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归隐-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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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心心念念的师父们,此时却在大青山深处,准确的说是在莽山的边上,因为琉夏昨天晚上说,“今年总是干冷,下过一场小雪之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雪了。”
穆滨城说,“你想看雪吗。”
琉夏咬着穆滨城的下巴说,“想又怎么样,你又不是老天爷,难不成还能够下一场雪给我看吗。”
穆滨城把琉夏的肩膀拉下来,搂紧,盖上被子。琉夏总是这样无意识的撩拨,撩的人心头火起之后,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所以穆滨城今天决定不上她的当,及时的将她压服下去。
等琉夏不再冒头之后,穆滨城说,“先睡吧,明天我带你去看雪。”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当琉夏第二次来到莽山之下; 看到覆盖在山顶的皑皑白雪; 一直倾斜而下; 仿佛是一块鬼斧天成的绝世美玉; 晶莹的色泽能够将人心间最污秽的杂质都净化干净。
当琉夏的整个灵魂都沉醉在美妙的景色中时,莽山秋色带给她最初震撼感觉时的情绪; 又再一次涌上了琉夏的心头。
由于已经有了莽山秋色的作画式刺绣; 那么联想到要绣出莽山的冬景,也不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在冥想玩整体的图案结构之后; 琉夏对穆滨城说,“明年春天和夏天,我们再来这里两次吧。我想生机萌动的春景,和草长莺飞的夏景; 都一定会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景。”
此时穆滨城就站在琉夏身边,供她依偎着,腾出一只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肢,将披风的下摆裹紧,免得有风吹进她的衣服里,避免此时此刻神游天外的琉夏,因为过度的寒冷而提前结束自己的思考,或是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 将自己冻伤。
时间缓慢的推移; 到了正午时分,原本已经在云层后面躲了好几天的太阳,终于拨开层层浓厚的乌云; 将自己的光辉倾泄而下。
冬日里的阳光,是不可靠的,它只不过是欺骗一下人们的眼睛,其实远远比不上夏天的太阳的炙热温度。
当然阳光不会毫无效应,它照耀在琉夏□□的脸部皮肤上,冷风吹拂而过的时候,琉夏就不再感到阴寒的气息。
阳光带来的温度,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阳光带来的景色,却像是针灸时的针头扎在准确的穴位是伴随的感受一样,一阵刺痛之后,是一种通透的酥麻感觉。
远远望去,挂在树枝上的冰凌在阳光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整座白雪覆盖的高山,仿佛是被注入了一道充满生机的灵魂一般,莽山驱除了所有笼罩在它身上的迷雾,突然轻盈的飞起来,并且在空中翩翩起舞。
那舞动的雪山,已经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如果这副美丽的画卷,变成了琉夏手中正在完善的刺绣。
雪山在粗心的人看来,也许只是一种单纯而简单的白色,然而对于要将这副白色的景观描摹下来的人,琉夏来说,构成这副白色画卷的色彩,可以多达上百种。
从淡蓝到浅蓝再到月光色,从淡灰带浅灰,从米白到滢白,为了表达阳线的效果,还有各种穿插其间的金光银线。
如今这副绣品,已经有了基础的大致轮廓,燕如每天看到这副作品的完善,对师父的敬佩之情,就更加的与日俱增。
而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今天过完之后,这一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今天一大早,燕如就用瓦罐,带着张大娘做好的汤圆馅料到琉夏家里来。本来琉夏准备直接用红糖和花生中馅料的,可是闻过燕如带来的馅料之后,她立时就改变了主意。
