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2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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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也是怕的。后宫里的女人,大约就没有一个是不害怕的。
杨云溪看着朱礼,等着朱礼的回答。
朱礼笑了一笑,没松开杨云溪的手,只是拉着她往前走,一面走一面道:“我为何要那些倾城之貌的女子?有你,还有小虫儿,难道还不够?而且,不管有没有旁人,能这般陪着我走下去的,却又哪里有旁人呢?”
朱礼这话虽说并无什么海誓山盟的味道,也没有什么义正言辞的保证。可是听在人耳朵里,却是分外的让人心安和甜蜜。
杨云溪低头看一眼她和朱礼交握的双手,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半晌才道:“就怕大郎今后见了貌美的女子,就忘了今日说的话了。”
朱礼闻言一笑,“那你就看着,若是我真忘了,你便是提醒我。”
杨云溪便是没再说话,心头却是叹了一声:真到了那个时候,她的提醒只怕也只是一场笑话罢了。
不过侧头看了看朱礼,她却是又心安了一些:将来不管如何,至少现在朱礼是真心实意的。如此想想,她又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两人走了一大圈,倒是谁也没再提起这些不痛快的事儿。直到快回蔷薇院了,杨云溪这才出声:”安小太医到底怎么说的?”
朱礼早就料到杨云溪会如此问,却也是没直说,只是反而突兀的问道:“墩儿让谁养着合适?”
杨云溪被问得微微一怔,随后脑中一闪,登时便是反应过来:“背后的人,是胡蔓?”
这话一出口,她倒是微微有点儿惊住了:“这怎么可能?胡蔓她养着墩儿——”又怎么会用这样的计策?而且这事儿关小虫儿什么事儿?
“不,不是胡蔓。”杨云溪摇头,眉头微一敛:“她何必对小虫儿下手?”
“只怕最开始并不像想要对小虫儿下手。应该是想对墩儿用这方子。”朱礼沉声言道,却也并不是那般确定:“不过还没查清楚,到底是不能确定。”
杨云溪沉吟了许久,最后才摇摇头:“不,我觉得不应该。胡蔓没那么糊涂。况且,她对墩儿下手,又有什么用处?”
墩儿本来就是胡蔓养着,轻易也不会改变。胡蔓犯不着如此冒险,倒是旁人——
不过这话到了嘴边,杨云溪到底是生生咽了下去:“大郎你还是仔细查查再说。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别冤枉了人才是。”
这话也算是点到为止了。杨云溪的意思明明白白,朱礼自然也是心中清楚,当下点了一点头:“我心里有数。倒是眼看着青羽就要生产了,到时候也不知是什么情形——”
除了担心能不能有嫡子之外,还担心的自然是古青羽的身子。
“太医不是说没问题吗?”杨云溪心头虽说也有点儿担忧,可是到底没表现出来:“既是没问题,想来生产的时候也是不打紧的。”
朱礼摇摇头,倒是颇有些凝重。
☆、624。第624章 试探
杨云溪一看朱礼这样的神色,便登时心头就是一颤。而后手指都是一紧,紧紧的拽住了朱礼的手:“到底怎么了?”
朱礼抬头看住杨云溪;“双胎越是到后头就越是吃力。现在暂且还安稳,可是越是到了后头,我这心里头就越是不安得紧。太医也说,双胎生产起来艰难,就怕最后关头……”
“胡说什么?”杨云溪下意识的便是打断了朱礼的话:“这种事儿也是能瞎说的?”
这种事情,连心头想想都怕真一语成谶。所以这会子朱礼这样一说,杨云溪心头都是慌了。唯恐真让朱礼说出口了,到时候真就被说中了。
朱礼倒是也不敢再说了,只是苦笑了一声。
接下来倒是谁也没再说话,各自收敛了情绪,进了蔷薇院的时候,二人都是面上半点看不出什么来了。
小虫儿和墩儿都还病着,朱礼自然也是不好留宿。又看了看小虫儿和墩儿后,便是去了寝宫安置。
倒是杨云溪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反而是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之后,她便是一翻身坐了起来,沉声叫了兰笙过来:“兰笙,你去跑一趟,叫小胡贵人过来说说话。”
兰笙一怔:“这个时辰——”
“她必还没睡着呢。墩儿这般,她若真睡过去,那叫人看着像是什么话?硬撑着她也不会睡的。”杨云溪笑了一笑,摆摆手:“快去罢。”
兰笙便是只得去请胡蔓。
不多时胡蔓便是跟着兰笙过来了。看着一脸憔悴的样子,倒是真累得不轻。杨云溪扫了胡蔓一眼,随后便是吩咐兰笙:“去冲一碗蔷薇露来。晚上喝这个比起喝茶倒是更好些。”
胡蔓勉强笑了一下,随后问了一句小虫儿的情况:“小郡主如何了?墩儿如今睡着都是哭累了才睡过去。折腾了一日。”
胡蔓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也真有那么几分心疼的味道。
杨云溪定定的盯着胡蔓看,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神色就相信胡蔓是真关心墩儿——毕竟宫里的人,谁不会演戏?
