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明(完结)-第5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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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和辽东这边的局势平静的很迅速。
崇祯十六年,汉民们逐渐是适应了辽东的生活,并且觉得这边的生活未必比多灾多难的大明内地差,在崇祯十七年,没有人再这么想了,汉民百姓们的心中重新被仇恨所充满。
五月、六月间,通过长山列岛有许多大船在距离辽南海边十里的地方停驻,从大船上放下了小艇,四五个人一队划着向海岸而去。
羊官堡、南信口、北信口、娘娘关、归服堡这些沿海的堡垒和关口,都有人在附近登陆,这些人自己带着干粮,身上穿着的衣服完全和当地人一样的打扮,他们也是剃留辫,口音也是辽镇或是山东的口音。
如果有人盘问,还会现他们身上拿着满清官方开具的凭证,这些人看着对辽东辽南的地域很熟悉,他们顺着道路,从沿海到内陆,只要有汉家农民的村子,这些人就会想办法进去。
有的人进入村子之后,在追杀下逃了出来,有的人进去了则是没有出来,有的人则是进入这个村子之后出来,又是前往下一个村子。
不知不觉之间,辽南辽东的汉民中开始流传一个消息,说是在定辽凤凰城的南边,大明派来的一名军将已经是光复了藩国朝鲜,并且把阵线推进到义州一带,凡是过去投奔的汉民都可以分到田地,并且可以拿到很轻的赋税,并且那是咱们汉人的地盘,再也不用给这满清做牛做马了。
很多汉民做包衣已经习惯了,习惯安定的农户们更是害怕这样的风险,可第五次入关失败之后的满清局势极为不稳,汉民们对满清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同样鞑虏的勋贵对汉民也是提防万分,稍微有点外因,这个矛盾就要激化,就要流血。
被搜刮、抽丁和镇压之后,汉民已经是彻底绝望了,他们对满清鞑虏再也没有什么幻想,在当日间来到村子的那位“妖人”留下的话语指引下,趁着满清大军归来,仓促间无法分到地方上镇守的空档,走小路进入朝鲜。
满清鞑虏的血肉被这么一点点的吸走,缓慢的注入还很弱小的朝鲜驻屯军之中。
不过王海对这些投奔汉民的态度也是很奇怪,修筑营地和防御工事的同时已经修好了几个大庄园,所有来投奔的汉民都被圈在了里面,就好像是关着罪犯一样。
过来的很多汉民心中不满却逆来顺受,也有许多人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和不公待遇,在庄园中破口大骂。
怪哉……
正文 第四百六十九章 引蛇出洞 铁血肃奸
人们成群结队的从辽南和辽东之地,费尽千辛万苦,|险来到这个盐川和定州一带投奔鞑虏在这些地方上的空虚仅仅是相对的,即便是那些满州的老卒也是经过训练的战士,也不是这些汉人民户们能够比拟的,这一路上吃了许多的苦头,也有人失去了自己的性命,来到汉人的地方就是为了离开那拿人不当人的鞑虏管辖的地盘。
可来到这里,怎么还要受到这样的待遇,每个被关进庄园的汉人心中都颇有不平之气,脾气火爆的更是直接破口大骂。
但这当兵的是从来不和你们讲道理的,在那些穿着盔甲,手持利刃的兵丁威逼之下,不管怎么不情愿,也要被关在其中。
从一开始过去以后将近七天,几千人被圈进了庄园之中,好在是朝鲜地方上还多少有些积存的粮食,又有大批的朝鲜民夫帮忙,这才是维持住了这些投奔汉人的供应。
几千人在庄园之中颇为喧嚷,总有些嗓门大的闹哄着要出去,冲着守卫的那些士兵喊道:
“要知道来到你这里还要当作罪囚一般看管起来,我们还不如去给鞑子做个包衣奴才,也比在这里受气好。”
也有些老成的连忙过来相劝,说是已经来到了人家的地方,难道还能再回去不成,还是安份呆着吧,朝廷派来的官兵肯定也不会把众人圈一辈子,有吃有喝的,不就是闷气点,这日子不比在鞑子那边好,那边都不把你当人看。
