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5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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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不只是杨云溪,就是莫夫子也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不过莫夫子只笑了一下,随后眼底的喜爱倒是真诚了些,伸手将小虫儿扶起来后她便是笑道:“长公主不必多礼。”
“莫夫子叫她名字即可,不必如此多礼。也显得太过生疏。在您这里,她只是学生,并非是什么长公主。”杨云溪害怕长公主的这个身份让莫夫子对小虫儿不敢严厉,所以便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作为小虫儿的夫子,莫夫子也是应该直呼名讳的。
不大片刻吉时已经到,而阿媛还是没来。莫夫子便是看了杨云溪一眼。
杨云溪面上不动的摆摆手:“只怕一时半会的却也是过来不了,便是也不必再等了,咱们先行拜师礼罢。”
拜师礼因了小虫儿太小,所以也并不曾弄得太复杂。也不过是让小虫儿她们奉茶一杯,叩拜三次罢了。所以倒是很快就结束了。拜师礼成,莫夫子便是爱怜的拉住小虫儿,第一个教她如何使用笔墨纸砚。
看着小虫儿认真又乖巧的样子,杨云溪便是悄然的退了出来。只是又舍不得走,便是在窗边悄悄的站着,然后默默的看了一阵子。
不过她也没停留太久,很快便是又离去了。走得远了,她的脸色便是一下子的难看起来。都过去了这么久了,阿媛还没能带过来,可想而知秦沁是个什么态度了。她知道秦沁宠溺阿媛,可是却没想到秦沁在朱礼和她将态度都摆得如此分明了,可秦沁还是做了这般的事儿。
杨云溪恼了一阵,最后又松缓下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句实话,她是真真儿的对秦沁彻底没了半点耐心。以前还觉得秦沁聪明,可是这会子再看,又哪里还有什么聪明的?
秦沁在阿媛的事儿上,怕是半点理智也没有。
不过是进学,阿媛说起来也都四岁多快要五岁了。本来也是差不多该启蒙了,就算平日里自己也是乐意学写字什么的了。如今送去让先生教导,哪里不好?不过是启蒙,哪里至于就累着了?又不叫她们跟墩儿似的学什么文韬武略,也不叫她们当那惊采绝艳的,所以又何至于如此?
至今她还是想不明白,到底秦沁是为何非要如此反对此事儿。
阿媛只是娇气,身子又不差,哪里至于如此舍不得?除非里头另外有猫腻。可是……这里头又能有什么猫腻?难不成她还会害阿媛?
就算她真有这样的手笔,那也必然只会是冲着墩儿去的,哪里可能是对着阿媛?
杨云溪这头心思百转千回,却是怎么也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缘故。而略等了一等,阿媛总算是姗姗来迟了——说是姗姗来迟,那真的是半点也不为过的。而且看着阿媛哭红的眼睛,她便是再明白不过,阿媛这是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阿媛。”杨云溪揉了揉眉心,到底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来,然后柔声的唤了一声。
阿媛看了杨云溪一眼,却是有些恹恹的。半晌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来,又怯怯的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杨云溪看着阿媛这样,倒是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这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就是说两句重话都得小心翼翼的,可不是得堵得慌么?若不是她是皇后,而阿媛是她的庶女,又关乎皇家的教导孩子的脸面,她又何必管阿媛到底是什么性情?更不必如此操心。
所以最后她的脸色便是淡了下来,淡淡的看了阿媛一眼,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是语气不容反驳的道:“阿媛乖乖去跟着夫子念书,若是乖了,回头便是给你吃好吃的点心。”
阿媛拿眼睛看杨云溪,似乎在衡量到底应该不应该拒绝。
杨云溪却是不给阿媛这个机会,语气又淡了几分:“若是阿媛不乖,以后旁人都不喜欢阿媛了,也不和你玩了。”说完这话,她便是给宫人打了个眼色。
宫人也就不敢再耽误半点,忙抱着阿媛匆匆进去了。
阿媛被杨云溪冷着脸的样子吓到,瘪了嘴想哭却又不敢,倒是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不过杨云溪却已是硬着心肠转过头去,问兰笙道:“德妃呢?”
☆、1101。第1101章 战争
杨云溪侧头问兰笙:“德妃呢?”
兰笙嘻嘻一笑:“在咱们宫门口跪着呢。”
杨云溪挑了挑眉,手指轻轻的将手腕上的镯子转了一转,而后才慢吞吞的问:“在咱们宫门口跪着?”