胡蔓被杨云溪这般神色看得有些心头发毛,微微敛了眉:“杨侧妃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随后勾唇意味深长的看着胡蔓轻笑:“我看小胡贵人你大难临头却是不知。”
胡蔓一怔,下意识的便是想要追问杨云溪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恰逢这个时候兰笙却是送蔷薇露进来,胡蔓只得又闭上了嘴。
不过这么一头雾水的生生忍耐着,胡蔓只觉得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坐立不安的等着兰笙出去之后,胡蔓几乎是立刻忍不住的就问了:“杨侧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云溪却是故意吊胡蔓的胃口,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热腾腾的蔷薇露,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这才笑着道:“你尝尝,如今这个味儿倒是十分醇厚。”
胡蔓急得不行,“杨侧妃——”
“看殿下的意思,是想将墩儿交给别人养。”杨云溪又抿了一口蔷薇露,惬意的眯了眯眼睛:“此番墩儿生病,殿下也是重视了起来。毕竟墩儿是殿下如今唯一的儿子。不只是殿下,太后他们也是在意的。”
胡蔓的面上微微有些茫茫然:“墩儿生病也并不是我愿意的,殿下怎么能——”
杨云溪笑了一笑:“墩儿生病,自然是因为你看顾不力。而且,墩儿的病情更是一开始没能及时发现。你说你若是殿下,你如何作想?而且,我听着殿下的意思,倒是小虫儿替墩儿当了灾的。原本就该是墩儿出事儿——这又是看护不利的一遭罪过。”
胡蔓呆了半晌,最后才苦笑一声:“可是这如何怪得了我——”
“不管你我如何想,最关键的是殿下那儿。”杨云溪慢悠悠的又抿了一口蔷薇露:“你想想,没了墩儿这个护身符,你的日子又该如何。”
胡蔓自然是清楚这般一来的后果:她之所以能在宫中有如今的体面,说到底还是因为墩儿罢了。朱礼对她并不宠爱,若是再没了墩儿,她在宫里还能怎么办?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再加了一句:“还有胡家那儿,你要如何交代?墩儿真让别人养着了,你想想对方会如何看你?”
自然只是忌惮。毕竟胡蔓是养过墩儿的,又都是胡家的人,对方自然不愿意胡蔓将来再有机会将墩儿要回去。
杨云溪含笑看着胡蔓面上颜色一点点彻底消失殆尽,最终变得惨败。
胡蔓怎么可能不怕?自然是怕的。就是因为怕,所以才会如此的变了颜色。
最终,胡蔓站起身来,朝着杨云溪行礼:“杨侧妃救我!只要杨侧妃肯救我,我愿意答应杨侧妃任何事儿!”
杨云溪和胡蔓对视片刻,最终轻笑一声:“救你?我能怎么救你?这件事情,我也插不上嘴。我这般提醒你,却已是犯了殿下的忌讳了。你可明白?”
杨云溪这话便是拒绝的意思了。
可是对于胡蔓来说,杨云溪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若是不紧紧抓住,她又该如何自救?去求朱礼?朱礼从来就不是个能求一求就心软的人。
所以,胡蔓最终朝着杨云溪跪下了:“还请杨侧妃与我出个主意,只要能度过这一劫,日后我定以杨侧妃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胡蔓说这话并不是开玩笑。
杨云溪自然也是看得出来。不过说句实话,她要的却并不是这个。当即杨云溪一声轻笑:“马首是瞻有什么用?你能替我做什么?”
胡蔓却是被问住了。半晌后才道:“总归是有用的。而且就算我没什么用处,也还有墩儿——”
“我并不想要利用一个孩子。”杨云溪直接打断了胡蔓,目光微冷:“事到如今,小胡贵人还不肯说实话?墩儿和小虫儿,到底是怎么染上痘疹的?”
