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第4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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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燕人很可能遭受重创,而遭受重创的幽燕人还能阻止齐王北上?还能阻止南北大战的爆?所以幽燕人实际上只有一个选择,合作,齐心协力巩固和加强北疆镇戍力量,在南北大战爆后,坚守长城,击退北虏,甚至给大漠北虏以重创,然后帮助齐王登基称帝,问鼎天下,如此幽燕人必能获得丰厚回报。
宋金刚需要时间“消化”和“吸收”这些讯息,即便“囫囵吞枣”,也要吞下去才行,但李风云似乎意犹未尽,继续“狂轰滥炸”。
“上谷这里有一帮豪雄,当然在官府眼里就是一帮潜在祸患,而你这位上谷大侠并不显眼,真正让官府十分关注的是王须拔、魏刀儿、甄翟儿,还有博陵的宋子贤和恒山的赵万海等寥寥数人。这些人实力不俗,在汉虏两边都能得到某些势力的支持,所以官府时刻担心他们聚众造反,而事实上据某所知,他们这些人已经在密谋造反了。”李风云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宋金刚的耳中却是心惊肉跳,“尤其唐县的那个宋子贤,打着弥勒的佛号招摇撞骗,阴谋借助无遮大会来诱骗圣主,乘机袭击圣主车驾,刺杀圣主。”
宋金刚骇然变色,李思行也是瞪大了双眼,惊骇欲绝。
袭击圣主车驾,刺杀圣主,那可是弑君的大罪,而宋子贤是唐县人,唐县就在博陵郡,博陵郡有博陵崔氏,有中山刘氏,还是其他大大小小十几个世家,都要因此受到连累,后果可想而知。这是绝杀计,这不是要弑杀圣主,这是要诛杀河北豪门世家啊,这太可怕,太恐怖了。
李思行忍不住了,急切想询问消息的真假。这要是真的,冀北必将掀起一场狂风暴雨,以博陵崔氏、赵郡李氏和中山刘氏为的豪门世家必将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击,这不但会严重影响到山东贵族集团的整体利益,还会直接影响到北疆镇戍形势和南北关系的未来走向,李思行有义务也有责任把这个重要机密告之冀北豪门。
就在李思行抬头望向李风云,准备张嘴询问的瞬间,他突然从李风云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似乎有几分狡黠,几分得意,几分嘲讽,甚至还有几分阴冷,很复,让人莫名恐惧,而正是这份恐惧让李思行蓦然有了顿悟。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李风云为何对冀北豪门一直隐瞒不报?为何选择在此刻告诉宋金刚,并通过宋金刚的嘴告诉范阳卢氏,告诉幽燕人?幽燕人获得这个机密,如果蓄意报复,落井下石,乘机奏报圣主,打击冀北豪门,岂不等于挑起冀北豪门和幽燕豪门之间的厮杀?冀北和幽燕不但彼此为邻,且都与北疆利益紧密相连,李风云蓄意挑起两大贵族集团的斗争,其用意不问可知,正是要做“渔翁”以牟利,用心极其阴险。
宋金刚低着头,不敢与李风云对视,担心自己控制不了情绪而被李风云看出异常。
宋金刚与宋子贤不但是朋友,还有同宗之谊,来往比较多,所以他知道宋子贤最近正在操办一场无遮大会。所谓无遮大会就是佛教举行的一种广结善缘,不分贵贱、僧俗、智愚、善恶都一律平等对待的大斋会,这一布施僧俗的大斋会始于南朝梁国的梁武帝,一直盛行不衰。圣主信佛礼佛,曾拜高僧智顗为师,自称菩萨戒弟子,所以返京途中,遇到这场无遮大会,必定亲临,而这的确也是刺杀他的好机会,但问题是,宋子贤有这样的胆量?他就不怕连累到亲朋故旧和无辜信徒,就不怕连累到冀北豪门世家?