燕如带来的馅料是细腻柔滑的芝麻馅儿,比琉夏自己准备的红糖花生工序复杂得多。需要将芝麻炒熟之后,用石磨细细的研磨开,放入饴糖,猪油,和匀之后,放入石臼当中,向舂米一样反复的捶打。
琉夏闻着那馅料的香气,再看看它凝固如土块的样子,就知道这是好东西。
这就是琉夏愿意给周家两口子交往的原因,因为互相之间有来有往,琉夏当然知道区区一点做汤圆的馅料,并不费多少钱,可是心意呢,心意就不是这样能够简简单单的用金钱的价值来衡量的东西。
燕如今天在琉夏这里待到吃过午饭,她就要回家去,她对琉夏说,“我爹说,晚上要带我去看花灯,师父和穆叔叔晚上也要去看花灯吗。”
琉夏说,“穆叔叔昨天到山里去,说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看到了狼的踪迹。所以他今天带了武器上山,说是要把这有可能威胁到村子安全的狼给打了,到现在都没回来。你穆叔叔要是回来的太晚的话,我们就没时间去了。”
听到有狼,燕如就吓得直缩脖子,她问对琉夏说,“穆叔叔这次一定要把那些可恶的狼,通通都打死。”
琉夏轻轻掐了一下燕如愤愤的脸颊,问道,“你这么恨狼吗。”
燕如看了琉夏一眼,圆鼓鼓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对琉夏掐她脸颊的不满,可是作为一个师父的小徒儿,燕如实在敢怒不敢言。
直到琉夏又问道,“你是害怕狼吧。”
燕如赞同的点点头,她语气低落的说,“是很害怕,前年春天,有个跟我一般大的男小孩,就被饿了一冬天的狼给咬死了,他以前经常跟我一起玩的。
我娘说,让我最近都早点回家,天黑了的话,就要眼睛绿油油的狼要出来活动,要是把我拖走,一口就会被咬死。”
琉夏说,“你还是听你娘的话,以后赶在天黑前,早点回家吧。”
第89章 八十九章
正月十五晚上的灯会; 据说很热闹。
为什么是据说呢; 因为琉夏十五晚上没有去县城看灯会; 而是在第二天上午; 燕如在那里绘声绘色的讲述给她听的。
至于琉夏昨天为什么不去县城,因为她觉得身体不舒服; 头昏沉沉的; 似乎受了风寒,下午就早早的把燕如打发回家去了; 稍微收拾一下,就到床上躺着去了。
傍晚的时候,穆滨城果然扛着三只狼回来,不仅是在大青山村附近山林里游荡的孤狼; 就连两只结伴生活的公狼,全部遇到了自己的克星,于是他们的末日便降临。
三只狼的死亡方式如出一辙,都是被竹箭射穿了眼睛,削尖的竹箭直刺入脑,然后就是快速的死亡,不存在任何挣扎的痕迹。
由于常时间的追踪,穆滨城离家的位置过于偏远; 回家的时候;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穆滨城将猎物扔在门口放着大竹框中,推开虚掩着的房门,看向家中; 屋子里的光比室外更加加昏暗,没有一丝亮光,他叫了一声,“琉夏~”
然而屋里无人回应,那声音只是像在空荡荡的山谷里转了一圈,伴随着懒散无聊的风声,又重新返回他的耳朵里。
这下穆滨城心中有点焦急了,快步迈入昏黑的室内,用桌上的火镰点燃旁边的烛台,那个用素白底上描绘着紫色藤萝花朵他图案的灯罩,刚才被穆滨城粗暴的扔在了地上,滚到客厅的另一边去了,点燃火光之后,穆滨城为了节省时间也就没有去捡拾它。
于是穆滨城端着一个没有灯罩的烛台,快步奔上楼去,完全顾不得烛火因行走时产生的风势而偏向一边,而被偏向一边的火光灼烧的蜡油融化的的格外迅速。
还没有跑到楼上,蜡油就一滴滴滚落到了穆滨城拿蜡烛的那只手上。
按常理来说,被滚烫的蜡油滴在手上会让人感到强烈的刺痛,然而此时此刻的穆滨城,全副心神都在琉夏的安危上,竟然完全的忽略了自己身体的疼痛。
索性自从穆滨城和琉夏在这里安定下来之后,家里点灯都是用蜡烛,要是跟村中的农户一样用蓖麻油的话,那微弱的小火苗,还没等穆滨城爬上楼梯,一定就会熄灭。
这蜡烛在经历过穆滨城快速向前跑动的强风,到楼上时依旧没有熄灭,简直堪称为生命力顽强。
到了楼上,穆滨城又再叫了一声,“琉夏~”
这次依然没有得到回应,而且蜡烛的火光将周遭的情况照的分明,不管楼下,还是楼上与客厅对应被琉夏用来堆放杂物的地方,都没有看见琉夏的身影。
剩下的就只有楼上的卧室和书房。穆滨城首先推开卧室的门,暖橘色的烛光就像是放开闸门的洪水一般,汹涌的冲入了卧室。
虚惊一场,穆滨城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映着半明半暗的光芒,琉夏就安详的睡在床上。
穆滨城终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他已经听到了琉夏的呼吸声,跟他朝夕相伴,所以觉得非常熟悉的呼吸声。
