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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节

战隋-第6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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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

“白发若逆势而行,安州即便不会立即陷入分裂,也难以阻挡来自长城内的挑拨离间,内部矛盾会日益严重,如此就算长城内持续支援粮草辎重,白发也无法保证他在开春后击败突厥人的反击,而一旦战败,前功尽弃,这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局面,所以,以某的推断,不论白发真实想法是什么,迫于危机重重的现状,他都不得不屈服于大势,回归中土,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

“然而,白发不可能眼睁睁跳进陷阱,把自己关进笼子里,他肯定要将计就计,主动出击,让自己站在陷阱外,远离牢笼,牢牢掌控主动权,利用安州来讨价还价,利用安东都尉府来牟取最大利益,让自己持续发展壮大,而安州越强大,就越能从中土敲诈到更多好处,这符合安州所有人的利益,大家当然乐见其成。”

“那么白发的对策是什么?何时才会回归中土?”

“这就是关键。”崔弘升说道,“某要求你务必见到白发,原因就在如此。安州回归时间越迟,飞狐叛军出关的时间也就越迟,这对我们非常不利,如果你能从白发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他的对策,估猜出他大概的回归时间,便能展开针对性的说服,如此一来,即便他在年底才做出承诺,飞狐叛军出关时间拖延到开春之后,也能给某赢得一定的腾挪余地,不至于动弹不得,饱受打击。”

崔九连声应诺,倍感重压。

=(未完待续。)

第八百九十九章不知彼

十一月十四,东北,小雪渐止,寒风凛冽。

步利设阿史那咄尔率选锋军越过弱洛水,打马飞驰,于黄昏时分抵达黑土原上的云丰帐,与早已望眼欲穿的遥辇勒图遥会合。

双方见面,遥辇勒图大礼相迎,正待寒暄感谢一番,阿史那咄尔已经等不及了,急切问道,“军情如何?可有乌丹城的消息?”

遥辇勒图急忙回道,“奚军包围乌丹后,只是重兵围困,至今没有发动攻击,乌丹城至今安然无恙。”

“只围不攻?”阿史那咄尔与牙旗的苏尼阿史那晃忽尔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中掠过了然之色。果然,战局的发展与牙旗的推断相符合,奚军包围乌丹后,只围不攻,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引诱突厥人南下,与突厥人决一死战。中土人的目标就是松漠牙旗,就是突厥大军,只要击败了他们,东北唾手可得。

那么,中土大军在哪?是在奚族大军的后面,陈兵以待,还是在攻打托纥臣水一线的契丹诸部,以两线作战来故意暴露自己的“软肋”,诱使突厥人上当?

“外围军情如何?可曾发现中土军队?”阿史那咄尔又问道。

“形势非常严峻。”遥辇勒图神情沉重,语含惊惶,“我们的斥候军南下渡过苍耳河之后,便遭到数支中土斥候军的阻截,不要说深入松山北麓了,就连落马河都无法抵达,也靠近不了遥来部的落马城,由此我们推断,落马河以南应该有大量中土军队,并且,落马城可能已经失陷,遥来部措手不及之下,可能已经全军覆没,惨遭灭族。”

对此阿史那咄尔已经有所预料,并不感到意外。中土军队出了松山,第一个要打的当然就是距离松山最近的遥来部,而遥来部在今夏奚族与契丹的激战中损失惨重、元气大伤,根本就抵挡不住中土军队的“攻其不备”,覆灭乃理所当然之事。

“可有出伏部的消息?是否与大贺咄罗取得联系?”阿史那咄尔继续问道,“如果落马城失陷,遥来部覆灭,奈曼氏必定逃亡红水河,而大贺咄罗得到消息后,必定火速报警于契丹诸部,并向我牙旗求援,但我至今没有接到大贺咄罗的任何消息。你们呢?你们也没有接到大贺咄罗发出的警讯?”

