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驯夫录-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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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瞧的心里头咯噔了一声:“苏妈妈呢?你们哭什么?”
此刻的唐韵并没有发现,她的声音有多么的颤抖。几乎连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她突然间就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恐惧。她许久都没有感受过恐惧的滋味,这种滋味叫她觉得很不好受。
“都给我说话,哭什么!”唐韵的声音猛的拔高了上去,却颤抖的越发厉害。
秋喜一贯是几个丫鬟里头最沉稳的,深深吸了口气才低低说了一句:“苏妈妈……过世了。”
过世了……过世了!
唐韵只觉得脚下一软,下一刻胳膊肘叫人一拖,借着力道才没有倒下去。回头看去,白羽蔚蓝的眼眸中分明便写满了担忧。
“谢谢。”
唐韵站直了身躯朝着几个丫鬟看了过去:“什么时候的事情?”
秋喜:“昨天救了苏妈妈回来的时候,便已经不好了。再加上小姐失了踪,苏妈妈一口气没能喘上来便叫痰给迷了心窍。她却怎么都不肯真的咽气,眼睛一直盯着府门的方向。就那么撑了几个时辰终究还是撑不住了,临去的时候,苏妈妈的眼睛始终都是睁着的。”
唐韵闭了闭眼。
秋喜继续说道:“奴婢知道,苏妈妈是到了死都在牵挂着小姐。如今小姐能够平安归来,她终是能够安心了。”
唐韵吸了口气:“人在哪?苏妈妈如今在哪?”
这一次答话的却是木魂:“大人吩咐了要厚葬。便在苏妈妈先前住的院子里设了个小小的灵堂,说是等停足了七日再下葬。”
“带我去看看她。”
唐韵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再不见半丝波动,神色也一分分冷了下去。
秋晚到底还是有几分担忧:“小姐才回来还是先歇歇吧。”
“不用。”唐韵缓缓摇了摇头:“苏妈妈若是看不见我,走的会不安心。”
几个丫鬟皆咬了咬唇,眼泪便再度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最终还是木魂接过了话头。
“属下带着小姐过去吧。”
唐韵便跟在木魂身后走了出去,四婢便也紧紧跟了上去。
苏妈妈的院子离着他们不远,从外头瞧上去与往日里并没有分别。
木魂回过了头去:“红白不可相冲请王妃见谅,院子外头不宜见到白色。”
唐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乐正容休那般尊贵的身份,能允许一个下人在自己府里头停灵七日已经很是难得了。她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她很知足。
苏妈妈睡房里的东西都给挪了出去,布置成了灵堂。屋子正中的地上停着上好的一具朱漆楠木的棺材,墙上则挂着素白的一个奠字,旁边垂下了两条长长的白色稠花。两对硕大的白色蜡烛正熊熊燃烧着。
棺材的盖子并没有封上,只放在了地上斜斜靠着棺材。打眼瞧过去,棺材的用料极其的厚实。该是相当贵重的东西。
唐韵深深吸了口气,自一旁的供桌上自己取了三支香点燃插了,这才一步步走在了棺材旁边。
苏妈妈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仪容也已经叫人整理好了。身上的伤口和血迹都已经瞧不见,若不是那一双大睁的眼眸,看上去实际上很是安详。
唐韵缓缓伸出了手去蒙在了苏妈妈的眼睛上,轻轻将她眼皮合上。
“苏妈妈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比任何人活的都好。总有一日,那些欠了我们的人我会叫他们一个个的都还回来!”她说。
女子的声音极轻,似乎没有半分的力道。话音一出口就能叫风给吹的散了,却任谁也无法忽略了她话语当中的力度。
“木魂。”
她缓缓转过了身去:“土魂为什么会进了刑堂?”
那一头秋晚却叹了口气:“哪里只土魂去了呢。”
唐韵凝眉:“还有谁?”
秋晚说道:“还有火魂姐姐,还有昨日迎亲的所有五魂卫。只要是活着的,都给关起来了。”
唐韵眯了眯眼,多大的事,这动静是不是闹的太大了些?
不久之后她就要到南越去了,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么个当口将人都给折腾废了,绝对是得不偿失。
木魂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认人不清,请贼入府。王妃觉得这个罪过够不够大?”
