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38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云溪苦笑:“我知道你心头恼了,只是这件事情——”
“贵妃娘娘这般带人过来,一口咬定是我做了此事儿。贵妃娘娘难道还想说不是有心的?”徐熏饶是个面捏的人,此时也忍不住爆了脾气,她冷眼看着杨云溪:”贵妃娘娘又何必说这样的话骗我骗自己呢?贵妃娘娘心头如何怀疑我的,你我心知肚明,何须多言?”
徐熏的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讥讽。
杨云溪发现自己竟是无话可辩。最后她只得放弃,轻叹了一声:“你恼了我也是应该。若是雁回真是冤屈的,我便是亲自道歉。“
”若是事情真是雁回做的,我便是跪着从我宫中,到贵妃娘娘宫中去磕头谢罪!“徐熏却是显然不领杨云溪这份想求和的心思,只是如此冷冷又决绝的说了一句。
杨云溪抿了抿唇,最终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她也算是发现了,对于徐熏来说,雁回真真是重要得紧的。就好比是龙有逆鳞,雁回算是徐熏的逆鳞了。又或者是今日她问得太过直白,伤了徐熏,所以徐熏便是故意如此强硬起来。不过不管是哪一种,眼下只怕徐熏都不会消了那点隔阂了。
杨云溪只能等着刘恩的结果。
杨云溪也好,徐熏也好,都是没再说话,也都是正襟危坐的等着刘恩的结果。
刘恩动作倒是也不慢,半个时辰后便是回来了。
进了屋子,刘恩被屋子里冷凝的气氛弄得微微一怔,而杨云溪和徐熏则是下意识的看向刘恩,都有些无声催促的意思。
刘恩行了一礼,不等说话,徐熏倒是不耐烦起来:”你可搜到了什么了?“
徐熏的语气里完全是讥诮。显然徐熏觉得刘恩必然是什么都搜不到的。
杨云溪倒是也有点儿抿紧了唇,心里头颇为有些紧张。她倒是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既盼着事情水落石出,又盼着雁回真是无辜的,只是被人陷害了。
刘恩也没多说,只是朝着后头一招手。立刻便是有那小黄门托着盘子上前来了,里头赫然是一个小箱子,那箱子虽然不大,可是看着小黄门吃力的样子,便是知道那分量是不轻的。
“是什么!”徐熏看不清里头装了什么,倒是有些恼怒起来。此时徐熏虽说语气带着强势和严厉,可是却也是带着一点微颤来。
徐熏想回头看一眼雁回,可是最后到底生生忍住了。只是抿着唇不悦的等着刘恩揭晓答案。
倒是杨云溪一下子就看清了雁回的神色。
雁回愣愣的盯着那箱子,倒是诧异和茫然更多些,看着倒像是不认识那箱子一般。
若说是做戏,杨云溪只能说一声,雁回果然是再会做戏不过了。哪怕是再怎么会演戏的戏子,也比不上雁回了。
杨云溪也忍不住催了刘恩一句:“是什么?还不打开看看?”
“是银子。”刘恩叹了一口气,“和账目上最后记载的那一笔银子,数目就差了五两银子。想来可能是被花用了。”
“银子又如何?数目相近又如何?又能代表什么?“徐熏有些慌,却又强自镇定的如此言道。竭力的在替雁回辩解。
杨云溪抿了抿唇,手指微微紧了紧。刘恩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到了这个地步,雁回也没什么可辩解的了。毕竟,要说巧合,难道真如此巧合?连银子数目都如此接近?
杨云溪自然是不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的。只是看着徐熏那副神色,她却是没忍心开口说一个字。
此时此刻,说什么都会让徐熏的难受雪上加霜。就好比当初她和古青羽之间的事情一般。杨云溪清楚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受——那种被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也并不容易承受。那种痛苦,就好比是将一个人的骨头碾碎了,再重新拼接起来,然后等着长出血肉来。
那样的情况,即便是血肉长好了,可是骨头还是会疼。一疼起来,依旧是让人受不住。
刘恩同样没说话,只是坦然的面对徐熏的怒瞪。
最终还是徐熏先放弃了。徐熏蓦然扭头去看雁回,声音都是颤抖不已:”雁回,你跟我说,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此事儿!”