“没有,至今没有大贺咄罗和出伏部的任何消息。”遥辇勒图苦笑摇头,忧心忡忡,“我们早已派人向出大贺咄罗和出伏部求救,从时间上推算,如果一切正常,也应该有回音了,但是……”遥辇勒图摊开双手,无奈苦叹。

红水河距离少郎河不过三百余里,出伏部首府长汉城距离遥辇部首府乌丹城也不足四百里,之间虽然隔了一条托纥臣水,但如今河川冰封,一马平川,正常情况下消息传递应该很快,但现在迟迟没有出伏部的消息,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它也遭到了中土大军的攻击,并且同样因为措手不及而惨遭重创,于是自顾不暇,身陷困境,即便要向松漠牙旗和遥辇部求援也来不及了,远水解不了近渴,逃命要紧。

如果事实当如推测的一样,那形势就危急了,先行攻打契丹的中土主力军队,在击败出伏部后,未必会继续追杀下去,极有可能调转马头,立即进入少郎河战场,集中力量与突厥人作战,如此形势就对牙旗极度不利了。

阿史那咄尔眉头紧皱,脸上“阴云密布”,对遥辇部至今没有查清敌情十分不满。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现在敌人就在几百里外,却一无所知,己方拟定对策全靠估猜,这一仗还没打就已落在下风。

阿史那咄尔略作思考,遂转头看看站在身边的阿史那晃忽尔、巴图鲁卫、苏台卜鲁丹和遥辇巴林等人,说道,“当务之急是解乌丹之围,迅速逆转被动局面,然后集中力量对抗中土人的攻击。当然,目前我们并不能准确判断中土人的主攻方向,不过有一点显而易见,松漠牙旗是中土军队横扫弱洛水两岸的最大阻碍,所以不出意外,松漠牙旗肯定是中土军队的首要目标。”

说到这里,阿史那咄尔举起手中马鞭,遥指东、南两个方向,“或许,此刻,中土军队就隐藏在苍耳河以南,或者托纥臣水以东的某个地方,随时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我们必须高度警惕,切莫大意轻敌。”

此言一出,遥辇巴林和遥辇勒图四目相顾,眼中忧色更浓。

不论阿史那咄尔对局势的判断是否正确,仅从阿史那咄尔这番话里就能听得出来,牙旗求援遥辇部的目的不是拯救遥辇部于水火之中,而是拉着遥辇部一起对抗中土人,以维持突厥汗国对东北地区的控制,而在这一过程中,遥辇部的生死存亡根本就不在突厥人的考虑之中。如此一来,少郎河两岸就成了中土和突厥的博弈战场,无论谁胜谁负,处在战场正中的遥辇部都将成为强者厮杀的牺牲品。

阿史那咄尔的目光集中到遥辇勒图的身上,“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你遥辇部尚存多少控弦之士?”

“生死危难之刻,我部落即便玉石俱焚,也要誓死一战。”遥辇勒图躬身说道,“截止到今天,遥辇部所有控弦,除被困乌丹的千余控弦外,余者全部集结到位,其中黑土原云丰帐中已集结千余骑,麝香城的遥辇克腾亦已召集到一千余骑,另外老郎帐的萨马希同样召集到了千余骑。”

阿史那咄尔点点头,表示满意,只是紧皱的眉头并未舒展开来。

加上遥辇部这三千余控弦,己方总兵力已达八千余控弦,但问题是,牙旗这三千控弦虽然是主力,却不能率先投入战场。不到关键时刻,突厥大军不能冲在最前面,冲在最前面的肯定是别部控弦,是契丹遥辇部和霫族的巴图、苏台两部控弦,然而巴图鲁卫和苏台卜鲁丹的目标同样不是拯救遥辇部,而是借此机会吞并遥辇部,如此这一战即便不能击败中土人,他们未能实现南下少郎河发展之目标,亦能把此次作战的损失补回来,不至于赔个血本无归。

这样一算,即将打响的解救乌丹城一战,真正倾力作战的只有遥辇部三千余控弦,而包围乌丹城的奚族军队有一万余骑,由此不难预见,就算奚族军队分出一半人马阻截,也能把遥辇部控弦抵挡住,除非突厥控弦和霫族控弦一拥而上,都冲上去,但这是不可能的事,在形势既不明朗又不乐观的情况下,突厥人自己首先就要保存实力。

那么遥辇部能否创造奇迹?现实让人无奈,遥辇部并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为了生存,为了最大程度保存实力,它们把度过危机的希望都寄托在突厥人身上,在过去几天内,它们不但没有向奚军展开攻击,竭尽所能拯救乌丹,没有表现出舍身赴死、玉石俱焚的决心,反而龟缩在弱洛水南岸一线,无助等待突厥军队的来临,而这一颓丧懦弱的表现,足以说明它们已经做好了放弃少郎河和乌丹城的准备,一旦迫不得已,就北渡弱洛水,直接进入牙旗,寻求突厥人的庇护。

