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医女-第5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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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说什么?”那车夫见四周人的目光一下子从急迫变成了警惕和埋怨,怒道:“你是在诅咒我们家公子不能考?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家?”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周二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你们薛家清名传世,可你们现在做的事哪像是读书人家该做的事?我知道你们是薛家。”
车夫举起鞭子就要打周二:“你算哪颗葱,敢诋毁我家的名声,你信不信我打了你也是白打。”
“我不信。”这时周二看向薛世攀那边:“薛公子,又见面了,您别来无恙?”
薛世攀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回过头去,定睛一看,倏然惊大了眼睛,这个人……
他给小厮打了个手势。
那小厮指着周二:“你过来,我们家公子有话要跟你说。”
周二摇头一笑:“公子若有话,就过来说,我不是公子的家奴,也没求与公子,所以不会对公子伏低做小的。”
他这一句说完,周围有低低的耳语之声:“这人是谁啊,怎么跟薛公子说话呢?”
车夫也有些胆怯了。
“真不知道是谁。”
薛世攀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回到车前,他上下将周二打量了三遍,然后不可思议的摇头;“原来是你。”
“正是我,难得公子记得在下。”
薛世攀脸上染上一层冰霜,这个人他在江西的时候见过,当时畏畏缩缩一个小厮模样,怎么转眼间气度都不同了。
他又看看他的脸面,总觉得说不出的眼熟,好像哪里见过。
他冷声慢语道;“看公子的样子,是小人得志了。”
周二听了也而不恼怒,道:“承蒙小姐关照,混出点人样。”
薛世攀眼睛又一瞪,对了,这人好像是林孝珏的人。
他突然抓住周二的手腕:“你们家小姐呢?她为什么要害我?”
周二蹙眉看着他:“上些日子您病了,郡主想请我们家小姐,小姐三天三夜没合眼,从不初诊的却去跟您医治,现在您有命活着,却说小姐还您,这话何从提起?”
薛世攀身形颤抖咬牙切齿道:“有人送她外号周三剂,给别人治病三剂药就好了,可我到今天还不挺强,她不是故意让我无法科考,故意害我是什么?”
“这对小姐有什么好处?”周二道:“我们家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您身体不好,那就是真的身体不好,有些病,治起来也要循序渐进啊,总不能什么病都三剂药就好,况且,您如此不信任小姐,为何不请别的大夫给您看一看,既然小姐是害您呢,那别的大夫总能治好吧。”
“你休要强词夺理。”薛世攀愤愤然抓住了周二的脖领:“你叫她来见我。”(未完待续。)
第142章 人父
薛世攀揪住了周二的衣领,周二看他身体无力不敢动他,道:“薛公子,您真有辱斯文,难怪小姐要与您划清界限。”
提别的还好,一提林孝珏不理他的事,薛世攀眼睛一眯,一拳打在周二的左脸上。
“您怎么打人呢?”
围着的外人倒没有出声,是杨泽文和白梓岐早早下了车,见周二被打,忙走过来出声制止。
车夫见对方来了帮手,跟小厮一起将薛世攀挡在身后,道:“就打你们了怎么样。”
白杨二人一看这家人是不讲道理的,回身问周二:“二公子,您没事吧?”
周二捂着脸摇摇头,看着薛世攀面带微笑:“无妨,薛公子是病人,也没多大力气,不疼。”
不疼也不能伸手就打人啊。
那白梓岐回身道:“您是十三公子?今日一见,真让人刮目相看,您也配京城贤公子的雅号?”
薛世攀羞的满脸通红,小厮和车夫愤愤然看着白梓岐,那车夫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你们再说谁?”
“说的就是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
白梓岐天生仗义,但毕竟是读书之人,不会想到动手,朝车夫脸上呸了一下。
车夫摸着脸:“反了反了,你们今天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举着拳头就要打人,这时马车之后的方向突然出来高亢冰冷的声音:“是什么人在街上闹事?”