这话什么意思?
木魂:“王妃大约不知道,土魂他们是真的抬着花轿回来的。花轿里头也有人,而且那人与王妃的行动和习惯一般无二。”
唐韵心中一动,猛的想起来。她的确不止一次听人说过国师府里头的确有了新王妃,当时她只当做是旁人说来给她添堵的,并没有往心里去。
如今听来,这事居然是真的么?
“他们两人的过错险些将主子给推入到险境之中。这个过错只是进一次刑堂已经是轻的了。”
唐韵缓缓眯了眼眸,这个意思听起来那冒充她的人还对乐正容休出了手么?这莫非就是乐正容休今天行动反常的原因?
“谁?”她的声音渐渐冷凝了起来:“那人到底是谁?”
正文 300 萧芷晴是个贱人
木魂抬眸看她一眼:“属下以为,王妃该是应该已经见过她了。”
“……萧芷晴?!”
木魂抿了抿唇,只缓缓摇了摇扇子。那个神情分明便是在称赞她你猜对了。
唐韵彻底给惊着了,脑子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萧芷晴明明是太子妃,放着自己尊贵的太子妃不当。跑到国师府里来冒充她是要闹哪样?
还有宗政钥。大婚呢,多么重要的日子,居然跑到别院里去私会旁的女人?
这到底是什么样一对奇葩的夫妻啊,现在若是说他们两个人不是一家子她都不能够相信。思想步调多么的统一呢。
“有没有查出来窄巷里头刺杀的是什么人?”
木魂点了点头:“刺杀的人自然就是能进了国师府的人。”
唐韵略低了低头,却也极快得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只怕窄巷里的事情都是幌子,将萧芷晴弄进国师府,将她送去给宗政钥才是最终的目的。
原来……萧芷晴喜欢的人居然是乐正容休?
这个认知叫唐韵很不舒服。
“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木魂:“主子到底对王妃极为熟悉,没过多久便将她识破了。知道您失踪了之后主子便带着人血洗了那个小院。刑堂也刚刚好问出了萧芷晴的口供。后面的事情王妃应该都知道了。”
唐韵点了点头,回头瞧一眼棺材中静静躺着的苏妈妈咬了咬唇:“封馆吧。”
“小姐说的是封馆么?”秋晚猛然间抬头,难掩眼底一丝震惊。
“封馆。”清美女子一字一句缓慢地说道:“不必等到停灵七日,即刻下葬吧。”
这个世界充满了污浊,苏妈妈这么干净的人,就该让她早日的离开。
……
苏妈妈下葬的事情交代给了木魂以后,唐韵便再没有去关注过。不是她性子凉薄,是因为她知道木魂定然不会叫她失望。
而她,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苏妈妈。
她就静静地在屋子里等着,等着乐正容休回来。这一等便到了暮色四合时候, 当那绝艳如妖男子的颀长身躯出现的时候,唐韵才觉得自己一颗心终于落回到了肚子里。
她仍旧软软靠在软榻上,素手中握着一卷书半分没有动弹。乐正容休缓缓走在她身边,长腿一迈便将她柔软的身子给搂在了怀里。
“本尊怎么不知道,本尊的小狐狸什么时候是个这么爱看书的人?”
男人的衣裳带着些微的冷意,唐韵侧过头去鼻端是一股极其清新的味道,带着些微水润的湿意。
“师父可是刚刚沐浴完?”
乐正容休微合着眼眸:“恩。”
唐韵咂了咂嘴:“怎么头发还是湿的呢?”
她缓缓起了身,也没有叫丫鬟进来自己翻了块柔软的布巾出来走在了乐正容休身边。乐正容休躺着不动,任由她将自己头发抓在手里,认真而轻柔的绞着。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似乎有淡淡的温柔流淌着。屋中烛火爆香噼啪的一声,秋晚抬手刚准备进屋。冷不丁身后突然多出来一双大手将她的嘴巴紧紧给捂着拖走了。
秋晚皱眉,神不知鬼不觉张口便朝着放在自己嘴边的大掌咬了上去。她那一下子完全没有留情面,是下了死力气的。一口下去连她自己都尝到了血腥味。
“唔……。”耳边似乎传来男子一声闷哼,那人却仍旧顽固的不肯松手。
秋晚眼睛一眯,拿着后脑勺朝着身后那人的鼻子撞了过去。这一次男子显然有了防备,还没等她碰着自己,已经风一般飘了出去。
“金魂?你干什么!”
