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937-第8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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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顺地卖给我们汽车,而无需破坏《中立法》。是不是这样?”
沈荣轩笑道:
“陛下聪慧,臣正是这个意思。”
外交大臣贺子光也笑道:
“此外……陛下还需注意,在今后的演讲、还有公开场合的言谈中,提及这场战争的时候,还是不要用‘战争’这个词,要用‘事件’。还有,也不要说‘和苏军作战’、‘歼灭苏军多少人’,应该说‘和国际志愿旅作战’、‘歼灭国际志愿旅多少人’,这样。既然苏军主动暗示无意扩大战争规模,那么我们就要配合,双方心照不宣,那么……”
朱佑榕皱着眉头,强压着悲愤,颤声道:
“他们暗示了,我们就要配合,是这样么?”
贺子光一愣,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正想解释,沈荣轩接过来说道:
“陛下,只有这样,才可以控制战争规模,把战争控制在北疆范围内,不让战火向四面蔓延……”
朱佑榕抬眼凝视着他,含泪问道:
“也就是说,战争只控制在北疆范围内?如果苏军知难而退,退回了苏联、或者退回了南疆呢?我们是不是都不能追过去打?”
沈荣轩叹道:
“陛下,我们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全面内战,正需要恢复国力,眼下能支撑的最多是局部战争。我们再也承受不了另一场全面战争了!”
“沈阁老!”
朱佑榕背后一声娇喝。四个大臣都吃惊地抬头望去,朱佑榕也转头看去。原来是卫子衿。
多少年来,一直侍立在朱佑榕背后的“透明人”卫子衿,今天也不再“透明”,终于说话了。
“沈阁老,还有几位大人,大人们的论断,恕奴婢不敢苟同!”
几个人都吃惊地望着她,一时间都很不适应。按说大臣和天子商讨国家大事,哪有一个小内侍插嘴的份。再说,这个卫小姐之前一直都在这方面做得很好的,从没这么干过。
但朱佑榕抽了一下鼻子,仿佛看到了帮手,带着哭腔道:
“子衿,你说吧。”
卫子衿轻轻闭着眼睛,但是泪水还是沿着面颊流了下来。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军不宣而战,偷袭我大明军队,侵略我大明国土,此事天地昭昭,全世界都看得一清二楚。斯大林既欲做娼又欲立坊,炮制出‘国际志愿旅’之名,欲做遮羞布,然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如今,只要大明理直气壮宣战,则苏联跳梁小丑之面目即展露无遗,斯氏亦会成世人之笑料。如若大明和苏联一般猥琐,国耻当头之时尚与死敌眉来眼去、互通默契,则世人看我大明亦与苏联无二耳。此为其一。
“我大明非小国,亦非弱国,统一之后,乃是和苏联等量的对手。斯大林在侵入我国之前,想必也是捏了一把汗的,因此才有‘国际志愿旅’这掩耳盗铃之举。如果我们接下来,则正中其下怀。此为其二。
“苏军占我疆土,杀我将士,连公主亦未能逃得一劫。再加上十九年前苏俄枪杀沙皇全家,其中亦有我大明公主,且为陛下亲姑母。两万将士,两位公主,此等国仇家恨,焉能不报?可难道只能以‘局部事件’为限?只能以我们自己的国土为限?果真如此,那无论胜败,被毁的总是我们自己的家园,被涂炭的只能是我们自己的百姓。如果我们承认‘国际志愿旅’,那就不是和苏联在作战,自然也不能打到苏联去,甚至不能打到南疆去。更不能在远东攻击苏联,不能发挥海上优势,对其封锁。名为控制规模,实为作茧自缚!此为其三。
“就算我大明不主动与苏联宣战,可谁能保证苏联不会向大明宣战?谁能保证,当我大明军队取得重大胜利、进入南疆、或进入苏联国境、或者斯大林看到了我们源源不断从美国进口车辆的时候,苏联不会向我大明宣战?借口很简单,我们‘侵略’苏联了。几位大人,你们一厢情愿地认为,两国是否处于战争状态操在自己手里,可不要忘了,也操在斯大林手里。一旦斯大林看到了不宣战对我们带来的好处,以他一贯的无赖行径,他会向我们宣战的。哪怕只是为了终止我们进口武器车辆,他也会向我们宣战。此为其四。
“以上四点,只是奴婢的一点点想法,请大人们指教。奴婢如有冒犯,还请大人们不要跟奴婢一般见识。”
……
卫子衿这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多少年都没妄议过朝政,现在一通话,就让四个大臣愣在那里,好半天哑口无言。
其实每个大臣都清楚,卫子衿的这四个理由,每一条都有很多强词夺理的地方。可是这样一个女孩子站在这里,流着泪,满怀悲愤、言语铿锵地说出来,竟是气势万钧,四个大臣一时间谁也无法反驳。
就在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跑进来,先跟女皇和几位大臣行了礼,然后呈上一封电报给卫子衿。
卫子衿抹了一下泪水,退到一旁,默默展开电报。
顿时,她两眼发黑,脚下打晃,几乎就要跌到。
沈荣轩闭上眼睛,按了按口袋里的那封电报,心中长叹一声:到底是没能瞒住,陛下自己也收到了……
朱佑榕望着她,惊恐地喊了一声:
“子衿!什么事?!”
