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驯夫录-第4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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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钥皱着眉,也不管旁人能不能瞧见。阴郁的眸子朝着乐正容休狠狠瞪了过去。
都是你这个妖人弄出来的幺蛾子,这会子得罪人的事情却要本宫来做么?他的唇角微微勾了一勾,眼底便有微冷光芒一闪。
“太傅是咱们北齐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事情便由太傅来做主吧。”他说。
乐正容休容色不动,酒红色的瞳仁深处不辨喜怒:“殿下当真要本尊来做主么?”
宗政钥点头,声音温和:“太傅莫非不肯?”
“好。”乐正容休侧过了眼瞧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曹赣:“既然曹大人如此关心国事,那么即日起便请曹大人到城门楼上去亲自督战去吧。”
噗通,曹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是不是听错了?
“太傅,他是个文官。”宗政钥皱了眉,你居然让曹赣去守城门?他能干什么?你是在开玩笑么?
“殿下早已经说过此事由本尊做主,无论本尊做了什么样的决定都已经与殿下您没有半分关系了。作为储君,越发的不能食言而肥!”
宗政钥一下子禁了声,觉得此刻心里头如同吞了一万只苍蝇一般难受。
他哪里是真心要乐正容休做主?分明是想要将他一军。哪里想到那人居然荤素不忌,直接就顺杆上了。
“曹大人醉心国事良久,便不用上朝了,直接到城门楼上去吧。”
“殿下!”曹赣一下子醒过了神来:“殿下饶命啊!”
宗政钥闭了眼,这人真是蠢,连一个求饶的对象都搞不清楚。
起先能定他罪的是自己,他去求乐正容休。这会子定了他罪的是乐正容休,他却来求自己。
难怪为官十多年始终都还是个翰林院编修,这么的拎不清。活该被人推出去送死。
“送曹大人。”他闭上眼,挥了挥手。
禁卫军不由分说一把拉住了曹赣就给拖出了殿外,任那人一路尖叫告饶,终是没有一个人心疼。
大殿里面一时间静了下来,乐正容休已经低了头,继续批阅着成堆的奏折。似乎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宗政钥稳了稳心神,再度开了口:“如今楚京被围境况堪忧,大战迫在眉睫。不知谁能带兵迎战定国公。”
他话音落了许久,终是没有人答言。
武官们面面相觑,纷纷低下了头。说起来,这一次定国公来势汹汹而且攻城的士兵诡异的相当凶悍。无论大家想了什么法子出来,都能够叫人家一一化解。每日里楚京的伤亡都相当惨重。
而,说起来也奇怪的很。
凭着如今楚京无可用之兵的局面,定国公完全可以一举拿下城池。但是,那些人却每每在眼看着即将取得胜利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便撤了兵。
这俨然成了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九城兵马司一个个被折腾的筋疲力尽。
这种时候,谁还敢贸贸然的请命呢?
宗政钥这话说完,便不住拿着眼睛瞧着乐正容休。然而,那人这会子便如突然之间瞎了一般,根本就看不到宗政钥眼中的殷切。
“殿下,臣愿保举一人。”从群臣的最前方传来嘹亮的一声断喝。
宗政钥立刻抬头看去,说话那人正是忠义候。宗政钥暗暗舒了口气,阴郁的眉头便舒展了几分。
“忠义候请讲。”
“如今楚京被围困,我们的人出不去,援兵也进不来。为今之计只能靠咱们自己。”
宗政钥没有说话,你说的似乎大家都知道。
“然而我们楚京之中,还藏着一个厉害的人物。他的手中更是拥有一支无坚不摧的队伍,只要他肯出马。一定能够化解楚京之危。”
宗政钥皱了皱眉:“你是说?”