秋晚回头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男子,水眸之中就浮起了一丝怒火。
金魂只淡淡瞧他一眼:“你不方便进去。”
秋晚眼珠子转了转,便立刻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谢谢。”
这么一想清楚,便有些不大好意思。一眼瞧见金婚的手背上似乎在流着血:“那个……我方才不知道是你,你的手不要紧吧。”
金魂却仍旧垂着头,连眼风都不曾朝着自己手背看过那么一眼。
“无妨。”他说。
秋晚讷讷说道:“要不……我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话便朝着金魂走进了几步,柔软的一双玉手朝着金魂受伤的那只手抓了过去。
金魂脸色一黑,将双手都给背在了身后。人也在同一时刻再度后退,顷刻间便又与秋晚拉开了距离。
“不必。”他深色仍旧是淡淡的。
秋晚咬了牙,眼中便浮起一丝愤怒:“不要拉倒,疼死你活该。”
说罢,眼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魂愣了半晌,淡然的眸子里浮起些微疑惑出来。刚才瞧那人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生气了呢?
他缓缓摇了摇头,所以说女人什么的果然都是些奇怪的生物。还是离的远一些比较好。
屋子里面的唐韵已经将乐正容休的头发都给擦干了,这会子正拿着香油给他梳理着头发。
“师父。”女子软糯的声音随着自己的节奏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乐正容休身上的气息一凝,唐韵敏感的觉出四下里的空气似乎一下子低了下去。而那人几乎都要合起来的一双魅眸也豁然间睁开了来。
这个样子……
“萧芷晴既然敢来冒充我,应该是做了万全的把握。师父怎么那么快就将她给识破了呢?”
乐正容休只淡淡哼了一声:“你这样浑身是毒的小狐狸,普天之下也就那么一只。”
唐韵:“……。”
这话到底是在夸他呢还是骂她呢?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骄傲?
“那,师父怎么还是遭了她的暗算了?居然需要在禁地里面闭关了这么久?”
乐正容休侧目看一眼笑的意味深长的小狐狸,心里面便狠的有些痒痒。
小东西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来打趣他?是他最近对那小家伙太过仁慈了吧。
“那个贱人!”
一想起萧芷晴乐正容休就觉得不爽,瑰丽的眼底深处一片叫人心惊的暗沉。
“为师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房里等着了。她身上穿着与你一样的衣衫还蒙着脸,身边伺候着的也是你的丫鬟。起先为师并没有十分在意,便直接进了屋。”
乐正容休的声音顿了顿,唐韵立刻就来了精神。知道最精彩的内容只怕是马上就要到了。
“等为师进了屋里之后,那个贱人居然敢下药。”
男子绝艳无双的面孔突然沉了下去,眼底有浓重的肃杀一闪而逝。
唐韵咂了咂嘴:“敢给师父下药,也不知道该称赞她勇敢还是说她傻。”
可不去就是傻么?
乐正容休是什么人?因着自幼身中奇毒,只怕吃的药比饭还多。身边又有紫墨姬那样的高人在,给他下毒不是作死么?
“不对呢。”唐韵清眸中眼波流转:“师父闭关了那么久,这么说……她居然还成功了么?”
“恩。”乐正容休淡淡说道:“她将药藏在了屋里的香炉里头,在为师回去之前香炉里的香早已经燃了多时了。为师只以为屋中的人是你,全无防备。”
他朝着她看了一眼:“谁能想到你这小狐狸居然也能叫人给抓了去。”
唐韵眨了眨眼,所以又怪她咯!
“可这也说不通呢。”她缓缓说道:“若是萧芷晴早就下了毒,一旁伺候的秋晚她们怎么没事呢?”
乐正容休面孔上似乎闪过一丝尴尬:“那药只对男子有用。”
唐韵微微一惊,天下间居然有只对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