兰笙点点头:“可不是在咱们宫门口跪着的吗?德妃娘娘是什么意思,咱们也都明白。不过我想着,既然德妃娘娘要跪着,咱们也不必拦着。所以我便是将德妃娘娘领到了门口旁边的路上。”
杨云溪先是觉得兰笙这是话里有话,便是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门口路边上到底是什么路。等到想明白了,登时便是看着兰笙又好气又好笑:“你倒是个心黑的。”
不过这心黑的法子,却是深得她的心意。
大门口路的两边,还有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别看鹅卵石一个个油光水滑的,可是实际上真跪在上头,那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兰笙将秦沁放在那儿跪着,纯粹就是为了故意折磨秦沁罢了。
兰笙“嘿嘿”的笑出声来。摸了摸鼻尖儿却是不辩解。不过却也是料定了自家主子并不会责罚自己。
事实上兰笙是真了解杨云溪的脾气的,当下虽然笑骂了这么一句,但是却是半点追究的意思也没有。反倒是这般说了一句:“走,我倒是要回去看看。”
说完这话,杨云溪便是心情不错的慢慢往回溜达着走。
说是溜达,倒是半点没夸张。真是慢慢悠悠的走,偶尔瞧着什么花好看也要过去看上一眼。所以等到回去之后,倒是已经过了几乎快大半个时辰了。
秦沁的脸色很是难看。一面是恼的,一面却是难受的。
杨云溪看着秦沁那一头密密的汗,登时便是微微一笑,而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在秦沁面前站定,淡淡道:“阿媛已是读书去了,并不曾哭。德妃,你可以放心了。”
秦沁抬头看了一眼杨云溪,而后深深拜下去:“臣妾给娘娘请安。”
杨云溪任由秦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而后才又叹了一口气:“德妃,你故意跪在这里,又是什么心思呢?”
杨云溪的话轻飘飘的,乍然一听倒像是在闲聊一般,也没甚威力。不过秦沁听着这话,却是身子都是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后她轻声道:“臣妾并没有什么心思,不过是遵循娘娘的吩咐罢了。臣妾心疼阿媛,所以不想勉强阿媛。娘娘觉得臣妾是错了,那么臣妾便是认了。既然娘娘要罚臣妾,臣妾自是没有半句怨言,也不敢有怨言。”
杨云溪听着秦沁这话,秀眉微微一敛,而后又骤然松开。再开口,声音却是彻底的冷淡下来:“既然德妃你并无怨言,那就继续这样的跪着罢。午膳时候再起罢。”
都到了这个地步,秦沁竟还是这般的态度,那么她又何必跟秦沁客气,更不必心软什么。
说完这话,杨云溪便是直接进了大门,一眼也没看秦沁。
秦沁咬咬牙,只觉得膝盖针扎一样的难受,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眼眸微微一眯,目光竟是有些说不出的锐利。
杨云溪进了屋子,先是慢慢喝了一杯茶,又吃了一块点心,这才开了口:“一会儿德妃若是受不住了,便是送她回去。若是她受得住咬牙挺着,你们也就在旁边看着就是。”
宫人轻声应了,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有些怕自己不小心触怒了杨云溪——在她看来,杨云溪此时应是不怎么高兴的。
不过众人却是都猜错了。杨云溪此时还真不恼怒,相反的,她正在想另外一件事情:秦沁这般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难不成还真是赌气上了?
虽然这事儿瞧着就是这样,但是她心里却是很清楚,并不可能是这样。
杨云溪想了许久,倒是也有了一点猜测。
而她的这点猜测,倒是很快就印证了。
徐熏过来了。
杨云溪在听见宫人这句禀告的时候,当时便是挑眉慢慢的拉出了了一个笑容来。而后一合手掌:“果然是来了。”说完这话,她便是直接起身往外走去。
不过到底是徐熏不是真要来寻她的,所以等她出去的时候,徐熏已是将秦沁扶了起来。
秦沁却是已经完全站不稳了。整个人都是在不住颤抖,腿像是没有半点力气一般的绵软。秦沁的衣领上一圈儿的湿痕,也不知是出了多少汗。显然跪的这么一会儿,秦沁是半点也不好受的。
秦沁靠在徐熏身上,徐熏的眉头皱着,面色有些不大好看。
杨云溪蓦然出声:“惠妃这是在做什么?”