宋金刚不相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可怕的是,此刻冀北和幽燕的局势在李风云的猛烈“冲击”下,已是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混乱不堪,这种情形下,李风云又释放出这么一个“惊天炸雷”,后果之严重可想而知。
宋金刚后悔了,他不应该来,更不应该被人拒绝后还“赖着不走”,以致于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捅开了一个天大的马蜂窝,这下冀北豪门和幽燕豪门要大打出手了,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却不是圣主和中枢,不是关陇人,而是眼前这个长着一头白的恐怖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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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九章各达目的
宋金刚心生退意,想走了,但如何走?李风云不送客,不?口,他寸步难行。
李思行也是如坐针毡,他已经高估李风云了,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过于保守了,李风云不仅天赋异禀,有过人谋略,还有深不见底的心机,更可怕的是,他拥有一个无所不知的秘密讯息渠道。李思行一直试图找到点诛丝马迹,但他很难深度接触李风云,而且李风云身边也遍布风云卫,至今一无所获。现在这个可怕的秘密渠道又挥出巨大威力了,李思行已经顾不上追寻“渠道”秘密了,当务之急是以最快度向宗主报警,以便让冀北豪门世家迅拿出对策,最大程度减少损失。
损失已不可避免,虽然此事刚刚从李风云的嘴里说出来,但显然谋划已久,已经处于展开阶段,已不可逆转,李风云只是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引爆”它而已,翼北现在只能被动、仓促应对,只能减损而无力拯救,原因很简单,宋子贤这个自称弥勒佛转世的得道高僧是事实存在的;宋子贤正在操办的无遮大会是事实存在的;普渡众生需要经济基础,在寺庙经济因大一统改革而迅式微的背景下,宋子贤不得不借助信徒的力量做南北黑市交易以牟取暴利,这是违法的,有叛国之嫌,所以宋子贤及其背后的汉虏势力有刺杀圣主和推翻改革的意愿,这也是事实存在的;圣主和中枢主战派要以强硬手段维持南北关系,要以强悍武力来征服大漠北虏,齐王和李风云要进入北疆,要“与人夺食”,要从所有与北疆利益攸关者包括汉虏双方大小势力手中“巧取豪夺”,而所有这些势力无论从当前的政治军事经济上还是从未来的南北关系上,都有强烈的维护既得利益和维持现有南北格局的动力,为此他们必须牢牢掌握北疆的主动权,必须阻止齐王和李风云这股外来力量进入北疆,必须影响圣主和中枢的最高决策,这也是事实存在的。种种不容辩驳的事实放在一起,那么对立双方之间的激烈博奕也就不可避免,哪怕李风云说的都是假的,是信口雌黄,是诬陷栽赃,对立双方也会以此为借口,大打出手拼个你死活。
然而,不论宋金刚和李思行如何惶恐焦虑,李风云都视而不见,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给他们以强烈冲击。
“刺杀圣主,聚众造反,都还在可接受范围内,属于中土内部矛盾,但里通外虏,出卖中土,那就属于敌我矛盾了。”李风云的语气骤然冷肃,“凡出卖中土者,便是中土死敌,杀无赦。”
宋金刚心惊胆颤,面露惧色。李思行却是若有所悟,意识到李风云为了立足北疆,正在想尽一切办法遏制、打击和削弱对手。
宋子贤很不幸成了牺好品,宋子贤一旦案,便会挑起翼北豪门世家与幽燕豪门世家之间的厮杀,于是他们自顾不暇,无力顾及李风云;而李风云却借刀杀人,借圣主和中枢之手诛杀了宋子贤,打击了翼北豪门世家,不但渔翁得利,更是杀鸡儆猴,由此既能警告翼北豪门世家不要蓄意阻碍联盟北上大计,又能藉此拉近与幽燕豪门世家的关系为未来合作打下基础,同时还威胁了王须拔、魏刀儿等与北虏交往密切的地方豪雄,在南北大战已不可避免的情况下,地方豪雄必须立场鲜明,必须以民族大义和国祚利益至上,如果继续因一己私利而出卖中土,则必杀之,杀无赦。
宋金刚也从李风云话中听出了凛冽杀气,颇感畏惧。怪不得之前李风云告诉他要做出正确选择,原来李风云为了在未来的南北大战中抢占先机,要用武力断绝南北走私,要用暴力手段肃清内奸,要大开杀戒。此事若由官方来做难度较大,一则触犯地方利益,与地方势力产生冲突,二则公开挑衅北虏,必然进一步恶化南北关系,三则影响北疆局势,恶化边陲镇戍形势。所以李风云的出现适逢其时,正好送给圣主和中枢一把借刀杀人的“刀”。