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徐熏已然带了哭腔,眼底也有水光。
雁回跪下了,坚决无比:”奴婢是冤枉的!主子明鉴!“
雁回抬头看着刘恩,双目灼灼:”我根本就不认得这个箱子,更不知我屋里还有银子!我在宫中,素日如何需要花销?又何必去赚这样的银子?“
雁回在替自己辩解,倒是说得也有条有理。有根有据。
”雁回姑娘跟我走一趟罢?“刘恩倒是一句话没多说,只是如此说了这么一句。许是看在徐熏面上,更是客客气气的。
至于刘恩让雁回跟他走,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其实也不言而喻了。待罪之身,纵然没有最终定罪,可是也是要先被关押起来的。不仅如此,一番审问也是逃不了的,纵然雁回是个姑娘家,只怕也是一样的会被用刑。
☆、810。第810章 惊变
刘恩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杨云溪心知肚明,却是也没开口说任何的话。这件事情总归要查明的,摆明了雁回有嫌疑,若要她因为徐熏的缘故就故意放任雁回,她却也是做不到。不管怎么说,毕竟被害的是她,是她的女儿。她在这件事情上,是比谁都更想要弄清楚的。
徐熏却是有些不愿意,看着刘恩冷冷道:“想要从我这里带人走,也该先问过我愿意不愿意才是。雁回何罪之有?纵是怀疑,也没那个带着人走的道理罢?”
刘恩一笑:“这件事情也是公事公办,这个惠妃娘娘却是没必要多说的。”
“公事公办?”徐熏显然是铁了心:“你若拿出证据,我就让她跟你走。了若你拿不出证据来,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
刘恩有些为难:”惠妃娘娘又何必为难我们呢?“
徐熏只是看了一眼雁回,便是执意道:”雁回既说了她冤枉,那么我是相信她的。“
雁回说自己是冤枉的,徐熏便是这般回护。
杨云溪有些动容,可是却还是没开口。这件事情上,她却是真不愿说什么。她敬重这份主仆情谊,也为徐熏动容。可是,她却也是做娘的人。这一次设计的人,直接算计了她两个孩子,她若是还这般心软,她都没脸面回去见小虫儿。
杨云溪不开口,徐熏越发失望。
刘恩的态度也是强势了许多,更是抬出了朱礼来:“殿下让微臣查明此事儿,惠妃娘娘又何必如此阻拦?若雁回真是无辜,微臣自然是不会冤枉与她。惠妃娘娘竟可放心。”
刘恩这话的意思还有点儿隐晦的提醒:惠妃你这样百般阻挠,莫非是想要阻拦我们查出真相?
至于为何要阻拦,那意思自是不言而喻。
徐熏几乎气得目赤欲裂:“刘恩!你竟然搬出皇上压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只得起身:“此事我也不欲多言,徐熏,我虽敬重你和雁回,可是此事儿本身牵扯到了我和小虫儿,我心中便是失了偏颇,所以此事儿我只能不插手不多言。我便是先回避一二罢。”
刘恩必然不会这么放过雁回,也不可能不再继续查这件事情,所以杨云溪其实过问不过问插手不插手这件事情,都是可以的。
徐熏抿了抿唇,到底没对杨云溪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目光中的失望却是更加明显:杨云溪一句话,比起朱礼的话说不得更加管用也不一定。
徐熏虽然很想杨云溪帮着说句好话,可是事实上她也很清楚,杨云溪是怎么也不可能说这话的。所以纵然失望,倒是也都心里理解就是了。
杨云溪说完这话也没多留,当下便是直接往外走去。
然而她刚出了徐熏的院子,就猛然听见后头一阵骚动和惊叫。待到她回过头去,却见雁回竟然是朝着她冲了过来。
杨云溪吓了一跳。
宫女染心更是忙不迭的挡在了杨云溪跟前,准备万一雁回真要对杨云溪做什么,那么她也好护着杨云溪不是?
杨云溪自己也是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手更是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整个人都是紧绷了,死死的盯着雁回,准备着闪躲。
然而事情却是出人意料。就在雁回冲到了杨云溪跟前的时候,雁回却是大声喊道:“此事儿奴婢冤枉!贵妃娘娘明鉴!我家主子更是被人算计陷害!如今我百口莫辩,唯有以死明志!以证清白!”