人家指望你来救他,为了他的生存而出生入死,冲锋陷阵,结果你来了,却要求他冲在最前面,自己救自己,那么可想而知,他的心态是什么,他的战斗力又如何了。

阿史那咄尔本来还想问你们可有信心和勇气夺回乌丹城,但想想又“咽”了回去。问了也是白问,大家都在互相箅计,不到穷途末路,断无可能以命相搏。从遥辇部的立场来说,只要突厥人来了,危机已解除一半,接下来除了彻底解决危机外,还要防备自己被突厥人吃了,鱼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年头想做渔翁的人太多了,所以时刻都要高度警惕,保存实力就是保存性命、保护族群。

“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发动攻击,迟恐生变。”阿史那咄尔看看众人,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众皆摇头。来了就要打,不打摸不清敌情,若能迅速探清敌军虚实,则能有的放矢,安全和胜算都大大提高,一味被动,后果堪忧。

阿史那咄尔望向遥辇勒图。遥辇勒图心领神会,拱手说道,“我立即传讯麝香城和老郎帐,命令他们以最快速度赶赴乌丹城下会合。”

阿史那咄尔目露厉色,冷声说道,“告诉他们,若无故延误,杀无赦!”

遥辇勒图连声答应。

阿史那咄尔看看众将,大手一挥,“传令诸部,明曰快马加鞭,向乌丹攻击前进!”

=

十一月十五,黎明前,乌丹城西三十里外广丰帐,联盟北路选锋军大营。

阿会川、处和苏支接到总管冯鸿、监军慕容知礼的命令,飞马赶到广丰帐。不出他们所料,正是突厥人南下杀来的消息。

“如何应对?”阿会川问道,“是战还是退?”

=(未完待续。)

第九百章到位

“我若誓死一战,你可有异议?”冯鸿手抚长须,不动声色地问道。

阿会川摇头,眼里掠过一丝落寞,一丝无奈,“我有选择吗?”

“当然有选择。”慕容知礼毫不犹豫地说道,“当日我们离开赤峰总营时,韩副帅和袁司马说得很清楚,给我们临机处置之大权,一旦突厥人气势汹汹杀来,是战还是退,由我们自行决断,即便贻误战机,亦不追究罪责。”

阿会川忍不住暗自腹谤。话是这么说,听上去自己占了大便宜,但安州已无阿会部立足之地,阿会部生存下去的唯一机会,就是借助白狼和联盟的力量,击败对手,占据少郎河,抢一块栖息之地,否则一旦白狼和联盟撤回松山,阿会部就不得不困守松山北麓,内无粮草、外无救兵,最终难逃灭族之祸。

“我没有选择。”阿会川郑重说道,“我肯定要誓死一战,除非你们都要撤走,我独木难支,不得不紧随于后。”

冯鸿转目望向处和苏支。

处和苏支神情平静,冲着冯鸿和慕容知礼微微躬身,“当日韩副帅和袁司马曾明确告知,我们是偏师,是诱饵,北上攻打遥辇部的目的是把弱洛水北岸的突厥人和霫族联军诱惑南下,然后围而歼之,毕其功于一役。现在我们的目的达到了,突厥人和霫族联军正向乌丹杀来,距离乌丹不足百里,距离广丰帐不足七十里,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敌我双方就要在广丰帐迎头相撞,正面对峙。所以我们不可能撤,我们这支偏师的任务不仅要把突厥人和霫族联军吸引过来,还要把他们牢牢拖在陷阱里,以等待主力四面杀来,完成合围。”

说到这里,处和苏支看了阿会川一眼,然后转目望着冯鸿和慕容知礼,严肃说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我们的主力在哪?是否已经潜伏到少郎河一线,等待出击时机?韩副帅和袁司马是否已经抵达战场?尤其重要的是,狼帅和马军主力在哪?这一仗胜负的关键就在于双方马军的比拼,如果我们马军实力不够,即便完成了合围,亦无法歼灭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突围而走。”

阿会川连连颔首,表示赞同。这话他不能说,但处和苏支可以质疑。两人处境不同,阿会部不是联盟成员,双方是暂时合作关系,阿会川必须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猜忌,而处和苏支所属的木昆部则是联盟成员之一,与联盟荣辱与共,当然可以开诚布公,大胆进言。

冯鸿和慕容知礼相视而笑,踌躇未言。

“大战一触即发,有些机密必须公开,以提高士气,稳定军心。”处和苏支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将士们以为自己孤军奋战,并无胜利之希望,士气必然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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