此时此刻,听着这样节奏明快的呼吸声,仿佛天宫中的仙乐降临到穆滨城的心头,有着某种神秘的法力,能够瞬间安抚穆滨城那颗急躁的心。
他将床头柜上的蜡烛点燃,这次因为动作和缓,终于记得好好的将灯罩安放会原位。
二楼卧室里的灯罩上也是花朵的图案,不过跟楼下的紫色藤萝不同,楼上的灯罩上画着一朵写意的莲花和一支半残的莲叶。
家里所有的灯罩,都是琉夏信手所画。
穆滨城看到灯罩,上面的图案被火光映照的愈加粉嫩,仿佛真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又看看床上那张同样粉嫩如花的脸颊,穆滨城脸上的表情不知不觉间,就像融化的冰雪一样,迅速的和缓下来。
这一切的变化都在这间屋里静悄悄的发生,花朵无声无息的消灭了寒冬,春天的气息慢慢回到穆滨城脸上。
穆滨城接下来的动作,就愈加显得温柔了。他将手中燃烧不均匀的蜡烛吹灭,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他想要靠近琉夏,又怕将她吵醒,就一口气提起来,使得全身的肌肉紧绷,再靠近琉夏的身边。
唯恐自己的动作太大,将琉夏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的穆滨城完全没有想到,他进门之后,已经连续大声的叫了琉夏两次,可是琉夏都没有听到,那会因为他发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脚步声,就轻易的醒来。
走到琉夏身边,仔细的观察她熟睡的脸,就像刚才在远处所见相同,她的脸上泛起微微的薄红。
呼吸的节奏更以前一样,只是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
终于,穆滨城反应过来,觉得琉夏不是睡的太死,才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因为她脸上的红晕是不正常的病态,沉重呼吸的声音也能对此做出佐证。
穆滨城得出结论,琉夏生病了。
刚刚才放松警惕的心绪,又因为这一项全新的发现,而被狠狠的提了起来。这样一个可以说是穷乡僻壤的地方,缺医少药是很正常的事情,穆滨城很害怕琉夏得了什么急症,会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治疗,而发生什么三长两短。
不要怪穆滨城的大惊小怪,或是想到太多。
只要你的心里装着一个比你自身的安危还有重要的人,每个人都会因为担惊受怕,变得疑神疑鬼。
将手放着琉夏的头顶,果然掌心传来的温度高于人体的正常水平。
除了先到县城去拉一个大夫来,没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穆滨城恨不得以身替之。
就在穆滨城的手从琉夏的额头上移开,想去叫村中的年轻人到县城请大夫的时候,琉夏却突然迷迷糊糊的眨着眼睛,用含混不清的语气对穆滨城说,“滨城,你回来了。”
穆滨城赶紧答道,“你那里不舒服啊。我回来太晚了,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晚才回来。”
“我刚才觉得头痛,想着到床上躺会儿就好了,没想到睡着了。我现在觉得有点热,你能不能拿点凉水给我喝。”这次琉夏算是彻底清醒,她说话的的神色已经很清晰了。
琉夏想要自己爬起来,穆滨城却没有同一,将她按了下去,让她继续躺着。
此时卧室的墙角,也烧着炭炉,是琉夏睡觉之前从楼下的客厅里带上来的,现在炉子上还烧着一只铜壶,那壶里的水还没有开,穆滨城当然不能到给琉夏喝,至于琉夏提出想喝凉水的意见,也同样被穆滨城无情的拒绝了。
他对琉夏说,“你等等,书房里有一壶水,是我昨晚烧开过的,我拿过来热一下在给你喝。”
书房里的水壶是一把陶壶,穆滨城把它拿到卧室之后,就直接放在火炉上烧着。
琉夏望着陶壶,委屈的说,“我口渴,你直接到那壶里的水给我喝就好了。”
穆滨城再次残忍的拒绝了,他说,“你现在发烧了,要是贪图一时痛快喝凉水的话,病情会继续恶化的。”
琉夏也不是完全不知好歹的人,之所以再三提出仿佛十分无礼的要求,实在是因为受到身体本能的驱使。
她此时浑身燥热,口中干渴到连一点唾沫星子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苦苦徒步了三天的旅人,无限的渴望能够有一碗水,一碗冰凉清冽的水,能够将自己身上的酷热和干渴全部驱散。
可是琉夏不是真正被困沙漠的人,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