大家全都往声音方向去看,只见一气度凌人的大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身后携两队官兵,共十一人,往这边走过来。
众人不认得是什么人,但看官府知道官职不小,虽然车动不了,但人是纷纷回避礼让。
除了那车夫外,车夫反其道而行,迎着那大官委屈道:“大人,这里有人行凶,欺负公子呢。”他到恶人先告状了。
白梓岐拱手道;“大人,是他们不讲道理,用马车拦路,还出手打人,学生不过是跟他们讲了一下道理。”
他当来人是哪个大官?正是薛大人啊,薛大人不知道儿子私自出门来,等知道了特意来带儿子回去的,儿子什么样的身体他清楚,怎么可能考得了试。
他听白梓岐指责是自家人的不对,脸一沉问白梓岐:“你叫什么名字?”
白梓岐打拱行礼:“学生白梓岐,浙江举子。”
薛大人微微点头,然后冷眼看着薛世攀:“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大人在家中向来威严,家人都怕他,他这样问薛世攀,车夫便不敢出声了,小厮目光躲闪回道:“大人休要听这些牙尖嘴利的书生诬告,公子不舒服让停了一下车,也就喘口气的功夫。这三人就不依不饶说公子挡了路,他们还等不及公子车夫赶车,就要自己动手赶车了。“
又指着那周二:“他还说公子站都站不稳,考也中不了。”又指向白梓岐:“这个人最凶,还要伸手打人。”
完全就是黑白颠倒啊。
白梓岐道:“有这么多人为证,我不信你能把坏的说成好的。”
那车夫眼睛一动,看向众人道:“这位是我家薛大人,你们方才也见到了,是不是这三个人先骂的人,先动的手?”
众人一听人家是一家人,全都低下头。
白梓岐愤怒的看向众人:“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方才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到底是谁无礼?到底是谁停的车?”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薛大人黑着脸一哼:“不用再说了,是非曲直本官已经看明白了,你们还是要赶考的举子?这样的人若是高中了,岂不是要成为国之祸害。”
白梓岐和杨泽文听得脸色一白,诧异的看着薛大人。
这时周二在二人耳边低声道:“你二人一会趁人不备自己赶路,这里我来应付。”
杨泽文道:“没有车,我们如何去的。”
“走路去,来得及。”
周二说完站出一步,将白梓岐和杨泽文挡在身后,躬身道:“薛大人,这件事与旁人无关,是我冲撞了公子,您不要错怪了他人。”
薛大人对于这谁是谁非,心里是打鼓的,不过是为了护住自家的名声,所以想快刀斩乱麻,其实他也不想事情闹大,见有人出来盯着,微微颔首道:“这么说,下人告你的事,你都认了?”
周二点头道:“都认了,今日是科考头一天,在站的各位中有很多人还忙着赶路,请大人将这些人放行,免得耽误了他们的行程,至于过错,我愿意一人承担了。”
薛大人心道,这人倒有些骨气和义气,回头怒视儿子一眼,然后对那车夫道:“送公子回家。”
车夫和小厮诺诺应着,薛世攀看了一眼周二欲言又止,最后一转身上了马车。
他们马车挪动了,别的路也就开了,有些人到是想留下看个结果,看那和气的青年到底会被如何处置,但奈何考试不等人,也都纷纷回到车上散去。
等这些人一走,街上就只剩薛大人的人马和周二了。
周二见杨泽文和白梓岐走了,想着薛大人难为不到他二人了,薛大人是翰林之首,文人的表率,想毁掉一个举子的前程轻而易举。
他心中安心,于是站直了腰板,坦然的看着薛大人。
薛大人本没注意他的相貌,抬头一看,目中大惊。
他跳着右眼皮问道:“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周二也抬眼看着他,只见他脸若刀削,鬓若刀裁,人到中年依然温润如玉,且那鼻子嘴角脸型,跟自己十分相像。
应该说的是自己长得想他。
周二忍着心中的敬畏和说不出的感觉,暗暗咬着牙,笑道:“小人姓周,单名一个二字。”
“你姓周?”薛大人好像不确定的样子,又问了一遍。
周二点点头。
薛大人心下稍安,掩饰住尴尬,脸变得更严肃,道:“年纪轻轻一点体恤他人的良心都没有,我今日让打你十大板,望你以后谨遵圣人之言,不要肆意妄行,到处招惹祸端。”