“国师大人文韬武略有目共睹,国师府魂部纵横天下,能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这种时候,唯有国师大人能够肩负起拯救楚京的大任。”
他这一句话一下子点亮了所有人,众人的目光便都偷偷瞧向了乐正容休。只要他肯出马,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尽管宗政钥不喜欢乐正容休,但这种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最最讨厌的这个人是唯一的希望。
偏偏那人与所有人的狂热都不一样,手里面握着臣子的蓝笔低着头专注的批阅着奏折。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忠义候的话,太傅可曾听到了?”宗政钥忍不住开了口。
他相信,依着乐正容休的性子。他能这样子一句话不说的坐上一整天。
“唔,听到了。”乐正容休没有抬头:“若是以往本尊定然当仁不让,但如今爱莫能助。”
这便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宗政钥微颦了眉头,他一点都不意外乐正容休会拒绝:“太傅一直教导本宫要忠君爱国,如今怎的到了用人之时,太傅自己先退缩了?”
“呵。”乐正容休低笑,缓缓搁下手中的笔:“本尊何曾退缩过?”
他抬起了头,酒色瞳仁毫不客气直直迎上了宗政钥。
“本尊的国师府不但早已经被皇上给查抄了,还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等本尊从刑部出来的时候,国师府的人早已经散的没了踪影。连 本尊的夫人都只能住在萧王府里,本尊也无处可去,只得日日宿在太极宫。”
他唇角勾了一勾,宗政钥下意识就觉得脊背一寒。直觉中似乎要坏事。
就见对面那绝艳如妖的男子一张红唇开开合合,轻声说着:“本尊自己如今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哪里来的魂部呢?”
正文 579 国师,你莫要无理取闹
宗政钥心塞的厉害,你说这话亏心不?旁的人不知道,他能不知道那一日抄家,到底抄回来些什么玩意么?
“殿下若想叫本尊迎战也不是不可以。但,只有本尊未免显得势单力薄,还请殿下将魂部替本尊找回来才是。”
宗政钥:“……。”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国师,你莫要无理取闹!”忠义候冷着脸一声呵斥。
乐正容休潋滟的凤眸在他面上只一扫:“当日带兵抄了国师府的,正是贵府的五公子吧。”
定国公一下子禁了声。
所以,他即便心里头再不满,也不能说当日的抄家火烧什么的都是在演戏。说了,不是就把崔昭给推在火坑里了么?
乐正容休半眯着眼眸,一脸的气定神闲。
“既然国师大人不方便出战,臣还有一个人选。”定国公扭过了头,不再同乐正容休说话。
“快说。”宗政钥眼睛一亮。
“水师。”
宗政钥:“……。”
你这话说了跟没说有区别么?有么?
天底下谁不知道乐正容休和唐韵跟本就是一伙的?
“北齐先帝遗训,水师拱卫京师。危难到来之时,水师当不遗余力保卫京师安全。如今,正是让水师出面的好机会。”
宗政钥叹了口气:“前些日子父皇曾经下旨,水师督总不得上朝。水师不可擅自离开营地。”
他觉得自己实在听不下去了,非常有必要提醒下忠义候,水师督总到底是谁。
那人是唐韵,她跟乐正容休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若是没有她,乐正容休能出来的这么快?又哪里会整出了火烧国师府那么一出闹剧出来?
“如今是非常时期,殿下不需要太拘泥常理。只管下旨叫水师出战,微臣以为他们一定不会介意。”
“此事只怕……。”
“忠义候说的很有道理。”乐正容休懒洋洋说道:“殿下只管下旨便是。我想,水师督总一定会本着大局利益出发。”
宗政钥心里面没了底:“这事情,便交给太傅去办吧。”
“这只怕是不能的。”乐正容休将手里面的毛笔微微扬了扬:“臣还要替君分忧。皇上的身体只怕一日也离不开本尊。”
宗政钥眯了眯眼,眉心的朱砂痣血一般的鲜红。偏那绝艳如妖的男子一言不发,气定神闲的继续批阅奏折。
“福禄去萧王府传旨,宣水师督总立刻上殿!”
福禄眼睛眨了一眨:“殿下,时候已经不早了。”
“怎么,本宫想要叫人做点事情就这么难?”宗政钥的声音冷凝如冰,如同一把利剑。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
“等!”宗政钥朝着乐正容休瞟了一眼:“唐督总若是不来,今天谁也不能走!”
