这么个理由。
这是为什么?
柳明萱渐渐收紧自己的手指,为什么?为什么她竟从来不知道太子殿下对那个女人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唐韵显然也被宗政钥的举动给弄的莫名其妙,眯着眼睛看着他。
“邢嬷嬷?”宗政钥声音渐冷:“你是母后身边的老人,打扫值守这种小事你该比谁都清楚。这事,就交给你办吧。”
邢嬷嬷被他眼中的戾气给吓了一跳,立刻低头道了声是。
常皇后到底与寻常人不同,不过愣了一瞬便已然回过了神。朝着宗政钥闻声说道:“太子怎的这时候过来了?皇上那里还没有开宴么?”
宗政钥说道:“儿臣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才来找唐韵问问。”
“可是问清楚了?”
宗政钥看了一眼唐韵,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并无。”
常皇后笑道:“蕙义,既然太子找你有事,你便先告退吧。”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宗政钥就是算准了她不敢拒绝皇后的懿旨,是以才追上来的吧。
不过,他到底也算是帮自己解了围。走一走,便走一走吧。
于是,她低低道了声是。之后,便在众人各种复杂的目光中随着宗政钥走出了大殿。
“殿下,您可以放手了。”一离开长信宫唐韵便停下了脚步。
她对皇宫可是半点不熟悉,如今身边的人也只能藏在暗处。何况老变态还在宫里呢,她可不想做出什么叫那人误会,再给他个理由好肆无忌惮地蹂躏自己。
宗政钥显然极其不喜欢她眼中的疏离和拒绝,于是,那一双阴沉的眸子越发冷了几分。
“怎么,与本宫在一起就让你这般不耐烦么?”
唐韵:“……”这哀怨的口气是什么鬼?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要说您爱上了我!
唐韵的沉默叫宗政钥愈发的恼怒,攥着她的手腕猛然用力。不过眨眼之间,她雪白的皓腕上便给掐出了一圈触目的青紫。
“嘶。”她吸了口冷气,清眸中幽光一闪:“殿下,您掐的是别人的手腕。”
宗政钥紧紧抿着唇,阳光下眉心的朱砂痣鲜艳欲滴,几乎比成熟了的樱桃还要艳丽:“你不是很能忍耐么?跪在满地的碎瓷上也没听你喊过疼,怎的本宫不过掐了一下,就受不住了?”
唐韵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人脑子是有病吧!她喊不喊疼,跟他有个毛线的关系啊喂!
“殿下,韵儿也是为了您好。”她眸光一闪,面颊上浮起一丝温良无害的笑:“韵儿最近正在研究些新鲜的毒药,不过么,研究的时日尚浅。万一一个控制不好伤了您的贵体,韵儿可担待不起呢!”
上次被下毒的经历一下子出现在宗政钥脑中,他下意识的甩开了唐韵的手。随即,便又觉得被个女子这般威胁很丢脸。于是,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
“唐韵。”宗政钥咬牙:“你还敢对本宫下毒?”
“都这个时辰了,太子殿下怎的还在此处流连?”
尚未等唐韵回话,二人身侧便飘来男子柔糜慵懒,带着些微阴沉的声线。唐韵唇角便不可遏制的勾了起来。
宗政钥将面前女子的神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一股怒意喷薄而出。手指便越发用力的掐着她。
东南方的甬道上传来低缓却整齐的脚步声,一架十八人抬雕着四爪金龙的奢华步撵正缓缓地朝着二人抬了过来。
乐正容休懒洋洋斜倚在步撵之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腮,一双邪魅如妖的酒瞳微微眯着。那一张红唇似笑非笑,任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
唐韵眼瞅着老变态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瞅着宗政钥扯在她的手腕之上,那眸光越发的叫人觉得危险。于是狠狠的甩了甩手,却也不知宗政钥这时候是中了什么邪,任她怎么折腾他却只会越攥越紧。
终于,乐正容休眸光一紧:“宣政殿的宴席就要开了,若是叫皇上知道太子到了此刻还沉醉在脂粉温柔乡里,只怕是要失望呢。”
唐韵明显的感觉到宗政钥身子一僵:“太傅不也没在宣政殿么?”
乐正容休眉峰一挑,托着腮的手指缓缓放了下来:“本尊年龄大了,前些日子替皇上赶制金丹累的狠了些。皇上体恤本尊,许本尊先行离席,太子殿下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他修长如玉的长指在自己硕大的宝石戒指上面缓缓摩挲着,唐韵只觉得艳丽奢华的宝石被太阳光给照的分外刺眼。
宗政钥看了他一会,终于还是缓缓低下了头:“弟子不敢。”
“恩。”乐正容休满意的哼了一声,再度懒洋洋没长骨头般靠在步撵宽大的椅背上:“太子怎的还不走?”