说完这话,雁回便是发了狠的往身后冲去,“碰”的一声撞在了宫殿的大门柱子上。
杨云溪只觉得那一声“碰”的碰撞声,仿佛是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心上,登时就是让她整个人都是忍不住的震颤了一下。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徐熏此时也终于追了出来,可以说她几乎是看着雁回就这么一头碰在了柱子上的。
“雁回!”徐熏惊叫一声,顾不得形象什么的,直接就扑上去一把扶住了软软倒下来的雁回。
柱子上已然是清晰的一条血痕。这是雁回碰上去软软往下滑的时候蹭出来的。而再看雁回,可见她也是真的花了十足的力气碰上去的,额上已经是血肉模糊,就是整张脸上也都是汩汩的鲜血,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甚至更有几分狰狞可怖的样子了。
雁回此时大约也是晕眩得厉害,好半晌才破碎出声:“主子别难过。”
然而雁回这话一出,徐熏却是蓦然哭了出来,徐熏搂着雁回,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雁回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
雁回却是已经扭头在人群中寻找杨云溪了,待到看见了一脸惊惧的杨云溪后,雁回便是竭力扬声喊道:“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杨云溪此时却是根本还没回过神来。从方才雁回追出来,到如今雁回一头撞上柱子,根本也没过去多少时间。短到根本就容不得人反应过来。
雁回这么喊了几嗓子,最后气息便是渐渐微弱下去。
徐熏用帕子捂着雁回额头上的伤口,死死的按着却还是按不住,那血跟水似的一直不停往外涌,帕子很快都是湿透了。而且,雁回的精气神也仿佛随着这些血的流失而都从身体里散出去了。
“太医!太医呢!”看着雁回闭上眼睛,徐熏便是哭着大喊起来,声音里也好,还是面上也好,整个儿都是绝望。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看着这个阵仗,大家都明白雁回这是救不回来了。
杨云溪回过神来,看着徐熏那副样子,便是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她本想劝一下徐熏的,谁知一张口却是闻见了一股子血腥味。毕竟雁回流了那么多血,此时能闻到这个味道也不奇怪。
不过也不知道是怀孕的缘故,还是心里的缘故,杨云溪此时一闻见这个味道,却是整个人都是受不住了。胃里陡然翻腾起来,她受不住,猛然就俯身干呕起来。
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杨云溪只觉得自己肚子里在翻江倒海。然而什么都吐不出来,这种滋味更是煎熬。
许是动作太猛烈,杨云溪最后只觉得一阵晕眩,便是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811。第811章 惊悸
杨云溪做了个梦,梦里一片腥红蔓延,简直就是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难缠和无法摆脱。杨云溪莫名惊惧,一退再退,到底最后是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看着那铺天盖地的腥红,杨云溪心中一片惊惧,挣扎着想要退,可是哪里还有退路?最后无路可走,杨云溪便是惊叫了一声。模模糊糊之中,她自己也不记得叫了什么了。
不过这一声却似出奇的好用。
“阿梓。”梦里杨云溪听见有人这么低柔的叫了一声,然后她便是觉得漫天腥红都是退去了。
杨云溪挣扎着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朱礼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盯着她瞧。口中可不是正在温柔的唤:“阿梓。”
杨云溪心神陡然一松,只觉得浑身都是瘫软了下来,软绵绵的竟是用不出一点力气来。
看见杨云溪醒过来,朱礼也是松了一口气,声音却是越发的轻柔了:“阿梓,你感觉如何?”
杨云溪下意识的想要将梦境说与朱礼听,不过刚一开口还没发出声音,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雁回……以死明志了。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就变成了:”雁回她怎么样了?“
朱礼神色一顿,最后却是避重就轻故意岔开了话题:”太医在外头候着,让他进来诊脉看看罢?“
朱礼这般的态度,倒是让杨云溪一下子就明白了雁回的结果。怕是死了罢?也是,那般狠命的撞上去,如何还能活命?
”那徐熏呢?“杨云溪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就只如此干涩的这般问了一句。
朱礼这次倒是没沉默:”在她宫里呢。墩儿吓着了,我让她看着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