乐正容休笔走龙蛇,专心批阅着奏折,似乎对他说的这句话半个字都没有听到。
宗政钥便缓缓闭上了眼,这个天下不是只有你有耐心。本宫的时间绝对比你多!
出乎宗政钥的预料,唐韵并没有叫他们等的太久。顶多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大殿的外头便响起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咚,咚。”整齐而响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但是……动静未免也太大了些。
即便宗政钥再恬淡的性子,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朝着外头看了一眼。
“这……。”等瞧清楚外头情形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只看到台阶下头来了不少的人,最前头一个是福禄。后面跟着的自然是唐韵。
但唐韵却并不是跟在福禄身后走来的,而是被人给抬来的。
那是一架软兜,却又不同于旁的软兜。
首先它特别的大,需要八个人才能支撑住软兜的平衡。
再来,这软兜所用的材质非常的好,乃是千金一寸的天云锦,却又与普通的天云锦不同。软兜的天云锦中搀着银丝,异常的结实。上头又铺着松软的羊绒。人若是躺在上头,便如躺在了云朵中一般的舒服。
此刻,唐韵正躺在这软兜上头。没有人瞧得见她此刻的神情,却将抬着软兜的八个人给瞧了个清清楚楚。那些人都穿着萧王府家丁的衣服,但一个个精神的很。
旁的人瞧不出来,乐正容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些人一个个功夫都不弱。他们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太阳穴也都是往外鼓着的。这些人没有个十年八年的训练,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精气神。
他在心底暗暗轻笑,小东西跟了他这么久。旁的本事没有见怎么学会,这排场可真真学了个十成十。
“怎么回事?”即便宗政钥有再好的涵养,这个时候也表示不能忍了。
上朝就上朝,你什么时候见人上朝还坐着个软兜?
“咚!”
他话音刚落,软兜也已经给放在了地上。
“殿下,唐督总重伤未愈不良于行。只能……。”福禄话没有说完,宗政钥已经听懂了。
“殿下,真是抱歉。”
软兜上的唐韵微微扯了扯唇角,笑容却相当的牵强。
这个……宗政钥觉得自己给噎着了。
你脸上那厚厚的香粉是为了表示自己面色苍白么?可是,伪装什么的能不能走点心?涂这么厚实又明显的粉,是有多么鄙视天下人的智商?
“唐韵,你……。”
“臣前些日子在皇上下旨查抄国师府的时候,被定国公给伤着了。到如今始终缠绵病榻,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还请殿下恕罪。”
宗政钥闭了口,你需要时时刻刻提醒大家查抄国师府的事情么?
“殿下您许久不说话,一定不会怪罪末将的吧。”
女子一双清眸水灵灵,盯着宗政钥眨也不眨。
“……不怪。”宗政钥觉得心口憋得慌。
“您果然是个好储君,头脑比……清醒多了。末将相信,殿下一定不会做出查抄国师府的事情。”
清美女子微笑着,宗政钥觉得自己更心塞了。
“殿下今日宣末将上殿,可是为了还国师府一个清白?”
听见她一口一个国师府,宗政钥觉得自己就要炸了。眉心朱砂痣火一般的鲜红。
“督总可有听说过定国公攻城?”他深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转移话题。
“咦?出了这种事情?”唐韵毫不掩饰自己眸中的震惊:“末将自打查抄国师府那一日受了伤,便一直在萧王府里面养伤。”
宗政钥挑眉,唐韵幽幽叹了口气。
“殿下有所不知,自打国师府被查抄那一日,便被定国公趁火打劫烧了个干干净净。末将没有法子,只能寄人篱下的活着。到底是别人的地盘,做什么都不大方便。消息闭塞的很呢。”
宗政钥觉得连心塞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么说着唐韵连声音都悲伤了起来:“以前有国师府的时候,末将说话还能挺直了腰杆。自打皇上下旨查抄了国师府,末将便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哪里还敢打听外面的情形呢?”
“你够了!”宗政钥一个忍不住怒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