刚才李风云所点名的人,包括宋金刚,正是活跃在太行南北两麓的地方豪雄,势力普遍较大,游走于“黑白”两道,掌控着南北走私渠道,充分利用冀北和幽燕门对南北市易之利的贪婪和大漠北虏对盐铁等中土战略物资的迫切需要,冒着杀头的风险、顶着叛国的罪名,干着违法的勾当,大肆牟取非法利益。由此不难看到,李风云和联盟大军的北上恰好与这些本土地方豪雄的利益产生了激烈冲突,尤其当李风云毫不留情地断绝南北走私渠道,断绝这些地方豪雄的“财路”之后,双方必定不死不休。
宋金刚之所以一定要见到李风云本人,正是想从李风云这里打探到联盟大军北上的真实目的,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能合作当然最好,大不了让度一些既得利益而已,大部分地方豪雄都能接受,反之,这些“地头蛇”就要“宣战”了,谁也不会束手就缚,更不会任由李风云吞食了他们的既得利益,毕竟他们的背后有靠山,不仅有冀北和幽燕的豪门世家,还有长城外的大漠北虏,大大小小的汉虏势力一旦联手“围剿”李风云,李风云能否立足北疆就两说了;而李风云之所以向初次见面的宋金刚泄露联盟机密,坦诚以待,正是想通过宋金刚这个地方豪雄的“嘴”,把联盟北上的真实目的传播出去,在南北大战不可避免且即将爆的严峻局势下,中土利益至上,大义当前,所有力量都必须暂时放弃自己的私利,搁置彼此间的矛盾,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否则就是叛国者,就是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杀无赦。
至此,双方的目的都达到了。
“言尽如此。”李风云“见好就收”,冲着宋金刚露出一丝淡淡笑容,“宋大侠对某所说可能将信将疑,甚至不以为然,原因无他,一切靠实力说话,没有实力,任某说得天花乱坠也无人相信,那么我联盟的实力到底如何?能否纵横燕北?能否与北虏一战?能否帮助齐王实现其夙愿?”
李风云大手一挥,气势如虹,“明日大战,联盟主力尽出,实力如何一目了然。请宋大侠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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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六,清晨,上谷府易城西南方向十余里外,荆柯山,联盟前线统帅部。
李风云、袁安、甄宝车、吕明星、郭明、夏侯哲、左君衡、左君行、钟信、海东青、南玉堂等联盟高层齐聚大帐。
一直负责包围易城的左氏兄弟因为熟悉地形,又与涞水西岸的王薄、郭方预、曹昆保持着密切联系,所以当仁不让,主动向李风云等人介绍战场状况。
“这里就是蒲阴口。”左君衡手指地图说道,“由蒲阴口东南而行百余里就是易城,由易城再向东五十余里就是涞水。”左君衡说到这里做了个“斜切”的手势,“这一片地势由西向东倾斜,全部都是山地,易守难攻。卫府军渡过涞水,由东向西攻击而来,走的都是上坡路,正好有利于我们设伏包围。”
“我们把设伏地点放在易城和涞水之间的山地中。”左君衡转头望向李风云,谨慎解释道,“在明公到来之前,我们兄弟与郭总管和钟统军仔细商议过,初步意见是,在永阳驿部署两个军正面阻击,在大道的南北两边各部署两个军以实施侧翼包围,再部署一个军到涞水附近,只待卫府军进入包围圈后,便迅出击,断绝卫府军的退路。负责诈败诱敌的三个军撤回易城城下稍作休整后,一个军做预备,另外两个军则重新投入战斗。”
“今日一战,我们投入十个军,有近四万将士,而对方只有六千骁果。”左君衡说道这里情不自禁地露出得意之色,“双方兵力对比悬殊,而且我们还占据了地形之利,又摸清了对手虚实,优势很明显,若再有上苍相助,必能全歼对手。”
左君衡最后一句话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心理,信心不足。不过这很正常,圣主和行宫就在三百里外的临朔宫,联盟军队在圣主的眼皮底下围歼他的禁卫军,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屁股”了,而是公开“打”老虎,公开与圣主“叫板”,这种状况下联盟军队即便优势再大,也未必能够全歼对手,毕竟彻底激怒圣主的后果太严重,太可怕了。
“不可轻敌。”甄宝车马上出警告,把李子雄所说的有关骁果军内情和武贲郎将阴世师的骁勇做了详细转述,“联盟的当务之急是生存,是在燕北立足扎根,所以每一个将士的性命都很宝贵,切切不可为了一场单纯的胜利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今日一战,我们的目的是包围对手,而不是全歼对手。”袁安当即做出解释,联盟在上谷战场上的奋战,要目标是给联盟赢得更多的主动权,给联盟争取到更大的生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