比起秦沁和徐熏的狼狈,杨云溪的声音则是显得悠然很多。如同闲庭信步。
杨云溪的问题让徐熏倒是微微一个僵硬。随后徐熏到底还是开了口:“皇后娘娘又何必如此呢?德妃好歹也是四妃之一,总该给她些脸面,这般叫她没脸,总归是不妥——”
“原来惠妃竟是来说教的。”杨云溪含笑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秦沁:“惠妃觉得是本宫的不是?觉得是本宫不给德妃脸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然后无声的又放大了笑容:“本宫不给德妃脸面又如何?本宫说她错了,她就是错了!她是四妃之一身份尊贵体面不假,可本宫是皇后!别说德妃,就是惠妃你,开口之前也该想想这尊卑的问题!“
徐熏还是第一次面对杨云溪这般摸样,当即便是有些怔愣。
杨云溪如此不给徐熏脸面,也是出乎了秦沁的意料。秦沁看了一眼杨云溪,又看一眼徐熏。唇角动了动,最后却是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秦沁以为,凭借以前的交情,杨云溪再怎么也是不会对徐熏太过冷酷的。毕竟这么久冷眼看着,杨云溪的性子……然而今日却仿佛是在打脸一般,她对杨云溪的估量却是屡屡被打破了。
徐熏好半晌才抿紧了唇,微微眯起眼睛来:“娘娘纵是皇后,却也是要服众才好。德妃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娘娘竟是这般的容不下她?”
这话一出,便是等于彻底的吹响了战争的号角。
☆、1102。第1102章 惩罚
杨云溪一听这话,倒是忍不住的笑了一声:“这话倒是有意思得很。什么叫我容不下德妃?“
容不下德妃,这话可真真儿的是有些叫人忍不住想笑了。何曾是她容不下秦沁?分明是她们逼着她一步步的这般狠下心来罢了。她何尝不想大家和平共处?她何尝不愿意什么事端都不生出来?
可是她们却是不给她机会罢了。
其实面上她在笑,可是实际上她心里却是难过得有些想哭出来——这一刻她对徐熏的失望已是达到了顶点。
或许,她始终心底还是抱着一丝丝的期望,觉得徐熏到底还是只在墩儿的事上变了罢了,徐熏到底还是记着昔日的情分的。
可是实际上……
就这么扬着笑容,她眼底的温度就这么褪去,半点也不曾残留。而后她才又道:“惠妃,且不说别的,你这般的不知尊卑,却是到底凭借了什么?是太子吗?”
杨云溪这话敲在徐熏耳朵里,倒是让徐熏微微的顿了一顿。不过很快徐熏却是又从容的行礼告罪:“还请娘娘恕罪,原谅臣妾的不知尊卑。只是,皇后娘娘纵是国母,却也是要讲道理的罢?德妃到底犯了什么错?娘娘要这般罚她?“
“德妃,你自己说,本宫罚你罚得有道理没有?”杨云溪却是不理会徐熏,只是这般的看着秦沁问了一句。既然徐熏要打这个抱不平,她就好好让徐熏明白,这到底是不是不公平。
秦沁被这么一问,眼底的光都是微微的闪了一闪。而后她犹豫了一番,最后只虚弱道:“娘娘要罚臣妾,自然是不需要道理。臣妾并没有任何怨言。”
“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长幼尊卑,这个哪里需要什么道理?本宫要罚你,还真不需要找什么借口。只是,本宫到底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罢了。罚你,是因你虽担负着教养阿媛的责任,可却是根本担当起这个责任来!”杨云溪也不看徐熏一眼,只厉声的训斥了秦沁这么一番。
秦沁却是有些不服——或许说别的她倒是也就忍了,可是偏偏说起这个,她如何能服气?旁人不知她如何对阿媛的,可是她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当即秦沁便是沉声道:“娘娘说臣妾别的也就罢了,可是娘娘说臣妾这个,臣妾却是不敢承认。”一面说着,一面却是挣开了徐熏的搀扶,就这么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秦沁这般不承认,杨云溪倒是也半点都不意外。
徐熏张了张口,倒是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杨云溪扫了一眼徐熏,而后看住了秦沁:“看来跪了这么半天,到底还是没想明白。既是你不明白,那本宫今日便是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