但过了十天左右,人越来越多,可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并且有人拿着辛苦积攒的银钱去贿赂那些看守庄园的士兵,询问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把人放出去,那些士兵倒是把银钱毫不客气的收下来,也是说了实话“据说要看守很久很久……”
差不多是开始收拢人口的第十五天左右,汉民们都是被圈的没了脾气,反正也是管饭,要不然就是让他们在庄园之中修建房屋窝棚,等待后来人入住,这么关着身上也不会掉一块肉,也就是安稳下来了。
大家的心思安定,相邻的同乡都是各自聚在一堆,闲聊闲扯,并且预测将来这里将来会有什么安排。
就是这天晚上地夜深之后。天阴无光。夜色漆黑。整个地庄园都是安静了下去。从各个安置收容汉民地窝棚之中出来了一些人。这些手中都是拿着短刀或匕。三三两两地出来聚在一起。庄园地占地颇为广大。这些人出来别人也就以为是起夜或是作别地。没有什么人关心。
这些人短暂碰头之后。就开始急奔分散。庄园地周围只有一道用木板简单围起来地木栅……外面是一道浅沟。根本挡不住人。
白日里闲暇时。汉民们趴在栅栏上看周围。都能看到军营和在何处。军械库在何处。还有军将们议事地地方在何处。这些人翻出去之后。各个庄园地夜里出来地人很快就聚集成了几队。
在几名头目地率领下朝着军将们地据点。军械库和兵营冲去。能看到这些汉民地动作很敏捷。队伍组织地颇为严整有序。夜间集合并且出动。这没有一定地训练和纪律性是做不到地。
他们把握地时机很好。深夜这个时候。这个方向地巡逻士卒正好是有个空档。趁这个间隙跑出来。几乎没有人现。
眼看就要进入军队地区域。突然能听到当当当地锣声在四处响起。这些人都是受惊四顾。先是看到周围有十几根火把过来。
“或许是值夜的士卒,先杀了他们,然后再去各处要点。“
这些夜行的队伍中,有人冷声的出了命令。
然后周围的摇曳黯淡的火把都突然有个向下的动作,然后呼呼连声,这些夜行人所占的区域,突然亮如白昼。
十几个大火盆被点燃,这些火盆的位置完全是圈住这个区域的,明亮无比,那些夜袭的“汉民”全都是惊呆在当地,本来隐身在黑暗中颇为有安全感,突然间周围变得明亮,这些人都是变的有些惊慌失措。
让他们更加惶然的是站在火盆后面的士兵,那些士兵的盔甲和兵刃反射着火源的光芒,更是让人恐惧。
夜袭的那些“汉民”惊慌失措之后,突然是反应了过来,为的一个人高声喊道:
“我等舍家弃子来投奔将军,可将军却把我们看成是奴隶囚徒,这真是让我等寒心,难道今日间还要痛下杀手,屠戮我们这些心向故国的大明子民吗?”
王海浑身披甲,就站在士兵们的身后,满脸厌恶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这些人,和边上的亲兵命令说道:
“传话给他们,报出自己是那个旗派来,并且是归属于谁统辖的,可以死个痛快!!”
边上的亲兵凝神听完之后,手持斧枪大踏步的走了出去,高声把王海的命令喊了出去,好像是为了配合他这句话一样,一名鼓手在自己的步点鼓上急促的敲打了三下,四周围着的朝鲜驻屯军士兵们都是放平了长矛,向前踏了一步。
这真是杀气逼人,被围在中央的人几乎都是打了个哆嗦,他们一共才二百人左右,可周围围着他们的兵马不下千人,何况看对方的衣甲兵器,还有这军容军纪,加上汉城攻守之战的传闻,谁也没有什么侥幸的念头。
何况对方长枪大戟的,而自己都是经过搜身和检验才关进庄园里面的,能藏起个短刀匕的已经是不错了,这等差距,更是预示没有生路。
这些人都是牙咬的很紧,对方的话里已经是不给自己留任何生路了,如果这时候跪下投降,恐怕会被同伴直接杀死。
王海也没有给他们留太多的时间,自己在那里默数了五个数,就冲着边上的鼓手和号手说道:
“进攻,一个不留!”
命令出,在四面的士兵们大踏步的走了上来,被围在当众的“夜袭汉民”面对对方的长兵器,压根
如何是好,在中间的几个人颇有些手段,在那里嘶声T
“把外圈的推出去,咱们顶着这些人,冲到这些汉狗的跟前,他们长矛就施展不开了!!!”