卫子衿泪如雨下,边哭边念道:
“陛下,是电报……是向大人的电报……只收到了后半段……‘弹尽,援绝,人无,城已破。末将率保安队副司令、副师长、参谋部主任死守清真寺,各团长划分区域,扼守一屋,作最后抵抗,誓死为止,并祝胜利。人民卫队第一师万岁!女皇陛下万岁!’……陛下……”
“咕咚”一声,朱佑榕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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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集 南京,暗流涌动
直到傍晚,朱佑榕才慢慢醒过来,然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有向小强的消息没有。
卫子衿一直守在她的床前。她伤心地告诉女皇,什么好的消息也没有。派去的侦察机大部分都被击落了。只有少数几架成功返回甘肃。根据机场的照片分析,现在迪化、昌吉一带,已经没有大规模的战斗了。也就是说,苏军已经基本控制了以上地区。在迪化以北约200公里的地方,正在发生大规模战斗。应该就是从阿勒泰赶回的那半个师,正在和苏军交战。
“迪化城里到处大火,”卫子衿垂泪道,“从照片上看,南门大清真寺一半都炸塌了……拱顶塔楼上飘着苏联国旗……苏军已经完全占领清真寺了……”
“南门大清真寺……”朱佑榕虚弱地咳嗽两声,平静地说道,“那是迪化最大的清真寺啊……挺之他们……最后就是在南门大清真寺坚守的是吧……”
卫子衿忍着眼泪,点点头。
朱佑榕也不说话,也不流泪,只是这么躺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道:
“这是在哪里?”
卫子衿小声答道:
“陛下,我们还在向府。”
朱佑榕看着窗口斜斜洒进来的夕阳,叹道:
“哦,天黑了……”
“陛下,”卫子衿说道,“好些王公大臣已经来探望过了。是郡主娘娘和奴婢接待的。沈阁老刚才又来了一次,探望陛下的病情。他还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看样子,只要陛下一醒过来,他们就会向沈阁老报告。”
朱佑榕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卫子衿抬起头,望着窗外,轻轻说道:
“如果向大人还在……他断不敢这样的。”
朱佑榕怔了一下,问道:
“不敢什么?”
卫子衿微微冷笑道:
“监视——监视我们,也监视……陛下你。”
朱佑榕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伸手拉住卫子衿的手,柔声笑道:
“子衿……不至于是你想得那样……沈阁老只不过是想……想在我苏醒之时及时赶来,好继续劝说我不要对苏宣战……我知道,他是为了这个国家好……”
卫子衿垂下目光,顿了一下,又说道:
“陛下,我已经让车子开进向府,待会儿我们就该回宫了……陛下,我们……我们不能留在这里过夜的。外面……”
朱佑榕点点头,轻轻握紧了一下她的手,说道:
“我知道……外面在传说什么……让他们去传说吧……这件事,这件事……”
她喉中一阵哽咽,流着泪道:
“……也只能是个传说了。”
卫子衿隔了一会儿,又问道:
“陛下,刚才金陵广播公司的人来了,问陛下今晚是否要在广播里对苏宣战?他们是否要进宫准备?”