宗政钥咬了咬唇,唐韵觉得他掐着自己手腕的手指骤然间缩紧,之后便一下子放开了:“弟子告退。”
说罢,他竟真的扭头便走,半分没有回头的意思。唐韵盯着自己手腕上一圈明显的青紫觉得很是无语,这人……是不是有病呢?
你不喜欢乐正容休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手腕又不是他的脖子!
“怎么,舍不得么?”
耳畔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那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绝世妖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她的身边。如今,那颜若玫瑰的唇瓣正在放肆的不断摩蹭着她的耳垂。
唐韵脑后划过一丛黑线,这是在宫里好么?您倒是也顾忌着些,人家还要脸呢!
“师父。”唐韵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试图让自己与这老变态保持个无伤大雅的距离:“这是在宫里!”
“宫里又如何?”乐正容休不在意地说道:“本尊喜欢做的事情,谁还敢说个不字?”
唐韵朝着他身后看去,那些跟在他身后浩浩荡荡的宫人们。此刻一个个哪里还有方才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各个都恨不能将脑袋给埋在胸口里。
“谁若是觉得自己舌头比较多余。”乐正容休阴冷的声音继续慢悠悠说道:“本尊可以帮他想个法子松快些。”
这话说完,眼看着那些宫人身子一抖,越发的不敢抬头了。
唐韵暗暗叹了口气,老变态的胆子如他的人品一般,是完全没有下限的。不过,他在宫里还真是相当了不起呢。
瞧方才那情形,竟是连宗政钥都不得不臣服于他的么?
“疼么?”
“额?”唐韵一愣,老变态话题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一些?表示,思路完全跟不上。
“本尊瞧着你似乎极是喜欢。”
乐正容休一双酒瞳在她手腕上扫过,唐韵恍然大悟,原来他问的是这个。
“还好。”她朝着他勾唇一笑:“多谢师父关心。”
却听身边男子冷冷哼了一声:“看来徒儿果真是心悦太子已久,好不容易能叫他握着你的手,真真是满心欢喜。”
唐韵:“额?”这是什么节奏?这人好端端的怎么瞧着像是……突然就生气了?
见她半晌没有答言,乐正容休脸上的神色越发冷冽了起来,凤眸中便如同藏了冰霜。
“本尊来的果然早了!”
正文 075 老变态吃醋?!
“不早,一点不早。”唐韵瞬间明白过来,老变态是在为宗政钥掐着自己手腕生气,只觉得一大滴的冷汗从后脑滑了下去。
她也是受害者好么?
“师父您瞧?”唐韵一把将自己宽大的衣袖卷了上去,将那触目惊心的一圈青紫探在他眼前:“徒儿都快疼死了,多亏您救了韵儿的命呢。”
乐正容休凤眸在她手腕上划过,四下里的空气一冷:“既然疼,不知道松手么?”
唐韵:“……”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早已经摆脱宗政钥了好么?
等一下……唐韵抬眼看向乐正容休,这人突然间出现二话不说就这么一直纠结着宗政钥扯着她的手不放的事情。
莫非……
“师父。”唐韵勾唇一笑:“您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眼看着乐正容休脸上神色一顿,酒色瞳仁骤然间加深,原本瑰丽的色泽一下子便如浸透了鲜血。看一眼只觉得阴冷的刺骨。
“当我没说。”唐韵缩了缩脖子,使劲吸了吸鼻子。她脑子是进水了么?居然能跟老变态说出那么一句话来?
乐正容休眉峰一挑,幽深的凤眸眨也不眨盯着她。良久方才发出了淡淡一声:“哦?”
“师父,徒儿今日在宫里连番遭了惊吓,脑子已然不清醒了。是以,若是说了什么不对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唐韵讪笑着说道:“您就当徒儿昏了头了。”
乐正容休看着眼前小人一脸小心翼翼讨好的微笑,猫儿一般蹭到了他的身边。拿一只小手抱着他的胳膊使劲的晃悠,竟是半点不再顾忌如今身在皇宫之中。
她对这小狐狸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虽然胆子有时候大的令人吃惊。但实际上,骨子里面却如他一般是个极其凉薄的人。
而且,行事极其的小心谨慎,从不会与任何人表现的过于亲近。今日当着这么多的人对着他撒娇卖萌,已然是到了极限了。
于是,他唇畔终于松动了几分:“为师跟你说过,这皇宫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要给为师些面子。你若是不想与他多纠缠,可以直接拒绝。”
“是呢,师父威武,师父了不起。这话徒儿记下了。”唐韵笑的一脸温柔,心里却比吞了黄连还苦。
您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皇宫之中的确人人都惧怕他乐正容休,可这与她唐韵有毛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