这话喊完,站在最外围的那些“夜袭汉民”还没有来得及惊慌失措,就直接被同伴们推了出去,直接是撞倒了长矛上,被刺了个透心凉,长矛上挂了东西,抽不出来的状态下,肯定会偏移,或是动作变形。
趁着这个机会,从矛杆和矛杆之间的缝隙杀进去,近身作战,就可以取得给长矛兵造成杀伤。
满清的刀盾手和明军作战的时候,贴身肉搏往往就是用这个法门,不过很多时候现在的尸体的作用,都是用盾牌来实现,往往欺近了身体,接下来大明官军就要全线崩溃了。
这些“夜袭汉民”的能够在夜间整队,并且有序的向既定的目标进,说明他们的素质相当高,在被优势兵力的包围之下,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反应,已经是所谓的精兵水准了,对着王海方向的更是如此。
那人把自己的同伴推倒上矛上,推搡的时候,力量已经不是正对,而是斜着力,撞在锋利的长矛上,那长矛直接朝着边上偏离,趁着这个机会,这个“夜袭汉民”猫着腰冲到了跟前,手中的短刀朝着另一边的矛杆上狠狠的砍下。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这短刀却看在了矛尖的铁套上,铁套将近一尺的长度,就是为了避免在近身的战斗中被这种劈砍的武器把矛尖砍下来。
砍不断矛尖,他已经是冲到了两根长矛之间,这已经是安全的所在,劈砍不断,这个人丝毫不迟疑,力向前冲去,杀死长矛兵,这长矛兵后面的长矛还没有放平,只要欺近了,用短刀就能杀开一条血路。
要是能冲进黑暗中,这等夜色,想要抓住自己一定是很难了,既定的目标达不到,那就要跑出去求活了。
这人刚向前三步,猛听到“呼”的一声从头顶落下,仓促间躲来不及,他只能是一侧头,斧枪迎面劈砍而下,他仅仅是侧头,斧枪的斧子劈中了他的脖子,并且借这个势头劈下,直接是砍下了他小半边身子。
鲜血狂喷,这样的伤害,甚至是来不及出惨叫,那名斧枪的主人正是王海,收回斧枪之后,王海低声的骂了一句:
“铁杆汉奸!!”
围着这边的十几个火盆都是有人添加柴禾燃料,火焰一直是炽烈燃烧,光线明亮的很,向着四周猛冲,试图土围的人,不是被长矛攒刺而死,就是被斧枪劈死,没有什么幸运儿,就在这一波冲击开始之后,已经是死了几十人,包围圈的已经是去缩小了。
同伴们的惨叫,喷涌的鲜血,让圈内那些还没有动作的“夜袭汉民“们都是吓破了胆子,这样的明军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
那边的长矛都从尸体中抽了出来,又是放平,鼓声有节奏的响起,这样的场面,没有任何的胜算。
“小人是当年被那狗才孔有德挟持到鞑子这边来,一直是心向故国……“
当即是有那胆小的人受不了,跪下求饶,在那里哭喊着求饶,可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身后的同伴一刀砍死,随即这名硬气的,就被长矛刺死,剩下的百余人在中间被逼的缩成一团,最中间的想要动弹都是无法动弹。
长矛和斧枪还是在默默的向前逼近,没有什么缓慢留情,就是刺杀和劈砍,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求饶,大部分是汉军旗和三顺王续顺公的属下,跪下之后,朝鲜驻屯军的杀戮没有什么延缓。
内圈一共剩下了十几个人,这些人面目狰狞的看着外面,方才他们或是利用同伴,或是动作矫健,在这个狭小空间中避开了大部分的攻击,更有人恶狠狠的冲着外面大喊道:
“这些汉狗都是孬种,想拿这些吓唬我们女真的汉子,打错了主意。”
这汉话也是喊得字正腔圆,是不是被抬旗的汉人包衣,或是汉话精熟的女真鞑子对王海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反正一个也不想留下,听到里面的人说得这么激昂,王海扭头对外围的士兵下令说道:
“那火油来,泼在这些鞑子身上,烧死他们!”
方才还是恶狠狠,显得中心无比的夜袭汉民们听到王海的吆喝,都是心中有数,站在外面的几个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外面长矛和斧枪逼着,他们想要冲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