朱佑榕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
“不必了……该如何做,由沈阁老决定吧……我实在……实在没有力气了……”
“陛下!”卫子衿惊道,“您……?”
朱佑榕微笑道:
“子衿,沈阁老说的有道理。我们都太年轻了,这种事还是听政治家的吧……”
……
在夜幕下,向府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无数的镁光灯,女皇车队缓缓开出。门前聚集的民众没**声喧哗。人们自发地让出一条路。女皇车队以极慢的速度行驶着,中间一辆大轿车紧紧拉着窗帘。整体气氛悲痛而肃穆,好象是送葬的车队一样。
向府内的一个窗户内,窗帘轻轻挑起了一小角,秀秀躲在后面,咬着手帕,盯着渐渐远去的女皇车队,泪水不断地留下来。而在她的身后,秋湫躺在床上,几乎已经哭昏过去了。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秀秀无力地靠在窗边,望着远处逐渐西沉的夕阳。
此刻,除了悲伤,另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逐渐笼罩了她。她从内心里感到了一种恐惧。
秀秀抱着自己的臂膀,流着眼泪,靠着墙壁,慢慢坐到了地板上。
“秋湫。”
她轻声说道。
秋湫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翻过身来,呆呆地望着她。
秀秀哽咽着道:
“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秋湫两眼无神,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好半晌,秋湫才说了一句:
“……我想死。”
秀秀叹了口气,露出了一丝苦笑,摇摇头。
然后,她扶着窗台,强撑着站起来,摸到床头柜上的铃铛,摇了几下。
片刻后,进来了一名侍女。
秀秀擦擦眼泪,问道:
“李司令和杜司令……他们刚才不是来探望陛下和我们了吗?现在还在吗?”
侍女回答道:
“夫人,他们已经走了。大概是回司令部了。”
秀秀点点头,吩咐道:
“再帮我去请他们来吧,就说有要是相商。”
侍女看了她一眼,低头道:
“是。”
“等一下!”秀秀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侍女,幽幽地道,“算了……帮我往司令部打电话,问问他们在不在,就说我有要事……求见……求见两位司令。”
“是。”
侍女出去后,秀秀也跟着出去,几乎是一路扶着墙,来到了母亲的房间。
尚小君正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抱着一架手风琴,在黑暗中独自拉着。圣歌《主佑世人》的旋律随着风琴洒满了整个房间,如同心灵的抚慰剂,顿时让秀秀整个心都放松了下来。
琴声停止了,尚小君转过头来,见是女儿,微笑着柔声道:
“秀秀,过来……让妈妈看看你。”
黑暗中,秀秀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尽情地哭泣着。
但仅仅过了片刻,秀秀就哭着抬起头来,小声说道:
“妈妈……我要到司令部去了……大人走了,有好多事需要安排……”
“说的对,”尚小君轻抚着女儿的脑袋,怜爱地微笑道,“现在还真不是哭的时候。去吧,秀秀,该办什么就办去吧。我们从一个乡下的小户人家到了这一步,已经很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就别跟人家争什么了。保住现在的即可。
“……秀秀,你知道吧,妈妈一直都梦想着回到江南,在一处景色秀丽的地方买上一处园子,再给你说上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小伙子,给子羽说上一个家世清白的好姑娘。我们一家人守在一起,神仙般地生活……你说好吗?秀秀。”
秀秀嘴角一撇,“吭吭”地哭了起来,流着泪水点点头。
“对了,妈妈,”她抽了抽鼻子,说道,“秋湫刚才说她想死。你让人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
尚小君点点头,叹道:
“唉……那孩子太痴情了。她对挺之是完全豁出心去爱的……你推我去吧,我亲自陪陪她。”
秀秀点点头,起身推着母亲出了屋门。
她把母亲推到了秋湫的房间里,又让弟弟叶子羽和一个侍女照看着点,自己擦干眼泪,换了一身衣服,从小门到隔壁的司令部去了。
……
人民卫队司令部内,已经是忙得一团糟。军官们出出进进,电话铃此起彼伏,各个部门的参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