周二好像听到啪的一声碎裂的声音,那胸口怎么竟隐隐作痛,母亲跟他说过,父亲是当世大儒,超凡入圣,现在看明明就是个护短的小人啊。
这个薛大人怎么会是他的父亲呢?(未完待续。)
第143章 毁约的少施家
周二挨了打,但薛大人还算做了好事,没让人往死里打,只伤到了皮肉,没伤到骨头。
周二强忍着疼爬上马车,不敢坐着,蹲着把马车赶了回去。
又怕林孝珏发现,回到街上他没声张,把车停到靠街口的铺子,然后避着人,先找到了钱勇。
两个人在刚收拾干净的、即将卖酒的铺子里说话。
钱勇看他面色苍白表情痛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回来怎么不先去见小姐。”
周二想了想,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跟钱勇说了一遍。
钱勇听了大怒:“这薛家岂不是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那些围观的人也太不是东西,怎么敢颠倒黑白,咱们找小姐说理去。”
周二见钱勇要出去,慌忙拉住他,又扯到了伤口,哎呦一声。
钱勇忙回来要扶着他坐下:“你看,你到底伤的严重不严重?先看看伤口吧。”
周二摆着手道;“我伤的不严重,不然我回不来,但是我肯定不能再站着帮忙了。”
钱勇心疼的点头:“当然得休息,不能干活了。”
周二道:“所以我先来找大哥,如果我说要休息,小姐一定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骗人,但这件事不能说,小姐个性倔强又仗义,我怕她要跟薛家翻脸。”
“这你怕什么?那薛家不翻脸难道还能继续交往,没一个好东西。”
周二苦笑道:“不能如此了,小姐已经得罪了太多人,这薛家跟别家不同,要是得罪别家还好说,薛家受天下读书人爱戴,你知道这些读书人最是难对付,穷酸又刻薄,他们认准了的事就会处处诋毁你,到时候怕小姐在京城都没有立足的地方。”
钱勇蹙眉想了想;“也是,小姐本来名声就不太好。”
周二再次苦笑;“正是如此,所以这件事我不准备跟小姐说了,就跟您说,您帮我瞒着。”
钱勇急道:“可是咱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怎么帮你瞒着,我总不能说你要偷懒,不爱干活了,小姐也不能信啊。”
周二道:“我先离开一阵子,正好三太太家舅老爷有一批新货,我就说我去看看货的成色,看能不能运到关外去,小姐听说我有正事,她那么忙肯然不急细想,就不会关注我,这件事就能瞒住了。”
钱勇点点头,然后倏然一叹,认真的看着周二道;“二兄弟你这性格可真能忍,这要是我我忍不得,心里憋屈。”
周二笑道:“不是我好性格,是我知道,不忍会更麻烦,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我不想给小姐添麻烦。”
钱勇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就这么定了,一会你偷偷走吧,我跟小姐说你回来过了,看她忙就没找她,你养好了伤再回来。”
周二点头:“半个月应该就好了。”
钱勇哈哈一笑:“希望那时候瘟疫也过去了。”
……………………
瘟疫或许真的快要过去了,当人们听说贡院的举子用少施霹雳散做预防疾病药物的时候,都觉得黑暗的人生闪现一丝光亮,乌黑的饮水涌现出一股清泉,生命有希望了。
全都涌向少施医馆去买药。
这样东华大街排队买药材的人渐渐少了,可是这减少只维持了一天。
第二天人又多了起来。
林孝珏觉得奇怪,就问买药的人:“你们可以去少施医馆买霹雳散来预防疾病,那个很有效果,不用再浪费钱买这些无用的药材了。”
那些人道:“可是霹雳散太贵了,我们买不起。”
一副霹雳散的的药材成本也就二十文钱,加上人工损耗,最多不会超过五十文钱。
林孝珏心想着她跟少施家的约定,这副药最贵卖不过二百文钱,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买得起,但起码排在她这里的,那些身着没有补丁衣衫的人家凑一凑能买得起,那为什么他们还会来她这里抓药呢?
心想着,她把摊子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