这话问得冷厉,胡蔓被问得一惊,面上便是出现了一丝慌乱来。虽然很快的掩饰住了,可是杨云溪一直盯着看着呢,哪里会看漏了去?
☆、625。第625章 巴掌
杨云溪一直盯着胡蔓看着,自然是半点没错过胡蔓的神色。
只看着胡蔓这般的神色,她便是知道胡蔓是真的有事儿瞒着她的。当即冷笑一声,在胡蔓出声之前便是率先开了口警告道:“若是到了这个地步小胡贵人你还是不肯说实话,那么便是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墩儿是谁养着,我并不在意。”
胡蔓有点儿嗫嚅。
杨云溪冷笑一声,端起茶盅扬声叫了兰笙:“时辰不早了,兰笙你送小胡贵人回去歇着罢。”
胡蔓登时就慌了神,忙出声道:“等等!”
兰笙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便是看着杨云溪,等着听吩咐。
杨云溪似笑非笑的看了胡蔓一眼。
胡蔓咬咬牙,到底是没敢再瞒着,干脆出了声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其实我知道墩儿和小郡主是怎么染上痘疹的。”
杨云溪微微挑眉,声音却是低沉了下去:“你却是别告诉我,是你动的手脚。”
胡蔓忙摇头:“自然不是。只是知道有人要害墩儿,借着这个机会做了些手脚罢了——”
“罢了?”杨云溪微微眯着眼睛,眸光如刀:“你做这些,只是觉得罢了?你看看两个孩子受了多大的罪过?”
杨云溪说起这个,真真的是有点儿气不打一处来。
胡蔓便是被杨云溪的这般指责弄得缩了缩脖子,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嗫嚅着辩解道:“痘疹的东西也并不是我弄来的。我只是让太医开了一个方子,让痘疹看起来像是天花——”
杨云溪简直被胡蔓气笑了,神色自也是更冷了几分:“这么说来,倒是真也没冤枉你了。是你和安小太医勾结起来的?那我问你,为何这药你没给墩儿用,却是给小虫儿用了?怎么,舍不得墩儿受罪,便是拿我的小虫儿来下手?”
杨云溪这般气势一开,倒是让胡蔓有点儿不敢说话了,瑟缩在椅子上,颇有点战战兢兢的味道——不过杨云溪心里却是明白,这也不过是假象罢了。真若是怕了,胡蔓敢做这样的事儿?
“你这么做的时候,到底是在想什么?”揉了揉眉心,杨云溪冷笑了一声。只觉得自己是真真的高估了胡蔓了。
胡蔓有点不敢和杨云溪对视,最终只是苦笑:“熙和虎视眈眈的,我总怕她和我抢墩儿。还有秦沁——”
“所以你便是想将这事儿闹大。在顺带将这事儿栽赃嫁祸给熙和?”杨云溪揉了揉眉心,将心头蓬勃的怒意压下去,最终却还是冷眼看着胡蔓:“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胡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如今事情的走向却是和她想的太过大相径庭了。
杨云溪揉了揉眉心,也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了。她今日还觉得朱礼说的事儿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只觉得胡蔓不会傻到如此地步。可是现在看来,她却是真真的高估了胡蔓。
想起下午她对朱礼说的那番话,她倒是觉得有点儿打脸了。
“人都说自作孽不可活,你挖了坑给自己跳,我却是救不了你的。”杨云溪揉了揉眉心,淡淡的看了一眼胡蔓:“如今安太医那头已是事发了。你自己看着办罢。如今只怕人人都要觉得那是你设计了这一出了。”
其实想想,墩儿跟着胡蔓也的确是真委屈了。胡蔓这般,倒是真真的从未替墩儿考虑过的。
胡蔓听着杨云溪这个意思是并不打算帮她了,当即就彻底的慌了神:“其实原本并没有想要牵连小虫儿的。只是谁知道墩儿将糖给了小虫儿吃下去了,我也只好——”
“糖?”杨云溪却是一下子抓住了事情的关键。随后想起了那日在涂太后那儿时,墩儿给小虫儿吃的糖。声音当即便是微微一沉:“那糖有问题?你既是知道——”当即为何不将事情说出来?也不拦着?非要让两个孩子都吃下去,生生去遭罪一番?
胡蔓除了瑟缩和心虚之外,自然也